【鹤云】后来
文笔废XOOC预警X私设多多
历时11个月的难产
是点梗，剧情大乱炖：
总剧情：退休养老
详细剧情：吃醋、做饭、回忆往昔【黑店】
正文：
往昔的江湖暗流汹涌，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人心难测，稍不留意便会死在各派的权斗之中。
而如今的江湖不再动荡，已是海清河晏，人心安稳，俨然生出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
1.吃醋
此时，柳江鹤站在山阶的一角，怀里抱有陆九刚买的的货物，沉默望向山下的城镇，怏怏不乐。
日头渐渐朝西下垂，落到远处的山前，晕染了大片的橘黄色，美丽而绚烂。
他转身，陆九已经领先了他十几阶，毫不留情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陆九——”突然他喊。
山间多寂寥，空旷的环境易生回音，柳江鹤的呼喊被无限拉长，把前方的人给整麻了。
“怎么了？”陆九手里也提着一大堆东西，没好气转身，却发现柳江鹤落后了他一大截。
有些新奇。
随后他将手里的物什往身旁一放，安逸坐下，“柳江鹤，你怎么了？”他挑眉，静静盯着石阶下的人。
柳江鹤没应他，像是斗气。
山林间晚风拂过，陆九衣着单薄，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唉……”僵持了许久，夜色渐浓，柳江鹤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他垂头丧气，“回去吧，别着凉了。”
走到陆九身边时，他忽的被拉住了手，不得走动。
转过头，却见陆九一手拽着他，另一手在忙着把方才他们提的东西收进储物袋里。
“……？”
不要问他二人刚上山的时候为什么不将东西收起来，问就是小情侣生活情趣，你不需要懂。
“柳江鹤，”他看着东西被陆九收纳好，对方终于抬眼看他，淡漠的脸上唇齿开合，说出离谱的话：“你要休息好了，就背我上山吧，我累了，不想走。”
“……”若不是知道现在你与我相打能打个平手，我或许就真信了。
但最后他也没拒绝，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背过身，别扭开口：“我背你，上来吧。”
身体猛地一沉，这人真没客气。
远处的村庄纷纷升起了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股饭菜的香甜。
陆九静静伏在柳江鹤背上，也不出声，两个人就在这么一种寂静的氛围下回到家。
“饿了吗？”到家后，柳江鹤将人轻轻放下，也不知路上想开了什么，恢复了以往大咧咧的模样。
“想吃什么？”
“你路上犯什么病了？”
天边暮鸦晚归，欢快地叫着，热闹的“嘎嘎”声衬得二人相处的气氛如冰。
陆九抱臂倚在门前，冷着眼先开口，语气不庸置疑，“说话，别装哑巴。”
怎料对方不欲再提起这事，竟打了个哈哈，想蒙混过关，“先回去，冷。”夜风寒凉，柳江鹤把陆九揽在怀里，怕他受冻着。
可陆九并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他推开人，挡住院门，硬声硬气：“讲不清楚，便谁也别想进去。”
“柳江鹤，你要有事就说，别瞒着我。”
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散去，天地彻底陷入一片昏暗。柳江鹤有些看不清陆九的脸，可对方那双纯黑色的眼睛却闪着锐利的星芒，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仿佛真的是两颗明亮的星星。
柳江鹤忽的有些梗塞，陆九好像、似乎、可能，是生气了吧？
意识到这点的柳江鹤从心眼里升起一阵恐慌，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个透。
“你今天接了人家姑娘招亲扔的绣球。”
他有些委屈地开口了。
“还差点被他们拐去做了赘婿。”
往前走一步。
“最后你居然还对那姑娘笑了？”
陆九就往后退一步。
“今天你一整天都冷着脸对我！”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就让陆九回忆起今日一整天的不愉快，想想就烦。
柳江鹤步步紧逼，陆九退无可退，最后被逼靠在门前。
醋意未散的柳江鹤委屈涌上心头，一掌拍开大门，让陆九身后的倚靠落空，险些倒地。
千钧一发，还好腰被某位大醋精搂住，才算没被摔着。
待站稳后，陆九无语的把人推开，走进院门。
“所以，”他抱臂看着对方，柳江鹤正委屈巴巴跟着他走进院子，“柳大楼主，你这是吃醋了？”
这么一被反问的柳江鹤呆滞，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迟疑点头，这张百岁老脸上是难得犯了点红，竟是害羞了。
难得的憨厚可掬。
“嗯……是吧？”
盯着他的反应，陆九忽然笑了，嘲笑。
“小姑娘的醋，酸不酸？”
“……”
“你若早说开，就不必醋一路了。”他语调一转，冷静下来，“怎么不说呢？”
“我……”
这一幕场景莫名有些眼熟，像是很早的时候，他二人的相处。
柳江鹤回忆起来。
早年间，由于自己的顾虑，他不断地向对方隐瞒，导致了一场又一场的误会。
甚至让他们差点错过。
有些人的爱可能需要距离，需要隐瞒。
可对于他们来说，爱需要坦诚。
不愿继续深想错过的后果，他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已经占据了他生命的全部的人。
于是，柳江鹤伸出手来抱住陆九的腰，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乖巧认错。
“我知道了。”
“下次有事我绝不瞒着你，对不起。”
这副场景，恍惚像一只大金毛垂着耳朵在主人怀里撒娇。
陆九满意，回拥住他。
“回家吧。”
2.做饭
夜已深了，因为二人在小镇上采买之时买了些食物果腹，所以现在并不算是很饿。
于是，柳大厨师跟他唯一的食客陆九商量了一下，计划煮碗粥再配道四季豆，而陆九也不是无事可做，他负责帮柳江鹤淘米洗菜打下手。
二人动作看着异常熟练，看来是配合已久。
被陆九洗净的四季豆看着水亮亮的，是他们在镇边一户的农家现摘现买的，新鲜的很。
只是这四季豆着实太长，差不多有人半个小臂，若不把它切小，便不方便吃。
于是，掌刀的柳江鹤将其拍在案板上，切成指节大小的方段，圆圆滚滚，可爱极了。
静看这些放在碗里备用的翠绿豆段，不免让柳江鹤联想到夏日荷池中的莲子，接着他思绪发散，想起上次跟陆九去赏荷花的事。
绿水映人面，花叶见红颜。
又放夏了，要不要带人再去荷池摇船一回呢？
“嗷！——”分心的后果是皮开肉绽，指尖落下豆大的血珠。
正在淘米的陆九闻声看来，看着一蠢货调着身周血红的灵力，为指尖噗呲噗呲冒血的伤口止血。
他放下手中的米，放出自己银白色的灵力过去。
灵力扩散的部分不受主人控制，只是没有意识的飘着。可等银白灵力传过来，多余的血红灵力却仿佛受调控了一样，不由自主的朝对方的灵力缠去。
然后，就有了一道红白相间的灵力朝柳江鹤的指尖涌去，为其疗伤。
“用我的灵力来，对伤口温和些。”本来柳江鹤以为自家小九定会先骂两句笨的，奇怪的是对方啥也没说，只为他治疗。
“下次小心点。”事毕，陆九嘱咐着，又继续淘米。
“嗯……”
一股暖流从指尖散开，心中莫名升起“家”一字，狠狠的烙印在这次疗伤的感受中。
他们是爱人，也更是家人。
因为是一家人，所以会在这浩荡天地中互相关心、互相照料。
有两只流浪的小船终于要靠岸了，在那名为“家”的港湾。
柳江鹤平了平心情，将剩下的四季豆切好。
再抬了一锅水来烧水，煮开后放四季豆下去焯水，保证豆子能煮熟——煮不熟的四季豆是有毒的，这是为了二人生命安全着想的一步。
在焯好豆子的同时，陆九那边也淘完了米，已经在锅里煮了，不久便会成为一锅米香四溢的白粥。
下油，放豆，撒点盐炒匀，最后再放点酱油提色，一碟清脆爽口的四季豆就炒好了。
如果火太大的话，要记得像柳江鹤一样往锅里放一点点的水，防止豆子炒糊。
如果你不想煮四季豆汤的话，那就一定要记住，是一点点水，差不多小半碗就好，不然你会大失败的。
豆子上桌时，粥也正好煮熟，陆九舀了两碗，并排放在一起。
他已经坐好自己的位置，留下身旁位置给柳江鹤。
柳大厨正用手帕擦着手，笑眯眯地落坐在陆九给他留的位置，他看着爱人宣布：“开饭。”
紧接着，就有一家平凡的人，开始享用他们平淡的晚饭。
极简朴，但是幸福。
3.回忆往昔【黑店】
入睡时分，陆九早先上了床，柳江鹤洗漱动作慢，一回到房间就看见人在挑灯夜读。
柔软的乌发披散，被灯火映的发丝有些发金。
是仙人吧。
柳江鹤恍惚想着。
我的爱人，简直是天上的仙人。
或许仙人都不如他。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出那是本陈旧的医书，江湖上已经绝版，还是柳江鹤之前好不容易才给人淘到的。
送给陆九的时候，对方只瞧了一眼，便挑眉望向他，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这书的作者是谁？”
作者？
柳江鹤傻乎乎地将书翻开，被扉页的署名当头一击。
作者姓解。
解家人？柳江鹤呆愣在原地。
“柳江鹤，”陆九突然好心情的弯了弯眼，走上前把他手里的医书抽走，笑眯眯的模样像一肚子坏水的狐狸，“你猜猜看，我当年在济世堂求学的时候，看过多少书，又记得多少内容？”
柳江鹤顿时有点头疼了，找了许久的礼物，结果人家早就看过了，说不定内容都记得清清楚楚。
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惊喜大失败啊。
“唉，”他叹了口气，低下头，似乎很沮丧，“不愧是陆大夫，见多识广，本想献个礼，却成献丑了。”
下次一定找本他没看过的！
“别气馁，”陆九乐呵呵的，将书卷抵住柳江鹤的下巴，用力将他的头抬起，“我也没嫌弃啊。”
他望着柳江鹤的眼眸，朱红的瞳让他联想起冬日里的阳光，是让人贪恋的温暖。
这人是想逗自己高兴。
他明白的想。
“从前这书，不是我的。不过现在，我有属于我的了。”鬼使神差，就道了这么一句话，来宽慰柳江鹤。
那我就高兴吧。
这高兴不是为了给他看，而是发自内心的真高兴。
高兴于有人对自己好。
陆九执着书卷的那只手腕让柳江鹤握住，他展颜笑了，将人揽入怀中。
“现在不只书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回忆停止。
现在月色暗沉，外边黑漆漆的，看路都难，更别说屋内，月色都透不进来光。
陆九只点了一盏油灯，柳江鹤看着那光火明明灭灭，摇曳不断，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下去的。
他从回忆中有样学样，把医书从陆九手中抽离，并用书卷抵着人下巴，做生气状，“太黑了，对眼睛不好，睡了啊。”
书被放到枕头底下，柳江鹤嘀嘀咕咕。
“不是看过了吗？怎么还看？”
“温故知新，随便翻翻，说不定还能从中悟出些什么？”陆九坐直了身子，等着自家相好的把鞋子脱好上床。
柳江鹤失笑。
“你当是什么修行法诀吗？悟出什么大道理了么？”
因为才洗过澡，衣服可能没穿紧，弯腰脱鞋的动作间衣服下滑，露出他光洁的背脊。
不论曾经受过多少伤，凭着柳江鹤那惊人的自我恢复力，如今都是完好无损的了。
情不自禁，陆九伸出手来，轻抚上去。
“你还记得，你我刚从桃花坞逃出时，为了去红叶庄买昆山血莲给你调息内力，去一家黑店打劫的事吗？”
柳江鹤脱好了鞋，觉察到身后人的动作，便静静坐着任由他摸。
“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他笑了，也跟着人一起回忆当初的事，“我还记得陆大夫白吃黑，可把我吓了一跳。”
身后的人还在轻轻的抚摸他的背，痒痒的，似乎有只小猫在用爪子轻柔柔地挠着他的心。
手上动作停息，两只猫爪轻轻搭在柳江鹤肩上，不动了。
“哪里哪里，柳公子太谦虚了。若无你，我又怎么能吃下？最后，还是要多谢柳公子相助的。”耳边感受到温热的吐息，对方与他耳语着。
是情人间的动作。
“你的伤都好了，一点都看不见。”陆九忽然又起身，转了个面，与柳江鹤背贴着背。
“不会痛了吧？”
他就那样倚着，懒洋洋的，柳江鹤也随着他的动作往后靠，两人抬头，看着头顶被烛光照得昏黄的屋顶。
“都好了，不会痛。多亏陆大夫医术高超。”
“我记得那次帮你换药，”似是想起什么，他噗的一笑，“撕开纱布的时候，你还疼得一颤一颤的。”
被说到糗事，柳江鹤也没反驳，只是顺他话应和道，“是啊，你怎么也不给我上些麻药，刘渊那混蛋往我身上捅了十几剑，可疼死了。”
“你怕疼吗？”他轻飘飘地问。
柳江鹤坐直想要上床，不过陆九仍是怏怏的靠在他背上，不肯起身。
“怎么不怕？我不止怕疼，我还怕苦怕累。”
于是这家伙便扶着对方脑袋，回身将人揽住，爬上了床。
现在陆九不是靠在他背上了，是偎在他怀里。
陆九就定定的，也不动作，就看着他瞎忙活想上床的模样笑。
“怎么还笑呢？陆大夫不怕痛？”话语间，柳江鹤偷摸拉起陆青云的手，十指相扣。
“是啊，我也怕。”
从前怕自己痛，现在还怕你痛。
他觉察到陆九话语中透出的些许脆弱，闭上眼吻上他发旋安慰着，“放心，我们已经退隐江湖，以后受伤的机会就少了。”
他试着转移话题。
“说到那家黑店，我倒想起一桩趣事。”
陆九不语，只用手指轻轻挠着柳江鹤手背，让他继续说下去。
“还是曲江临跟我讲的。”
“黑店那伙人在抢劫我们之前曾经开了个小会，那时曲江临正在监视我们，路过不巧听见了。”
“其中一个辈分小的强盗，涉世未浅，说你是一个羸弱的郎中，带着我这个残障的弟弟，穿的破破烂烂，衣不蔽体，身上能有多少钱？能有什么好抢的？”
柳江鹤讲着那笑话，讲着讲着就自己笑了。
“这话说的不错，”陆九终于被他的话题逗得开口，他也笑了，“我们那时确实穷的要死，甚至还想抢他们的钱。”
“结果是两方都没什么钱，还浪费了你那包引魂，拿引魂去卖，换的钱都比在那家黑店抢的多。”
柳江鹤陷入回忆，像是有些懊悔，“我们当时，要是拿引魂去红叶庄拍卖就好了，太亏了。”
“不过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他又自顾自的叨叨起来，“那辈分小的强盗不是说我们没啥好抢的嘛，立刻就有个辈分大的来反驳了，那叫个有理有据。”
“什么‘莫以事小而不为’‘一人不抢，何以抢天下’‘苍蝇虽小也是肉’框框几句把在一旁偷听的曲江临都给讲蒙了，最后那小强盗大彻大悟，连忙反思自己的狭隘。”
余光中，柳江鹤看见陆九的嘴角上扬，好像笑得很开心，便讲的更起劲了。
“几个大强盗最后安慰他来着，说啥‘大家都有这个过程，以后就上道了’，若是他们最后没被我们杀，或许他们以后还真成一方大黑店呢。”
“我们运气真好，遇上了他们最弱小的时期，把这丝不安定的火苗掐灭在襁褓中，算是为民除害了吧？”
……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似乎已经睡熟了。
柳江鹤轻轻叫了几声，是醒着的人能听清，睡了的人不会被吵醒的音量。
“小九？—小九？——睡了吗？”
陆九早已陷入安眠，而在梦中微微勾起的嘴角，便能看出他方才心情的愉悦。
见怀中人不再回应他，他便松了怀抱，让陆九躺好。
接着让自己也躺好在床，再紧了紧被子，将人又揽回怀里，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额头。
是晚安吻。
最终，他嗅着鼻尖的药香，合了眼。
柳江鹤有预感，对方的药香环绕在身周，今夜会是个好梦。
晚安，小九。
晚安。
柳江鹤和陆九今夜抵足而眠，而以后，他们会相濡以沫，携手共生死。
今后不论江湖变幻，抑或是沧海桑田，他们都不会再出手江湖事。
二人只会隐于山中不出，静观世事无常。
江湖爱恨情仇，红尘烟雨波涛。
皆与他们无关。
他们眼中所容，为彼此，而已。
愿，百年好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