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黑喵】你的小尾巴（一百一十四）
扮猪吃虎
平安夜。
雪花飘飘扬扬。
窗外万物都铺上一层银毯。
温暖的屋内, 浴室里的水汽还未散尽。
两个穿着浴袍的人相对而立。
沈梦瑶将手机举到袁一琦面前，严厉质问：“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袁一琦看着屏幕上的画，十分得意。
“这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
那是“拔丝羽毛”大师的最新作品，一只白老虎按着一只小花猪，狠狠打它的屁股。小花猪还应景地戴着圣诞帽, 嘴里塞了个红苹果, 似乎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她。
沈梦瑶将袁一琦往前推了一把，正好倒在床上。
她俯身威胁道：“你如果再把我画成猪, 我就让你以后都下不了地。”
袁一琦眼睫毛动了动, 抬起一条腿。“你要把我的腿锯断吗？”
沈梦瑶顺势抓住袁一琦的脚腕, 指尖碰到一条冰凉的链子。
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沈梦瑶没给袁一琦多余的思考时间，倾身上去，把那只幼稚调皮的小老虎吃干抹净。
……
结束之后，两人都没直接进入梦乡。
袁一琦翻到沈梦瑶身上, 十分认真地说道：“沈梦瑶, 我觉得我们之间都没有激情了。”
“……”
沈梦瑶幽幽道：“我没让你满意？”
袁一琦摇摇头，“肯定是我现在太喜欢你，让你骄傲了。你现在吃肉之前都不哄我了。”
沈梦瑶失笑，“你现在是在跟我说甜言蜜语么？”
“我才没有。”袁一琦把头砸在沈梦瑶身前, “你都没说圣诞节要跟我约会, 我才不会跟你说甜言蜜语呢。”
沈梦瑶因着那心口碎大石的重量，面部扭曲了一下。
袁一琦半天没听到沈梦瑶说话，自顾自恼道：“我明天是不会跟你出去约会的, 你死心吧！”
沈梦瑶心里好笑得不行，果然还是那只别扭的小老虎。
沈梦瑶捏捏袁一琦的脸，十分郑重地发出邀请：“未婚妻小姐，请问你明天愿意跟我出去约会吗？”
袁一琦拍掉沈梦瑶放在她脸上的手，“我不。”
沈梦瑶：“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愿意跟我出去约会？”
袁一琦：“我都说了，不会出门跟你约会的。”
沈梦瑶：“给你吃十次布丁也不行？”
袁一琦：“吃一百次都不行。”
沈梦瑶翻身，将两人换了位置，贴上袁一琦温度颇高的耳朵。
“那多吃几次肉行不行？”
袁一琦缩了缩脖子，“不行。也不给你吃肉。”
沈梦瑶在袁一琦小巧的鼻头上印下一吻。“那我好好哄哄你，嗯？”
袁一琦肌肉绷紧，嘴上十分倔强：“不好。”
沈梦瑶拿贝齿轻轻硌了一下袁一琦的下巴。“看在我爱你的份上，也不可以么？”
这还是沈梦瑶第一次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两个人的心脏都不受控制地四处乱撞，似乎都要冲破胸腔，撞到一起去了。
袁一琦声音软下去：“你先多说几遍，我考虑考虑。”
沈梦瑶凑到袁一琦耳边，轻轻柔柔地说道：“我爱你。”每个字都清晰地顺着耳道钻进去。
袁一琦的胸腔倏然抽了一下，一秒后，又抽一下。
是好久没发作的小奶嗝。
沈梦瑶见怪不怪，还有些高兴。她得意地弯弯唇角，“你看，我就说你这样是因为害羞。我在度假酒店想吻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还有在商场那次。这么看来，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我了？”
袁一琦拿脑门使劲撞了沈梦瑶一下，断断续续道：“别……胡说！我……我不喜欢……不喜欢你！”
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立刻把沈梦瑶踢下床。“你……你今晚……回……回自己屋里去！”
沈梦瑶没有遂了袁一琦的愿。“打小奶嗝，要憋气才能止得住。瑶瑶姐姐帮你止嗝。”嗓音染着微哑，魅惑，诱人。
下一刻。
床向下陷了几分，袁一琦的所有声音，悉数被沈梦瑶倾吞入腹。
……
*
过圣诞节这件事，说白了只是情侣们约会的由头。
游乐场里，节日氛围尤其浓厚。空气中，飘散着“Merry Christmas”的音乐。
由于天气原因，很多高空设施都没有开启，但这并不妨碍游人的热情。很多年轻的爸爸妈妈牵着小孩走在雪上，其乐融融。
一对对平时疏于沟通感情的情侣也纷纷出动，重寻浪漫。倒有几分情人节的感觉。
走进入口，袁一琦踩着雪地靴，十分兴奋地往前蹦了两下，像个第一次跟着爸爸妈妈来游乐场的小孩。
沈梦瑶笑道：“你小心点，别摔倒了。”
袁一琦收起脸上的兴奋表情，一脸严肃道：“我这么大的人了，才不会因为来游乐场就跟个小朋友一样。”
沈梦瑶指了指不远处，“那我给你买个圣诞帽要不要？”
袁一琦犹豫一下，“不要。”
“小妹妹别嘴硬了。”沈梦瑶直接牵住袁一琦的手，朝那个摊位走过去。
袁一琦回扣住沈梦瑶的手，两个人的距离又靠近了一点。
沈梦瑶的唇角不自觉扬了扬。
走到摊位前，袁一琦左右看了看，拿起一顶草绿色的帽子戴在沈梦瑶头上。“你戴这个好看。”
沈梦瑶直直盯着袁一琦，目光危险，一言不发。
袁一琦挠挠脸，把沈梦瑶头上的帽子取下来，戴在自己头上。
“……”
沈梦瑶伸手将袁一琦头顶的帽子摘了，换上一顶咖色的鹿角帽。
摊位前的工作人员立时由衷赞美道：“小姐姐戴这个帽子好可爱啊！”
沈梦瑶蹙眉，揽住袁一琦的腰，嘴里轻吐两个字：“我的。”
袁一琦得意地翘翘嘴角，嫌弃道：“真是个醋罐子。”
沈梦瑶斜觑袁一琦一眼，“都想着给我戴绿帽子了，还不许我吃醋？”
袁一琦冲沈梦瑶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你可真是个黏人精。”
工作人员猝不及防被两个好看的小姐姐撒了一脸狗粮，手不自觉抬起来抹了把脸。
袁一琦给沈梦瑶戴上一顶红色的圣诞老人帽，“咯咯咯”笑了几声。
“你这样好像我画的那只小花猪。”
沈梦瑶一把扯掉头上的帽子，警告道：“你如果再说我是猪，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袁一琦用手指挠了挠沈梦瑶的肩膀，“你不要凶我。”
袁一琦今天围着一条松松软软的白色围巾，配合上现在的表情，像只可爱的小白狐狸。
沈梦瑶哪里还能有脾气，顺势握住袁一琦的手，放进大衣兜里。“天冷，别把手冻坏了。”
袁一琦见撒娇计谋得逞，立刻拿起那顶绿帽子问道：“那你愿意戴这顶帽子吗？”
沈梦瑶将袁一琦头上的帽子取下来，放回摊子上。“那就谁都不要戴了，这是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
说着，就要继续往前走。
袁一琦赶紧挡住她的路。“好吧好吧，那你戴圣诞老人的帽子吧，你戴红色好看。”
沈梦瑶将那顶麋鹿帽子重新戴回袁一琦脑袋上，满意地点点头。“你对我们的定位认知很明确。”
袁一琦眨了眨眼睛，“什么定位？”
沈梦瑶勾勾唇角，“圣诞老人坐在雪橇上，麋鹿要拉着雪橇跑，受圣诞老人奴役。”
袁一琦二话不说，将两人头上的帽子互换。“那现在这样才对。”
对面，工作人员吃饱了狗粮，甚至想打一个响嗝。
“好，我当你的麋鹿。”沈梦瑶脸上露出个宠溺的笑，“我的小圣诞老人，我们是不是可以结账走人了？”
袁一琦晃了晃那个绿帽子。“那把这一顶也买回去吧。”
沈梦瑶拿过袁一琦手里的帽子，放回摊位，冲工作人员露出个抱歉的笑，“不好意思，家里小朋友淘气，给你添麻烦了。”
工作人员摆摆手道：“不会不会。”像是被闪光弹晃了眼。
付完钱，离开摊位几米远后，袁一琦小声嘀咕：“那顶圣诞树的帽子明明挺好看的。”
沈梦瑶：“既然你觉得好看，那就买回去，不能浪费钱，你天天都要戴。”
袁一琦：“你真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
沈梦瑶刚抬起手，想在袁一琦脑袋上敲一下，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沈梦瑶回头，是曾有过一面之缘，鼎岚盛世的高总，高冉。
高冉的目光在袁一琦脸上停留一秒，便收了视线，对沈梦瑶道：“真巧，又碰到沈总了。”
沈梦瑶颔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高总。”
袁一琦见对方是沈梦瑶认识的人，只无聊地低下头，希望两个人快点客套完。
高冉又将目光重新落在袁一琦身上，问道：“沈总不给我介绍一下？”
沈梦瑶笑了笑，“这是我未婚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袁一琦碍于沈梦瑶的面子，抬起头，冲高冉敷衍地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虽然现在对人的气味没那么敏感了，但她还是不习惯这种社交活动，十几年的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纠正的。
发现对方一点都不记得自己。
高冉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那股情绪被掩饰的很好。
她对沈梦瑶笑道：“沈总的未婚妻很漂亮。”
沈梦瑶无意进行更多交谈，告辞道：“高总应该也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吧？我就不耽误高总时间了。以后有机会，再请高总出来喝咖啡。”
“嗯，我在这里等朋友。”高冉颔首示意，“沈总再见。”
沈梦瑶牵着袁一琦继续往里面走，走出去一段距离，回头看了一眼，高冉还站在原地，虽然视线落在别处，但沈梦瑶总有种她一直在看这边的感觉。
而且，一个月不到，偶遇两次，是不是太巧了点？
袁一琦倏然甩开沈梦瑶的手，蹲到地上。
沈梦瑶将头扭回来，满面茫然。
袁一琦从地上抓起两坨雪，团成一团拍在沈梦瑶的脸上。
沈梦瑶没有防备，一时间鼻子里，嘴里都是雪。她挡住脸，向外吐了几口雪渣子。
“小混蛋，你干什么？！”
袁一琦恼道：“给你点厉害尝尝！”
沈梦瑶拿手拍掉脸上的雪，揪了揪袁一琦的脸，教育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原则是，熊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袁一琦眨巴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十分委屈。“你自己偷看野女人，还敢凶我！”
沈梦瑶怔了一下，“我什么时候偷看野女人了？”
袁一琦沉默了好半晌，想到沈梦瑶之前说过有话要直说，才别别扭扭地开了口：“我刚刚都听到了，那个跟你打招呼的人说又碰到你了，你说，你们偶遇过几回？”
沈梦瑶无奈道：“我们就见过一回，不熟。”
“那都走这么远了，你还回头看。”袁一琦撇撇嘴，“有我好看吗？”
沈梦瑶捧住袁一琦的脸，在嘟起来的小嘴巴上亲了一口。“没你好看，也没你好亲。”
袁一琦又捕捉到不得了的关键字，“你还想亲野女人？！”
沈梦瑶失笑道：“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什么时候要亲人家了？”
“你还觉得我无理取闹。”袁一琦拿脑门狠狠撞了沈梦瑶一下，“我撞死你！”
沈梦瑶搂住袁一琦的腰，将人固定住。“好了，好了，是我不该看野女人，小老虎就原谅我吧。”
袁一琦漆黑的眸子里，装着浓郁的老陈醋似的。哼哼唧唧道：“我没有无理取闹，你就是不该看别的女人，男人也不行。你也不能笑话我，我就是不高兴了。”
沈梦瑶眉眼弯弯，凑近道：“嗯，我的小老虎没有无理取闹，是我不对，惹小老虎生气了，你怎么才能撒气？”
袁一琦抬手帮沈梦瑶擦干净刚才残留的水珠，认真回答：“你给我学两声猪叫听听。”
沈梦瑶脸上的笑容消失，松了手，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袁一琦追上去，两只手拖住沈梦瑶的胳膊。“我还生气呢！”
沈梦瑶：“我也生气了，松手。”
袁一琦：“不松。”
沈梦瑶：“那我们扯平了，你不生气我就不生气。”
袁一琦下意识点了点头。
沈梦瑶这才牵住袁一琦的手，继续往前走。
唇边浮起一个平时不多见的坏笑。
？？？
袁一琦乌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陷入思考。
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头。
*
背后。
高冉看着那两个亲密的影子，眼睛里满是嫉妒的火焰。
本来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那个小女孩面前，但是她一分一秒都没办法再忍下去。
凭什么，凭什么沈梦瑶可以离她的太阳那么近！
*
西式古典风格的起居室里，壁炉里燃着火，一个红木拐杖立在墙边。
高邱闭着眼睛倚在摇椅上，腿上盖了张羊绒毯子。
不多时手机上接到几张照片——是养女在游乐场气得发抖的模样。
高邱看完照片，重新闭上眼睛，嘴里哼起了欢快的小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