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博】我是一名保安，守护博士平安（一）
我是一名保安。
曾经是。
现在我换了个身份，但我总觉得，我似乎还是当了个保安。
这事得从上次说起。
当凯尔希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去，说要委托给我一个绝密又重要的任务时，我的心无比澎湃。
总算，又能上战场了么？
……
……
我是一名拉特兰的孤儿，被一家破破烂烂的修道院的主教捡到，拉扯得稍微大些。
后来他死了，死在乌萨斯人的盾戟下。
随即我便流浪。
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伤，我不多谈了。
总之，在我一次与野兽争夺糜肉的失败后，我昏迷了，饿昏了，也疼昏了。
醒来却不是天堂，不是那老主教头顶光环的慈祥面目。
而是钢墙铁壁。
还有一些奇怪的人。
一位绿毛菲林，还有一位白发的男人。
男人头发很长，穿戴着深黑的兜帽大衣，我总看不清他的脸。
他们救了我。
我很感激凯尔希医生和博士先生，不提他们救了我的命，给我吃住，甚至后来肯让我回家乡安葬老主教。
我完了旧日夙愿，命便是归巴别塔所有了。
让我为巴别塔而死，我无怨无悔。
我跟着他们走南闯北，十几岁就提起刀，砍下萨卡兹人的头颅——曾在拉特兰时我对他们的印象便不好，即是我只是黎博利而非萨科塔，但老主教是，他总在念诵经文的时候流着泪喊着萨卡兹什么什么的，我想他大概讨厌萨卡兹，所以我也讨厌萨卡兹。
我的源石感染程度不低。
被源石感染是很正常的，情况恶劣时，我吃过“他们”的肉，为了把好一点的食物留给博士。
我甚至庆幸，我可以有源石技艺，可以受他教导，可以在战场上跟着他潜入敌阵，丧敌胆魄。
寿命什么的……
我本该是活不了多久的人。
我还想着他可以带着我去乌萨斯，我想给老主教尽可能地报些仇。
可惜，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因为特蕾西娅那个女人死了。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博士只是让我在前哨站等好，他要回巴别塔处理一些事情。
我等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
巴别塔有特蕾西娅跟凯尔希，能出什么事呢？难不成是那些萨卡兹他族的进攻？那为什么博士不叫上我？
难道是为了阿米娅？
是了，应该是为了那个小女孩，她很可爱，怯生生的，博士和凯尔希也很爱她。
我总跟着博士在外，见不到她几面，但我跟她相处得还不错，可能是因为我当时年龄也不大吧。
扯远了，总之，特蕾西娅一死，似乎巴别塔便分崩离析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博士和凯尔希在，有什么威胁我们杀回去不就好了？博士是战无不胜的。
有人说是博士害死了特蕾西娅。
纯放屁。
每次博士一回去，他们的嘴唇都和贴了磁铁似的。
甚至当着我的面，看得我面红耳赤。
所以，博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害死特蕾西娅的，他连我这种人都愿意救助，怎么可能会去害死她？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因为仇恨！
我鲜少见到特蕾西娅，但她是巴别塔的“魂”，我会为她复仇的。
我本是信心满满的——在博士沉睡前。
来得很突然，甚至是在我睡梦中的事情，本来我才刚回到巴别塔，还没搞清楚情况，只知道萨卡兹们在暴动，只知道我又要提起我的刀了，萨卡兹人战斗很厉害，很有一套，但我不会怕，我和他们谁被砍中都会死，那我就没什么好畏惧的。
可我一睁眼，却什么都没有。
只有凯尔希告诉我，去保护阿米娅，我们要离开了。
在那个夜晚，我把阿米娅抗在肩上，右手提着凯尔希整理的资料，借着月色向凯尔希告诉我的地方奔跑。
阿米娅诺诺地问我博士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含糊着回应她。
我没听见战火和枪声，连弓箭拉弦都声响都没有。
但气氛却很压抑，闷得人难以呼吸。
我只能带着阿米娅跑——凯尔希医生似乎担忧着什么，她似乎只能信任我了。
我没有辜负她，把阿米娅和资料全部带到，但她辜负了我的求知欲，什么都不告诉我。
身为黎博利的我能看清黑夜里的所有，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剩下的一切，都是团浆糊。
我不多说了，直接跳到罗德岛时期吧。
罗德岛的成立在我的意料之外——至少得叫个……巴别楼什么的吧？但我也没办法，想了想，也确实不该太招摇。
人员不多，设备也简陋，最重要的是，博士不在。
凯尔希怎么做到那么风轻云淡的接受的？还有阿米娅，她甚至哭都不哭一声，只是闷闷不乐，或许只是因为她自己偷偷哭过了吧，我想去安慰她，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基本没和女人接触过，更别说和小女孩子了。
博士去哪了，我一直不知道。
罗德岛的一切准备地差不多后，凯尔希问我愿不愿意去巴别塔前哨站的旧址，她要重启那里，完善罗德岛的守备力量。
我说，博士不在了，我听你的。
罗德岛没几个我能使唤的人，我也不希望他们跟着我去那种鬼地方受罪，那里和乌萨斯挨得紧，很冷。
我去了，把各种设施启动，一个人住在那里，等凯尔希的传唤。
这一下子就是好久。
真的好久好久。
我在那里做不了什么，每天给设施打扫打扫，出去打猎，把多余的食物囤在地下室——万一又发生什么，凯尔希他们可以躲在这里。
这里没什么人。
就算有人……
也是要见血的程度。
北边的萨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感觉整个地盘都阴嗖嗖的。
偶尔偶尔会有乌萨斯人过来，趾高气昂地带着所谓的帝国荣耀，要探寻这里的秘密。
我让他们把荣耀吞进了喉咙里，然后这辈子都咽不下去。
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是博士和凯尔希医生的地方是巴别塔的地方。
天杀的乌萨斯人。
我给凯尔希写信，问她什么时候过来，可走遍了附近的小镇，连个像样的驿站或是信使都没有。
我放弃了，就在那里等着。
我把资料，特殊设备，武器什么的都聚在一起，然后划成两拨分别藏起来，一处明显点，一处隐秘些，这样就算我死了，还能保留一些过去的痕迹。
我不是个念旧的人，但我舍不得那些曾经。
我以为我要这么一直守到胡子拉碴，头须发白了。
直到有一天。
我看见一队穿着罗德岛制服的孩子们——在我眼里算吧，年龄不大，眼睛里全是清澈和善良，正领着一只佩洛，黄头发，带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眼睛发虚，肚子瘪瘪，经过了这里。
我拦住他们，问他们罗德岛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和我说，在博士的领导下，罗德岛蒸蒸日上。
¿
……
……
我从不怀疑凯尔希，我对她的从容不迫和无所不知也十分钦佩。
但我这次真的有点生气。
我想着，这怎么都应该算流放了？就因为博士不在了么？
我又想起临走时听见的，关于奸细的传闻。
阿……
好吧。
也是，毕竟他不在了，凯尔希有权利质疑，她要把控大局。
我来到她面前，把所有我曾经守护的东西放到她的办公室。
看着她眼角一弹。
“你回来了。”
“嗯，路上听着你们罗德岛的小队说了很多博士和你的光辉事迹。”
凯尔希喝了口咖啡，站起身，去看我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不是‘你们’罗德岛，而是‘我们’罗德岛。”
“哼，你可不把我看做罗德岛的人。
“为什么你们去接博士回来不告诉我？切尔诺贝利我不该和你们一起去吗？”
“他失忆了。”
“哪又怎么样？就算他变得无恶不赦，我也要跟着他行凶。”
我赌气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我真的很烦恼，我知道她有权利并且有义务怀疑我的身份，在这个世道放一个小孩子当长时间的内作实在是太正常甚至是太普遍的了，我被救助时毕竟不是个婴儿。
但我还是有点点伤心。
真的只有一点点。
跟着博士那么久，我没那个能力给巴别塔带去什么大的胜利和未来，但我的一颗心总是砸在这里的。
我不会背叛他们的。
凯尔希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绪，又坐回她的椅子。
把窗帘拉好。
“让你远离这里，远离再一次的纷争，是他离开前的意思。”
“什么？”
“他说，你跟着他，为了巴别塔受了太多罪，如果还有以后，不要再让你接触战争了。”
“……”
“平日抑制剂有在用么？”
“有……”
“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待着吧，待会我让人给你做个检查，你就在罗德岛做事吧。”
“博士……他真的这么说？”
“当然，我们不会骗你。”
“……好吧，我相信你。
“那，要我做什么？你们带回博士不久，还有没有人觊觎他？需不需要和那些国家和种族对峙？那个什么整合运动，我可以去——”
我想说，我可以去第一线，作战。
在巴别塔我就是这么干的。
但凯尔希敲了敲桌子，很浅的笑了一下。
“可我们是医药公司。”
“诶？”
……
……
好吧，一切都清楚了。
我就知道，她不会怀疑我的。
心里终究是回暖，那么几年的独守也有了意义。
意识与期望的向背没有关系，博士想让我休息和我自己想上战场之间没有什么对错，但他关心我，他们关心我，我就很感动了。
所以于我而言，我不能再无作为了。
所以为什么要让我当保安？
外层那么多看护人员，留我一个黎博利在里面给他们录入终端验证身份？我看起来很适合这种文职工作吗？我？
我？
我？？？
我才刚回来诶，我认识几个人？
我……
诶……
至少罗德岛的制服挺好看的。
我无法辨别和巴别塔的孰高孰低，我的心里还没对这艘陆行舰有什么归属感。
而且罗德岛明明有作战单位的……
撅着嘴，我一屁股坐在我称之为保安亭的地方。
甚至录入终端都用不上我！他们自己按一下就可以了！
呜，变成废人了……
我的刀和我一样千疮百孔，已经废弃了。
凯尔希给了我一把钺状的武器。
看起来更像保安了。
我把它塞在保安亭的柜子里，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回来了，就先接受吧。
脑袋伏在桌子上，头顶的呆毛不规律地转动。
听见脚步声。
三个人的。
我还以为我的工作内容来得那么急促，正准备正襟危坐。
却看到了长久以来都想要看到却看不见的人。
“博士，阿米娅……”
……
……
当时的我还是有些哽咽的——那么多年我有很多话都留在那些岁月里了。
我看向他，他牵着阿米娅，凯尔希站在他旁边。
他样子没变，完全没变，白头发，脸很俊俏，甚至可以说比女人还漂亮。
但他的眼神变了。
他眼神里有笑意，那种淡淡的，浅浅的，平日里我在那些生活安康的普通人眼里看到的那种笑意。
他看着我的眸子里没有以前的情感，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迷茫。
我知道，我该成为那些“记忆存留”者了。
我该和凯尔希他们一样了。
“博士，好久不见——不，初次见面。
“我……我还是挺想你的。”
“啊，你好，少年……”
我想说很多话，想知道很多答案。
但我也知道，眼前的人什么都给不了我，除了招呼。
反而是我得给他答案。
“博士，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不过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便算了。
“我……我是你救助，你养大，你培育的人，我任你差遣，哪怕是现在，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记得一切。
“所以，无论有什么事，不管是去杀了谁还是去保护谁，叫上我就好。”
带着私心，我向着他，很真诚。
他顿了顿，点点头，似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他变害羞了些吧，我想。
我又和阿米娅打了个招呼，她还记得我，我很高兴。
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活过一次，够了。
当个保安也没什么。
但，提起枪来，就是兵！
……
……
保安当了很久。
手指头掰掰，几年了。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
我基本没怎么参与——在博士的安全没受到威胁之前，他和他如今干员的生活我没什么好参与的。
罗德岛的人越来越多，规模也越来越大，逐渐的真的像个公司了。
而我就是这个公司最没用的保安。
说是保安，却连保护什么的资格都没有，每天在自己的保安亭里看着一堆面孔走来走去。
本来我该是话都不用说的，奈何我这条路是进入岛内的主路口，总有人会问我:
“你好，请问博士的办公室在哪里？”
我就说，直走上二楼，右转。
有人会和我说谢谢，有人不会。
他们就走了。
从小开始舔血，无时不刻都要心律加快的日子让我实在有些厌恶清净——我才刚刚二十几岁，我不该像个老大爷一样泡一杯红茶在这个小地方坐一天。
怎么说我也算个建岛元老吧！再怎么没用也该把我调配去练新兵吧？怎么看我都比那个杜宾和鞭刃适合……
但不得不说，她们确实调配有度。
好吧，全世界各个职位都有适合的人选，就我没有用。
哼。
这么些年下来，我也认识了不少人，大多只有一面之缘吧，但多了也知道名字什么的。
我虽然没什么朋友，但和博士往来还是很密切的，从他嘴里我也能知道些什么。
我告诉他曾经，他教授我现在。
我想让他继续教我那些战术，那些策略，那些杀人自豪的，相比于招进来的干员们，果然我还是比较可信的吧？
就这样很久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当我再一次翘起二郎腿在我的保安小椅子上一坐，准备开始今天对所有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的问好。
但阿米娅找了上来。
“凯尔希找我？
“行吧。”
我撂下博士汐斯塔之旅的档案，往凯尔希的办公室走去。
我很少找凯尔希，一是因为我觉得凯尔希说话实在有点难懂，其次是因为我的要求她大多不会答应。
比如上次他们从维多利亚回来。
特雷西斯那个天杀的狗东西居然敢砍凯尔希一刀，气得我够呛——在巴别塔我就够厌恶他的名字了。
我打不过他，但我相信我迟早可以跟着博士给他一个大逼斗。
这一刀是他欠我们的，我会还回去的。
我要求我要跟着他们一起行动，至少在面对那啥王庭时。
但凯尔希还是拒绝了，还是没有原因。
我似乎只能当个没有用的保安了。
我一般不妄自菲薄，我经历过那些日子。
“凯尔希医生，怎么了？”
我应了她的约，找到她。
她在看谁的身体报告，聚精会神，笔尖点点，面色不悦。
她看到我来，便拉起了窗帘。
“给你个任务，怎么样？”
“任务？又是去哪个荒郊野岭当保安吗？”
我撇撇嘴。
“很绝密又很危险的任务。”
耳朵耸耸。
我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么有诱惑力的字眼了。
我不是什么受虐狂，但我觉得我需要做让我有价值的事情。
什么任务？
刺杀特雷西斯？
“保护博士。”
保护博士。
如此熟悉又让我热血沸腾的字眼。
保护他，不让他为任何人所害。
用我的命。
感慨之余，我也担忧起来，博士究竟将面对什么困境，才让凯尔希要派我保护博士，这并非困难与否的问题，比我厉害的人干员里一抓一大把，但我可以算的上是绝对的“信任”。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隐秘的情况，只有自己人才能担此重任。
终于，又可以上战场……
“做他的私人助理。”
¿
“我想，这个应该叫保镖吧，凯尔希医生……”
“就是助理。”
“……凯尔希医生，有劳您的教诲，可我连字都认不全。”
“不需要认全，你没必要替他处理文书工作，你只需要……”
凯尔希的眼神突然深邃起来。
她认真地盯紧我，语气郑重。
像那一晚她对我的嘱咐。
我知道，她很认真。
所以我觉得，无论她要求我什么，我都会答应她。
“只需要看好他，别让他和各种女性发生不正当关系。”
……
？
或许我该饿死在那片荒野，但这种要求未免对我的职业太过污蔑了吧？
而且什么叫不正当关系啊？原来博士是这种人吗？
关于情爱这方面，我还真的是一窍不通。
在原本沉寂于阴暗气氛的巴别塔里，我年龄很小，也很少关注这些。
我只知道，特蕾西娅大概喜欢博士，凯尔希应该也喜欢，还有一个我很讨厌的白毛雇佣兵，她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对。
而具体的，我就完全不了解了——我自己都没怎么和女性接触过，我不知道什么叫爱。
“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事啊，凯尔希医生？”
凯尔希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轻轻抛进垃圾桶里。
我似乎看见她的眉毛在一跳一跳？
“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只能委托你做这件事——我只能相信你了。”
啊，这……
这多让人不好意思——哎呀，交给我啦！
为了他们，我本就该赴汤蹈火的嘛！
那么，保卫博士的贞操什么的，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反正都是保护他的身体不受侵犯，一样的啦！
我开开心心地应下。
凯尔希似乎是很满意地呼了口气，开始和我探讨
起细节。
“别告诉他。”
“放心，我知道的。”
“也被限制他，我不希望他失忆后觉得我们控制了他，我们都爱他，不是么？”
“当然，我的命是你们给的。”
“注意那些平日和他贴的很近的女性，不用阻拦，但如果他们要发生什么……你可以让博士节制一点，至少不要伤了身子。”
“唔，好的！
“对了，凯尔希医生，为什么不让阿米娅去呢？我觉得也挺适合的。”
我看见凯尔希医生那从容有度的面孔微微扭曲。
一副头痛的样子。
“嗯……你记得，阿米娅也看着点。”
“诶？”
新坑。
尝试一下第一人称视角，大概率写不好，大家见谅吧。
完全以一个有思想有脾气的虚构人物出发，描绘一个甜蜜的世界。
曾经写的好像有点阴暗沉重了，这篇就轻松欢快一点吧。
这篇文章就不再是写什么是什么了，对错由各位客官评判，各种细节也可以具体分析，不再是上帝视角有好有坏吧。
也当练练我的文笔了。
因为主体还是all博的文，所以主角的具体身份和设定我会极力压缩，近乎于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