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罪诏自省
“即便是有着三十五重天的力量，却也根本连反抗的能力和机会都没有吗？……剑侠，我且不论那些怪力乱神的说法，倘若真的是有高手‘扮’做那种样子……恐怕那也至少是四十五重天力量以上，而且对武学境界也已经达到上乘境界的强者才能够做到的罢。”
听完了那来自柳玄武的悲惨回忆，一旁的白欢寒就只是一边梳理着回忆当中的细节，一边有理有据的为其分析着。
柳玄武:“呵呵，是啊，而我平日当中就一贯未和任何武神结仇结怨，至于那些实力强大、资历深厚的武神前辈们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帝皇，你便知道我为何能够锁定那‘幕后真凶’了吧？哈哈……”
看着柳玄武露出一副如同泄了气般的苦笑神情，不知道他究竟在笑谁。
是在笑那在其认知当中虚伪的父亲，亦或是那个唯有挚爱之人亡故后……止步不前的力量才终于获得突破的可悲自己了？
白欢寒:“可是剑侠，你要仔细思考下，仅凭这样单薄的观点，就把阿玉姑娘死因的怀疑给全部推给剑仙前辈……这是否有些太过草率了？”
“可帝皇……放眼大地，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位力量超过四十五重天的家伙，会觉得我和阿玉姑娘那根本与世无争的安宁生活碍眼，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阿玉姑娘又何罪之有了？为了避开大地上的争战权斗……我们就已经做至那种程度了。”
“帝皇……请您告诉我……我们做错了吗？”
柳玄武那眼含泪珠的发问就如同一把钢刀般插在白欢寒的心头，面对着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境遇却和那春风得意的自己截然不同的剑侠武神。
有那么一个瞬间，白欢寒就仿佛在剑侠武神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一种如果自己如果没有这力压群雄的五十重天力量，就可能会遭遇的悲惨结局。
白欢寒:“不……剑侠，你便没有做错，什么都没有，如果说真的有谁错的话……”
“那便是我们白家错了，是身为大地帝皇……海虎武神的我错了……”
卡林、狂兽、柳玄武:“什么？！”
如果说柳玄武刚才的话，之时对自己悲惨遭遇的无奈发问，可是在场的几位武神就全都没有想到，现今身份地位都位于大地顶点的白欢寒，居然会说出这样语出惊人的话语。
而白欢寒的话也不是无凭无据的说辞，在看到其他人……尤其是自己妻子卡林的惊讶神情后，白欢寒便随即解释了起来。
“正如剑侠说的那样，那场悲剧当中他们便都没有做错，如果身为统治大地的白家皇族，能够以身作则的以道德、情义来约束那些拥有强横力量的武神们，是否像剑侠遭遇的这种悲剧就可以减少……甚至不再发生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便唯有我们白家皇族有错，而身为领导整个白家的海虎武神……我又岂能够脱罪了？”
柳玄武:“帝……帝皇……”
或许在柳玄武行走大地的经历当中，他便第一次在地位如此之高的人身上，看到这般深刻的自我反思与检讨。
而当柳玄武脱离那悲痛的情绪再仔细观瞧那白欢寒的时候，尽管他们之间年纪相仿，但是柳玄武就仍能够在白欢寒的身上看到一种感觉……
一种充满希望、仁爱……和在这帝纪两千五百年的大地上已经非常难得的崇高道德之感觉。
“嘿，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就搞得好像我是什么做了壮举的伟人似的，赞美我的话……嗯嗯，就等我重建大地有了结果之后再说吧。”
狂兽:“啊……啊啊……不得了……真是不得呀……”
卡林:“嗯？狂兽你居然听懂了吗？”
“没有……大姐头，我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们那婆妈的样子已经搞到我厌了，啊……啊哈……嗯嗯，吃都吃饱了，回去睡觉了……”
摆了摆手，刚刚还势要将柳玄武分食殆尽的狂兽武神，此刻就头也不回的打着哈欠离开了这里，嘿，他还真就是个完全凭着野生动物本能活动的古怪家伙。
而在听过了白欢寒的一遍分析和自省后，之前就被复仇的怒火懵逼了头脑与双眼的柳玄武也彻底冷静了下来。
“不过剑侠啊，你既然怀疑剑仙前辈是幕后真凶，为何又回寻仇来到这【暗影族】的狂兽武神身上了？”
柳玄武:“唉……实在是难以启齿啊，帝皇，当日我寻仇受阻，就在我醉倒路边时，不知道什么人就在我跟前放上了这个。”
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而白欢寒在接过后，就看到上面赫然写着让柳玄武去找【暗影族】的狂兽武神寻仇的诱导性话语。
在柳玄武清醒的时候，这种事情必然就不可能发生，可是当其意志与精神状态都因为悲痛差到极点时，如此可笑的措施就真的能够让年轻的柳玄武这样不顾一切的……去战一个自己可能没法战胜的敌人。
“这个……剑侠，介意把它给我吗？日后或许就会当做重要的证据。”
“如果能够帮到帝皇您的话，请便。”
白欢寒:“我会继续留心着那在暗地当中危害大地的家伙，这其中自然就包括着杀害阿玉姑娘的‘那个怪物’，而在其期间……剑侠，我就希望你能够应承我一件事，那就是保持冷静以及继续修炼，待我找到真凶时，你就能有着亲手报仇的能力。”
柳玄武:“帝皇……好，我明白了。”
无惊无险的摆平了那在【暗影族】内产生的意外风波，那白欢寒与卡林就坐上了离开此地的军舰岛战舰。
只是在那豪华的船舱当中，自从上船的那一刻开始，卡林就留意到了那闷闷不乐的白欢寒。
卡林:“欢寒……”
白欢寒:“卡林……你觉得我很蠢吗？”
“不……怎么会呢？”
“可我似乎就在我祖先们根本就不会在乎的事情，一些在这个年代……就会被耻笑的事情，你知道吗？卡林，我根本就不惊讶于剑仙他的悲惨遭遇，唯一让我惊讶的是……除了那一众武神之外，就连大地上的居民也都仿佛陷入了那永无止境的疯狂漩涡当中。”
面对白欢寒的悲观话语，身为其妻子的卡林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
因为卡林就知道，自己丈夫的所思所想就是一个并非自己所能够达到的境界，毕竟在白欢寒说出那些话之前，卡林也只是一个视一般人命如草芥的杀手女帝而已。
“抱歉，卡林……现在……就还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
“嘭——”
话毕，白欢寒就直接从军舰岛上飞身离去，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以及去哪里。
只不过……唯有白欢寒自己清楚，他现在就需要一个能够绝对静思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