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竹马他还不开窍】6不走|敢索人不敢索心三x愿要人不愿要心羡|肖战水仙|现代三羡
第6章 不走
…他脚还没迈出就被闯进来的唐三又扑了个满怀…
唐三被挠得咯咯大笑，一边躲避着一边死命地反抗，最后两人都闹累了，这才罢休。
那时唐三有祈祷过，希望天可以永远都不亮的。
但天还是亮了。
次日一大早唐三在魏无羡的床上醒来，发现魏无羡并不在房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直奔魏无羡的“禁室”。
每次不经意提起魏无羡的父母，差不多都会出现相似的情况，而且魏无羡昨晚的话，有着更加难以琢磨的情绪。
果然，在那个满屋子不曾开封过的各种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堆积而成的“禁室”里，魏无羡盘腿坐在中间极小一块空出的地板上，曲起膝盖撑着手肘支着下巴，在发呆。
唐三轻轻走过去，肩挨肩挤着魏无羡坐下，扭过头看着那张侧脸。
“小羡哥，是不是我昨晚的话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
魏无羡的声音有些空灵，好像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很久。
“那你……”
“今年的生日，”魏无羡侧头看向唐三，“你帮哥哥把这一屋子礼物，全部都拆开好不好？”
“真的？”唐三猛地抬起一条胳膊扣住了魏无羡的脖子，“羡哥哥你说的是真的？”
魏无羡突然被勒得死紧，身体也被唐三挂弯了，他却好像还挺开心，“当然，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走出“禁室”后，唐三几乎是连蹦带跳地跑回家的，他一进门就冲到厨房，气喘着摆出一副特别凝重的神情：“妈，我认真想过了，两个月后就是中考，搬家的事等我考完再说成吗？”
魏无羡的生日是6月底，唐三绞尽脑汁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中考这个毋庸置疑的挡箭牌了。
澜芷正在做早餐，听到唐三的话还是存疑了，“你小学上得晚一年，中间因为搬家跳了两次级，从没见你对考试这么郑重过，是有别的原因吧？”
“这是中考！又不是别的……”
澜芷思考了小会儿：“你帮我做了决定，那也好……本来也想说，等阿羡过生日满了16岁，我也能放心些……”
唐三一听，发现可以不用再费劲找理由了，直接高兴得又蹦出了门。
他完全没去想“放心”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至少直到阿羡过生日，一切都还能维持原状。
“小羡哥，快中考了，之后每晚你都陪我复习成吗？”
唐三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吼进了魏无羡的耳朵里。
魏无羡刚要过去蹭早餐，脚还没迈出就被闯进来的唐三又扑了个满怀。
“小羡哥！”唐三欢欣雀跃的语气像是得到了惦念很久的大宝贝。
魏无羡差点就觉得，要是此时他的小糖包能抱得动他的话，一定会将他魏无羡整个儿地举起来转个大圈圈……
虽然吧，不知道他为啥这么高兴，虽然吧，好像他小糖包一直都挺黏人的，可不知为何，魏无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找我陪你复习？”魏无羡啧啧地掰开了唐三，“你是想故意落榜没好高中上吧？”
“不要什么好高中，”唐三还是很兴奋，“我们二中高中部就特好。”
“你就这点出息……”
“就要这出息！”唐三一双大眼目光炯炯的，“去年羡哥哥不也是为了还能罩着我，才选择了留在二中的高中部吗？”
“想什么呢！”魏无羡敲了唐三一脑门，“哥那是懒，考不上好的，六年呆一个中学你不腻啊？”
“不腻！”唐三抬手摸着被敲疼的额头，乐得跟个傻子似的，“有小羡哥，不会腻。”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京市偏边缘的一个区，魏无羡的家是他母亲名下的房产，而唐三是和澜芷租住到隔壁的，两栋小三楼的别墅只隔了不到了两米的墙距，其实是一个特别又普通的小别墅区，两人所说的二中便是那片区标配的中学，片区内生源不多，为了优质校区资源的最大化利用，初中部和高中部合并在一起。
唐三因为跳过级，是整个初三里年纪最小的，但成绩一直不差。而魏无羡，大多数时候更像个不学无术的小学混，只因他的父母在不知哪个十万八千之外的地方远程遥控着他周边的一切，所以整个学校里，魏无羡几乎是能横着走的。
可只有唐三知道，魏无羡其实一点都不横，他只是不喜欢别人太靠近他。
也只有唐三，是例外的。而这个例外，当初来得也并算不容易。
唐三第一次真正见到魏无羡，是三年前搬到这里的第二个星期。
那个晚上大概九点，魏无羡的小金毛犬在他家院子里来回转圈，狂吠不止。
刚满十岁的唐三不知为何就听出了那只狗在求救，他拉着澜芷跑到那边院子，那金毛犬快速跑回屋里叼出一串钥匙，澜芷接过钥匙打开院子大门，当两人一狗跑进大厅时，保姆不见踪影，空荡荡的整栋房子只有12岁的魏无羡独自一人，那时他正倒在大厅地板上，不省人事。
澜芷赶紧一顿检查确认魏无羡是发了高烧，她二话不说地照顾了他一整夜，而唐三也寸步不离地呆在魏无羡旁边盯了他大半夜。
第二日天刚亮唐三被床上的动静惊醒，他一睁眼就看到旁边魏无羡昏昏沉沉艰难地在睁眼，当看到魏无羡眼睛终于完全睁开，小小个儿的唐三猛地双眸晶亮，凑近了脱口而出：“哥哥……”
虽然起于那一夜澜芷的“救命之恩”，也起于唐三那一声毫不保留脱口而出的“哥哥”，可在之后的快一年里，唐三还是经过了无数次不知天高地厚、死皮赖脸的死缠烂打之后，才终于真正地，能够随意地亲近魏无羡……而也是在之后又过了半年多，魏无羡才对同样对澜芷有所松动、有所靠近的。
唐三又一次死缠烂打要魏无羡陪复习得逞后，他高兴得不像是备考，反倒像是，已经直接考了第一名！
魏无羡懒得配合他那热乎劲，任唐三独自坐在课桌前奋战，他只顾躺在两米后的床上奋战打游戏，但他确实每晚都陪在屋里，只不过从不出声干扰。
中考结束的第二天，唐三班里七八个男生组了一场网吧游戏局，唐三想到魏无羡喜欢便提出一起去，然后再以“犒劳”魏无羡陪他备考为名，顺理成章把他拉出去了。
谁知两人当天运气出奇地差，半日下来两个人一起输了个大彻底，为了不扫一起打游戏的兴，唐三只好答应请大家去大排档搓一顿来继续。
一群刚中考完的小屁孩，仗着考后放纵的由头，吃着吃着就大胆地杠起了酒，唐三体质酒精过敏碰不得，魏无羡霸气一呵：“糖包的份儿羡哥全替了！”然后，就实打实地跟一堆屁孩吆喝拼酒了一晚上。
晚上11点前后，各家小孩都被找出来的家长领回去了，而作为出门前向澜芷信誓旦旦必定会看管好唐三的“家长”魏无羡，醉得一塌糊涂，只能被唐三自己领回去。
两人站在路边等的士，魏无羡稀里糊涂地把自己整个地靠倒在了唐三身上。
唐三身高长得慢，这个时候实际才只到魏无羡的肩膀高，所以当魏无羡把双臂搭在唐三肩膀上，弯下背，胸膛贴着胸膛把自己整个压下来时，唐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量。
虽然他几乎日日时不时地就往魏无羡怀里扑，但都是他往魏无羡身上挂的状态，第一次被魏无羡这样毫无防备完完整整地抱住，尤其是魏无羡还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唐三肩窝，边蹭边不停碎碎念，好像他唇脸的肌肤都贴上了自己的脖子，相对于魏无羡而小小一个的唐三，心里产生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感，心跳击鼓似地停不下来。
唐三在车上给澜芷打了电话，说打游戏还没过瘾晚上要在魏无羡房里继续打，澜芷答应了彻底不管他两天的，便自顾自地睡下了。
唐三半扛着魏无羡直接回了魏无羡的房间，那时才十三岁的唐三并不知道怎么照顾醉酒的魏无羡，他只想着让他睡得舒服些便扒光了他的衣服，然后自己也累得够呛，便双双倒在床上睡死过去了。
睡到大半夜，唐三感受到呼吸困难，有什么整个地压在他身上，他在黑暗里摸索着，手掌触碰到了魏无羡光滑温热的肌肤，一刹那之间他的身体起了异样的反应。
唐三还并不十分清晰地知道那些反应代表什么，只觉得触摸魏无羡肌肤的感觉，很舒服很令他着迷，于是双手更不自觉地来回滑过了魏无羡的整片背脊，最后一只掌心抚在了那细滑的腰侧，唐三觉得自己越发地呼吸困难，心脏剧烈跳动像是想要蹦出来……
因为两人身体的燥热，沉睡中的魏无羡发出了很不耐的喘息，好像很难受。
唐三被魏无羡的喘息声惊醒，恢复了神智，他猛地推开了魏无羡，开了小灯踉踉跄跄地跑进了卫生间。
几把冷水扑到脸上，他觉得自己完了，像是惹下了什么惊天大祸，害怕得连夜逃回了自家里的房间。
唐三倒在自己床上瞪着眼睛直到天亮，期间他用手机在网络上搜索了无数个问题，诸如：男的被男的身体吸引怎么回事、喜欢一个人会有什么表现、男的可以喜欢男的吗……
刷了三个多小时的网络，只得出一个结论：他唐三，是真的完了！
唐三心慌得躲在房里整天都不出门，直到傍晚魏无羡直接用钥匙开了他房门进来。
“说吧糖包！你干嘛呢？”魏无羡直接爬上唐三的床，把人从被子里拎出来。
唐三整天不找魏无羡，魏无羡以为他还在郁闷昨天的输游戏和他醉酒。
“谁惹你了？哥给你教训他去！”魏无羡一拍胸脯，一副两肋插刀的大哥模样。
唐三却突然想到自己的手抚摸他肌肤的感觉，心里顿时更罪恶了，又想把头埋起来。
“说话！”魏无羡语气变成了命令。
“就、没事……”唐三听命令听多了，不得不回答。
“说实话！”
唐三感到惊慌窒息，但他不想愧对魏无羡，决定坦白，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个同学……”
瞬间心虚地再看魏无羡一眼，发现他并无反应，唐三于是壮大了胆子开口：“我有个同学，他喜欢了男的，他自己也是男的……”
提起满口气蹦出这几句……蹦不下去了……
可魏无羡却突然全身一僵，他眼中有雾气瞬间聚集，眼神也变得阴冷。
唐三慌了，死低着头试探地开口：“哥哥你怎么了……”
“糖包，”魏无羡语气变得沉重，“那类人，不太正常……”
唐三的心开始往下沉。
“哥哥遇到过的……”魏无羡想到了些不好的记忆，“他们的行径很危险，有些还恶心……你离他们，越远越好……”
唐三觉得自己，如坠冰窖。
“如果不能确定你绝对能保护自己，那些事情那些人，你永远都不要靠近，知道吗？”
唐三只感到心烦意乱，再也听不清魏无羡还在继续说着什么……
魏无羡要他远离那种人，换种说法，就是魏无羡会远离他唐三……
这个认知，让唐三恐惧，甚至大过了搬家会再也见不到魏无羡的恐惧……以致于唐三觉得，搬家会是很好的办法……
之后持续的消沉，唐三时而纠结马上要分开，时而又惧怕他自己是会令魏无羡恶心和远离的人……却唯独没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魏无羡了……
在大脑和内心的剧烈的撕扯之中，唐三最终只得出了一个决定：快点搬家，必须搬家！
可从心底里又不想、不甘就这样离开，百般犹豫纠结后，唐三想到，魏无羡的十六岁生日要到了，他必须给魏无羡一个开心快乐的生日！
有了这个决定，唐三内心又恢复了些正常，一心一意给魏无羡准备生日，其它一切都被他直接仍到生日后再去想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魏无羡生日前一天，唐三一直坚持自己一手操办，包括买礼物，包括布置房间准备惊喜，他坚持不让澜芷插手还要她配合自己保密和演戏。
那天晚上九点，唐三再一次独自出去拿定制的蛋糕，他是要在蛋糕上亲自加最后一道工序，准备零点开始他的第一轮惊喜，然后，意外就发生了，魏无羡的十六岁生日，也就那样泡了汤。
当时距离家里其实只有几百米，唐三拎着蛋糕哼着歌儿往家走，不想路边灌木丛下突然窜出一个彪型大汉，他手中握着啤酒瓶，看走路姿态是醉酒了，那醉汉不管不顾地向唐三撞来，扬起酒瓶就要砸下，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玻璃碎裂，满头的玻璃碎块没有落到唐三的头上，大部分都插进了魏无羡的脑袋。
魏无羡是因为大晚上家里找不到唐三，担心了想出门看看却刚好看到这幕，也是在酒瓶落下的一瞬间，猛地冲出来将唐三整个儿地护在了怀里的。
即使已经承受了玻璃砸头，魏无羡还是没有立即倒下，他快速转过身趁醉汉对眼前状况愣神的空隙，用尽全力抬脚将醉汉一脚踹倒，然后拉起唐三的手就往家里跑。
直到冲到家门口，魏无羡才摇摇欲坠，他的后脑勺血流汩汩，血流进脖子，将他的整个白色T恤都渗了血红，可他还在问：“糖包你有没有伤到……”
唐三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他急忙扶住魏无羡，扯开嗓门几声惊慌大喊，澜芷从房里冲出来，看了一眼快要晕厥的魏无羡的伤势，立即开车带人去了医院，路上间隙打了个电话报了警。
到医院一顿检查后，医生给出了结论：有三块大的碎玻璃嵌入了脑袋，还有不少细小的，若是位置再偏些，或是流血再久些，会有极大生命危险。
医生处理到大半夜才把魏无羡脑袋的玻璃碎块给清除干净，然后嘱咐留院观察。
在这焦虑不安等待的期间，唐三做了他此生第一个、不容置疑、不可辩驳的决定，他郑重而坚定地对澜芷说：“妈，不搬家了，从今以后，只要阿羡不赶我走，我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要跟他分开。”
澜芷只思考了一小会儿，眼眶就开始泛红，她想到的，其实比唐三想到的还要更多，唐三根本不知道，澜芷会选择搬家到这里，是因为魏无羡的母亲，她的毕生闺蜜兼恩人，早就将魏无羡托付给了她澜芷。
原本澜芷因为顾虑唐三的隐秘和安全，下定决心照顾魏无羡到他十六岁，可现在，本是她恩人的孩子魏无羡，又成了她儿子唐三的恩人，她澜芷，还有什么理由，擅自离开而弃魏无羡于不顾？
澜芷不能告诉唐三这些，也不可能会告诉魏无羡这些，她只是对着唐三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不搬家了，我们这辈子，都不和阿羡分开。”
经过这一夜的心惊胆战，唐三对魏无羡原本的崇拜、依赖和求庇护，直接转换成，仿佛唐三瞬间长大成熟了，然后反向对魏无羡无条件的极尽的护短、护犊子……甚至是超强占有欲般的保护……
唐三自己不知道自己心态的变化，甚至连中考后魏无羡醉酒那夜的，他自己的出格行为，以及那几天的担心、愧疚、焦虑，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只一心一意地，时时想着，怎么对魏无羡更好。
魏无羡倒是察觉得很快，但他没有多想，只简单地认为，唐三是事后应激反应，所以还时不时地调侃：“怎么着我的小糖包，难不成因为你羡哥救你的英雄事迹，从此以后，你要对我鞍前马后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了吗？”
魏无羡是调侃，可唐三却每一次都回答得无比郑重和认真：“这些算什么，就算哥哥想要我这条命，都可以直接拿去。”
一开始魏无羡觉得唐三的回答好玩儿，后来多看了几次唐三的认真劲儿，就觉得心里有些异样，也就再也不提、不拿这个开玩笑了。
魏无羡被唐三和澜芷无微不至到令人发指地照顾了快两个月，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出自本能的下意识地护下唐三，替他挨一瓶子，会让他们几个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他并不太解的微妙反应。
他更不知道，若不是他替唐三挨了那一瓶子，或许早在他生日之后睁眼醒来的某天某个时刻，基于他可能永远无法知道的原因，唐三和澜芷早就已经离开了。
暗自承诺给魏无羡的惊喜生日，在那个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唐三还是补给了他。
而在那一天，魏无羡也如他早前所说，和唐三一起，将他“禁室”里所有的、他父母多年来给他寄过来的各种礼物，全部都拆了个彻底。
随着那个“禁室”里的，全部的“神秘”，被尽数展开在眼前，魏无羡的心里，也如同彻彻底底地打开了一扇巨大的门，完完全全地，迎进了两个人。
一个，待他如同他亲母；一个，被他视作他亲弟。
那一天起，澜芷和唐三，成了魏无羡心里真正的，过命的，亲人。
也是自那起，唐三和澜芷完全放弃了，他们十数年来以频繁搬家来保护自己的生存方式，坚定地选择了，留在一个地方，和魏无羡在一起，想着他们会永远都不分开。
【原创自制】破晓又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