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 三十四

       那次谈话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栉田仍然在想办法和堀北交朋友，平田还处于担心班级崩坏的焦虑中。        班上没有丝毫改变。        硬要说的话，就是北原更受欢迎了。他从开学起就很受欢迎，只是先前说我们是垃圾让一些人看他不爽了而已。        不过现在这些人似乎完全忘了这事，明明才过了三天而已，他们是鱼吗？        但不得不说，我想和北原学一下怎么交友，这种擅长交际的能力我现在还没掌握。        我的交友进展依然维持在仅有山内他们几个的进度中。        想要享受青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这之外班上也没有多余的冲突了，山内似乎被栉田和平田着重“交流”了一番。        他没有再去找北原麻烦，北原也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没有去主动招惹是非。        班上就这样维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度过了初春的四月。        五月一日，新的一月。也是学校发放点数的日子。        可今早起来，我的个人点数一点改变都没有，八万仍然是八万。        如果真像北原所说，每个月的点数不固定，而学校也没有出现失误的情况，那只能是那个最糟糕的情况了…        ……… 「老师，我没有收到点数诶。」        教室内，山内向茶柱老师提出疑问。池也很快开口。 「对啊，我的点数一点变化都没有。小佐枝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学校出故障了？」 「是啊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班上其他人纷纷发出疑问。面对他们，茶柱老师放好手中卷着的海报后冷冷道。 「点数已正常发放。学校没有任何问题。」        原来如此，有了老师补充的条件，现在答案只能是那个我最不想接受的答案了。        山内他们显然不能理解，大叫起来。 「可是我的点数没有变化啊。」 「对啊，和昨天一模一样。」        面对这样的学生，茶柱老师也是毫不含糊地痛骂了他们。 「呵呵，真是迟钝的蠢货。北原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竟然还弄不明白。」 「原来如此。真是个easy的问题。」        看来高圆寺也明白了。虽然平常很不着调，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确实优秀。        高圆寺梳着头笑道。 「这个月的点数是零点。对吧，Teacher。」 「呵呵，你们还真是一群社会精英呢。短短一个月就把班级点数扣至零点，这在整所学校也是极为少见的。」        班上一些人还有点不甘心，毕竟他们之前都大手大脚地使用着点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想到以后就要每月零进账，靠免费商品度日，肯定会十分担心吧。        他们试着放出最后的抗议，尽管这些注定都是无用功。 「等等！学校之前也没有通知啊。」 「遵守规则这类事情难道你们小学还没有学会吗？况且北原也在四月中旬公开了有关学校规则的情报。」 「老师当时也没有认同北原说得对吧。」 「难道考试的时候考官可以亲自下场给出提示吗？你们这群蠢货。」        茶柱说着把一张海报贴到黑板上。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着，这就是你们的学力！初中都学到谁身上了？这次的题就连初二的孩子都不会考的这么差。」 「看看，历史三十分不到，须腾！你这家伙真的能说自己是日本人？」 「还有池和山内，差生英语不好我能理解，但是乱蒙也不至于考成这样。」 「还有其他人，别以为没点到就没事。」        她用红笔在海报上画了一条线。 「如果这次是正式考试，你们这群红线以下的蠢货全都要收拾行李滚出这所学校。」 「高育不养废人！」        说完这句，茶柱老师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站在讲台上观察我们的反应。        有时候，我能感觉到她朝我这边看来的视线。不过看的好像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北原。        我扭头向后看去，发现不只是我，班上很多人都看着北原。 「不会吧，北原那家伙怎么科科七十分。」 「北原君为什么要这么做？」 「北原君是天才！随心所欲很正常。」        面对这些言语，北原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静静地笑着，似乎早已知道了这个结果。        其实这次的考试很简单，无论是谁都能轻易做到控分，就连微不足道的我也是。        所以…他的表现也算正常？ “咚咚咚！”        短促的敲击声，在我们议论北原的时候，茶柱老师已经贴好了另一张海报。        那张海报左侧写着A班到D班的名字，右边则是对应的数字，应该就是茶柱老师所说的班级点数了。 A班：940 B班：860 C班：590 D班：0        如果真像北原说的那样只有A班能获得优待的话，这开局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啊。        不提A班，就连最近的C班都有将近600分的差距。还好我不太在意这个，但是堀北可能很难受吧。        我转头向身旁的堀北看去，她正恨恨地瞪着北原。        而北原呢？他对堀北的视线什么反应也没有，仍然保持着脸上淡然的微笑。        如果堀北瞪得不是北原而是我，那我肯定要挨上一记圆规。        堀北在北原面前经常会显得比较弱势呢。这或许就是名为恋爱的青春吧。        没有给我继续发散思绪的时间，茶柱老师很快就接着说道。 「这是其他班级剩余的班级点数。没有一个像你们一样，就连仅优于你们的C班起码也有着接近六百的分数。在有提示的情况下做到这种地步，你们可真是厉害啊。」 「也对，毕竟是让人不抱希望的D班生，本以为有了个意外因素插入，你们可以做出和以往不一样的成绩。」 「呵呵，结果也确实是做了个不一样的。」 「D班，果然都是一帮瑕疵品！」 …        这就是北原说我们是废物的原因吧，有意思的学校。 我知道自己的问题，但是其他人呢？        他们不一定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准确认识自己的。        比如幸村辉彦，他站起来愤怒地与老师对峙。 「这怎么可能！我的学力可是相当优秀。」 「社会企业用人会单单比拼纸面成绩吗？别告诉我你连这都不知道。」        确实是无法反驳的正论呢，这所学校想必也是凭借某种系统做出的判断吧。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堀北竟然没有和老师对峙，她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接受才对。        或许是北原提前给她做了功课吧。总之现在正面对上老师的只有幸村一个人。 「北原！你也说些什么啊！」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试图拉上北原一起讨伐老师。        之前说过了，四月下半旬和北原走的近的人里有幸村。        可能是学习好的人有共同语言，他们关系看上去还不错。        但是—— 「老师说得没错，坐下吧幸村。」        北原这么说了，面上仍然带着那份淡淡的笑容。        ………        后来老师将学校隐藏的规则和我们说了一遍。包括学校的分班规则，包括只有A班能获得优待的事，还有下个月的期中考试将会剔除不合格学生这件事。 其他班级不知道会怎样，但D班一定死伤惨重。他们的成绩都不太好。        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班上的学生要么惶然无措，要么悲愤交加，再不然就是像山内这种将所有罪责归到北原身上的。        这只是迁怒而已，北原之前已经说过学校的规则了，只是他们不肯相信。        而且山内本来就和北原有矛盾，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加上山内他们也是扣分的主力，学生中也不乏直接声讨山内的人。        额…我和山内走得很近，或许也有被声讨的风险。        万幸的是，栉田替我说了几句好话。 「我记得绫小路同学平常都很遵守校规。」       我就这样脱离了被言语暴力的风险，栉田真是小天使啊。        后来局势愈演愈烈，尽管根本没有人主动引导，排斥山内的浪潮还是出现了。         好在骇浪拍下来时，“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定理生效了。        平田一力平息了浪潮。似乎也不能算“一力”，轻井泽有帮衬他。        作为反山内第一人的她都站到平田那边去了，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在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北原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那边笑着旁观。        哦对，忘记说了。轻井泽和平田也是在四月下半旬结成的情侣关系。        这个下半月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三个团体的形成，明里暗里的排挤、对峙。        即使三个领导人中有两个没有什么作为，但只靠平田一个人是不够修复局面的。        山内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他就像是蝴蝶扇动的第一缕风，雪崩时的雪花，有意无意地引发、参与了这场席卷班级的灾难。        这种灾难性的体验我想一般人是不会拥有机会经历的，可我也是第一次确实体验到校园生活，所以怎样都没差吧。        总之，D班的现状很糟，想要向上爬的堀北，以及明面上辅助她，实际上同路不同心的北原。        还有想交朋友的栉田与想要班级和睦的平田，这场故事会如何演绎呢？        作为一个看客而言，我很期待。        记得北原自我介绍时说出的梦想是想当作家，这可能是他编写的第一本故事吧。        作为“身临其境”的读者，我很期待。        ………        …我不该期待的。 「一年D班绫小路清隆请到办公室。」        中午午休时，广播中传来这样的声音，我不该期待这场演出的，现在被迫入局了。        但暂时又没有脱离这个舞台的方法，除非退学或转班。可这两种方法我都做不到，第一种不能接受，第二种现在办不到。        转班需要两千万个人点数，而且也难说北原的触手没有伸到外班。        没办法，我只能收拾好心情，踏上通往未知故事的不归路。        ………        办公室没有茶柱老师的身影，但是看见了堀北和北原。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等着什么，我过去问了下才知道堀北是来这质问茶柱的。        她对学校的分班规则还是不服。先前在教室里不说只是不想引发骚动。        北原则是过来陪她一起。照北原所说的，他来这是要让堀北明白自己说得没错。        因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找我要做什么，就和他们待在一起等了。        等待期间碰到了一之濑，她手里拿着档案，似乎是和报名学生会有关。        整个一年级只有北原和一之濑加入了学生会。我听说A班的葛城好像也去报名了，只是在最后被学生会长刷掉了。        一之濑和我们简单打个招呼就走了。她走没多久，茶柱老师就拎着一个包来了。        她带我们到了一处招待室。进去后她也没让我们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知道我叫你们来做什么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北原却点点头。 「当然知道，只是现在先请老师解决一下堀北的疑惑。」        茶柱老师似乎早就知道堀北会问什么，让人感觉他们早就商量好了。 她没听堀北说话就直接答道。 「学校的判断没有失误，不用再问了。」        堀北闻言站得靠前了一些，她应该很生气吧。        不止是北原强行夺过话语权这件事，就连茶柱也直接忽视她。        自尊心强大的堀北当然无法接受，但现在像我一样保持低调才是最好的应对。        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也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局，这种时候多听少说才好。        没有在意堀北的小动作，茶柱老师将忽略战术贯彻到底，她继续自己的话题。 「都知道了，我希望你们三个能合作将D班升上A班。否则…」        茶柱老师卖了个关子。 「否则什么？」北原问道 「否则你们会降入E班。」        E班？没听说学校里有这个班级。 「E班？没听说过。」 「也就是退学！」        E，exit？ 「Exit？真无聊，那悉听尊便。这所学校对我并没有太多吸引力，茶柱你也知道的。」        北原似乎不在乎这个，但我现在是决不能退学的。        不过这样威胁学生的老师还真是少见，而且…她真的有这个权力吗？        我对此存疑。 「我知道北原你不在乎这个，来谈谈吧。」 「谈什么？茶柱。」        北原应该和我一样也不认可茶柱的老师身份了，直接去掉尊称说道。 「我看过你的档案，所以这是一场交易。」 「希望你付得起。」 「开价吧，北原。」        …        明明是学校，搞成这样真的好吗？        我看了看堀北，她也和我一样没搞清状况，正站在原地静静观察着二人。        看她这副样子，等等肯定会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吧。        难办啊，等等要怎么解释才好。 「既然你看过我的档案，我希望你是在明白了有得必有失的前提下向我提出交易。」        北原笑着说道，似乎是在警告茶柱。但很快他又改口道。 「不对。让我看看档案先。」 「学生禁止查看各自的档案。」 「多少点数。」 「这是死规矩。不过虽然看不了个人档案，入学的面试报告倒是行的。要看吗？」        他点了点头。        茶柱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张交给北原。        我正好站在北原身边，就凑上去看了一下，北原也没有遮掩的意思，甚至还往我这推了推。 （本篇设定能力值最高只有A） 北原的入学报告： 学力：B 智力：A 判断力：A 身体能力：A 团体协调力：A 面试官评语：        该生能力出色，除了学力评为B可能有所偏差外，其余评价皆为确实评价。        该生人生价值观略微扭曲，认为结果大于一切，因此对待生活较为消极。结合其他因素，学校判断应将他分配至D班。        期待他在学校内产生新的转变。        很好的素质，北原为什么会被分配到D班？还有“学力评价有所偏差”，是因为他在入学考试时也考了个全科70分吗？        呵，这倒是和我一样。        还有这个“结合其他因素。”这个在权重中占了多大比例不得而知，但他背后藏着秘密这件事已是事实。        和他开学说的那句“我只是个喜欢解谜的孩子”有关吗？        现在没有线索也猜不到。平田和栉田想来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到D班吧。        不过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谈其他，茶柱这一关可还没过呢。 「你还要什么？」        茶柱忽然说道。        北原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发出感慨。 「怪不得会长会让我加入啊。学校也是，太抬高我了，当不得如此谬赞。」        说完北原稍微等了一下，直到确认我看完了才将报告交给堀北浏览。        然后他说道。 「什么都不要，我们的目的在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你等着看就好。」 「嗯，接下来是绫小路。你也要协助北原晋升A班。」        突然就转到我身上了？也不算出乎意料吧，我决定继续施行装傻战术。 「为什么？我只是个普通学生。」 「普通学生可不会科科考50分。」        说着，茶柱从包里又拉出一沓纸。        …        是我的试卷，她一定是有备而来。而且这所学校真的很不注重学生隐私。 「偶然，只是偶然而已。」 「呵呵，一个你，一个北原。一个科科五十，一个科科七十。你们是兄弟吗？」 「………」 「算了，你们回去吧。」 「………」 「今天要讲的事就这些，都给我记好了。E班的事可不是开玩笑。」 北原笑着答应道。 「是是是。茶柱，下周的班会我要用。」 「你要做什么？」 「帮你升班。不会还要我付点数吧。只是学生在班会上发言而已，这很符合规矩。」        ………        我们离开了那里，堀北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着北原的入学报告默默发呆。        北原也没有说什么，他保持着脸上神秘莫测的微笑思考事情。        我在离开接待室后就和他们分开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暂时还不想失去山内他们的友谊。 （北原的笔记） 造神 神是理性的，信徒却是感性的。受心中情感的驱动，他们自发维护着心中的神。 在向已有信仰的异教徒传教时，必须小心又小心，以免被认作魔鬼。 但向改变相同信仰的教徒却无需多么谨慎，只要告诉他们，这是神的启示就好了。 逻辑不需要多么严密，他们自己会补全其中的缺漏之处。 我的意思是，权威一经确立，就可以被无限制地歪曲——出于各种目的。 其中当然也包括篡夺神位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