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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风·邶风·匏有苦叶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雝雝鸣鴈，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序】《匏[páo]有苦叶》，刺卫宣公也。公与夫人并为淫乱。

【笺】夫人，谓夷姜。

按：或曰，正直君子之歌也。卫君坏礼乱政，时风不古，故有正直之士歌其皎皎之志也。或曰正直豁达之士，虽遭遇困苦流离，视之常也；终正道直行，不改其行，不失其正，不离其本也。

01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

【传】兴也。匏谓之瓠[hù]，瓠叶苦，不可食也。济，渡也。由膝以上为涉。

【笺】瓠叶苦，而渡处深，谓八月之时，阴阳交会，始可以为昏礼，纳采问名。

深则厉，浅则揭[qì]。

【传】以衣涉水为厉，谓由带以上也。揭，褰衣也。遭时制宜，如遇水深则厉，浅则揭矣。男女之际，安可以无礼义，将无以自济也。

【笺】既以深浅记时，因以水深浅喻男女之才性贤与不肖及长幼也。各顺其人之宜，为之求妃偶。

02

有瀰济盈，有鷕[yǎo]雉鸣；

【传】瀰，深水也。盈，满也。深水，人之所难也。鷕，雌雉声也。卫夫人有淫泆之志，授人以色，假人以辞，不顾礼义之难，至使宣公有淫昏之行。【笺】有瀰济盈，谓过于厉，喻犯礼深也。

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传】濡，渍也。由辀[zhōu]以上为轨。违礼义不由其道，犹雉鸣而求其牡矣。飞曰雌雄，走曰牝牡。

【笺】渡深水者必濡其轨，言不濡者，喻夫人犯礼而不自知。雉鸣反求其牡，喻夫人所求非所求。

03

雝雝鸣鴈[yàn]，旭日始旦；

【传】雝雝，鴈声和也。纳采用鴈。旭日始出，谓大昕[xīn]之时。

【笺】鴈者随阳而处，似妇人从夫，故昏礼用焉。自纳采至请期用昕，亲迎用昏。

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传】迨，及；泮，散也。

【笺】归妻，使之来归于己，谓请期也。冰未散，正月中以前也。二月可以昏矣。

04

招招舟子，人涉卬[áng]否；

【传】招招，号召之貌。舟子，舟人，主济渡者。卬，我也。

【笺】舟人之子号召当渡者，犹媒人之会男女无夫家者，使之为妃匹，人皆从之而渡，我独否。

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传】人皆涉，我友未至，我独待之而不涉，以言室家之道，非得所适，贞女不行；非得礼义，昏姻不成。

按：或曰友者，偶也、质也。正直君子以德为偶，不因利害变其德行，不以祸福改其本心。

《匏有苦叶》四章，章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