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阑珊
易元二十八年,大燕皇帝姬传驾崩;皇子迢嗣位,改国号为青鳞;新皇励精图治,至青鳞五年,国泰民安,百姓称善。
此时在国都燕京朱雀街内,一位白衣公子正和他的侍女双儿在这里闲游,那白衣公子拿着一串糖葫芦,正悠哉悠哉的吃着,而侍女双儿却时不时看一眼天时,眼里全是焦急的神色。
终于,双儿拉了拉她家公子的袖子,开口说:“小姐,时辰不早了,再不去礼部就来不及了。”
“双儿,不要着急,离申时还有七刻呢”那公子笑着用扇子轻轻敲了下双儿的头,“还有,不要叫我小姐,要叫公子。”
“是,公子~。”双儿不满的嘟起嘴,没有再说什么;主子都不急,自己一个小侍女急什么呢?反正又不是自己参加科考。
原来,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江南第一家族南家的大小姐——南婉,不过南家到了她那一代,家境已经中落了;等到桃李之年(20岁),南家大小姐决定中兴家族,而中兴正是参加科考;于是她便化名南宛,以男儿身参加科考……
过了一会,南婉吃下最后一颗糖葫芦,将竹签一丢,伸了个懒腰,说:“走吧,双儿,去礼部~。”
双儿跟着自信满满的南婉身后,默默的叹了口气:小姐,现在已经辰时六刻了……
但她们不知道,此时有一家马车正关注这他们的一举一动。
待南婉她们离开马车的视野后,马车里响起了一道温和尔雅的声音,而且语气里带些笑意:“去礼部。”
“是,丞相。”
果然不出双儿所料,等到她们到礼部的时候,门前已经没人了。
正当南婉想要进入时,突然被视为拦住了,接着一位小官喝到:“站住!科考重地,闲人不得入内!”
“我也是来参加科考的,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南婉道。
看着这位俊俏无比的公子的气质不凡,那位小官也放软了些语气,“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本次科考孔大人规定,凡本次科考迟到者一侓不得入内,两位请回吧……”
但就在这时,礼部门前突然跑出一个官员,在那位小官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那位小官听后,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之色,然后连忙让侍卫收起兵器,说:“公子请进吧。”
南婉看到这一幕,便缓步进入礼部。
待南婉进入后,那小官疑惑的问同僚:“孔大人不是明明下令不准迟到的人参加科考,怎么还会……”
同僚神神秘秘的说:“听说是丞相大人求的情。”
等南婉来到试场时,一位老先生正端坐在上面,那老人正是本朝的礼部尚书——孔乐;孔先生看了一眼刚入场的南婉后,慢悠悠的说:“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南婉听后看了看坐在上面的老先生,总感觉在那里见过他;但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找了个空位开始答卷。
过了半炷香左右,孔乐突然走下场来,直直的走向一位考生,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无喜无悲道:“将小抄写在衣袖上,你以为老夫老眼昏花吗?来人交给刑部处置。”
其他考生见此,顿时一惊,有几位已经将自己偷偷夹带的小抄塞入口中,而南婉却无聊的打起了呵欠,试题上的题目她已经做完了;于是当孔先生来到她身边时,南婉突然说:“先生,可以提前交卷吗?”
孔乐一愣,他记得这学子位才来了半炷香的时辰,怎么就交卷呢?这时,他看到了南婉的眼睛,顿时想起了当年最有文采的那位……
“你和南诏辄……”孔乐说了一半突然不说了;他想起了如今南家只剩嫡女一人,而眼前之人又是男儿身。许久才长叹一口气,默默的回到了上面。
南婉看着孔乐离去的背影,眼里透出些许惊讶;他竟然认识自己的爷爷;要知道,眼前这位老先生可是与圣人一脉,又是当代大儒,怎么会认识自己那位疯疯癫癫,整天泡在酒里的爷爷呢?
可她不知,自己爷爷年轻时可是被世人称为酒中仙;一壶清酒,一杆竹笔,一日能言三百首,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先皇,被先皇下令挑断手筋时,她爷爷便疯了,从此不在作诗,只是每日泡在酒里;而南家也是从这时开始衰败的,世人也渐渐遗忘了这位仙人……
终于等那半炷香燃尽,也就标志着本次会试结束。
南婉和诸考生从礼部出来时,双儿正焦急的在礼部门前转来转去,当她从人群找到自家小姐后,立马应了上去:“小姐,怎么样。”
南婉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对双儿说:“乏了,回客栈吧。”
双儿见自家小姐兴致不高,也不再多言,默默地跟着南婉回去了。
几天后,礼部门前,一位白衣公子停下了马,门前的侍卫看见那位公子,立马行礼:“参见丞相。”
那公子点了点头,将马交给侍卫,自己径直走进礼部。
此时礼部内,众位大儒正在批阅已誊录、糊名好的卷纸,那些墨卷则放在一旁。
他没有打扰那些大儒,走到放墨卷的地方;拿起了一张,作答的人明明是位男子,可卷上的字迹却极为娟秀;似乎是女子所书;这时,他看到了墨卷的姓名——南宛;不由的笑了起来。
“南婉,南宛;没想到你改个名字都这么敷衍。”他又笑了起来。
“陆景亦,你来干什么?”孔先生人虽未至可声已先到。
“先生,你怎么出来了?”陆昭拱手道。
“哼!有几个宵小泄露了试题。”孔乐把手中的试题放在桌上,须发皆张的说:“看看,看看,这个!还有这个!作答的内容几乎一样,哪怕他们在同一学塾里学习,作答习惯也会有所不同,而这些作答内容却几乎想一个人所答的一样。”
陆昭拿起那些试题,又从墨卷里找出和这些内容一样的卷纸,道:“我去把这些交给陛下,让陛下自己断绝吧。”
孔乐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个南宛是你放进来的,你知道他和江南南家有什么关系吗?”
陆昭此时想起了还是豆蔻之年(13-14)的小姑娘,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是有关系吧,毕竟他们都姓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