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前线第二季》第八十九章：溯忠
向伟大的联盟领袖、永不失败的统帅，马卡洛夫同志，致敬！致敬！您的名字将会永远被刻在历史上最耀眼的地方。
莫斯科的看板，到处都是翼赞马卡洛夫的尴尬文字，或许是那些委员会的人词汇量稀少，翼赞的内容几乎是一模一样，马卡洛夫根本不想看那些千篇一律的告示看板。
她甚至想把这些看板拆掉，毕竟这些翼赞不过是为了保住脑袋的无奈之举，而且也与她庞大的近卫军团非常不符，军械设计中央部提交了两份蓝图，很快便会生产两辆原型车供参考。
马卡洛夫终日站在阳台上，除了办公回去，她就是在阳台上俯视着莫斯科，统御，是她一直以来行政的核心思维，北冰洋联盟的一切都要屈服于莫斯科中央，尤其是屈服于她。
远东她可以不管，但西西伯利亚和东欧是她必须掌控在手中的土地，不能有一丝反对的声音在此萌生，一些付不起住房的人搬去了地铁，这样地铁也成了监视的范围。
不过搬去地铁的人不用收租，搬去那里的人即使有工作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但为了保持所谓新政气貌，马卡洛夫恢复了按工作结果分配房屋，但别高兴太早，不过是装装样子。
“最高主席，为AEK-999的升职一事解决了。”
“好！她现在在哪？让她一会见我。”
“她就在统帅部，将军们正在为这些荣耀卓越者颁发勋章。”
马卡洛夫背着副官们挥了一下手，让他们把这件事安排一下，要尽快尽好，自华沙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反对意见且十分强烈，她并不认可AEK-999所说的全部，但承认这个现实并加以操纵。
“麻烦的领带。”马卡洛夫扯了两下领带，但它始终松散。
“去把AK-74M叫来，我有事和她说。”
“她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带来了一份近卫军报告。”
AK-74M自己推开了办公室门，身后跟着一个没戴头盔的近卫军，半机械大脑暴露在外，“实验成功了？”“是的，一百个受试者都成功了。”不错啊，马卡洛夫盯着那个半机械大脑。
人体组织的部分早已不多，机械部分上保留着各种插口用于链接钢盔中的线路，AK-74M为这些半机械士兵整理出一个新的编制，“报告是什么？”马卡洛夫伸着手让AK-74M把报告交给她。
“半机械大脑的风险。”AK-74M从中取出一张说明图和资料页，研究人员以万分抱歉的口吻写下了结果，不能完全保证稳定性保持，这些实验型近卫军也就有着失控的风险。
“好吧，就这样吧，待会给它戴上头盔。”
“在停车场测试吗？”
“红场，让它和莫辛纳甘比试一下。”
“这不能吧，再怎么样近卫军也不能对抗顶尖狙击手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让部分实验体一块投入进去。”
是，AK-74M带着近卫军离开，副官们又赶紧把门关好做出一幅讨好模样，希望马卡洛夫届时不会产生偏执，积攒起数量庞大的近卫军团都依旧不够她安心。
她今天又辞退了一名年迈将帅，统帅部已经完全是青年派的天下了，但他们没有经验，只不过马卡洛夫现在不需要年迈且战术保守的将帅，她需要更多新鲜东西来填充她的军队。
AEK-999在走廊抽烟，被叫来克里姆林的路程不好受，风雪很大且令她不舒服，站在左右两侧的近卫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看不出敬意，略让AEK-999感觉到一股敌意，仿佛毒气面具下的是一张张狰狞的面目，是真正的狮犬之军所有的面貌。
“怎么都盯着我干什么？”
“这些近卫军是半机械大脑，犯不着和半机械人过不去。”
“再任由下去，恐怕政府里就没有活人行政人员了。”
“到门口了，就少说几句吧。”
副官为她打开橡木门，马卡洛夫站在阳台上背对着众人，她不说一句话，AEK-999胸前挂着的旗帜勋章闪耀着一点微光，“最高主席，AEK-999已经到了。”马卡洛夫的帽子稍微上下浮动了一下。
答应了？马卡洛夫又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转身扔向衣架，“去看看吧，上校，红场上可有意思着呢。”AEK-999走向阳台，红场上偶尔传来几声枪响。
“是莫辛纳甘，她在射击什么东西吗？”
“半机械近卫军，能拉扯这么久实在是在我预料之外。”
“菲德洛夫中校讲过，最高主席，您应该清楚半机械技术的不稳定。”
“是的，所以我会把它们投入到波兰，我甚至都想把这些半机械人身上的衣服都省去。”
“是因为考虑到重甲的维护费吗？”
马卡洛夫挪动了一下茶杯，让人给她倒茶，桌面杂乱说明马卡洛夫不太考虑此事，估计这些实验体就是目前以来半机械士兵的设计成果了。
“我想想找你干什么。”马卡洛夫举着茶杯不动，看着像是一幅很有在思考的表情，实际上细微观察一下她的茶杯倾斜度，马卡洛夫完全是在看茶的倒影，“想起来了，是之前华沙的事情。”
AEK-999掐掉了香烟，并把它从阳台上扔了下去，马卡洛夫不允许自己的办公室里出现烟头，AEK-999站在阳台和马卡洛夫对视，她只希望自己的后脑勺不会有一支狙击枪盯着。
“你说的我都考虑了，确实不错，不过有个直接问题，你真的在意吗？”
“您亲眼见过的。”
“我问的是你真的在意吗？而不是问我，我没心情陪你玩。”
“我很在意，即便是脱离了前线，我依然很在意，军队已经是除了送死什么也不会的地方了。”
“这样啊，那挺好，那就送死吧，死去的人也不见得会为北冰洋联盟创造什么价值。”
马卡洛夫喝了一口茶，从桌面上随手抓了一页报告，揉成纸球扔进垃圾桶，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凝固了，马卡洛夫开始把桌面上所有的纸页全扔进垃圾桶里。
“最高主席，您把半机械的报告也扔掉了。”
“没事，让莫辛纳甘停下，工作已经完成了。”
“什么工作？”
“别问太多，你知道后果的。”
副官在马卡洛夫的恐惧下，颤颤巍巍的走出办公室，AEK-999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让马卡洛夫的桌面上多了一道阴影，“上校，从阳台那里让开，你挡住那些灰色的光线了。”AEK-999离开阳台，马卡洛夫让她再沙发那里坐着。
“你太情绪化了，上校，这不是一件好事。”
马卡洛夫又举起茶杯，杯中不满，所以她用力的摇晃了几下，让茶水洒到了桌面上，所有人都在时时刻刻的盯着马卡洛夫，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表达一种情感或一句话。
莫辛纳甘此时并不在马卡洛夫的掌控之内，近卫军的实验已经结束了，但她还是待在那个狙击小屋里，她十分履行马卡洛夫的命令，即没有告知则永不结束任务。
她有时过于认真，甚至被人误以为是遗弃在此处的人形，马卡洛夫对此十分满意，这位射击经验与狙杀经验风骨的射手，如今依然是维护马卡洛夫恐惧的主力存在 。
“实验结束了，最高主席让您停下。”
“还说过别的吗？”
“没……没有，只有这句。”
莫辛纳甘把枪收起来，用望远镜看了一眼克里姆林宫的阳台，马卡洛夫并没有在那，“你走吧，我一会离开。”狙击小屋里挂着一个鼓鼓的工具包，副官走时看了一眼包的外貌。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也最好不要知道，马卡洛夫经常间隔政府人员的联系，相互中间由辅助机器人处理传达，鼓鼓的工具包里装着一些马卡洛夫给予莫辛纳甘的饰品和礼物。
“好了好了，我们说的哪里了？关于近卫军还是统帅部？”
“都可以，但您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我觉得人形比人类更合适，人类有各种心思、性格……还不能取消掉。”
“您都已经拥有一个心灵部门了。”
“什么心灵部门？你说那个光头？他除了研究点破烂玩意没什么本事，故弄玄虚，不过是把人工大脑改造一下，变成个人类版的'控制病毒'。”
马卡洛夫揉捏着自己的手指，AK-74M又带着半机械近卫军和一页报告进入办公室，上面是令马卡洛夫满意的数值，可AK-74M倒像是一脸阴云，半机械近卫军在途中出现短路。
马卡洛夫看着数值先是心满意足的点头，随后双眼紧闭，“让PP-90同志过来一下。”PP-90？AEK-999并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形，但所有人都对此无动于衷。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伴随着马卡洛夫一句请进，PP-90提着公文包进了办公室，这位新晋特工目前是独立于内务部的最高主席办公室中的一员，马卡洛夫正在扩大这一项目。
为自己扩充起足够的内阁团队，一直是马卡洛夫没怎么解决过的棘手问题，无论是任命近卫军领导层还是撤换统帅部，都不能完全保证异己被铲除。
“处理多少了？有一半了吗？”
“远东的车站维护了，列车兵就直接把那些人扔在西伯利亚雪原了。”
“还是太多了 。”马卡洛夫让副官给PP-90倒一杯茶。
“哦对，介绍一下，这位是AEK-999，近卫军突击旅的新军官。”
“是从联盟军直接转来的？还是第一次见。”
AEK-999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她不喜欢内务部的语气，尤其是对方还不是一般的内务部，PP-90接过红茶悠然自得坐在沙发上。
马卡洛夫又谈起了尤里，言语中既有赞美也有嘲讽，“他每天制造那些人工大脑，不是爆缸就是混乱。”马卡洛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人脑模型，上面还刻着一串锁链。
这是心灵部门给予马卡洛夫的一点小礼物，他们目前正在尝试复原出尤里蓝中的心灵之主移动控制车，根据尤里原定义，这台车的人工大脑本是由数个亡者大脑组成，不过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实在是令人耻笑，频繁的大脑爆缸已经让那个光头心灰意冷了。”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总不能是制造问题吧。”
“不知道，不过听人说之前有人趁着他睡觉的时候拔了他脑后一根线，导致他边睡觉边抽搐。”
“那把那些线路全拔掉会怎么样？”
全部拔掉！在办公室外偷听的尤里被吓了一跳，自PP-90这个眼生的不知何时存在的人形进了办公室，尤里出于曾经的本能进行窃听，马卡洛夫对心灵部门的所有贬评全被他听见了。
罗曼诺夫，你在地狱会原谅我吗？尤里再度痛惜已逝的罗曼诺夫，不由得叹息出了声，刚离开橡木门一头撞到门框上，被出门的PP-90抓了个正着。
“来客人了啊，最高主席。”
“是尤里啊，来我这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你在门外没听够。”
“额……我……额……我来交一份报告。”
“请坐吧，AEK-999你可以先回去了，我和单独尤里单独聊一下，特别是关于抽搐这方面。”
尤里面露难色，他觉得自己在劫难逃，只得和这位'幸运者'轻轻的摆摆手，AEK-999出门就闻到一股恶心的气味，蒙德洛夫通讯也自动接入，不过却是一个花屏。
“AEK-999，刚刚办公室把信号屏蔽了，你的情况如何？”
“别问了！快走！离开莫斯科，去哪里都好。”
“我们的部队怎么自相残杀了！中校！我们需要你的指挥！”
呕！她吐了，倚着墙反而那股难闻的气味更重了，马卡洛夫和PP-90戴着防毒面具盯着她，只是一场昏迷，醒来时一切都会变幻模样，PP-90的手里握着一枚记忆更改芯片，正向AEK-999刺去。
这便是维持忠诚的方式，在虚假的记忆里为马卡洛夫服务上无限个轮回，直到垂暮将死之时，才是一切真相揭开之日，那时剩下的就只有埋在冻土下的一层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