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麻衣与超能力者们：命运（二十一）
上条不急不徐地转身，来人看到她的正脸才松懈下紧绷的身体，美丽的面庞上漾起春风般柔和的笑意。
“早上好，上条同学。”
优雅的身段和清朗的嗓音简直就是从古至今的作家们笔下追求的完美典范，上条麻衣呆愣几秒，才想起来跟帆风润子点点头回应。
紫色的轻柔纵卷发，无论是哪个角度都在微笑，瓷娃娃一般精致的五官，即使在这阴沉的天气中，她还是那么璀璨耀眼。
然而圣洁的花朵不会开放在污浊之处，上条没有立刻开口。站在面前的帆风没有按照学校的规定穿着校服，颜色清淡的便装明显是故意掩人耳目。刚才上条察觉到有人的时候，先感觉到的是强烈的战意，尽管没有丝毫的杀意，但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搞不好会强行消去对方的记忆——不管是从哪个角度考虑，上条都不认为帆风出现在此处是偶然。
见上条不准备主动开口，帆风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说出上条心中的疑惑：“你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吧？”
上条不知道她的性格具体是什么模样，只是眼前的帆风有点食蜂的影子。面对帆风的提问，她没有掩饰，点点头表示肯定。
“有发现什么吗？”帆风抬起头仰望透明雨伞上端昏暗的破旧穹顶。
“有只鸟死了，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埋葬它。”上条眯细眼睛，冰冷的声音迷失在啪嗒雨棚的雨水中，“帆风同学怎么会在这里？”
尽管不认为对方会说实话，上条还是礼节性地回问。
“散步吧……这么说你会相信吗？” 瘦削的手指轻轻戳在柔软的脸颊上，看到那一抹如同蜂蜜般甜腻的笑容，上条顿时确认内心的猜想，“你是食蜂吧？”
土御门元春的任务是负责监视上条麻衣在学园都市的生活，不过明面上想要施恩于上条的教会介绍土御门的身份是在科学之都照顾上条的人，跟他探听一些情报不是什么难事。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的相关信息，就算上条不主动询问，不想惹出大麻烦的土御门也会主动提供给她。
作为学园都市首屈一指的精神系能力者，食蜂操祈操纵别人替她出场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暴露了吗？”食蜂似乎没有隐藏的意思，直接跟上条承认，“你跟润子只见过一次吧，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见过你两次。”
“确实呢。”
食蜂满足地点点头，踮起脚尖好像要原地转圈一样再次提问：“所以你在这里干什么？”看似天真的笑容却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不是说了吗？看到了死鸟，想要……”
“至少装出点同情心再说怜悯的话语吧，上条同学……我可没有对你说谎哦。”
食蜂不依不挠，仿佛今天上条不把目的说出来，她就不会罢休。
“你该不是在几条街之外就知道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只不幸死去的鸟吧？”
会闯入这片没有人烟的区域足以证明反常，上条一开始判断帆风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就是同样的判断，没想到居然食蜂也是一样的理由认定上条不是毫无目的。
“这可不公平哦，食蜂同学，虽然你没有说谎，但你什么也没有说不是吗？”
上条可不会任由食蜂摆布，浑身散发出成熟气息的帆风撅起嘴巴的有一种莫名的趣味。
“我在追查一件事情。”食蜂首先松口，可是提供的信息依然没有意义。
“我发觉的事情大概跟你追查的事情有关。”上条以相同的方式回敬，脸上还展露出灿然的笑容，“……说起来为什么你今天对我总是怀疑的态度。”
今天是和食蜂的第三次见面，上条自认前两次她都是人畜无害的表现，还救下过食蜂，就算她性格多疑，也不用表现得这么露骨吧。
“我看到了……”食蜂正色起来，帆风的面孔摆出这样认真的表情正合适。“那天晚上我在你脑袋里直接传达计划的时候，看到了你准备的战术，每一条都比我制定的方式都更加完美。然而你却选择了我告诉你的方法，你是故意装出来的吗？”
上条摇摇头，否认道：“那是真正的我。”她没有说谎，至少那是她希望真正成为的上条麻衣。
“那还真是新鲜。”食蜂好像不怎么相信上条的话。
“你在追查的事情是什么？”上条见自讨没趣，转而回到原来的话题。
“这可不能告诉你。”食蜂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上条眯细眼睛，投降似的无奈说道：“我那天确实有更好的方式解决纷争，但是那些方法最终都会让我丧命。”
“……什么意思？”
上条知道食蜂一定会追问，用自信的声音继续说道：“你的战术核心是御坂同学的攻击，而我想要击败对手就一定会闯入那道致命的光束之中，我这样的血肉之躯一定会直接变成灰烬。”
上条耸耸肩，用合理的方式解释食蜂怀疑她的理由，可是食蜂却马上发现破绽。
“我可没有告诉你御坂同学会攻击，你怎么会知道自己会遭受危险？”
“……这就不太好解释了。”上条苦恼地挠头，战斗时候本能很重要，解释本能是生物学家的工作，“……算是一种预感吧……危险到来的时候，身体，不，神经，或许都是吧。会做出超越思考的判断，做出最好的选择……大概就是这样。”
食蜂皱起眉头，应该是听不太懂上条的话，其实上条自己都理解不了。而且这还是有说谎的成分，御坂美琴的攻击确实强劲，但笔直的一条线，上条总能防御下来的。
“但你还是有所隐瞒吧，你才不是一个普通的无能力者。”
“我可不是故意想要隐瞒，无论是学习，电击，药物注射，还是催眠，引导，拼到脑袋上的血管爆炸我都没法让学园都市的机器检测出我的能力。”
上条的话语化作叹息，如果未知少一点，她能说的实话就多一点。
“那你这里发现了什么？”
“非要我说出来吗？”上条苦笑道，“不应该先安慰安慰失意的我吗？”
“我现在没那个时间，等我有空确认你无害之后，我会好好安慰你。”食蜂用丝毫不带诱惑的口吻画大饼。
“很忙吗……”上条望向丝毫不见颓势的雨水，不禁联想起神明淹没世界的大雨。
“你想要成为英雄吗？食蜂操祈。”上条低声喃喃道，声音如同机械般冰冷。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追查到了什么，但这绝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情。如果你继续让帆风同学追查下去的话，她迟早会死的。”
“……你这话是……威胁吗？”食蜂压抑的声线中藏着愤怒，她不会让任何人诅咒朋友。
“怎么会，只是个衷告而已。”
上条露出捉摸不定的微笑，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样，从食蜂身侧走过去。
“这里发生过你追查的事情……屠杀仍然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