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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僵尸2(中)“晴天”

2023-01-11 17:27 作者:Error博士  | 我要投稿

前情提要:CV15066161

——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股野兽般的心境掌控了她的身体。

她左手叉腰,右手手指像指挥棒似的指向空中。

她目眦尽裂,一条血的河流涌动在她的眼上:杀戮的欲望正在高涨,仇恨的狂风在头上咆哮怒吼

那最后一丝理智也终于被仇恨拨弄的支离破碎,剩下的只是复仇的狂欢。

暴力与恐怖席卷了zomburbia的每一个角落,植物们扒墓劈棺,抛撒遗骨。有的大肆抢劫食品、服装,有的搬运家具和日常用品,还有的连电视机、电脑、冰箱等高级家用电器也给扛了回去,她们把抢来的物资装满了瓶瓶罐罐。 

噬碑藤们大口吞嚼坟墓,让大批在酣睡中的僵尸永远沉眠于此地。   

“无!无!无!嗷嗷嗷嗷嗷嗷!!!!!”

她双目圆睁,撕心裂肺的在车厢里吼叫,电火花在她的身上蹦跳的更凶猛了,她双腿胡乱抖动,不知怎的,后车的屁股着了火,整个车体一下子飞起来了。

在她的授意下,昔日的夜夜笙歌之地皆付与一片断瓦颓垣。

一座座京观拔地而起,邪恶荡漾在普朗特族的脸上,复仇的烈焰吞噬了一切和平,在城市的残骸上绽放一抹悲戚。

无数不死族的尸体成片成片的堵住水流,他们的血染的河水一片血红,吃腐肉的乌鸦们争相残食着。

那一刻,所有的普朗特族都迷失了自我。

“灭!”“灭!”“灭!”

一个小鬼僵尸爬到被杀的母亲身边,然后被倭瓜活活坐死。

夫妇俩抱着他们自己的孩子,大的两岁、小的一岁。孩子眼见到她的狰狞面目,哭喊着叫妈妈。他们对她说道:

“杀了我们可以,求求你们把孩子放了!”

“不行,斩草除根!”

她不理会他们那被打断腿的父母,而是故意在他们面前抄起铁铲一把掘入那俩小鬼僵尸的头颅。

伴随着尖锐刺耳的肉体撕裂声,两个小鬼的头顷刻间爆裂。

她将那血伴着脑花生吞了下去,咂巴嘴几下后,示意大嘴话把他们的尸体细细的咀嚼。

蘸着血的记忆如海般自四方涌来:

“刺!杀!刺!杀!”

她把不死族绑在木桩上,用背心把头蒙起来,而后满腔仇恨的操练着口号,拿他的身体练铲

她把一个僵尸绑起来雪橇车后面,尔后驾着车一脚油门狂飙,惨叫声伴随着地上的血红印迹在脑海中回荡了很远很远。

昔日的她狞笑着,笑的前仰后合。

——

“dgsvugsyfygbcivzsye8dhyfyodewgtdOYgt个是teyqewr62grct6q72xcf26xfc58fwr46y`\哇嘎听的歌也音速大V·ufvyquabgvbi1还打过速干阿古一番话唔回去个隐居翻回忆巨物uwiifhugvuibgufcih1y'1”

她开始不受控制的咆哮、胡言乱语、上蹿下跳、用指甲盖被掀翻的手指狂挠着自己的脸,把破旧的车体害怕的颤动起来。

就这样她又来回折腾了半个小时,直到她的额头被磕破了一层皮才停止躁动。

“瑟夫毫无牵挂的杨贵妃我以后骨灰风格i乌龟回复围观不用日货......(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整个人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轻声低语着。

但旋即又昏死过去。

她不断地在现实和过去横跳着,一点一点的拨开昔日迷雾:

更之后的岁月里,她渐趋溺于杀戮带来的喜乐。

她只是机械的重复着挥舞铁铲的动作,冷眼看着僵尸们一个个痛苦地倒下

这是她打败的第多少个僵尸了?几百、几千?她早已没有任何概念,她只是想杀,仅此而已。

但便连这样的乐趣也愈来愈消逝,不知从何时起,

她拿着L.E.A.F.的荣誉勋章的手愈来愈麻木,旁观其他植物们一次次欢愉地庆祝,

这是她获得的第多少个头衔了?翘楚、精英?她早已失去一切兴趣。

“随风给i华为员工我切个比华为i发布微博粉色会不会是据华商报v就很方便hi(那时候的我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她颓然地瘫倒,双目微闭,灰唇轻启,静静的感受力量的流逝,灰暗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

恍然间她看见他的丈夫似天使般垂在她的身前,,用一把铁青的长矛贯穿了她的心房

她的体内瞬间灌满了爱,疼痛如爱般洋溢着,那长矛在体内一跳一跳,仿佛最深处被拓宽开来,她忍不住呻吟,全身上下不住的发起痒来,除了嗯啊乱叫,什么声音都出不来了。

她贪恋这种奇妙的感觉,脑海里回荡着爱的声响,受到这声音的感召更癫狂的腾挪身躯,用最原始的欲望演绎着自己美好。

当长矛被拔出,仿佛把她的三魂七魄一并给拔了出来,他的俊朗混着鲜血和泪水也一并在她脑海崩溃。

梦醒了,她不住地叹息,无力感与饥饿感一通涌上心头——

她不停地战斗、战斗,伤与被伤交织,这样简简单单的幸福,反而变得遥不可及。   

不死族们并没有被吓倒、被征服、被杀绝。

他们从地下杀出来,揩干净脸上的泪与血交织痕迹,怀揣着对仇敌的怒火,继续战斗了。

她开始将记忆的碎片从心底里翻出,细细咀嚼、品味。

那些细碎的小事彷如扎在她心上一根根的刺,哪怕拔出来,也会留下又深又长的创伤

当星星从天上陨落的时候,它再也回不到它的夜空。

——

一组丢失在沙漠里蒙尘残损机械元件,永不停歇的播放着略有损毁的一个将死豌豆射手的遗声:

今天轮到我*********,*********

脚边*********的都是受尽苦痛的战友*********

你好我的弟弟,家里近况如何?父母怎么样?********

求你了********,告诉他们,我实在是********想家********

******************

而如果家*********问你我在哪里,你就*********我去*********只要不是在前线就行。

很多女不死族*********用身躯挡住我们的*********他们骂我们是折翼********

*********没看到不死族的军队,只是看到一群老人,小孩,残疾养伤的病人和*********

*********太难受了

——

芦笋战机在附近飞翔,机枪射手在怒吼咆哮,那个小鬼僵尸双腿已经被打断,手里紧握先前战死的摇旗僵尸的旗杆。

现在四周只有他这一个倒霉蛋。

“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投降,并交出那批文件,我们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我才不会做叛徒,植物们都是一群混蛋。”

“就算我们放过你,你活下去也已经很难了,死死抵抗何苦呢?”

“你们有本事过来啊,老子要好好款待你们这群混蛋”

他叫嚷着,一个豌豆射手不耐烦的吐出一颗豌豆砸向他的脸盘。

那喷涌出的血蒙住了他的眼。紧接着植物们开始团团向前......

“下地狱吧!”

然后便是一声爆炸,一个孤独的灵魂和一群癫狂的恶魔一并消散了。

她看着这一切,每一个关节仿佛都僵硬了,脑中一片空白。

——

一个长得跟破棍子般的植物,突然杀入指挥部:冲出来抓住她的胳膊,死了命的摇晃。

她稳下心情定晴一看——那竟然是一株子母樱桃!

他的叶片深深地嵌进她的肉里,灰色的血液霎时从她的胳膊里渗出。

他面色惊恐地用几乎是央求的语气大吼:

“不要,不要......我还年轻,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美丽的世界......我要死了......”

(wait?!)

她心里嘀咕着这植物是不是有病,但还未等她做出回应,紧接着,他释然的微笑:

“我恨战争,我希望我下辈子我能笑着把人生走完......嘿嘿......嘿嘿......啊!”

他大喝一声,用尽全力推开了她,紧接着砰的一声,殷红的液体飞溅到了她的脸上————他自杀了。

——

她长叹一口气,两肩松弛,持着铁铲的手臂无力地垂下,脑袋耷拉着,瞳孔里几乎失去光芒。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为什么不去死啊......)

——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你一定把我来埋葬;

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

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前人类文明的《Bella Ciao》,以一种沉闷的形式的轰鸣在L.E.A.F.游击队驻扎的草地上。

他们呆坐在营地,围着篝火坐着,听着柴火高温下发出“噼叭”声。

空气弥散着惆怅的气息,低泣声,呻吟声,炮声此起彼伏。

虽然L.E.A.F.在白天的战斗中取得了暂时的胜利,但不死族的威胁仍如达摩克里斯之剑般高悬于每一个人的头顶。

(不能放松警惕,不知道那帮可恨的僵尸什么时候过来。)

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周围渐渐起了雾,糟糕的是没有路灯花来照明。

西北角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所有的植物们立刻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霎那间站了起来。

但那声音转瞬即逝,隐匿的无影无踪,正当游击队们准备放下战斗继续休闲的时候,东北侧冒出来几声杜鹃的啼叫,使得他们的脸色瞬时吓得面如土色

似乎到处都是危险,又似乎一切都很安全。L.E.A.F.的植物们懊丧着,他们面面相觑。

就感觉他们已经被一些不可名状之物包裹囚禁、好似笼中的困兽

(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战斗仍将继续)

“夜好黑……我们的未来又是如何……”

一声几近叹息的质问将她的灵魂勾住。

她蓦然回首,发现有一个海蘑菇在瑟瑟发抖。

她看见他那深邃的眼眸噙着泪水。

恍惚间,那个禅境花园里的海蘑菇向她招手。

她眉头一紧,愀然的问道:

“怎么了?”

“我……我想回家……”

......

......

每天都有人发疯,一开始是两三个,三四个后来发疯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部分督战队都发疯了。

“都是关于u给v有时炒股v就开始uhi(复......仇......啊,我想起来了,我用复仇来填补麻木,哈哈哈哈)”她用那嘶哑的喉咙呢喃着。

有好几次,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感觉她活在别人的思想里......

“的哈元v和v发(复仇,真的对吗?用复仇粉饰麻木与痛苦,真的对吗?)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你要记住,TartTart,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低沉的嗓音响起。

“而法国不屈服于和股权关于而后取货9u分红无恶虎接哦古鳄王慧慧(啊啊,老师......您教给我的......)”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立在一片血的海洋中。天空上布满了坟墓。她转过身来,看到一尊诡怪的塑像。数名身着将领制服的植物们站在它的身旁。

而当她靠向塑像前时,这些人影便消失了。立在她眼前的,竟是一尊血迹斑斑的病床,而躺在那个床上的枯瘦的植物,正是曾经L.E.A.F的玉米上校,现在的L.E.A.F的玉米大元帅。

“孩子,你过来......来,张嘴吃下这个智慧树的果子,吃下后,你就有了大智慧,你的身上,蕴藏着不可思议的能量......我希望你......能....能完成我们的使命把普朗特的土地扩张到每一个有或者曾经有普朗特人居住的地方,然后清洗所有的不死族......”

“记住,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老师,对不起,我很感谢您对我的恩惠,但我不认为您的道路是对的,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不配做一个组织的领导......我......就是不该存活于世的恶魔......”

她坏死的语言区域忽地恢复过来,令她咬字清晰的说着。

但话音刚落,又昏死过去,恍若过去了亿万斯年般,一个声音将她唤醒。

“你这个该死的罪人,好好看一看你的光辉事迹吧!!!”

她无力的睁开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记忆片段,如同一个沉默的观众无力的看着这一切:

“领袖大人,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怎么?”

“不不不。当然没有,领袖大人......我们真的需要屠杀数十万人吗,何况名单上还有些人是L.E.A.F 的元老。我们真的能经受地起这个行动带来的后果吗?”

 “名单上的每个人都是愚蠢的和平主义者!懦夫!叛徒!我们L.E.A.F不养这些折翼!而且我还必须给L.E.A.F成员们看看吹捧和平的下场。

现在,如果你不想成为名单上的人物的话,你最好赶快把这份命令发出去!“

话音刚落,眼前的画面便如冰受热般融化了,。

数万万嘴巴的争吵飞入了她的耳朵,凶猛的轰进她的心脏,在死掉的心里弥漫成绝望的水潭。

“你真的疯了!TartTart,哪怕你赢得了每一次战争也输了和平!”

“这场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终结!”

“错的永远是错的,不会因为错的人很多就变成了对的!”

“我不管你对僵尸的态度有多癫狂,也不管你还有之前那个玉米上将那狂热的荒谬理论,当你把手伸向婴儿的时候,你就——”

她面对着那些嘈杂的家伙,只是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伴随着机枪射手,声嘶力竭的咆哮着,那些声音随着枪声全都埋进深渊里去了。

(罪大恶极的我啊,你什么时候和他们一样去死呢?)

她解除了模仿状态,不再释放着电流,而后拧动车钥匙,熄了车所有的灯,摇下车窗,以一种漠然的态度眺望着孤寒的夜。一段记忆在她眼前悄悄划过。

那是十一月十五日的西雅图。这年的雪来的比较早。雪花闪着洁白的光彩,令天地也黯然失色,它们零零星星的散下来,连结了整个世界。

可她却没多少心情欣赏这美丽的雪景,在铁青色的地牢里,她亲自审问着她昔日的战友小坚果。

她怀着悲悯与愤怒的情绪,试图以一种温和的语气向他诉说着:

“你太傻太天真了,你真的不懂,普朗特族苦痛的解药,只能用僵尸的鲜血才能制成。”

小坚果浑身血污,却目光炯炯,面对着她那略带威胁的话语,只是浅浅的笑着。

“你们......错了......”

“你怎么就如此执拗......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为了劝回这个迷途的羔羊,她放下平日的架子,让自己的声线透露难得的温婉。这令她恍惚,她本以为这种思想已经和自己的家庭被消灭了。

她轻轻的抚慰着他的脸颊,就像当初她对待她哥哥那样。

“L.E.A.F.已......经走错了......你也......错了......已经......变成和僵尸一样可怕的东.....西了,我想纠.....正。”

听到这一句话仿佛受到了刺激般,她抡圆了胳膊,给这个小坚果的腹部结结实实来了几拳,可小坚果却来了精神,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不紧不慢的谈吐着他的思想。

“我们把僵尸全消.....灭了我们.....就幸福了吗?

或者说,我们.....与僵尸战斗......的意义是什么?

再换句话说......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斗?

领袖......我想问......你

你到底为......什么而战?是为了建......立一个所有人......都能欢声......笑语的世界?亦或者......只是......满足自己......那病态的复仇欲......“

她宛若雷击般,麻木了几秒钟,在原地怔着

(我参军以来大小战役打了数千次,本以为她们的种族会有光明的未来,结果除了报仇所获得的喜悦外一无所有,而且连这份喜悦都好像要逝去......既然如此,那我这些年来所做的这些是否有意义?可一想起那些已逝之人,一想起我那不堪的过往——)

“你那么......憎恨那些人......和他们斗......了那么久......最终却要变得......和他们一样......人世间没有任何......理想值得以......这样的沉沦作为代价......”

“闭嘴!你根本不懂L.E.A.F.!你只是在妄下定论”

她猛然回过味来,伸手揪着他的衣服,将奄奄一息的他强行拽到自己面前,狠狠的抽了他几个大嘴巴子。

“哈哈......哈......”

他强撑着遍体鳞伤的自己,干咳呕血的笑着。

“你在笑什么!”见此情形她便握住了他先前审讯时所留下的未痊愈的伤口,使的他连连抽着冷气,几滴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我…我在笑L.E.A.F......笑你们…你们背负着.....血泪、伤痛与牺牲在战斗、一直战斗、一直战斗,结果却一无所有......”

“你还在做梦吗?你个折翼?!你忘了你的哥哥......被改造成......你个......你个......”

她握紧拳头,给他的腹部来了一记冲拳,又将他重重的抛起来摔在地上,转身将披风披在身上,拉低帽檐遮住自己的上半张脸,旋即向外走去。

“我当......然知道......领袖......”

“就算如此,你还不死心吗?”

她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却终究没回过头来面对着她,“你仍旧持有者与僵尸和平那可笑的想法吗?!终究有那一天,你会和我一样的。别忘了僵尸杀死了我们的父母,烧毁了我们的花园,把我们投入Z工厂里折磨,蹂躏。把我们所爱的一切都彻底摧毁,除了复仇,没有任何能改变现状的方法。”

“但L.E.A.F.现在做的不正是这个样子吗,曾经的他们、现在的我们都是一样的,打着光荣的旗号,却干着残忍和嗜血的勾当。”

这句话把她问住了,她在这一时刻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了。

沉默,死亡的沉默,死亡的沉默将这一刻的空气冻结了。

“复仇......才是唯一......的道路!”

一大套成群的理论在她的心海中盘旋,可话到嘴边却磕磕绊绊着,说不出几句话,憋了好半天才说出这几个字.

“如果你放弃你那可笑的妄想,我兴许还会饶你一命。”

“我不会的......如同你不会放弃杀戮一样......”

“那等待你的便只有死亡。”她故作姿态的冷冰冰说着。

“哈哈哈......我知道......那又如何?我不......怕的......不过——”

他爽朗的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疮疤和窘境。

“这又如何?你失败了,即日起你将被押送刑场墙壁,绝无特赦可能。”

“你终究......会后悔的......”

他也抛下一句话,作为对她的回应。

她径直的向外走去,大概走出一百米左右,她蹲下身子,无助的哭泣着,就跟现在在车上的她一样。

她曾以为,她的心如钢铁般坚硬,但在那一刻,她动摇了,

一层血做的悲伤涂抹在她的伤痕处,他的答案令她用她余生去寻找她的意义。

(是的,我后悔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我怎么不去死啊,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我.......)

她抱着头轻轻的抽噎,不断对自己述说着对那段被历史封存的回忆所悔恨的言语。

——

在一个夏日的清晨,初生的太阳将这片土地镀上一大团一大团的銮金色,深蓝色的天宇宛若受不了太阳的炽热,被烧化成一条缓缓流动的金黄溪流。

她一手抓着麦克风,仅仅只是把另外一只手高举过头顶,胡乱的挥舞着,台下千万的普朗特族就已经狂热无脑的吼叫起来:

All Hail L.E.A.F.!All Hail Leader TartTart!!!”

她的声音被特意安置的音响扩大了一百倍,是如此的震耳欲聋,她没完没了地列举不死族对普朗特族的暴行——无非就是总结一千年以来不死族对普朗特族的杀戮、奴化、抢劫、强奸、虐待等一系列

这些听从她演讲的植物们,瞳孔变大发散,眼珠子也跟着暴突起来,如同聆听大神的宣言般,按耐不住自己激荡的心灵,他们上蹿下跳,振臂高呼起来。这种高呼近乎变成了一种狂欢。

聆听着演讲台下的普朗特们如雷霆般癫狂的咆哮,她微微顿了顿,把自己的声音放的轻一点,悄然加快自己的语速,提高自己的声调。

(这还是我第一次公众演讲,可做起怎么会如此的得心应手?)

一丝疑惑涌入她的心头,好像有人在后边操控她,控制她的思想,操纵着她怎样去干。

可旋即这一丝疑惑被民众的狂欢和陶醉碾碎:

站在前排的女性植物们,她们已经被她征服,用着倾慕的眼神凝视着她。

后排的植物们狂喊着她的名字。

有些人嗓子咳出大量的血却依旧跟着叫嚷大喊,有些人竟然开始自残,还有的人敛眉低首像是在做祷告。

整个世界燃烧起来了!沸腾起来了!

”万岁!万岁!万岁!“

欢呼声似山呼海啸般涌来,只片瞬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也和他们一样跟着爆沸了。

“停!”

话音刚落,先前爆沸腾的瞬息间一片寂静,空气也跟着凝滞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她却不发一言,只是如神明般俯瞰着大地的芸芸众生。

这令他们愈来愈感到精神困苦,部分植物甚至放弃了呼吸。

”你们明白了不死族的暴行了吧!

那么,面对不死族的暴行,我们要给他迎头痛击!

我将宣布:

在植物地区内,三分之一的僵尸必须改造成植物僵尸。

在植物地区内,三分之一的僵尸必须被清扫出去。

在植物地区内,三分之一的僵尸必须被彻底消灭。

我们的偶像是杀戮、清洗、虐待和歧视,只有他们才能让我们拥有复兴的希望。 

她涨红了脸,一边压着先前激情演讲过度导致嗓子咳血的痛苦撕扯着嗓子咆哮着一边卖力的挥舞着胳膊:

”我们会粉碎一切妄想残害侮辱你们的东西,记住!要把全身心献给L.E.A.F.!!!

遵守我的意志和诺言!乔治埃德加和他的走狗余孽就不会伤害你们!“

”serve for plant!!!"这一句话从她的嘴里投掷出去后。

所有在场的植物们先是如遭雷击般,静在原地呆若木鸡,而后他们开始自发的激动地、有节律地、快乐地叫喊着,像是吟唱着宗教圣洁的颂歌:

“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

恍惚间,她听到了军队那铿锵有力操正步的踏步声、他们举着用敌人鲜血染红的旗帜列队前进、她看见他们喊着和她一样的口号,将一切不死族碾在地上,发出轧轧的声音。

她的眼眸悄然间流下两行炽热的泪,嘴角也划出狰狞的弧度,那时的她是如此热爱她所进行的正义事业。

——

乔治·埃德加的千年帝国已经被她们打垮,但紧接着,在帝国的尸体上,一个和他们一样秉持复仇主义的组织崛起了,那就是NAZA(Noseless Army of Zombie Astronauts),他们和L.E.A.F.一样宣誓,彻底撕破脸皮,发誓要与对方不死不休。

她曾冷眼看着死难横行在路上,却未曾掉过一滴愧疚的眼泪,只是恼怒地叹息。

他们顽强的如同被砍掉脑袋的九头蛇一般,砍掉一个,长出九个新脑袋,这真的是如此的瘆人。

哪怕崛起的L.E.A.F.的复仇触角伸入了每一处农村、每一座城市、直打到满目疮痍、十室九空......

NAZA仍拒绝投降。

他们能在地图上每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生根发芽成长,就像疮疤般令人畏惧。

光是为了对付他们就已经把她折腾的秃了脑袋,有一段时间不得不带着假发以遮掩自己的无能。

(我确实错了,大错特错了.......我真的不该......)

L.E.A.F.推行的治安战战斗,是何等无情与激烈!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战斗都更加暴烈。

恍惚间她听的见机枪射手在咆哮,植物与僵尸的大战已进入白热化的状态,双方都死伤惨重。

战线已经不知何为前线何为后方了——市中心、农村郊区、地下停车场、工厂、城市绿化带都充斥着厮杀的喊声。

包围、突围、再包围、再突围。正面冲锋、转进如风、后退包抄、围点打援。不知道被争夺了多少回,甚至双方没有一支部队打完全场的。成建制成建制的被消灭。

植物们被督战队逼迫着向前冲,直面排山倒海般的尸潮。血与肉如花般竞相绽放。

他们与她们战斗在每一栋倒塌的建筑、每一个破败的房间。从厕所的马桶到厨房的柜台、从地下管道到电梯门口、无处不是他们的藏身之处。他们多处设伏,偷施冷枪,不分白天黑夜的向着L.E.A.F.发动自杀式突袭。

“我同意金盏花和吸金磁让植物们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每周工作七天并取消节假日的提案,哪怕植物人人哭,也要杀光僵尸猪!!!”

纵使这提案争议巨大,迫使她不得不花费更多的精力把那些异见者散碎在名为民族的狂欢里。

新兵的投入速度远远赶不上死神的脚步,杀戮声伴随着血色响了很久很久。

——

几万形销骨立的植物们集中在工厂的外围广场,与工厂内部的高坚果墙们对峙着。

而环视这批工人们,有50%是未成年的学童,他们穿着极其不合适的制服,像企鹅一样臃肿且搞笑。

那些工友的情绪十分激愤,试图安抚他们的喇叭花讲话之声音在他们的面前如此空白且无力。而最愤怒的咆哮声来自那些未成年的吹风荚兰族人。

“我们要休息!我们不是机器!”

他们齐声叫喊着,堵在工厂外围的高坚果们还未表态,只是如柱子般挺立着,静静望着愤怒的工友。

两三分钟后,毫无预兆般,一场混乱就在沉默中发生了:

莲藕射手们站在最后边,他们齐刷刷的射出几千万发间断性水箭,割碎了高坚果坚硬结实的身躯。

芦藜药师们则引爆了早先埋藏好的毒气弹,须臾,那些平日抽打他们的作威作福的监工炙热山葵沉溺在死亡的梦境之中了。

一部分机灵的桑葚爆破手趁着此刻的混乱,向着厂主的房子甩出几发炸弹。

“BOOM!”

脑满肠肥的吸金磁还没有收集完自己的财产就和他的支票被一下子解构、消散了,唯有泛在地上那淡淡的猩红昭示着他存在的痕迹。

番莲工程师们则欢呼雀跃,他们利索的爬上了工厂屋顶,不到两分钟就把横幅挂满了烟囱。

而当几十名前来镇压的机枪射手悄悄地绕后并猛地齐刷刷像他们开火时,那些工人植物们不禁没有溃散,反而爆发着愤怒的吼声,举起被点燃的鲜红旗帜向他们扑去,宛若浪潮般一浪高过一浪......

——

“这就是的策略吗,哈?”

“呵呵,哈哈哈哈!您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哈,复活萝卜复活植物的条件恁忘了吗?”

”复活萝卜的应用条件是死亡不超过一小时,而且尸体完整度在80%以上,如果是自然老死的话复活无效。”

又是那些嘈杂的声音,它们比之前更加凶猛的奔涌而来,但那时的TartTart早已崩溃,她只是无能的一字一顿的咆哮着:

“别!烦!我!”她对着并不存在的人宣泄着怒火,在咆哮完后便跪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命运如同拙劣的编剧般,一意孤行的描摹悲剧的轮廓。将苦痛、困厄和愧疚尽皆加诸其身,又悄然隐入尘烟,在一旁凝视着,并满怀期冀着她的崩溃。

——

她不得不迈出了这一步——人造兵源:

在底楼的实验室里,灌满了溶有矿物质的绿色溶液在这里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在凝滞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清冷萧瑟的光芒。

那些好似幽灵的工人僵尸们在其间忙碌的游荡着,他们死气沉沉,穿着死尸般苍白的工作服,戴着内置监视设备的L.E.A.F.的镣铐。

只是他们的眼眸若琉璃般清澈透亮......

这是一个明媚的清晨,满怀期冀的向日葵老师开始教导这些还是幼苗的植物们

“苗儿们,上课了,今天我们学习一篇课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请把书翻到第一页......”

当在上边讲课的老师开始满心欢喜的向苗儿灌输着TartTart的复仇理念之时,一声锐利尖啸的声音撕碎了宁静的空气,紧接着苗儿们惊恐的看见她们的老师已变成一团不断冒血的烂肉。

”妈妈!爸爸!”

先前苗儿们的欣喜转瞬扭曲成了恐惧——即使他们是被人工生产社会化抚养出的生物,可当恐惧来临时,这些无父无母的植物们却在生物的本能驱使下喊着“父母”这个他们听不懂的词汇。

她看见一排排茁壮的幼苗在不死族血盆大口的拥簇下长眠。一个个不死族从幼儿园的楼顶飞身跃下,伴随着几声刺耳的轰鸣,他们被藏于身体炸弹爆炸产生的焰火吞噬,只留下残影。

部分失去了肢体的婴儿在废墟旁痛哭,救护车的声音,警笛的鸣叫声在夜的阴影下无助的惨叫着,但就连惨叫也跟着画面扭曲起来。

L.E.A.F.的勋章在她面前崩塌,但却发不出任何一点点声响,崩塌时掀起的碎片尽数化作血红色的泡沫,一道道乌黑色的铁链将其缠绕,只片瞬这些泡沫被七扭八歪的拖进了最深的深渊。
最后,浮现在眼前的画面从血红变为乌黑,又从乌黑变换深紫,化作一轮太阳横亘在她的身前。

这太阳愈发地膨胀,直到将她整个的泯灭成永恒的虚无。

她彻底放弃了思考,身体的机能驱使着她拉紧手刹,离合器踩到底,没有挂档也不踩油门,只是机械的转动钥匙到Ⅱ档后,停顿6秒钟,让汽车电子系统上电自检,然后启动润滑系统并继续转动钥匙到Ⅲ档点火。点火成功后,挂一档、松手刹、慢抬离合、加油、出发。

“BOOM!!!”

车后座的一声爆鸣又把她扯进记忆的角落——就像先前戴夫号爆裂失事那般。

(竟是如此的类似......)

她满面苦楚的把头抬起,一双呆迷的眼睛漫无目的的环视四周,最后低沉着死水般的眼,喃喃道:

“嘻嘻嘻噶u尔的胡话的维护v不然我会一部i回复i(如果我那个时候便死了,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哈哈,我真傻,你个懦夫,你又在逃避了,而且你已经是不死之身了。)"

冷白的月将祂的清辉洒进蜷缩在驾驶座上的她,如母亲般在抚慰着自己的婴儿。

夜入了三更,世界静谧而祥和,不着一丝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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