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坂美琴的消失（十三）

“那还真是……”御坂摩挲白皙的下巴，脸上仍未出现惊讶，反而笑容更加灿烂。“……不符合上条当麻的风格。”

“是吗。”上条尽量用平稳的语调演示身体中剧烈的波动。大概是“上条当麻”的风格对他决然的话语产生了排异反应。上条向前迈步，逃离御坂的臂膀。

“没关系，我不会因为你的话受伤。”御坂跟上上条的步调，语气透着忍笑。“如果能更早对她说，她一定会很高兴。”

上条遽然伫立，回首望向御坂。瞳眸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笑意。

“这是对我的讽刺吗？”平和的口吻令上条有些讶异，他以为自己会表现得非常生气。

或许……没办法对眼前这张脸发怒……尤其是说出刚才与表白无异的话语后。

御坂美琴摇摇头，仰起脸眺望仿佛能包容一切的蓝色天空。“我才不会做那么复杂的事。后来才明白许多事对我们很重要，虽然充满悔恨和痛苦，但是对于大多数的人而言，人生就是如此。”

混杂城市钢铁混泥土味道的一阵微风牵绕两人之间的距离，上条反刍御坂看似深思熟虑的话语，思忖是不是在安慰他。

“刚才那句话好像不错，留给5号吧，说不定她会有什么灵感迸发。”御坂恢复爽朗的笑嘻嘻模样，宛若什么都没想。

上条张了张嘴，终究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他无法解释，心中怅然的失落感是为何。也不明白空洞无力来着何处。

“你也别太钻牛角尖。其实你比我更明白吧，失去的过去再怎么怀念与追寻都没有意义。”御坂来到上条身侧，与他位于平行线上，继续说道：“医生曾经说过，我们的状态并不稳定。毕竟是偶然出现的状况。某一天我们中间有人消失一点都不奇怪……即使全部变成一场梦都有可能。那个时候，她或许会回来。”

“真的吗？”上条猛地瞪大眼睛，心脏剧烈跳动。

御坂笑着抬手，让上条不要太激动。

“只是一种猜想。我们的情况没有先例可循，以后出现什么状况都不足为奇。”御坂仿佛陡然想到了什么，歪头撅起嘴巴，“你可不要因此就动用自己的资源。‘用你们换回她’这种做法要是来自于你，原初人格可接受不了。”

“你只要虔诚祈祷就行了，上条前辈。奇迹总会眷顾你。”她最后补上一句。

“你真是坏心眼。”

“是吗？伤害到你了，哈哈哈。”

“给予希望，却要求我什么都不做，还不够残忍吗？”上条忽然感觉自己慢慢能适应4号的节奏了。

“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能欺骗她吗？而且……”

一刹那，御坂美琴的视线仿佛能直达上条的灵魂深处。

“……若是她回来的时候，你发现自己的心意其实是自己的记忆臆想出来的，又该如何？”

上条屏息凝神，冰凉的血液蔓延至手指。随即皱起眉头。

“你果然是个坏心眼。”

“哈哈……”御坂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擦拭眼角溢出的泪水。平复呼吸节奏，她挽过上条的手臂，紧贴着他低声呢喃，“作为补偿，我今天和你约会吧。”

上条顿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手脚不听使唤，拒绝的话语卡在喉咙……不对，他根本想不出来为何要拒绝。

“至少外表我和她一样，你可以把这当成是等她回来的预演。”

如同恶魔诱人走向地狱的首次魅惑。

上条吞咽吐沫，本能环视身周。周围的人是怎么看他们的呢——不明真相的路人会想象他们是情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