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卡尔·瓦艾莉特：往日破碎》第三十九期

“君，关于幽灵对阿塔斯洛夫的诉状，我在与曲大师的交流之后，便会处理。” 木屋内，西先生不紧不慢的倒上了杯热茶，问君：“她是这么说的？” “是啊，我搞不懂，小幽为什么要这么做？”君揉了揉额头说道 “没必要拘束了，兰，在伊希瓦我们都已经相互知道对方的底细了不是吗？”西先生晃了晃热茶说道 “我跟你这个恶魔没什么好说的。你杀了那么多人，那些尸体足以填满现今的任何一座城市。”君飘逸的蓝色长发倾泻而下，她变回了兰。 而随着茶杯放在盘子上，西先生的脸也不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个漆黑的，老山羊的模样。而这时候，兰才看到，这才是一张真正常年经理撕杀的脸。再多的护理，再多的发蜡，猪油，都不能捋顺西先生脸上那些糙如钢丝般的黑毛。 “人？请问他们有什么太大区别吗？”西先生平静的问道：“你算是在谴责我吗？“ “当然，我在谴责你。“兰眉头紧皱，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还是这么鲁莽。我以为你的心会细腻很多。但我想错了。”西先生说道 兰坐在西先生的对面，西先生将另一杯茶递给兰。说道：“在你小的时候，你与幽卡尔黏在一起，形影不离。而维奥莱特总是对我说，你们姐妹之间心意相通。” “而且，大多数时候，幽卡尔总是都在照顾你，她经常要防止你做出些鲁莽的事情。”西先生说道：“啊，我还记得，当时格鲁姆还小。有一次，你们那时候互相看不顺眼，还差点打了一架。” 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此时的西先生一点杀意都没有，甚至给人有点慈祥的感觉。 “你的母亲，维奥莱特，维奥莱特……“ “和他做生意的那段时光非常愉快，她的药剂质量上乘，而且是一位很有上进心的女人。从来都没依靠过别人。”西先生继续说道 兰听到这里，脸色黑了下来，问道：你看上过我的母亲？“ 西先生愣了一下，随后淡淡的说道：“是啊，当失去了太多的时候，人就会额外珍惜自己现在所能拥有的一切。那朵紫罗兰，就这么长在佛尔斯特的泥泞里，而不是大贵族家的花园里。正因为如此，她才彰显出了一种独特的美丽。” “那你为什么不？我那个混账父亲早就娶了别的女人，将我的母亲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也算是幸运，至少她没被卷入另外一场更加糟糕的生活中。“兰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西先生的眼神微微颤动了一下，回答道：“是啊，我配不上她……“ “每一天勾心斗角的生活，那真的糟糕透顶。“维奥莱特那句模糊的话在西先生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 “我想问你，如果，你真的成为了我的父亲，你会为了某些利益，杀了母亲吗？“兰低声问道 “也许森尔会问你很多问题，但我只想问这一个。” “我不会……”西先生回答道：“我……” 西先生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攥紧了些，他第一次感觉到一股危机感。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股危机感了。 一段早就应该被他扔进最角落里，那个应该永远被遗忘的记忆从他心里响了起来。西先生大可以说，甚至直接威胁兰。警告他，不要问那个问题。然而，西先生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兰长得很像她的母亲，是啊，毕竟是维奥莱特的亲女儿。她一直都很鲁莽，从未像是幽卡尔那样，将事情拿捏的很好。该留余地的时候就留，该做觉绝的时候就做绝。 兰也不像切莉，几句话就能敷衍过去，不仅鲁莽，而且还很执拗。 那像谁呢？科德·斯内普？那家伙蛮精明的，自己为了能杀了他，自己可是足足筹备了长达二十多年的计划。 一段杂乱的思绪在西先生脑海中掠过，而兰也终于说出了下一句话：“但是，你杀了你的兄弟，对吗？” 这句话宛若一道雷电。狠狠的劈在了西先生的心上。 答案很明确，他忘不掉。自己身边每一个人的离去，每一个人的死，他都忘不掉。哪怕是仅仅一同走过一小段路的玛丽卡。 “西奥·赛美赫特。”兰低声说出了这个名字。 西先生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反问兰：“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伊希瓦的历史写得清清楚楚，你当场杀了他，它的血就顺着阶梯，一路流下。”兰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她似乎忘记了，西先生就是西格雷奥斯，那个传说中的魔神本尊。 “你的母亲，她跟西奥很不一样。她不会触犯法律，她的药剂合规合格……“西先生还没说完，而兰再一次重复了一遍：“两件事没有关系。你一定要把那件事做绝吗？“ “……” 西先生的手离开了茶杯，没有怒斥，没有慌张，更没有悲伤。他只是黑着脸，保持着沉默。 “西格雷奥斯，我们是兄弟啊……” 记忆中，西奥举起仅剩下的一只手，愤怒，不解，难过，悲伤已经全部在他的眼里涌动。 “已经不是了，你犯下了太多的罪。你的战功仅仅只能让你换回一个相对体面的死法。“ 西格雷奥斯记得，自己看这个兄弟的眼神，几乎是愤怒，憎恨到了极点。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也几乎让他快要失去理智。 他很想咆哮着，掐着西奥的脖子大声质问他，问他为什么如此的自甘堕落！ 华美的住宅，传遍天下的名声，享用不尽的美酒佳肴，以及各种充满风情的美女。所有的一切，自己能给的都给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满足！？ 西先生看着兰，而兰也直勾勾的盯着西先生。自己的心在砰砰狂跳，与当时在金字塔里见到对方的影子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西先生的嘴唇微微咬紧了点，慢慢说道：“我说了，兰，他犯法了。就是这样一个很简单的原因。” “我有些不太愿意提起这段往事，但，如果你想知道答案……不，这件事根本就没有答案。只有前因后果。”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对你而言胜似亲人，你却从未想过，宽恕他……哪怕只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