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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gal]终末的倒计时galgame(全篇)

2018-07-27 00:47 作者:叁零壹肆  | 我要投稿

这里说明一下,[——]是分割线,至于怎么看大家应该能摸索出来233

???:得知了自己的死期,还能够快乐地活下去吗?

      半开的窗户透进缕缕微风,月光点亮了房间的墙壁。那风并不寒冷,却也足以扫去夏日的闷热。

???疲惫的身体微微传来痛感,搅扰着我难以入睡。

???:睡不着,不是因为害怕——

???我身患绝症,一周前收到了病危通知书,主治医生告诉我他无力回天,并且断言一个月便是大限。

???父母死于归来时的车祸。这都是最近发生的事。

???:睡不着,是因为孤独。 

黑衣少女:你就要死了。  

???我猛的睁开眼,却看到这间病房站着另外的一个人。

???她有着雪花般的双手,握着一把长长的镰刀,那纤细的肢体也几乎是纯白的颜色,随着微风飘动的银白色长发下,眼眸的中央有淡淡的血红,是一位一袭黑色长袍的少女。

???:这不是梦吧?

  少女的脚并没有接触地面,而是悬浮着,赤裸着,在略微破烂的长袍底端若隐若现。少年大吃一惊,一只手想要抬起,却在中途无力的垂回去。

???:你……究竟是…… 

死神少女:我是死神。  

  少女凭空拿出一只怀表看了看。

死神少女:你就要死了,所以最后的日子里……请不要为了家人而自责,安心走完最后一程吧。  

???……

    病房只能听见钟表的跳动,做着周而复始的循环。

死神少女:这不是梦。

???听过她的话,我却感到由衷的温暖。  

???:谢谢你。

死神少女:什么?你疯了。

???:不!  

    少年坚定的说着一举站起,居然瞬间感受到了一种释放般的力量——长久以来的虚弱、疲惫的感觉刹那间一扫而空。

    欣喜若狂的他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漂浮了起来,就像面前的死神一样。恐慌的少年望向少女,见她指了指自己身后,便赶紧回头,看到的却是自己还睡在床上。

???:我怎么了?  

死神少女:你变成了一个‘灵’。将死之人在被我,也就是死神宣告即将死亡时,亦或是本身要面临死亡时,就会变成‘灵’,确切来说,应该是‘灵’脱离了肉体吧。  

???:这些都只是一个梦吧?只是一个梦,对不对?  

死神少女:是真的。将死之人的意识会与魂魄逐渐脱离,进入‘灵’的世界,也就是变成一个‘灵’。  

      死神坐上窗台,凝视着少年。

死神少女:我的意义就是送他们或进入天堂,或归去地狱,或放入轮回,本来绝大多数人是可以靠自己找到方向的,但有很少的人在死前执念太强,或是不能安心的死去,或是灵徘徊在世间,那个时候我就得帮帮他们。  

???:你是来带走我的?  

死神少女:不。除非你确实死了。  

    少年点点头,内心五味杂陈。

死神少女:所以,请快乐的走完这一程吧。  

A:我怎么可能会高兴?我可是要死了啊!瘟神! 


B:我明白了。谢谢你,我会的。  

————

死神少女:也是呢,对不起。

???:抱歉,我有些激动了。

死神少女:没关系,其实大家都会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不知为何,我却突然觉得就算她是死神,也未免有些凄凉。

死神少女:那我走了。

???:对不起……我会好好珍惜以后的时光的。

死神少女:嗯。

————

死神跳下窗台,稍稍飞的高了一些,以便和少年四目相对。

死神少女:你不怕死么?

???:怕。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死神少女:那,你不怕我么?

???:不怕呀?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说着,向少女伸出一只手来,却被少女一把弹开。

死神少女:别碰我!我是污秽的神,如果纯洁的灵碰到我,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是,你其实很孤单吧?被人们畏惧着。  

死神少女:你怎么……  

???:我就是知道。

A:一边说着,拉过女孩的手亲吻下去。


B:一边说着,拉住女孩的手按在自己头顶。

???我说着,一把握住了死神的手,将那洁白的手托在掌中,底下头来,亲吻了她的手背,我的唇齿感受到的是和少女的皮肤吻合的冰雪般的触感。

???:我不怕。

???尽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却觉得必须这样才行。

      少女并没有再阻止,直到少年的唇离开,她才缓缓将手收回,握在胸前,闭上了眼睛,许久后才再一次睁开。

???也许是幻觉吧。我看见在少女的眼角,隐约闪烁着泪滴;她的嘴角,若隐若现着微笑;雪花般的脸颊一隅,透出细细的粉红。

————

???我说着,一把将少女的手按在我的头顶。她的手很冰凉,很洁白。

???:我不怕。

      少女没有阻止,而是小心翼翼的体验着我额头的温度。

???也许是幻觉吧。我看见在少女的眼角,隐约闪烁着泪滴;她的嘴角,若隐若现着微笑。

————

死神少女:我很高兴。你是第一个不厌恶我的人。再见吧。

      我再睁眼时,屋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月色照进房间,也看不到镰刀凄冷的反光。

???:真的是……梦么?  

      迟疑了一会的少年,坐起来伸手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大家收看午夜新闻……  

    少年这才从电视一角的重播字样中察觉,现在已经是过了零点。

???连新闻主播都换了么?

???自己究竟住院多久?已经有……快两年了吧?

      再一次躺回床上,少年望向窗外,月光却早已在云层中隐去。有些失望的少年凝视起夜空,却感觉到窗檐的顶部有些异物。

???我努力靠过去一点,还是看不太清楚,就索性翻了个身爬过去,这才看到那底部已经刮破的黑色袍子,已经被其包裹的雪白脚丫。它们就在少年的窗边悬浮着。

???那是什么?

???:死神?  

死神少女:哎?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啊?

???我一头雾水,看着少女飘了下来,钻进了病房。

死神少女:你不应该在醒来的时候看见我。

      少女提起镰刀,一只手伸向前方,一块怀表渐渐出现在她的手心里。她看了看,又向空中一抛,那表就消失不见了。

死神少女:看来是因为……接触么?  

???:什么啊?

  她看上去十分的平静,只是反反复复的飞来飞去,时不时看一眼少年。

???看到她好几次半张开口,又赶忙把话吞回去的时候,我忍不住了。

???:怎么了吗?  

    死神停住了,苍白的脸正对着少年。

死神少女: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死神少女:有一个女孩想要自杀,我希望你能劝劝她。 

???:这不是很急吗?  

死神少女:别慌。她在写遗书,一时半会是完成不了的。  

???:可为什么让我……  

死神少女:她还没有死。理论上我现在看不到她,但她又快要死了,所以灵已经分离出来了。但你可以在清醒时看见我,说不定你的话就可以和她交流。  

???:那还不赶快! 

???我用力想要起来,但身体却不能如愿。

???:可恶!  

死神少女:其实还是有办法。我可以把你变成灵,但是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A:我……没资本再冒这个险。


B:还不赶快! 


C:由你来决定吧。

————

死神少女:真的不可以么?

???:爱莫能助。

???我看着死神的脸虽然写满平静,可是眼角却开始闪烁。如果我再勇敢一点的话,会不会……

死神少女:抱歉,我无理取闹了。

???:其实……

死神少女:我自己想办法。打扰了,严彦。

      少女话音刚落,就消失在少年的视野里。

————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在几天前发现自己连翻过窗户跳楼的力量也没有,但如今自己可能能救下一个孩子!倘若是这样,自己应该也不算白白活过吧。

    少女点点头,看似略微疲倦的眼睛闪过几分光彩,咬了咬下嘴唇的她,将镰刀立在少年头顶,慢慢让刀尖触在少年头上,而后用力向上一拉,在那个刹那,少年又一次感到了之前的轻松,徐徐飘起。而他的本体,则安详的睡在床上。

死神少女:谢谢。严彦。

————

死神少女:我希望……

???:什么?

死神少女:我希望你帮帮我。

???:好吧,那就走吧。

死神少女:唉?真的可以吗?

???:你这么说,肯定是为我考虑过了。我相信你。

死神少女:谢谢你……严彦。

    少女点点头,看似略微疲倦的眼睛闪过几分光彩,咬了咬下嘴唇的她,将镰刀立在少年头顶,慢慢让刀尖触在少年头上,而后用力向上一拉,在那个刹那,少年又一次感到了之前的轻松,徐徐飘起。而他的本体,则安详的睡在床上。

————


严彦 这是常人一生都无法看到的光景。夜色下依旧有高楼发出点点灯光,而马路与街道则宛如一条条金龙旋舞着,让月色显得愈发淡薄,繁星也一同褪色,甚至一时分不清,究竟哪里才是天空。

严彦 明明是在天上飞行,却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好美。

严彦: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严彦 我的手被死神拉着,却感觉不到任何的体温。

死神少女:床头牌。  

严彦:哦,那你叫什么?  

死神少女:……  

严彦 我一抬头,却猛地看到那黑色长袍下的风光,纤细的腿部和手臂一样洁白,只有脚心微微透过些血色,虽然有些暗,还是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白色蕾丝边……

严彦 我的脸颊一瞬间变红,就在这时我突然被死神狠狠拉了一把,开始并排着飞起来。

死神少女:到了。  

严彦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女孩,死神轻轻放手,让我独自下去。那个女孩趴在高楼的边缘上,哭哭啼啼的写着什么,估计就是遗书。

严彦 她的头发不是很长,但却十分凌乱,双眼通红的她在脸部和胳膊有好几处淤青,像是校服的衣物上不但有不少油渍和破洞,还有难闻的酒味。

严彦 我看到了那个女孩的灵。她静静站在自己的旁边,装束一模一样,只是面无表情地等候死亡。

严彦:喂!  

严彦 我向那个女孩喊道,可是女孩并没有任何反应,取而代之的则是她的灵转过头来,看着严彦假笑了一声。

跳楼女孩的灵:你也是要死的人了。怎么会来这里?  

严彦:为的是让你活下去! 

严彦 我冲过去握住灵的肩膀。

严彦:怎么样做才能和她交流?告诉我!快!  

女孩灵:我们的心情是相同的,倘若你说服我,那就算救下了我,也就是她。  

严彦:那么,你为什么跳楼?  

女孩灵:你看看我的样子,爸爸今天又打我了。他离婚了。在他酗酒时这种事时常发生。只是成绩没有进步而已,又没有跌下去。他不过是找一些借口罢了。  

严彦 灵说着这些话,语气却没有一丝丝感情,无论是悲伤、愤怒、痛苦……哪怕是语调的起伏都没有,仅仅是将句子说出来。

严彦:可你依旧被人爱着啊!  

女孩灵:胡扯。没有人爱着我了。  

严彦:你才是胡说!你自己想想,你父亲酗酒是因为什么?  

女孩灵:那个笨蛋工作老是干不好,所以老挨骂。  

严彦:那他为什么不换一个简单的工作?为什么你还穿着校服而不是打工?  

女孩灵:哎?!是……为了……  

严彦 其实和我的父母一模一样。

严彦:他是为了你啊!  

严彦 我狠狠摇晃着灵的肩膀。

      啪嗒。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少年看到的是灵的本体站了起来,手中的笔掉在地上,她却恍恍惚惚地看着少年的方向,而她的灵也在同时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

严彦 有那么一瞬,我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灵,哪一个携带着苦痛的执念,哪一个簇拥着死灰般的绝望,我看得到,仅仅是一个悲伤的少女,渴望着被关怀。

    少年看到的,仅仅是他自己。

严彦 明明被关怀着,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平白无故的认为自己举目无亲,于是就放弃了活下去的勇气。

严彦:他的生活再艰难,都还在全力支撑着啊!  

严彦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发酸。

      严彦在医院这些时间,曾一度幻想着自己出院时的情景:与朋友在操场上奔跑;上课时举手发言,被提问却不知所措,引得全班哄堂大笑;放学也有人能够一起回家,远望着暗恋的女生;可以吃到自己想吃的,看到无数没有见过的东西……这些美好,如今只能存留下记忆里。

严彦 可你还拥有着。

严彦:全部都是为了你啊!即使酗酒、工作不顺、家不成家,他也宁愿扛下所有风雨,只为你一人足矣!你难道还不满足吗?你有资格弃他而去吗?!  

    灵无声的流泪了,可泪水没有滴在地面上,而是在空中闪耀着消失了。

严彦 我看到病危通知书时,第一次打破了护士送饭的碗,对着大夫们破口大骂,可他们没有生气,只是在收拾残局后,悄无声息的离去,也不知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发怒还是同情。

严彦:即使是我……即使是我……  

严彦 而后,竟然知道了父母的死讯。那个晚上,我无数次尝试着从面前的窗户跳下,但无力的双臂告诉我连提前离开的条件都没有。

严彦 我爱上了那夜晚和繁星,因为白昼已经没有了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严彦:一个将死之人……   

    少年分不清他究竟是是在向谁诉说、挣扎着什么。

严彦 我看到了死神,但死神却不愿马上带走他,结果我只是带着一命换一命的想法,前来搭救这个女孩。

严彦:也还希望能活下去啊!就算是没了父母,被下达病危通知书,甚至和你一样见到了死神,我也还是希望活下去啊!

严彦:我还想多看看星空,还想多听听歌曲,多看看电视,能有人和我聊聊天……  

    眼前的灵与她的主人,慢慢向自己靠近着,走下了楼檐。

严彦 你们很幸福吧。

严彦:所以……  

严彦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微笑着面向灵,向她伸出一只手。

严彦:活下去吧。  

    女孩破涕为笑。

    灵向少年伸出手的时候,她的本体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少年也迎上前迈出一步,但就在 两人  指尖接触的一瞬间,女孩的灵消失了,她的本体的眼神变得茫然。

死神少女:她想通了呢。来,和我走。  

    女孩伸出的手缩了回去,按在她的胸口。她明媚的微笑,如今任谁也无法抹去。用力撕毁遗书的她,转身走向楼梯。纷飞的纸片在空中舞动着,沉入一片暮色之中。

A:我已经很累了,先回去吧。


B:去哪里?  

————

死神少女:好吧。那就回去吧。

严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死神少女:成为死神时,记忆被没收了。  

严彦:成为?你不是一开始就是死神么?  

死神少女:死神是一种惩罚。活着犯下大错,死后不得进入轮回。  

严彦:不会吧?  

死神少女:犯错的灵,会在天堂受审,沦为死神回故乡引导灵,抑或是斩杀异变的鬼。  

严彦:你以前做了什么?  

死神少女:我大概是杀了自己的父母,而后自杀了。  

严彦 本地?我陷入沉思,终于想起五年前轰动全市乃至全国的大案:一位只有13岁的少女,因为父母连日争吵不休,在一个夜里将他们割喉,然后躺在尸体间熟睡,第二天若无其事的去上学的事件。如不是老师注意到孩子头发里夹杂的血块,那女孩不知还会生活多久。

严彦:我可能想起来了。可惜那个时候你太小,新闻没有报导你的名字。  

死神少女:没关系。叫‘鹭’就好,是我成为死神时的神名。  

严彦 鹭在我的手心画了几笔,让我知道字形。

严彦:鹭?  

鹭:嗯?  

严彦:你是怎么死的?  

鹭:少管所里,一次吃饭的时候,我拿着一根筷子,把它擦干净立在桌子上。  

      鹭说着,用手比划起来。

鹭:之后扎在上面……  

严彦:别说了!  

严彦 我们踏上了归途,夜色依旧。

————

严彦 我问着,可死神什么也不说,只是伸出手来,明月映在她的黑袍与银发间,愈发凄迷,更加美丽。

      严彦的灵细微的红了脸,赶紧把头转到一边,牵住死神冰冷的手。他们飞向更加高远的天空,站在了城市最高的电视塔,仿佛星星们都触手可及。

    坐上了塔顶的瞭望台,天边已是稍稍变浅的冥蓝色。

死神少女:再等一会儿。  

严彦:等什么?  

严彦 我问着看向少女,血色的眼眸像是能在夜里透出光芒。

死神少女:日出。  

严彦 的确,在钢筋混凝土包裹的城市中,即使看一次日出都已经是一件及其奢侈的事吧。我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如果我回不去,会怎么样呢?究竟,值不值得……看着少女举着的镰刀,它所闪耀的寒光与少女的善良格格不入。

严彦:你有没有名字?  

死神少女:名字啊……  

    死神的语气第一次有了些变化,她躺了下来,轻轻荡起悬空的双腿。

死神少女:成为死神时,记忆被没收了。  

严彦:成为?你不是一开始就是死神么?  

死神少女:死神是一种惩罚。活着犯下大错,死后不得进入轮回。  

严彦:不会吧?  

死神少女:犯错的灵,会在天堂受审,沦为死神回故乡引导灵,抑或是斩杀异变的鬼。  

严彦:你以前做了什么?  

死神少女:我大概是杀了自己的父母,而后自杀了。  

严彦 本地?我陷入沉思,终于想起五年前轰动全市乃至全国的大案:一位只有13岁的少女,因为父母连日争吵不休,在一个夜里将他们割喉,然后躺在尸体间熟睡,第二天若无其事的去上学的事件。如不是老师注意到孩子头发里夹杂的血块,那女孩不知还会生活多久。

严彦:我可能想起来了。可惜那个时候你太小,新闻没有报导你的名字。  

死神少女:没关系。叫‘鹭’就好,是我成为死神时的神名。  

严彦 鹭在我的手心画了几笔,让我知道字形。

严彦:鹭?  

鹭:嗯?  

严彦:你是怎么死的?  

鹭:少管所里,一次吃饭的时候,我拿着一根筷子,把它擦干净立在桌子上。  

      鹭说着,用手比划起来。

鹭:之后扎在上面……  

严彦:别说了!  

    一切都归于平静,天边的颜色开始从鱼肚白变为金黄,太阳的头顶露了出来。

严彦 那个事件虽然轰动一时,但很快就没了后续,因为案情简单,结束的很快。

鹭:我,好想重获新生。  

严彦:有可能么?  

鹭:只要我送走足够的灵。  

严彦:那有人自杀不是好事么?  

鹭:不可能!这里,不会再有灵痛苦的消失了。  

严彦:对不起。

严彦:回去吧。  

鹭:不急……你会不会恨我?  

严彦:为什么?  

鹭:让你牺牲这么多。  

严彦:大概不会吧。  

    在晨风中手拉手的二人慢慢踏上归程。回到房间时已经是五点半了。

————

严彦 我飘进窗户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我这是害怕么?我慢慢靠近自己,坐在自己床边。

严彦:鹭,你说会不会有人自愿当死神呢?  

鹭:可能会有吧。因为自愿好像可以实现些简单的愿望。  

严彦:那死神不也是帮助别人的神职了?愿你保佑我平安回去。  

鹭:请死神保佑……太不稳妥了。  

严彦:也许吧。你现在的微笑更好看。  

鹭:谢谢。  

严彦 我冲回自己的身体。再睁开眼,身子变得虚弱而且相当的寒冷,但是无论如何!

严彦: 我回来了。  

鹭:以后我还能来么?  

严彦:可以!  

严彦 我马上回答着,很久没有这样开心。

严彦:我也希望能去找你。  

鹭:现在的你只要很用力的前扬身子就可以变成灵了。  

严彦:那太好了,再见。  

    悄无声息的,死神的黑袍就这么消失不见。宁静的早上一如往常,护士送来了早饭,做一些简单的检查,其实说穿了,严彦所做的检查已是可有可无,因为他的治疗已经以无果结束了,但即便如此,这些小小的检查却让严彦颇有几分不舍。

    送走护士,他缓缓转身,一手扶着床的扶手,一手拉开床头柜,取出一本速写本放在腿上,又取出两根削尖的铅笔。当他想要欠起身来时,才发觉自己忘了拿橡皮,正要再取,一俯身却又让本子掉了下去。

严彦:啊…… 

严彦 我犹豫要不要叫护士帮这小忙时,却在这时有人敲起了他的病房门。

???:严彦哥哥?起了吗?

严彦 一个娇嫩稚气的声音喊到。

严彦:是然儿么? 

严彦 我赶紧重新躺好,一边调整靠背的角度一边问。

严彦:快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她看上去约莫十一二岁,就严彦的了解,事实也正是如此。可惜她患有先天疾病,在这里也住了很久,在早些时候和严彦就认识了。

    她总是很认真的打扮自己,然后在医院走廊里微笑着跳跃着,和住院部的每个人打招呼。她一点儿也不像病人的样子,活泼开朗,曾经让无数的人们欢笑,可是最近很久不见她跳跃了,虽然花裙依旧,但是走起来却变得平平稳稳。

然儿:哇!猜对啦!是我哦!乌鲁鲁!  

然儿:唉?在画画吗?好耶!  

严彦 今天的她穿着一条碎花的裙子,扎着双马尾辫,用她很喜欢的红绳配合着彩色的发卡。

严彦:嗯,麻烦你……  

然儿:好的!  

    女孩不等严彦说完,就机灵的把本子捡起来,双手捧着递给严彦。

    严彦确定自己完全坐直后,接过本子,摸摸女孩的头。

严彦:谢谢!  

然儿:不客气啦!  

      女孩扬起小脸,眼睛眯成一条可爱的缝。

然儿:比起这个,哥哥快点画嘛!我好想看!特别想!  

严彦 我嗯了一声,翻开本子不再说话。第一页画着他以前的同学,然后是教室、操场、住院部的花园……但最多的还是,严彦已故的家人。当他翻到一张女孩和与女孩同房的老人的画时,女孩却突然激动的抢过画本,将它翻到空白页。

然儿:快嘛!快画啦!  

严彦:嗯。

严彦 我再次应答着。画的顺序,我是很清楚的,下一张正是目前的最后一张画——前不久靠想象画的,一家人团聚的全家福。应该等见面以后再画的,可自己就是等不住……好像正是出事当天早上女孩来时,和她边聊天边画的?

严彦 我想着,看了看眼前的孩子,她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笔尖,看到笔不动了,也抬起头看着严彦,撅起小嘴敦促着。

严彦 我画笔再次动了起来,在纸面翩翩起舞,那是一座高塔,一名少女坐在上面,欣赏着日出。她穿着连衣裙,看着红日边沿被染色的云朵也丝毫不觉得刺眼,两手撑着身体,两脚悬在空中摆荡着,显得很自由,很梦幻。

然儿:那不会是我吧?  

严彦:不太像吧?她看上去比你大好多呢!  

严彦 我假装很认真的分析着,碰巧护士又来定期检查,女孩就借机问出问题,可没想到护士的回答和严彦出奇的一致。

护士: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这么大呀?

      女孩就又撅起小嘴,这一举动引来了护士的大笑,她和严彦四目相对,也马上笑了出来。早上就在欢快中悄然度过了。

    下午比早上无聊一些,因为没有那个女孩的陪伴,严彦只能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看电视了。可惜电视并没有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他看了看表,护士的下一轮检查还会很久。

A:要不去上网看看,也许有和鹭相关的事情。


B:要不出去看看,说不定能遇见鹭呢。

[其实这是一道送命题](开心吗?( ͡° ͜ʖ ͡°)✧)

严彦 网络上关于死神的事还真多,看来要慢慢了解了……

严彦 这信息量还真大啊

严彦 唉?这么中二的么?

严彦 好无聊……好困……

————

严彦 咽了一口口水后,我把两手搭在床的两侧扶手上,将身体用力往前推,就在他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身体突然变得轻松,回头一看,自己果然已经睡在床上了。

    严彦的灵飞出窗外,进入了广阔的天空。在城市上空飞行着的少年,开始四处寻找鹭的身影。炎炎夏日之中,完全不觉得热的少年四下张望着,终于在好几条街以外看到了死神的黑袍。

严彦 我毫不犹豫的飞过去,向那边呼喊,死神也反应过来,向这边飞来。但是靠近一些,我才发现那并不是鹭。

    砰!一声巨响伴随着硝烟出现,严彦下意识的急速下降,才勉强躲过什么与他擦肩而过的东西。

大叔:你是什么东西?

严彦 我本就惊魂未定,被这么一问,更是摸不着头脑。

严彦:停下!我没有死!  

    那个男子将对着少年的枪口缓慢放下,伸手接过一块和鹭一模一样的怀表看了看。

大叔:哟,还真。而且不是这个区域的。你小子,见过鹭吧?究竟干了什么?  

严彦 我手忙脚乱的把和鹭的事情解释了一番,那个身着黑袍,留着胡茬的男子才安下心来,把枪放回枪套。可与鹭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带着镰刀,虽然身上的装束和鹭差不多,但是袍子的四角都很完好。

严彦 我注意到他的身躯很结实,胳膊几乎赶上严彦的大腿粗,而且肌肉发达,更显得魁梧。

大叔:不好意思。我以为哪里的灵异变成鬼了呢。  

严彦:我也该道歉,我以为这一带只有一位死神。  

大叔:好啦好啦。说来你愿意帮她很好啊。其实啊,我……  

严彦:怎么了?  

大叔:在这里悬着说话怪别扭的,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吧。  

严彦 我随着他飞到一所学校,降落在天台上。看着操场上奔跑的孩子们,严彦内心五味杂陈。

大叔:你啊,不觉得鹭是个好孩子么?  

严彦 这句话怎么给我一种不该有的错觉?   

严彦:啊?!啊啊,对,的确有这种感觉。可惜没人知道她生前的事了。  

大叔:其实啊,我就是送她接受审判的死神啊。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  

严彦:哎?原来死神也会成长啊。对了,你能不能说说她的经过?  

大叔:太快了。无论是她的父母还是她自己,死之前都一点预兆也没有。她的灵出现时,问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爸爸妈妈还活着吗?’吓我一跳呢。  

严彦:怎么会?就算是小孩,那种血腥场面总会有印象吧?  

大叔:可惜那时候我只是个提着汽油桶冲进小学的混账,就把电视上说的‘案情’告诉她了。  

严彦:你的意思是,她自己都不知的自己有没有做错事?  

大叔:嗯。不过神明的裁决大概是证实了吧……其实我也不确定啦。其实我很早就可以离开了,但却总是放不下她。  

严彦:放不下?死神难道会有危险?  

大叔:一般是不会啦,但是那家伙,很难说。你有没有听过‘鬼’这个……算了,什么也没有。  

严彦:嗯?

严彦 我困惑着,想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但他就此打住再不说话。

    云朵逐渐从雪白变成金黄。

严彦: 现在几点?  

大叔:啊?

      他为了确认问题,直接潜入脚下的墙壁,钻进一间教室看里看,又探出头来。

大叔:快四点半,怎么了?  

严彦:天呐!检查快来了!如果护士叫不醒我就麻烦了!  

大叔:那你快回去啊!  

严彦:来不及啊!

大叔:别怕! 

      他说着,拔出手枪推出弹夹后换上了另一个,将枪口对准严彦。

大叔:再见喽!  

严彦:唉!!不要!停下!  

      砰!天空归于平静。

————

严彦:啊!  

严彦 我吓了一跳,发现自己是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正巧护士准备进门。

严彦: 不好意思,做了噩梦。  

护士:没事,你一切正常就好。 

严彦 护士小姐倒是分外温柔,只是这温柔之中究竟有几分同情,我无从得知。晚饭后,空气渐渐凉下来,太阳知道与月亮的对抗即将失败,正准备慢慢退场。夜再深些,鹭便会伴着月光和微风出现。

严彦 连续两天都是如此,她坐在窗口,用着与隔壁的那位死神大叔完全不同的语气——冷淡的诉说着一个个故事,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的故事,以及他们的死去、悔恨与抗争,以及得知死亡时的恐惧、悲伤和痛苦……鹭慢慢说,严彦细细听。

严彦 我应该是世界上最期待死神到来的人吧?鹭不擅长描述,总是把一切都一笔带过毫不拖沓,但是语句没有一丝一缕的情感,我问到她时,她却会拿着读课文的语气说:我很难过啊。   都快哭了呢。之类,与其说她没有感情,倒不如说她不会表达来的合适吧。

严彦 可是这天夜晚,她没有来。清冷的月光投下片片斑驳,轻风则被轻纱阻碍。午夜新闻开始重播时,鹭还没有来。建了隔音墙的住院部很安静,太安静了。倘若我死了,会怎么样呢?病房被打扫干净,亲戚办完葬礼。

严彦 然后……被遗忘。被没处多久的同学、老师、护士遗忘,被主治大夫当做参考……她,会不会——记得我久一点……?

严彦 直到今天醒来,鹭也没有出现。整个白天,然儿也没有来。

严彦 我辗转反侧的严彦等待着,却不敢去寻找,担心鹭已经消失不见,可到了晚上鹭终于来了。但鹭却疲惫到了极点。灵和死神是不会疲劳的。

      鹭没有带着镰刀,只是留下一句 明天去301病房  就睡了过去。少女扑在严彦怀中,闭上了眼睛。均匀呼吸着的她却不时紧皱眉头,冰般的小手也总是想抓住什么。

严彦 我来不及发问的严彦,伸手要捋顺她的发丝,手指却从发丝间穿过去。是啊,我还活着,非灵状态下,即使可以触碰黑袍与怀表,想要直接接触鹭还是不行。我苦笑着,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此庆幸。

严彦 我醒来时,鹭还在睡着。301病房?才想起这就是女孩和赵爷爷住的地方。我赶紧翻出画册,寻找起女孩的电话。

严彦:不好意思,特意叫你过来帮忙。  

然儿:没事没事!  

      女孩马上过来扶起严彦,帮助他坐上轮椅。按下按钮,轮椅就缓缓动起来。走廊里的人很是寥寥,若不然以然儿的性格,可能会问好问到天黑也说不定。

严彦 我到了门口敲敲门,就马上听到老人的询问。

老人:是谁啊?  

严彦:我!爷爷,严彦!来看看您。  

老人:哦吼!稀客,快进来。  

严彦 随着老人的回复,我指挥轮椅前进,下一瞬间便看到了老人。但站立在窗口的人脚跟并没有影子,身体也漂浮在半空中。这是……灵?

严彦 我回忆着之前与鹭无意中提起过的——将死之人若带着执念不愿死去,灵便会与本体分裂,看来就是眼前的情况了。

严彦 继续前进我看到了爷爷,与往常无异的带着老花镜,读着晨报。刚刚松一口气的严彦却又紧张起来,因为他看到老人床边的一件失物——鹭的镰刀。

老人:娃娃,看来好点了吧?  

      他合上报纸,慢慢摘下眼镜。

严彦:嗯。  

严彦 我点了点头。若不是亲眼看到老人的灵,我绝对不相信眼前的人已经病入膏肓。因为爷爷接着问了好些问题,又唠了不少家常,还是不见劳累。

老人:唉!娃娃,想不想爹娘啊?  

严彦:还……  

严彦 我不知怎么回答了。背后的女孩是个孤儿,因为老人和不少好心人的帮助才能治病,这阵子老人的儿子又发家,才有钱给愈发病重的女孩做手术,同样是可怜人,我深知自己无论怎么回答,都可能伤害到这个懂事的小姑娘。

严彦:也……不?……没……  

老人:嘿!嘿!我这个老糊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讲个故事!  

然儿:好啊!听故事喽!

老人:我啊,前天做了个梦:一个女鬼,拿着大镰刀,半夜过来说啊,说我就要死喽!那是来取我性命哇!  

然儿:好可怕!  

    女孩走上前坐在自己床上,双手支着脑袋。

严彦 我皱起眉头——女鬼?恐怕是她。

严彦:然后呢?  

老人:然后啊!咳咳!  

    老人咳了几声,又挺直了腰板,让全身四肢神展开来,做出击拳的动作。

老人:我下了胆子啊,一拳头砸过去啊,呵呵!把那个女鬼打哭了!一下子就飞走了!  

严彦 原来如此。

严彦 我点点头。从自己的灵可以被鹭拉着飞行看来,灵与死神是可以接触的,极端一点说,灵完全有可能伤害死神。

然儿:爷爷,见了鬼要抄家伙啊! 

老人:我那不是做梦呢么,什么也拿不到啊。  

严彦 这也符合。我回忆着鹭的话:灵无法干涉现界事物,反之亦然。没错,我分析着。尽管我是例外,可也只作用于我自己。

老人:故事可没完呢!再猜猜昨晚怎么了?  

严彦:难道,您又梦着那鬼了?  

老人:小伙子聪明。这一次,我可不笨了。我呀,冲上去抢过她的镰刀,照着她腰间砍呐,哎呦喂,那刀可快可快了,一下子就把她砍成两节,消失啦!我啊,就把那刀放在这里。看她今晚还敢不敢来!  

严彦:好啊!

严彦 我灵机一动,立刻弯腰捡起镰刀搭在腿上,之后托举着空气。

严彦:真厉害,看着这刀就锋利!

严彦 我故作惊叹的少年小心翼翼将空气刀递给女孩,当然女孩也配合的接过,然后欣赏了一番,又轻轻放下。

老人:这两个活宝啊,哈哈哈!

      爷爷的眼角堆起几层皱纹,嘴也乐的合不拢。

严彦:爷爷真是不怕鬼啊!  

老人:怕?我干嘛要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然儿:爷爷啊,就是最近又念叨起叔叔来了。  

严彦 我如梦初醒。恐怕能让这个老人勉强支撑着的,恐怕就是他的暴发户儿子吧。虽然老是打钱来,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露面了。

严彦:您的儿子是哪位?  

老人:他?那个不肖子孙,说是过年才回来看我嘞。  

严彦:啊?可您的病情已经……  

老人:没事没事。你知道了么。但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收到通知书了,这不,我还是好好的,该吃吃该睡睡。  

严彦:也是。

严彦 在话题向不好的方向发展时我赶紧收住。

老人:不过呐,鬼还是第一次见!  

    哈哈哈!三人齐声笑着。

严彦:您儿子是干什么的?在哪儿啊?  

严彦 我想打探些信息,但老人却警惕起来。

老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别担心了,这两天我已经能天天看见儿子了,虽然有些迟,但看他挺精神,我就安心了。  

严彦:好吧。  

严彦 我没办法再问下去。三人又闲聊些许,快到午饭之际才与他们告别。回到病房,看见的便是那一袭黑色长袍。

严彦:你的镰刀。  

鹭:谢谢。没它可不行。  

严彦:被它斩过去,会不会很痛?  

    鹭低下头沉默片刻。

鹭:你知道了。  

严彦:会受伤吗? 

鹭:不。我不是灵。  

严彦:那究竟怎么了?  

严彦 我捏住她的双肩,但一瞬间就马上收回双手。

鹭:回……忆。作为惩罚。我犯下的罪过,死亡时的记忆被留下。  

严彦 我吸了一口冷气。

严彦:所以……  

鹭:我被斩,它们会反复回放,直到我恢复。  

严彦:回……放? 

严彦 我想象着那个情景:大脑一遍遍重复着自己被喷出的鲜血没过,睡在其中,左眼球眼睁睁看着一根筷子的顶尖在一瞬被放大,剧痛闯入大脑,眼中一片血红……这何止是酷刑! 

鹭:今晚……零点…… 

      鹭又一次睡过去。

严彦 可鹭怎么知道的这么确切?这种事明明只有经历过才会……我突然感觉后背发凉。答案太明显了。是啊,想自己这样接受现实的人毕竟是少数,倒不如说爷爷那样才毕竟正常,可鹭不愿意直接把这些愤怒的灵送入天堂……

严彦 我这才发觉,她在初遇时所说的高兴的分量。整整五年,谁晓得她经历了多少?重复着,重复着被所爱所恨给折磨着,摧残着。说到底她究竟为什么杀死双亲?这样一个女孩在五年前,仅凭那种理由也未免太无力了吧!

严彦 整整一下午,我一直在思考着老人与他的儿子。他儿子究竟在哪里?怎么联系?这些我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他迟迟不出现?

    夏天的阳光即使是下午也依旧灿烂闷热的空气几乎将少年蒸干。大开的窗户透不过半缕凉风,仅是升起一层层的热浪。没怎么吃饭的严彦很早便没了精神,颓废的躺着。鹭就睡在他旁边,不时地皱眉、咬牙,甚至流泪。

严彦 我忍不住去想象鹭的梦境,名为死神的家伙,也不过是个会哭的女孩子。她受到的,是善良带来的诅咒。

严彦 许久,天空的颜色才深些,微风也终于拂面,带来些许夏日珍贵的凉意。明明是空气流动,却也能让她的发丝飞扬呢。

严彦 我想着,随手捋起她的发丝。几缕细碎的银丝留在他的指缝。

严彦 当晚云淡风轻,月色皎洁迷人。我却顾不得这些,只是焦急的看着表,皱着眉头催促着秒针。

严彦 离零点还有一阵子。干点什么吧。

严彦 有什么可做的?

A:手边有电视遥控器。


B:先睡一会儿吧,不然鹭醒了我有没精神了。


C:床头柜里有画笔,画会儿画?

————

严彦 隐约听到鹭的呼吸声,微微一笑慢慢坐起的少年,打开了电视解闷,看到的是10点播出的晚间新闻。没什么趣啊。

严彦 我又调了几个台,看了好一会儿,眼睛有点花了。

严彦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什么声音。

————

严彦 我定下接近零点的电视开启当做闹钟,闭上眼睛。

严彦 睡了好一会儿,我依稀听见什么声音。

————

严彦 我将视线转向床头柜,拉开取出绘画工具。

严彦 这个速写本,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

      窗外的星星零零散散的闪烁着,晚风优雅而恬淡地随时间流逝,又缓缓凝固在星空里。

严彦 你好,妈妈。我翻开了纸页。转头看看少女,让时间随着一阵阵规律的摩擦声流去。不知为何,我开始希望,倘若时间在此凝固,也挺好。

严彦 画完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一点五十了。

严彦 我收拾着工具,又仔细捋下被子上的橡皮渣即使是黑夜,也有看清路的法门。幽蓝的月光在病房投下一块透亮的影,在室内折射着。不用打开灯,就能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严彦 我顺手打开电视,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

鹭:严彦……  

      少女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

严彦:我就在这里。 

严彦 鹭虽然醒了过来,但依旧没有爬起,只是侧转过身子,半睁的眼略带睡意。零点如期而至,与它同行的是越发清冷的月色与微风,以及为数不多的点点星光。

电视:观众朋友们,午夜好。欢迎收看午夜新闻……  

严彦 新闻的播音员真是辛苦。即使是深夜直播也不允许一丝的困倦或是错误。不过他们的报酬也是相当优厚就是了。

鹭:想不到,你和那老人兴致相投呢。  

严彦 我一头雾水,直到鹭指了指电视才反应过来,老人也有在晚上看新闻的习惯。新闻频道还真是不错,昼夜不停每日不断的传递着信息,还真是——

老人:能天天看到他了。  

严彦 我的脑海突然闪过这句话。这算是爷爷不小心漏出的唯一线索。可是从印象里,赵爷爷并不喜欢熬夜,而且也依然保持着看报纸的习惯,为什么?

严彦:鹭,如果就放着爷爷不管,会怎么样?  

鹭:估计你已经看到了那个灵,不具备意识,放着不管就会变成鬼。

严彦 鹭悬在床前,举起镰刀正对着我,双目透着寒光,在月色下她的头发随风浮动,宛如流星雨陨落。

鹭:在此送汝走上新的人生。

     镰刀如同疾风般划过。

鹭:愿汝在天堂寻得幸福。  

严彦 刀尖停在我的身旁,吓得我直发抖。

鹭:开个玩笑。 

严彦 死神以冷静的口吻发言,让我完全笑不出来。

严彦:开玩笑……最起码你要笑啊……这种生死攸关的玩笑还是免了吧。  

鹭:没关系,你现在不是灵的状态。  

   她本说着,却突然陷入沉默——少年在不是灵的状态,在鹭睡眠的情况下,拿回了她的镰刀——她赶紧看看怀表,结果就同她想的一样。

鹭:你就快……  

严彦 我轻轻把手指靠在她颤抖的嘴唇边,微笑着。

严彦:别担心,还有时间。反正那也是迟早的事。  

严彦:有些事,我们只能面对。  

  ……

电视:今天的午夜新闻播报完了。获取更多的新闻资讯,您可以扫描屏幕下方的二维码,下载首都电视台官方APP,参与本台的直接互动……  

严彦 我按下遥控器上的定格键。

严彦:我可能猜到老人的儿子是谁了。  

严彦 看到鹭一脸疑惑,我指了指电视上的新人主播。

严彦:恐怕就是他。为了见儿子,爷爷才会看午夜新闻。  

鹭:而且很难请假。 

严彦:和我了解的时间也吻合。可是怎么联系呢?  

严彦 鹭指了指那个二维码。的确,如果把信息很详细的写上去,他有可能会看到,可是仅凭这个,太难说服一个人了。

严彦:对了,既然知道工作,查地址应该不难……我们可以送他一组暗号。我先留言讲明他父亲的病情,把各种情况写清楚。  

鹭:他有可能不相信。  

严彦:所以在此之前,还要……  

严彦 第二天的天气经典的诠释了夏天的意义。太阳一丝不苟地将地面的水分蒸干。我的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紧锁的眉头爬满了焦急。

严彦 在医院大厅,我等候着一个人。到看到那人匆匆赶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启动轮椅向那个人迎去。

    ……

    咚咚咚!

严彦 我敲了敲病房门,老人的声音依旧浑厚。他的灵依旧站在那里不曾移动。打招呼后,老人折好报纸,神情却有些疲惫。

严彦:爷爷昨晚睡得不太好吗?  

老人:唉,是太好了。没看到那女鬼,不甘心!  

严彦:一定是爷爷太威武,把她吓跑了。小姑娘不在吗?  

老人:小丫头啊,刘欣然是不是?她的手术快来了。  

严彦 我愈发犹豫起来。自己这么做究竟能不能让老人释怀?没有女孩的调解,老人太激动该怎么办?说到底他儿子赶来是不是迫于压力而不是真的想见……老人在窗边的灵,却突然向他微笑着点头。

严彦 我大吃一惊完全不知所措。可能是自己带走镰刀被看到,可这个灵居然有意识,这确实匪夷所思,但抛开这个,他点头的话——我会心一笑,既然本人都默许了,还担心什么呢?

严彦:爷爷,我想请您见一个人。  

严彦 我话音刚落,年轻人就走进来了。身着西服,皮鞋闪亮的他,身材高挑,宽阔的肩膀让人觉得踏实可靠。

老人:啊?!啊!  

严彦 爷爷的两臂猛地摇晃起来,脸上的皱纹都跳动起来,刻满了震惊。爷爷奋力把身子往前靠,张开已经不能完全伸直的胳膊,想要抱抱这个年轻人。

严彦 我看见爷爷眼角,一道道眼泪泛着浑浊的黄色,从面部的沟壑中流下、汇聚着滚落。

严彦 两人拥抱着,呜咽个不停。

    夏日少有凉爽的风,多的是令人不悦的燥热和烦闷,以及断断续续的蝉鸣。

严彦 我终于明白所谓老泪纵横,是一个抗争病魔数载、饱经沧桑而被现实刮的支离破碎的愿望,为之坚持以至于用尽全部气力,最后的喜悦。

严彦:我去请爷爷的主治医师。

严彦 办完事务,我躺回床上。今天太累了。如果自己的父母还在世,他们平安的回来那该多好。自己恐怕也会与老人一样,忘记病痛与死亡,张开双臂迎接吧。

严彦 等我醒来,看到的则是熟睡的自己和鹭。 

严彦:现在是灵?  

严彦 看到鹭的点头,我叹了口气。

鹭:坏消息。不久前老人死了。  

严彦:这也太快了。  

鹭:我准备去送他。  

严彦:那我也去告个别吧。  

严彦 夜幕下医院的走廊格外空旷,除了几处标志发着绿色的光芒,就只剩银白的月色,似有似无,投下灰蒙蒙的光和灰蒙蒙的影。那间病房里,老人的灵还站在那里。

严彦:早就被你发现了呢。

老人的灵:是的。很抱歉我的意识分裂了,给你们造成了大麻烦,可那个愿望是在太强烈了。  严彦:虽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我基本也能理解。  

鹭:你准备好了吗?  

    鹭举起镰刀。

旅人的灵:有劳了,死神小姐。(当然是不小心打错的。)  

鹭:在此送汝走上新的人生。

      鹭高举镰刀,对准老人的灵斩了下去。

鹭:愿汝在天堂寻到幸福。  

    镰刀从老人的灵的腰间斩过,那里马上断裂开了,就像是灵的眼泪般的在星星点点的闪烁的光中消失不见。抢救室里,医生在拼尽全力挽救着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人。

严彦 我回到本体几乎一瞬间就睡着了。

严彦 我看到自己的父母无恙,和他们一起吃饭,逛街,买了一本有趣的书,趴在他床边的母亲流着眼泪,我微笑着看着母亲,两人的手,握得紧紧的。

严彦 当清晨的阳光映入眼帘,我听到了敲门声。

严彦 那个年轻人来了。虽然神情疲惫,眼睛还有些红肿,但还是匆匆赶来道谢。我们就随意攀谈了几句。

严彦:不过,没想到您真的会相信我的留言啊。  

年轻人:光是留言,我可能还不会信。但是看到留言前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严彦:梦?关于什么?  

年轻人:有个一袭黑袍的少女,说了和你的留言一模一样的话。  

严彦:真是神奇。  

年轻人:是啊,着可能就是神明的天启吧。  

严彦:也许呢。  

严彦 我把双手搭在后脑勺淡淡说。

年轻人:女孩也眼熟。  

严彦:年轻人随口一说,我却被吓了一跳,赶紧问起经过,年轻人想了想。

年轻人:啊,也没什么,是几年前一个大案的受害者。那件事给我印象很深……  

严彦:你说受害者!?  

年轻人:啊?我还没说是什么事……  

严彦:不不,我的意思是,是……  

严彦 我这才意识到不对,赶快打圆场。

严彦:很好奇,什么事件能让您把受害人记住这么久。是这个意思。  

年轻人:哦。 

严彦 还好他点头表示理解。

年轻人:那个事件很惨啊。你若是想知道,我说说也无妨,不过还请保密。  

严彦:我知道了。 

严彦 我咽下一口口水,干燥的空气有些呛人。

年轻人:这是我当时写的回忆录

回忆录——那是一起入室盗窃案,尽管警方一开始也没有发现。当他们宣称女孩是凶手时,根本没有人相信,不少记者和我一样开始深入调查,可当时只有刑警队队长愿意与我们接触。

  他认为,孩子的身高无法抵达伤口,若是躺下角度又不合理,更何况警方在学校带走孩子告诉她父母已死时,她嚎啕大哭,归根结底她在那种情况下,为什么还会去上学都是问题。可没几天,我就很难再见到那位队长同志了,与此同时我被要求去采访其他事件,交流情报的记者们也被纷纷调离。不出数日,事件就如同你们当时看到的报道那般画上句号。

  我不服啊!决心一查到底,很快我便被辞退。当我漫无目的的寻找时,队长打来电话,以极快的语速——用的还是外地固定电话——告诉我马上去某公园,西大门开始数第21张椅子下面,有我想找的东西。看了那封信,我目瞪口呆。

  队长期初怀疑指纹和鞋印的检查报告有误,要求重检却被拒绝。而后他发现自己被监视,拜托好兄弟秘密检查现场,终于发现屋内存在着陌生人的证据——床沿下有一只没被销毁的脚印,但不属于户主。以此为线索,他终于锁定犯罪嫌疑人,可惜拿着证据到总局申请逮捕令的他,第二天却接到自己贪污受贿的调查报告。队长的好兄弟们因为 无能  ,没有抓住 贪污  的队长,那些线索,也留在队长的好兄弟手里。

  我拿到证据,上高速去省会找队长说的一位领导,可高速路在临近收费站的地方,一群骑摩托的开始砸我的车窗玻璃,那会儿我也是拼了,直接带着证据翻出了护栏。虽然保住了性命,那些证据还是所剩无几。本以为我口述给那位领导的话,会被当做儿戏,但他很认真的记下了细节,随后开始了调查。

  真相浮出水面,就是一个贼行窃杀人,威胁小姑娘让她乖乖睡觉,明天乖乖上学,否则父母就会死掉。谁知那个贼刚好遇见一个正在收贿的高官,于是那大老虎答应只要小贼管住嘴,就把小贼的事情压住。

  当我千辛万苦回到少管所想去看望女孩时,她却在那个层层保护,众目睽睽的地方自杀了。那里有个还算有点良心的人,悄悄在我的包里塞下一张纸条——一份要求他们折磨女孩,使其精神崩溃的残忍命令。

  到最后,队长恢复名誉,老虎落网,我也因为这件事被破格录入首都电视台工作。

——大致经过就是这样了。

严彦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觉得自己听完,双耳有些打鸣。只因为鹭觉得自己杀死了父母,就要受到惩罚吗?那么神灵又算什么?他们究竟在干嘛?这样公平吗?

严彦 我在脑海怒吼。鹭,究竟还是可怜的孩子,仅此而已。

年轻人: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处理些后事,赶明天的火车。你帮了大忙,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A: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你这么辛苦,早点回去吧。对了,这本回忆录能不能借我……   


B: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一事相求。

————

严彦 整个下午,我一遍又一遍看着回忆录。

严彦 鹭真的很可怜。这不应该是她的错。

严彦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

严彦 我从床头柜取出一张速写纸。

严彦:麻烦您买样东西。  

年轻人:没问题。那我就告辞了。  

严彦 当天下午,我收到了一个盒子。

   ————

严彦: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不是你杀的?  

严彦 那个晚上我试探这问。

鹭:不可能!  

严彦 鹭真的生气了,气氛坏到极点。

严彦 我只得转换话题。

严彦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画画](有一事相求)(礼物)[一套坑]

严彦:你觉得葬礼上的贡品,会不会真的到灵的那边?  

鹭:若是送给极为珍视之人,那么强烈的思念应该能带着物品进入灵界吧。  

     夏日的夜晚,沉闷而安静。

严彦 鹭比平时离开的稍早了些。她说又有人要离去了。

严彦 可能太累了,直到护士来喊我,才慢慢醒来。

严彦 他坐着轮椅去了天台。怀着希望,他烧掉了一只纸盒。

————

严彦 医院的简餐总是让人提不起胃口。

严彦 我什么也不想吃,只是一直躺着,思念着鹭,思念着她的声音和面容……

严彦 晚上,我还在睡梦中,鹭却急急忙忙的冲进来。

鹭:那女孩出事了。  

    匆忙赶去的鹭和严彦的灵,看到了手术室门口的女孩的灵。手术结果可想而知。她看到严彦,马上哭着扑到他怀里。这一刻,医生还在想办法让生命体征数值恢复。

严彦 让一个人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自己渐渐死亡,是怎样的痛苦和煎熬?我不知道,除了绝望女孩还会有什么想法。

严彦:还是,让死神姐姐帮你解脱吧。  

严彦 我犹豫许久,终于说了出来。

然儿:不要!

严彦 我没想到,红着眼的女孩竟会驳回。然儿抹干眼泪盯着我。她水汪汪的眼睛里,散发着坚毅的光芒。

然儿:我爸爸妈妈、医生叔叔护士阿姨,还有爷爷、哥哥你,那么那么多的人一直爱我疼我,给我想办法!所以我不会放弃!就算到了最后,我也不会放弃!  

严彦 她的声音喑哑而稚嫩,表达更是单纯,可每字每句,都像是老练拳手的重拳,一记记打在我胸口,使我无法喘息。

严彦 三人只是静静站着,看着手术中的告示板发出幽幽红光,同清淡的月色相比,显得那么突兀、刻薄。

鹭:你有什么愿望吗? 

    鹭摸摸女孩的头问,而女孩则微笑着摇摇头。

严彦 在这最后时间露出笑容,究竟是一种什么感受?我向内心询问。也许就像是跌下悬崖的人,张开的翅膀一样。

严彦 我们总要面对的。对的,我们其实没什么不同。

严彦:我们去一个地方吧。去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严彦 都市的夜空,晴朗的季节,也有幸能看到那一片片星光璀璨,低头望去,街道上灯火通明,一望无际的气派祥和。

严彦 这应该是无数人一生都不曾有过的经历:无拘无束的在天空遨游、赏月、观星,览尽大千世界之昌盛繁华。

然儿:我现在有了一个愿望。  

    她坐在电视塔的瞭望台上,望着月亮说。

鹭:是什么?  

然儿:下辈子,我还想做爸爸妈妈的孩子。 

     她稚嫩的声音说着。

   鹭还没反应过来,严彦则直接开口。

严彦:你得的可是遗传病!无论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你还想再死一次吗?你……  

然儿;嗯。我知道。但是没关系的。  

严彦 我顿时理解了。什么都不多说,却也比说什么都更加有力。

鹭:我知……  

     鹭正要回答,却猛地拉着严彦飞出几米开外,双手握起镰刀对着瞭望台。

鹭:鬼?  

严彦:怎么?  

严彦 我从鹭的背后探出头来,却看到女孩的灵散发着紫黑色的雾气。

严彦:这?这!  

然儿:啊!啊……  

严彦 我眼睁睁看着女孩突然捂住胸口,尖叫着撕扯衣服,表情也因为痛苦而扭曲。

鹭:离她远一点! 

严彦 鹭一把拉住想要靠近的我飞出几米远。

严彦:这是怎么回事?  

    鹭猛的摇头:。

鹭: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不可以靠近!  

    灵的身体猛然从内部被撕裂,表面粉碎着坍塌,大股黑色的雾气弥散出来化作人形。

    鬼抽搐了几下,将正面转向两人。它的两臂突然变成了刀刃,横扫着冲过来,速度之快严彦都来不及反应。

    鹭利用镰刀的长度优势挡下它的左臂,可鬼十分灵活,马上就将直线切割转换成弧线,利刃直逼鹭的颈部。鹭只能收回镰刀,刀柄迎击保护脖子,才勉强弹开了利刃。刀刃划在她的身旁,使原本就破烂的黑袍又少了一角。

    鬼并不满足,左刃又一次刺击过来。

    严彦一把拉开鹭,利刃直接插在他的胳膊里,刺透了不下十公分。

————

严彦:快!连同我一起斩过去!

鹭:不可能!

严彦 鬼将利刃拔出,下一个刹那直接刺入我的胸膛。

严彦 我狠狠握住鬼的利刃。

鹭:你也会……

严彦:顾不了这么多了!

鹭:我不要……

严彦:鹭!不要感情用事!

严彦 鹭还在犹豫,但我块挺不住了。

————[前提是你有礼物]

鹭:我做不……

严彦:我给你留了一件礼物。

鹭:唉?

严彦:动手!

——[BE警告]——严彦:钟茉诗!

鹭:这!是我的名字……

严彦 鹭终于闭上了眼睛。

   严彦和鬼一起,被镰刀斩过。

     谁也料不到,可这就是人生。即使突然,却也无可奈何。严彦已经在人生的最后做到了最好。也许在下一个转世,他还会遇见那个女孩。

     至少,那个女孩会一直等他。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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