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柳】续写《长相思》——大结局之后的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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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能够明显感觉到相柳他是真的回来了，只是存在的时间依然不定，仍像一抹幽魂。不过毛鸫说这是好现象，他也能感觉到主人的灵力在逐渐增强，这就说明他们的方向正确。
妖族的修行总爱讲究机运，似乎重遇小夭之后，一切都在变好，就连运气都越来越旺。
他们发现了一处冰魄结晶矿，把这东西挖出来，能卖个好价钱。
看到毛鸫熟练地拿出简陋法器开始操作的时候，小夭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这种事他应该干过不少了吧，又或是他曾经见自己主人这样做过，傻乎乎地记下了又不知道练习过多少遍才会这般熟练。
“你退远点，一会儿动静可能会有点大。”他低头对着山脉乱石用灵力先做下记号，冰魄藏得深，也许要费一点功夫。
小夭飞快地跑远了一些，十分配合。
“再远些。”毛鸫的声音从上峰传来。
于是她又退出数丈之外，才看到一些电光火花闪烁着，整座雪山都被震得嗡嗡轰响。片刻功夫，就远远听见毛鸫得意的大笑声，应该是得手了，不然他不能笑成这样。
可空气中的震动也越发的明显，一道白影嗖地飞到小夭身边，捞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迅速飞离这一片区域。随着他升到高空之中，小夭才发现是刚才采冰魄的动静引发了雪山顶上的积雪崩坏，自上而下溃散滑落。
“幸亏我反应快，不然我俩都要被活埋了。”毛鸫笑容越发得意。
小夭扬起脸对上他的眼睛，静静看着也不说话。
毛鸫被盯得有些心虚，用手指刮了刮鼻尖，“我当然知道采冰魄是春夏时节更安全点，那不是正好碰上了嘛。”
话音才落，远处传来一声鹰啸，声音尖厉地一下子就撕破了周围雪崩的轰鸣清晰传入他们耳中。
小夭与毛鸫对视了一眼，毛鸫尴尬一笑，解释道，“它说这是它的地盘。”
不等小夭开口，他迅速补充道，“它放屁，前年我来过这里，明明是无主之地！”
小夭轻叹了一口气，攀着他的肩，目光向后望去，果然有一只巨鹰正气势汹汹地追赶他们。
“别怕。”毛鸫把小夭搂得更紧了一些，加快了速度。
疾风刮得脸颊生疼，小夭下意识地与他贴得近些，闭上眼默默忍受着。
不知道他们飞了多久，最后大概是甩掉了后面追着的妖怪。
落地之后，小夭才发现这里是一处被冻结的冰湖，低头便能看到冰面下仍活动的水流。
“你的脸都被风吹红了。”对上小夭问询的眼睛，毛鸫伸手像是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停在半空，又急急缩了回去。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在意这种细节，明明她自己都没说什么。
小夭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脚下咔的一声，身子极速下坠，跌入冰湖之中。
毛鸫依着妖类本能向后跃开，避开了冰裂的区域，没有落水，但看见小夭身子眨眼间消失在冰面上，急急想要去救人，却被从天上俯冲而下的鹰妖拦住了。
这通体雪白的鹰妖虽还不会化形，但也有修行千年的实力，非常不满有其他人闯入自己领域，并且十分狡诈地先攻击了两个目标里灵力明显较弱的小夭，然后才来全力对付毛鸫。
小夭虽然跌进湖水里，但她早已被相柳赋予水下呼吸的能力，倒也不慌，一边解开身上厚重的裘衣，一边往水面上游去，却发现刚才自己跌落的那个缺口正在慢慢被冻结住，那一处光亮渐渐消失不见。
眼看头顶上冰面变得完整如初，像一片隐隐透着蓝光的镜面，她能看到毛鸫在冰面上正跟追来的鹰妖有来有回地打斗着，此时无暇分身来帮自己。
她左右环视了一圈，根据冰面透光的程度寻找最薄的地方，想办法先出去再说。
冰下湖水起初并没有那么冷，但游着游着那股寒意才渐渐袭来，小夭觉得自己手脚动作越来越迟缓，好不容易寻到一块看着更亮的冰面，她抬起手臂运起灵力射出一箭，冰面随即咔嚓裂开一道口子。
她正打算往下游一段距离，再倒转过来用双腿把冰面裂口蹬开时，就听见一连串碎裂声响，扑通一声有个人影落入水中。
毛鸫向她游了过来，一言不发地沉着脸，将她拥入怀中，接着原路返回离开冰湖。
到了冰上之后，小夭便看到不远处白色羽毛混着殷红血迹散落了一地，再抬头看到毛鸫唇边，脸颊上都是血迹。
“你，你把它给吃了？”她倒不是吓得结巴了，而是一开口，身上湿漉漉的都化作冰晶，冻得牙齿打架。
毛鸫用灵力驱散她的寒意，依然是抿紧唇不说话。
他们来到雪山向阳的一面，寻了一处空地，原地生了火之后，小夭坐在火边烤了一会儿，身体才慢慢恢复知觉。毛鸫消失了一会儿，才又出现，还带着几颗拳头大小的鸟蛋，默默放到火堆边上煨烤起来。
小夭看到蛋壳花纹，轻声笑了笑，“你也忒小气，还去把人家蛋都给掏了。”
“对不起，”毛鸫垂下脑袋，声音很低，“我怕下水，所以才没抓住你，害你跌进冰湖里……”
小夭挪了挪位置，坐到离他近一些的地方，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我没你想得那么弱，就算掉进湖水里也不会怎么样。你不用道歉，我也没有生你的气。”
“真的？”他的脸色立马和煦了许多，单纯得像个孩子。
望着毛鸫的笑脸，小夭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当年她嫁的人是相柳，也许他们的孩子差不多就该是这个性子吧。这念头才起，小夭脸颊莫名烫了起来，快速打消，努力让自己想些别的。
天色暗了之后，毛鸫带着她去树上休息。
为了抵御夜间寒风，毛鸫化作原形，让小夭躲在自己翅膀底下。小夭也是第一次摸到他肋下软软的羽毛，手感特别好，而且是真的暖和。她忍不住摸了又摸，把脸埋进柔软又蓬松的细幼羽毛里，只闻到些植物清香跟一股淡淡的只属于他的温暖气息，心情愉悦。
毛鸫被她这番举动弄得浑身燥热，强行抑制住想把她一脚从身子底下踹开的冲动。
【别再摸了！】
感受到毛鸫的恼怒，小夭这才收敛了一些，安静贴着他闭眼休息。
毛鸫瞪着一对大眼睛，望着远处，心中憋屈，默声哀号，主人，你到底几时才能回来？
睡到半夜，小夭被一双手臂圈进怀中，她能感觉到与对方身体相贴的触感，脑子一下就清醒了，眼睛依然闭着，但心里清楚，是他来了。
听周围动静，他们应该仍在树上，不过是被灵力结界与外面隔绝开，才感受不到寒意。
她的额头正贴在他的下颌边，不时有暖暖的气息落下来，他现在应该正低头看着自己。这样的画面，小夭猜想当年在海底大蚌壳里面，他们也是这般，只不过那时她看不见。
忽然她很想看看他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便不装了，兀地睁开眼睛，正对上相柳的目光。
他满眼缱绻，无比温柔地望着自己，却被自己突然睁眼吓到了似的，一瞬间竟有些慌张。
小夭得意地笑出了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扭头逃避，“你现在是在害羞吗？明明做防风邶的时候，脸皮那么厚……”
这话像是激起了相柳的战意，垂眸保持与她对视。只是这样静静望着，他眼中深情仿佛要将小夭淹没了似的，这一回轮到她呼吸急促，脸红心跳，体温迅速也跟着攀升。
“你那时跟我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真心话，对不对？”她轻声问出口，仿佛稍微大声一点会把他吓跑似的。
“什么话，不记得了。”他微弯眼角，故意说道。
小夭恼羞成怒，凑上去在他脖颈处啊呜咬了一口，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却听见他嘶了一声。
她赶紧松口，抬头重新望向他，“有那么疼吗？”
却发现相柳眼中的笑意更浓，才明白自己被他骗了。
“骗子！”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胸口却被不知名的情绪冲撞得有些疼，眼泪莫名其妙地涌出来，一颗连着一颗砸在他的衣襟上。
没把人逗笑，反而给逗哭了，相柳脸色尴尬，低声哄道，“还想听什么真心话，我都说与你。”
小夭抬手，攒成拳头一下一下捶在他胸膛上，明明是生气委屈，却还是不敢真用上力气。
“你骗得我好苦，你心中有大义，怎知我一定会用儿女情长绊住你，而不是成全你呢？你以为抹掉狌狌镜里的影像，我就能忘记你，开开心心地嫁给别人了吗？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将我推给别人，我真的好恨你！”说到最后，小夭已经泣不成声。
相柳沉默着听完她的话，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情蛊牵绊，但那一刻他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心痛，胸腔某处也跟着疼得真切。
“早知如此，不如当年在海底我就一直不要醒过来得好，至少每个月还能像现在这样被你抱在怀中，只要听见你的声音，就是世间最快乐的事情，其他什么都不用去想。”
相柳眉心一动，“那时你……”
“我只是不能动，口不能言，你在我耳畔说过的话，还有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小夭收手用袖口抹干净脸上泪痕，翻身整个人骑坐到他身上，以一种老娘豁出去了的彪悍气势压住他，追问道，“你可曾想过，要对我负责？”
青白的月光洒落树梢，映照得两人脸庞清晰地出现在对方的眼眸中。
相柳久久没有回话，小夭眼中期待的光芒一点一点黯淡，直起身子想要跟他拉开些距离。
却在下一瞬，又被相柳将她紧紧圈在怀中，重新搂紧，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你还肯给我负责的机会吗？”他低声问道，温热气息抚过小夭的耳廓，温度烫得她心狂跳了起来。
她蹭着身子，向上方爬了一截，主动凑到他面前，重重吻在他唇上，用行动来作答。
起初只是浅尝试探，到后来彼此呼吸粗重，纠缠得难舍难分，最后还是相柳强行把她拉远了，喘着粗气，轻声道，“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小夭满面飞霞，眼尾泛红，声音都带了几分娇。
“如今我栖在毛球体内，与他共享妖躯，他沉睡时我才能出来，但我与他感官相通，所以……再等等。”
小夭抿紧了唇，不甘心地把手伸进他衣领里，捏了又捏，“好吧……”她心里想的却是毛球才化形几十年，哪里懂男女之情，就算被他感觉到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也不想让相柳觉得自己太过心急，只好不再动了，调息了几番才压住内心冲动，就靠在他怀中重新闭眼休息。
相柳侧头盯着她的睡颜，仿佛看不够似的，目不转睛地一直望着她，直到她呼吸趋于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才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