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高手·流三同人】《为了忘却》（下）（七）
球馆的临时检测点内，樱木花道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一旁的赤木晴子帮他整理被他自己抓乱的头发。
三井寿和流川枫匆匆赶到。樱木抬起头，见是三井，立刻哭丧着脸，喊道“小三……”却在见到他身后的男人后闭了嘴。
“樱木，怎么回事？尿检怎么会有问题？”三井寿问。
“我不知道。我没有吃兴奋剂。”他说。
“医生怎么说？”
“我不知道，我不懂……”红毛可怜兮兮地说。
“医生说是阳性。又采了一次，这次是沉渣测试，一个小时以后能出结果。”赤木晴子说。
“第一次是定性，第二次是定量。如果第一次的报告已经是阳性，大概……”三井寿说。
“你有服用什么药物没有？”流川枫开口道。
“没有！怎么可能？！我没有吃兴奋剂！我为什么要吃那玩意？！我根本就不需要好不好！”见是流川枫问，红毛立刻像是尾巴被夹了一样跳起来，激动地说。
“我是说别的药。例如感冒药，或者治疗慢性病的药。”流川枫解释道。
红毛被晴子拖着坐下来，想了想，说:“我心脏有点问题，一直在吃一种药，叫曲美……什么什么，我忘了。”
“曲美他嗪。”流川枫说。
“是。”
“难怪。”
“什么？”三井寿问道。
“在美国，大家正在为要不要把这种药列为兴奋剂争论不休。这是种心脏保护类药物，目的是缓解心肌缺血，提高心肌代谢，因为副作用小，常有运动员直接拿来服用用于提高比赛成绩。”流川枫说。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要吃它！我根本不知道！”
“樱木！”赤木晴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抓着樱木大声喊道:“你爸爸！我听你说你爸爸就是心脏病去世的。所以你天生这方面不好，从小就一直吃这个药吗？”
“是。”
“可是日本的检测根本没有先进到可以测出什么药物导致的阳性。他们只会根据一检二检的结果出报告。”三井寿说。
“美国可以。”流川枫说。
“那有什么用？尿液采样和检测期只有48小时。”
三井寿刚说完，医生就送来了报告，依然是阳性。
樱木花道揪住医生的衣领怒目吼道:“你们是怎么测的？你们会不会测啊？！我明明没吃，为什么给我阳性！”
三井寿忙过去拽他。
“我们相信你！樱木。”他说。
“小三……”红毛快哭了。
“距离比赛结束过去几个小时了？”流川枫问。
“三个小时。”三井寿说。
“我去打个电话。”说着，走到外面，拨打了美国的电话。
“Jackey，是我。帮我一个忙。”
……
挂掉电话的流川枫走进房间，在三井寿旁边坐下，双手手肘支在膝盖上，捧着手机等消息。
樱木花道似乎是累了，靠在赤木晴子肩膀上闭目养神。
电话响起，流川枫立刻接了起来。
“太好了！”流川枫大叫一声，说“那你让他赶快过来，所有费用我来承担。”
赤木晴子吓了一跳，流川枫这么外放的情绪并不多见。
“我请了一位美国医生来做检测，他自带设备。”流川枫说着，看了眼手机，继续道:“乘最近的航班，16个小时到这采样，24小时以后可以出结果。”
“那就是50个小时了！”樱木花道突然睁开眼，说。
“笨！是40好不好？！你的算术水平真是让人无语！再加上已经过去的3小时，就是43个小时，还在48小时内，应该没问题。”三井寿说，“可是，他一定能给出阴性报告吗？”
“不能。但是通过培养皿进行尿培养后可以对药物进行敏感试验，只要试验结果表明他的阳性是由曲美他嗪造成的，就可以排除服用兴奋剂的可能。”流川枫说。
“我明白了。樱木，你有救了！ ”三井寿说。
沮丧的男人终于有了点生气。他看了看流川枫，撅着嘴说道:“你帮了我，大不了我以后都不叫你狐狸好了……”
“大白痴！”流川枫没好气地回道。
“你！”红毛握紧拳头，硬是将剩下的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三井寿看着这对活宝，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欢乐啊两位小朋友！突然想起自己当初请宫城帮忙“撮合”二人的事，更想笑了！
他边笑着，边凑到流川枫的耳边说悄悄话。他说:“我才知道，你是这样口是心非的人啊！”
流川枫小声地回他:“我从不口是心非。我只实话实说。”
意思是，他说红毛白痴的时候是真的觉得他白痴。但说他白痴不代表他讨厌。
说完，又凑近了用更小的声音对三井寿说道:“尤其对你。我心里怎么想的你应该清楚。”
七年前我让你清楚我喜欢你，我想跟你交往，如今让你清楚我要签给你，我想你跟我上楼。我对你的心之所向，无半点遮掩。前辈，即使你无所谓，我也求一个爱你的机会。
刹那间三井寿的脑中嗡地炸开！他是什么意思？！是想跟我上床的意思？还是……喜欢我的意思？
不过无论哪样，他都根本无法拒绝！能和这个人重逢已经是老天爷对他格外开恩了。
副社长吉冈邦彦和队长宫城良田全都下班回家了。他这个社长需要照顾加班的检测团队。他告诉樱木和晴子，可以先回去休息，等流川枫请的专家快到了再过来抽样。他将流川枫安排在风间玲子新布置的房间睡下，便匆匆赶回了检测点。
夜已经深了。他哈欠连天地等着医生们写完报告，又带他们去吃了宵夜，然后将他们送回家。这是一个商人该尽的待客之道。等一切结束，已经快天亮。他回到球馆，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一小觉。
醒来是风间玲子来上班的时候。女人知道他因为要陪流川枫，几乎天天早来。她站在门口敲门，半天三井寿才应。有起床气的人不满道:“门又没锁，干嘛不进来，一直敲敲敲，真是的！”
靠！我哪敢不敲啊！万一撞见你跟那个流川枫怎么怎么样……我是不是得自戳双眼？！风间玲子腹诽道。
“什么事啊？”三井寿稍微清醒了点，问。
“我刚收到的彩信。”风间玲子将手机递了过去。
Slam Japan的会员不仅每月有两刊杂志可以看，每天还能收到杂志社推送的彩信，最新的篮球新闻都会在上面刊登。
一条名为《王牌花道服用兴奋剂，卫冕冠军赢球须重判？》的新闻登上了今日的头条。三井寿一看，立即火冒三丈！
“他妈的上野阳希！”他一把将手机甩在沙发上，抓起外套出了门。
银座的办公楼内，气势汹汹的男人一路冲到大主编的办公室。前台的女孩不敢拦，谁都知道这位是东京雪松队的老板，主编的男朋友。
三井寿双手猛地拍在上野阳希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他，质问道:“昨晚的事，为什么登报？”
上野阳希先是心里一咯噔，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前男友突然造访，还是这么严肃的样子，怕是为他的老朋友樱木花道的事而来。然而，转念一想，这人最是心软，只要能让他与自己继续有瓜葛，就是好事，总会有他复合的机会的。
上野阳希闪动着一双绝美的桃花眼，无辜地说:“我是吃这碗饭的，有新闻不报，难道让给别家吗？”
“你明知道樱木和我的关系！”
“那又怎么样？”上野阳希拽住三井寿垂下的领带，倾身向前，凑近他的嘴唇，说:“是你要跟我分手的！”是怨念的口吻，这么久以来心底的伤痛就这么显露了出来。
三井寿一把拍掉他的手，皱起的眉渐渐舒展，所有的愤怒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无边的漠然。他理了理领带，说:“很好！从今往后，我三井寿和你上野阳希再无瓜葛！”
说完，转身要走。
上野阳希突然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说:“你什么意思？！就为了一个樱木花道，你要跟我绝交！”
“你的内容是怎么写的？！樱木花道真的已经确定服用兴奋剂了吗？！检测组的报告是凌晨才出的，是我等他们写完送他们回去的！所以你根本就是在第二次检测结果还没出的时候就编好了这篇报道。我不知道消息是谁告诉你的！但你身为记者，没有考察清楚就发布报道，而且通篇都在夸大其词，妄下判断！你是当真不知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的可怕吗？我看你是为了火，什么底线都不要了！”
“三井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樱木花道报告阳性，你们队就会被判赢！你们就能获得积分。即使最后证明他
没有服用兴奋剂，也能借这次事件吸引更多人关注，雪松的知名度一上去，你还怕没有投资人？还怕没有好球员？”
“够了！你所谓的好意我不需要！而且永远也不可能需要！”用损害樱木个人名誉的代价为自己谋好处，他万万做不到！
三井寿毫不客气地扒开眼前的男人，朝门口走去。
男人慌了！他认识的三井寿不会说这么多绝情的话。他紧紧抓住他的手，哀求道:“咪酱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我哪里会在意别的什么人。你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
三井寿转身，美丽的脸庞此刻痛苦地扭曲着，眼前的人让他感到陌生。他感慨，一个人的美可以如此空洞，凋零起来如此迅速。
他用力将男人的双手掰开，对着那双泫然欲泣的眼，说:“不存在。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男人看着心爱的人走出房间，他突然有了一种永别的预感。眼泪如珠串般滑落，心脏跌入深渊，摔得支离破碎。
三井寿，我是真的爱你！可你对我为什么说不爱就不爱了？！
流川枫醒来，没有见到三井寿，心想他可能晚起，就在办公室等他。
快到午时，男人才回。刚进门，就见流川枫已经坐在沙发上。他坐了过去，问:“昨晚睡得好吗？”
“嗯。”
“那个房间是临时布置的，简陋了些，你别嫌弃。”三井寿说。
“不会。”
“那就好。”
一时沉默。三井寿揉搓着双手，在想怎么开口。
“你昨晚没回家？”流川枫问。他的衣服没换过。
“啊？哦……我在这小睡了一会，早上有事又出去了。”三井寿回答。
衣服上有香水味，昨天不是这个味道！流川枫想问，忍住了。
“流川，”三井寿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你……你说要签短期合同。”
“是。”
“今天能签约吗？”三井寿问。既然你已经决定，合同也已经准备好，那就今天吧，今天举行签约仪式。
“为什么？”
“樱木的事登报了。”三井寿说:“外面已经开始在传。我怕即使下午专家来，一天后出报告证明他没有服用兴奋剂，这飞出去的流言也收不住了。他现在是红人，这种负面新闻对他来说太致命了！”
“所以你想用我的新闻去转移注意力？”流川枫心情很复杂。为了樱木，你要利用我？呵！七年前也是！为了那个家伙，指责我误解我！
“你……你介意吗？”三井寿抬眼看了看他，又慌忙低下头去。
“介意！”流川枫突然坐直身体，愠声道。
三井寿被吓到了，他抬起头，迎上那双含着薄怒的眼，紧张地无语无伦次:“对……对不起，我以为……我……对不起！”他以为签约发布反正是早晚的事，在今天的话，就能一举两得。
“你为什么那么帮他？”流川枫问。所以他也是你“兄弟”？
“那你呢？又为什么帮他？”三井寿反问。
“……”流川枫沉默了。因为什么？朋友吧！怎么也算是朋友吧。虽然他对这个词过敏，感到陌生，可是，含义还是贴切的。
“我们是一样的理由。”三井寿说。似乎他心里想的他懂。
流川枫眼眸里的波澜渐渐归于平静。三井寿将心放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重逢后他变得越发害怕起这个人来，好像他曾经背着他做过什么缺德的事一样。可要说缺德，连自己的心也背叛算不算最缺德的缺德？
“好，我答应你。”流川枫觉得这个人愚蠢得不得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这种蠢人。他这么做老板，俱乐部迟早完蛋！
“啊？”三井寿觉得他的反转来得太快了点，所以先前说的介意是为哪般？
“两点我们要去机场接人，现在是十二点，还剩两个小时。你安排得过来吗？”流川枫说。
“能！两点前完成签约没问题。”三井寿说着，掏出手机打电话。
“铃木先生，是我三井寿。您现在可以带人过来了，我们尽快安排签约仪式……对，体育新闻是独家。”三井寿对电话那头说。
流川枫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原来他早已约好了媒体，只等自己点头。可竟然不是联系那只花孔雀！
所以……
“樱木的事是Slam Japan曝的？”流川枫问。
“是。”
流川枫冷哼一声，说:“怎么？你得罪人家了？”
三井寿听出一丝嘲讽的意味，似乎他和上野阳希的事，这个人早已知晓。
“不是。跟我无关。是他们太重利。”三井寿说。
“既然这样，以后没必要再跟那个人见面了！”流川枫望着他，正言厉色道。恐怕身上的香水味也是那个花孔雀的！既然他不顾情分做这样的事，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何必再跟他纠缠不休？！
语气威严坚决，眼神犀利如刀！他这是……嫉妒？
三井寿的心中仿佛有上百只蝴蝶振翅高飞，颤动的气流荡漾开去，他的身体从头到脚都变得轻飘飘起来。
他突然很想使坏，想坐到他身边，挨着他的耳，告诉他，就是见又怎样呢？
他会不会被激怒，然后将他扑倒在沙发上，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联想没有脚，连翅膀都没有，他又想到接宫城的电话之前，他们本来要去酒店的，如果不是樱木的事突然发生，他们已经……
想到这，三井寿的耳廓开始发烫，脸颊烧了一片又一片，心脏跳得越来越剧烈。
他喝了一口水，勉强镇定下来，哑着声道:“知道了。”
签约仪式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体育新闻的记者团已经到达，所有问题由雪松社长三井寿一人回答，流川枫只配合签约。
“听说你们是旧相识，所以流川先生此次是因为你才签的短期合同吗？”有人问。
三井寿看了远处坐着的流川枫一眼，说:“他是专业运动员，回国省亲顺便加入球队，通过比赛保持状态才是最大的原因。”
“那他两个月后就要回美国了吗？”
三井寿沉默了。两个月，他只给了我两个月……而已。心口微微抽疼。
“三井社长？”
“我想，是的。”三井寿说。
签约仪式在闪光灯的拍摄下完成。很快全日本都会知道NBA球星流川枫加入东京雪松的消息。美国那边应该也会知道。希望如他所说，对他下个赛季在美国打球没有任何影响吧，三井寿想。
仪式一结束，两人便赶往机场接人。下午四点，美国来的专家终于跟樱木花道见上面，采样结束后24小时会出报告。三井寿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铺天盖地的电话打来，有媒体的，有投资人的。大家都在关心流川枫什么时候能上场，以及下赛季会不会留在日本的事。上野阳希也打来了，三井寿摁掉没接，并且他告诉门卫，见到那人不准放行！
吉冈邦彦趁热打铁，要拉着他登门拜访打来询问的投资人。三井寿幽怨地望着流川枫，此刻他真的不想那么忙啊！眼前人就是心上人！谁懂啊喂？！
可终是事业要紧，社长大人只好暂时斩断七情六欲，四处奔波了去。
人际场上的社交免不了吃饭喝酒，加上这两日太过劳累，三井寿一觉难醒，再见到流川枫，已经是报告出来时。
樱木花道被证实服用心脏保护药物曲美他嗪导致尿检异常，与兴奋剂无关。检测报告准确无误，符合国际标准。
流川枫将报告交到樱木手上。
红毛的愁容终于得以舒展。他马上将报告交给俱乐部的同事，然后转过身对着流川枫郑重其事道:“这次真的多谢你了！”
流川枫显然不习惯他这副样子，一时没顾上接话。
三井寿的视线在流川枫的脸上转了几转，开口道:“你不仅帮了樱木大忙，甚至日本篮协都应该感谢你呢！”
“没事。”冷淡的男人答道。
“今晚我做东，请大家去我神奈川的家里团聚。小三，流川枫你们都来，带上良田和彩子。我再叫上大猩猩和眼镜兄。怎么样？”
三井寿看了看身旁的男人，见男人没有反对，他便说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