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乡的七夕夜

艳阳高照,盛夏的微风吹拂红魔馆门番的长发。红美铃镇守着大门,愉快地哼着幻想乡里不曾有过的小调,她的心情极好,甚至完全不想摸鱼。
“好好工作,不准偷懒,做到的话,晚上就给你们放个假吧。”蕾米在领着芙兰离开红魔馆前,留下这句话。连馆里的妖精女仆们干活都变得更加勤快。
挂着星空披风的巨大乌鸦羽翼遮蔽日光,一位稀客造访红魔馆。
美铃上下打量来访者,将听说过的妖怪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你是……啊,我想起来了,是灵乌路空吧。你从地灵殿来的吗?”本来“觉大人的宠物”都要脱口而出,但美铃怎么都觉得这么说不妥,立刻换了说辞。
“是的!”阿空将用黑布蒙着的手推车搁置空地,看样子应该是从燐那儿借来的。“我从觉大人那里听说了,你会做七夕节的食物。拜托了,教教我吧!”
八成是自家大小姐,在哪个茶话会上把去年七夕节的事情,当作什么趣事讲给觉小姐听了。但是看着阿空这么期待的样子,拒绝的话她也太可怜了。
“好吧。但我得先找人替我站在这里,然后去厨房……”
“不需要啦,我们可以直接在这里烹饪的。”阿空得意地扯掉黑布,亮出手推车里堆积的大量厨具,可以算作是个小型的移动厨房了。她在为自己的“高瞻远瞩”而得意,地灵殿那头,燐在关键厨具和食材基本被搬空的厨房转了一圈,敲开了觉的房间。
“觉大人,因为某个呆鸟头,我们不得不外出就餐了。”燐说。
阿空因为不知道会用上哪些食材,干脆将看到的全都塞进手推车。美铃挑了一些出来,“那么我来教你做巧果吧。”
“七夕不是吃挂面?”阿空抓着一把挂面,“不是都说,‘七夕吃挂面大病不生’?”
美铃反应过来,大概觉小姐没有告诉阿空,中日七夕之间是有一定区别的。不过无论是哪种七夕,重要的还是那份心意。
“首先,要往锅里加适量的水……”为了授人以渔,美铃全程让阿空操作,自己则从旁指导。
“适量是多少?”阿空一边问一边倒水。
“大概,停,停,停,快停下!”美铃赶紧拦停阿空,“还好,只是多倒了一点。”
“接下来是盐,放一点盐。”
“一点盐是多少?”
“一点盐是……”美铃看看盐勺子的大小,“一勺。”
阿空加了满满一大勺子盐。
接下来只要等着水烧开就好了。在等水开的间隙,美铃让阿空准备其他的配菜。
“慢慢来,慢慢来,小心手。”眼见阿空生疏又用劲切配菜,美铃看得心惊肉跳。
那么一瞬间,阿空没切完的配菜,全都漂漂亮亮切完了。原本在阿空手里的菜刀,也已搁置在砧板上。
“真让人看不下去。”咲夜不知何时出现。美铃以为她是来抓自己偷懒的,慌忙解释:“我可没有偷懒啊,一直一直都守着门呢,顺便教一下她。”
咲夜没有理会美铃,她询问阿空:“你有准备七夕节的礼物吗?”
“礼物?这个……”阿空并没有想到这层。
“在七夕之夜与心仪对象共进晚餐,再赠予礼物,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定会因此拉近。”咲夜点拨道。
似曾相识的场景,美铃一番回忆,想起来她曾经在教师节就礼物问题这么点拨过妹红。咲夜将铃仙球塞到阿空手里,然后在她耳边轻声嘱托几句,做了一个小小的交易。
“那么就拜托你了。”咲夜回头看了眼锅里滚开的水,“你该下挂面了。”
筷子不断搅动挂面以免粘锅,同时阿空小心地控制着火候。好奇心作祟的美铃缠着咲夜,想要探听到她与阿空的交易内容。咲夜一次性亮出三把小刀威胁,美铃立刻安静了。
由于没人关注阿空的移动厨房,她只好一直不断地重复搅动。搅得烦了,她自己琢磨一下,一定是因为不够熟才不捞出面条,那只要不断加热,热到秒熟就好了。于是她用制御棒为其加热,温度不断攀升……
BOOM——
这片区域被波及的众人似乎看见了蘑菇云。不仅红魔馆被夷为平地,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雾之湖还在,尽管水位大幅下降。原本还在湖里畅游的若鹭姬脸上写满迷茫。
也不知阿空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保住挂面,还将面与配菜装进食盒中。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阿空低头向两人道歉。
美铃看向咲夜,咲夜仿佛认命似的用手撑着额头,“也许爆炸是这个馆的宿命吧。”
永远亭今日格外安静。永琳和辉夜早早去了人里,也许一天都不会回来,其他妖怪兔也难得有了休假,早不知道奔去了哪里。只有铃仙和帝还留在永远亭。
铃仙一整天都在制作五颜六色的长条诗笺。这些诗笺是用来装饰在竹子上,让七夕氛围更浓厚的。至于写满各自心愿的许愿笺,已经堆放在另一个盒子里,会和诗笺一起挂上竹子。与幻想乡其他地区相比,永远亭最大的优势就是不缺竹子,大片大片的竹林任人打扮。
完工以后,铃仙将诗笺与许愿笺混装到一个大盒子里,准备一一挂上竹子。她和帝打了照面,一起帮忙是不指望的,“帝,你不写许愿笺吗?”
“像我这样的,压根不需要什么许愿笺。”
“好吧,这都随便你。但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你可别捣乱哦。”铃仙嘱咐说。
帝随口答应,就又跑没了踪影。要挂的诗笺与许愿笺有很多,铃仙一直忙到傍晚,天色渐暗。许了最多愿望的是辉夜,而且多数和游戏机相关。不知道永琳见了作何感想。
食物和礼物,铃仙为七夕做足了准备,她又返回厨房,去看看精心准备的果冻是否完工。这是从一本食谱上学到 ,卖药的时候偶尔光顾一下铃奈庵,也是蛮有收获的。
阿空一手拿着食盒,另一手夹着“改良”铃仙球抵达永远亭。本来她应该早几个时辰抵达,只是在飞行途中,突发奇想,买了针线,笨手笨脚地改良铃仙球。
“啊呀,你是来找铃仙的吧。”帝拦在阿空面前,她搓搓手,眼睛瞄向食盒。
“是啊。她应该在吧?”
“当然当然,她在。”帝趁阿空没注意夺走了食盒,“她等你很久了。”
“把食盒还给我!”阿空试图抢回来,抓了个空。
帝嘿嘿嘿地笑说:“我可不是白拿你的食盒。给你个预言,今晚你会遇到好事的。所以,我跟你要个食盒当预言的费用,不过分吧?”
阿空还没反应过来,铃仙就从内屋出来,“帝!你又在骗人!”
帝赶紧捧着食盒溜了。
再也没有其他人干碍,可以享受二人世界的美好时光。阿空三步并两步,扑倒铃仙,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将铃仙球顶到面前。铃仙球的背部添了小小的乌鸦羽翼。这是她在被针扎了数十次手指后缝上的。
“这是七夕节的礼物,收下吧!”
“好巧啊。”
“诶?”
铃仙拿出她准备的礼物——阿空球。按说不应该发生撞礼物的情况,她特意向寺子屋的妹红取经,学的的这个礼物。地灵殿和寺子屋没什么往来,阿空又如何知道。
阿空闻到了阿空球有一股独特的香气,并不刺鼻,反而能让人安心,缓和下来。铃仙示意她捏一捏阿空球的绿色大蝴蝶结:“我在蝴蝶结里填充了一些药材,对身体有好处。”
天色自然是不早了。人里的七夕祭大概开始了,因为会持续很久,所以不用担心永琳和辉夜突然回来。铃仙给自己换上围裙,将长发高高束起,“饿了吧?我现在去做吃的。”
“我也来帮忙!”阿空兴致勃勃道,“这次一定不会炸的!”
“这次……上次炸了什么?”
“厨房。”阿空倒也没说错,确实是个移动厨房。只是后面还附带了一栋红魔馆和方圆百里的植被。
铃仙会错意了,以为这个炸是形容词,未来某一天当她意识到这是个动词后,一定会惊出一身冷汗。
晚餐是挂面和果冻。果冻早就已经凝固成型,阿空将其从冰箱里取出来,盛到盘子上。与自己披风上完全一致的蓝色星空图案映在果冻上。
“好漂亮!”阿空的眼睛都快掉进去了。
“先到这边来。”铃仙说,“我们先煮挂面。”
为挂面准备的配菜有许多,远远多于之前阿空所煮的。眼见铃仙正专心煮面,阿空抽了根胡萝卜来切。
也许每个做菜苦手的人都会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同样的菜刀,别人怎么使怎么顺手,自己能不切着手都算谢天谢地。看着自己辛苦切出的胡萝卜有的很薄,有的又太厚,一些切歪了,属实难看。她重新抽了一根胡萝卜,试图更小心地切。
另一双手从身后伸出来,搭在阿空的手上。铃仙手把手教导她如何切菜。每一刀的角度,轻重,她都细细体会到,这比任何的言语指导都来得更贴切。
在配菜全部切好后,铃仙挑出一些胡萝卜片,用雕刀给其中几片刻上兔头,给另外几片刻上鸟头。
帝小心翼翼地从厨房窗子冒个头,偷摸观察一阵子,笑嘻嘻地溜走了。
“我就说了会有好事发生的嘛。”她打开食盒,准备好好吃一顿。
食盒里的挂面因为离锅太长时间,已经坨成一团浆糊了。帝犹豫半晌,还是决定下一筷子尝尝,结果刚入嘴就喷出去,“好难吃!”
阿空和铃仙面对面坐着。在享用过美味的挂面与果冻后,两人各自在许愿笺上留下心愿。
“希望永远不会有任何坏事发生了。”阿空将自己的许愿笺挂到竹子上。
“再也不想孤身一人。”铃仙将自己的许愿笺挂在阿空的旁边。
两人在竹子前站了许久。突然,阿空一拍脑袋,“糟了,差点忘记交差了。”不等铃仙反应,阿空就伸手揽住铃仙的腰,张开翅膀向人里飞去。
夜空下的红魔馆显得有些孤寂。重建红魔馆工作量巨大,目前也只是完成了外部。好在蕾米也没太计较,还是给她们放假了。
“抱歉啊,我要陪帕秋莉大人留在图书馆,只能麻烦你们帮我把许愿笺挂上去了。还请再带两盒粘米点心回来。”在美铃和咲夜离开红魔馆前,小恶魔这么拜托道。
人里的七夕祭热闹非凡。街道两边支起大量摊子,小吃,玩具,小游戏,琳琅满目。无论是什么种族,都以自己的方式融入其中,成为七夕祭的一部分。堀兹姆利巴乐团的演奏成为背景音,雷鼓特意全程敲击太鼓。节奏和升向星空燃爆的烟花一致。
咲夜与美铃先去挂许愿笺。她们先替小恶魔挂上,许愿笺上写着:魔理沙不要再来偷书了!
“希望红魔馆不再爆炸。”咲夜的心愿就非常实在,一天天的,为红魔馆操碎了心。
美铃原本想偷偷地挂上许愿笺,还是被咲夜揪住了。她的许愿笺写着:“许愿咲夜再猫化一次。”若不是担心吓到路人,她早就赏美铃的脑袋三柄小刀了。
阿空很快飞抵人里,一直被她揽在怀里的铃仙也难得有机会从高空一览人里的热闹景象。尽管她一直穿梭在人里卖药,却从没有认真仔细地观察这里。
“先试射一次。”阿空飞至远胜于那些烟花的高度,抬起制御棒,只听见“咻——嘣”,烟花在星空炸裂。咲夜察觉到阿空如约发来的信号,她扯了一下美铃的手腕,“先别吃苹果糖了,很快会有一个不同寻常的烟花出现。”
“你怎么知道?”美铃仰起头。这时,一个占据着绝对高位,比任何同类都要耀眼夺目的烟花绽放,四散的花瓣如雨落,令人忍不住伸手去接。在美铃还注视着烟花晃神的时候,咲夜吻上了她的面颊。
铃仙和阿空在距离烟花最近的位置,观赏着震撼的一幕。
为什么不趁机使个坏呢?阿空这么想着,轻轻咬住了铃仙的兔耳朵。奇怪的质感让她下一秒就松口了。
“你是不是傻,”铃仙回过头,含住阿空的脸颊数秒,“这样不是更有效?”
阿空的脸红得可以来一波爆炸警告。
即使是幻想乡,也有不输于任何地方的七夕夜。怀着心意许下的美好愿望,也一定会以各种形式灵验的。
附注:去年的七夕节——《猫咲夜,犬美铃》
教师节——《慧音的教师节礼物》
七夕快乐,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