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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苏鲁小说】伟大的白色空间 一

2023-03-26 12:49 作者:爱的战士风空  | 我要投稿

译序

克苏鲁神话上百年的创作量,让克苏鲁神话wiki或COC规则书里的设定犹如历代史书一样,短短数笔的背后不知道对应着多少人和事。古老者“伟大的白色空间”便是出自将要翻译的这本1974年单行本。此书共有二十章42节,本专栏是已经翻完的第一章。后续也会低优先度缓慢更新,一来可以靠作者和洛老相近的文风练练“原作感”,二来也算给补完克苏鲁神话添砖加瓦。

以上。


伟大的白色空间

作者 巴西尔·库珀

翻译 风空

献给霍华德·飞利浦·洛夫克拉夫特

奥古斯特·德雷斯

辟路者

1

有一些人,很多的人,都认为我的理论不过是人发烧时嘟哝的胡言乱语。确实,围绕大北方探险出现的状况能将敏感的人逼成脑袋空空的白痴。各国媒体并没怎么注意到1932年春天的降临之前天空中不断变换的光亮,但克拉克·阿什顿·斯卡斯代尔教授这样杰出的田野工作者消失在巨大未知的虚空,就很难不引起议论。

而我,五人翻山越岭团队的唯一幸存者,真的已经看够能让最强健的人精神错乱的场面。所以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不得不活在自己的故事被质疑被嘲笑之中。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世界一定会感到惊恐。同时,我是地球上唯一知道可怜的斯卡斯代尔为何以及如何进入伟大的白色空间,然后再也不被世人所睹。但他如今在世界之外和什么样的无形低语之物同处,这样那样的知识长期压抑在我的过热大脑之中,这让我开始研究影子,或者让我在晚风阴险地拍打我卧室的百叶窗时惊醒。

正是寒风本身让我憎恨这种纬度的冬季。它从世界最阴沉之地呼啸吹来,仿佛能冻结内心最深处。我的老朋友罗伯森,那位最倾向于对我的理论稍作信任的朋友,确实是曾经把我称作“没有影子的人”。他的意思只是我瘦弱的身躯不足以在地上留下自己的阴影;但是对我来说,这话暗指可怕的东西,特别是伟大的白色空间第一次进入世人认知的可怕日子。

我可以想得到,在那些能把他们不可挽回地逼疯之事发生之前,写下这些粗略的笔记是不会被人相信的。最好的情况不过是证实他们偏见中的偏见。而最糟的情况下,如果注意得不及时,他们无疑会让我被迅速送往某个僻静的疯人院,我将在那度过余生。我对那些日子掰着指头就能数清这一点毫无异议,但我甚至无法通过遗忘获得解脱。在人们称为生活的那一层薄面纱之外,难道我就不会遇见那些在遥远空间中旋转和缓缓起伏的它者吗?

而被带到曾经是斯卡斯代尔的东西面前,则是可怕到想都不敢想。永远与之相伴,还有其他亵渎到我都不敢暗示之物的恐怖,使我依存于我所拥有的可怜生活。感谢上天,偶尔我睡觉时不会做梦,这多少能算点休息。而这些笔记,若对于警告敏感的人笼罩在地球上的危险能起到点小作用,会为人类带来巨大的好处。

但该从哪开始呢?这确实是我先要解决的问题,以免我的神智一开始就被嘲笑。我作为腓特烈·塞登·普莱怀特出生,成年之前的愉快生活与要讲的事情无关,一般读者也不怎么感兴趣。毕业后,我在自己科学知识的边缘学习了各种离奇的学科,最终突然迷上摄影。我成了杰出的科学和地质主题摄影家,跟拍过本世纪初很多重要探险。知名的有冯哈根贝克横跨外蒙古石英山脉,以及弗朗西斯·卢特雷尔的1929内华达沙漠重大钻地调查。那次调查中我几乎丢了性命。

我的影片描绘着地球尽头奇妙而超凡的风景和动物,他们不仅吸引到科学和地质期刊,而且还吸引到大众媒体的注意。所以我发现自己的服务越来越受欢迎。我过得很舒服,我很聪明地取得了我在 30 多岁时拍摄底片的所有版权,我的钱根本花不完。于是我开始精心挑选委托,只选那些肯定会遇到惊险甚至吊诡状况的任务。而1931年是我第一次听到克拉克·阿什顿·斯卡斯代尔这个名字。

我相信这一切和已故的克罗斯比·帕特森在南极进行的伟大雪橇之旅有关。帕特森和五个同伴的残酷悲惨命运众所周知、不该重演,但斯卡斯代尔被咨询过他们结局的某些方面。他的观点被媒体广泛报道,而我能清晰地记得一张拍下健壮的大胡子检查有趣岩石铭文的照片。那些岩石铭文在六名极地探险者遇到最可怕的死亡之地被发现。

一两年之后,原先资助帕特森那场伟大旅行的芝加哥博物馆董事会也雇佣我拍摄这些铭文。这是一项迷人的任务,花了我三个星期的时间,虽说铭文和它们的背景与要讲述之事无关。我之后提出申请,董事会授权我在《地理志》发表一系列照片。那是一本发表我越来越多作品的博学杂志。

这些资料就是我进一步被公众所知的原因。而在《地理志》发表照片的两个月之后,我从斯卡斯代尔教授那收到一系列谜一样的信件中的第一封。但与这么一个对我一生有深远影响的东西建立的最初联络是平淡至极的。他只是对拍摄这种一手图片的技术细节表示祝贺,并评论说它们对他自己的调查很有帮助。

他当时没提议会面。要不是在回复时发送给他整套从博物馆带出来的印刷品,我毫无疑问会很快忘记这短暂的通信。印刷品上照片数量当然比大众媒体上的多,而我在放大示意图和象形文字某些部分时所涉及到的细节,让教授兴奋不已。我很快收到一封措辞及其亲切的信件,信中提议选一个双方都合适的时间和地点碰面。

2

我那时居住在伦敦,而教授的信件来自萨里,因此安排见面并不怎么困难。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斯卡斯代尔,是在离大英博物馆不远处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小茶室内。我们约好在门廊下见面,不过也说好如果我们之中有人来迟了该怎么做。教授确实错过火车,他来餐厅的时候我已经点好了茶。这是一个昏暗的地方,充满白镴、黄铜和橡木长椅。教授在我对面坐下,背对着灯光,我花了几分钟才对他的容貌形成准确的印象。他是个大块头,要我说的话身高超过六英尺三英寸(译注:190 cm),也等比例体宽。他头发很白,但尽管如此我不认为他的年龄超过四十五岁,而且他举止和整体外观都显示出极大的活力和决心。他有着剪短的范戴克胡须、非常清澈的仿佛能看穿一个人的蓝眼睛,他剪裁考究的灰色西装上系着整齐的蓝色领结与那双眼睛呼应。尽管他又高又壮,他的身材匀称且健美。我感觉他不仅是个深入阅读奇异、偏僻主题的学者,也是能在紧要关头照顾好自己的人。甚至在他坐下并把一顶边缘有猎鸟羽毛装饰的射击帽放在长凳一旁之前,我不知怎么就在心里感觉到自己已经答应下他的事,那甚至是在他提出这次会面的主题之前。

在长谈之前,我们正享用第三杯茶和最后的烤司康饼。他一直在服务生进出之间打量我,我也感觉自己得到他的认可。他当然是美国人,但他似乎是那种不属于特定国家和时代的人,哪里有让他感兴趣的事他就去哪过居无定所的生活。他非常富有,因此能够放纵自己的喜好;他也没结婚并且选择这样保持下去,所以他住哪并不重要。

现在他开始讲话,他的口音带着淡淡的欧洲而不是美国感。然后我意识到,虽然他有这样一个名字——在他祖父时代英语化的名字——他有着古老的中欧血统。他先谈及我目前工作的一般技术细节,我很惊讶他了解我和我的事业如此之多。他甚至看过《到地球的尽头》,那是我在卢特雷尔钻地调查中拍摄的影片。我猜测他在纽约的大都会现代艺术博物馆有一份副本。被人赞扬令人愉快,特别是被在他领域如此杰出的克拉克·阿什顿·斯卡斯代尔赞扬。他并不是热情洋溢,但他那几句简短的赞许之词对他这种寡言少语的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我说的很少。这不是我发挥自己小才能的地方,但我必须承认他的话让我感到温暖。我想让他畅所欲言,因为我确信一定会有更重大的事。

他一直等到我们吃完最后一个糕点——我特别喜欢那些在装饰中加入了大量康沃尔凝脂奶油的那些——然后给我一个紧绷的微笑,在短胡须下露出结实甚至泛黄的牙齿。

“你一定认为这是个格格不入的碰面地点。”他终于开口。

“恰恰相反,我要是你也会这么做。”我说。

“哦。”他双臂交叉放在桌沿,敏锐地看着我。

“客观来讲,”我说,“要是我不满足你的要求,你只会以一种不置可否的方式结束面试,我不会再收到你的消息。”

我好像看到他的脸颊开始泛起淡淡的红晕,但他只是冷冷地观察着:“你对状况的把握令人钦佩,普莱怀特先生。你是我要找的人。我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我提议为你带来一场一生一次的冒险。”

我的脸一定看起来和那些已经在我脑中相互追逐的思绪一样吃惊。教授爆发出笑声,引得邻桌两位女士的脸上一阵扭曲。从脸上的表情来看,至少她们怀疑我们在进行无政府主义的阴谋。

“我们没法在这谈,”教授说着,把手搭在我的手臂上,“我在博物馆有些商务要处理,然后我可以为你写一份商业提议。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会感兴趣。我提议,如果时间地点合适,这周在我萨里的家中再次碰面。然后你可以见见我的同僚,做出你的决定。”

他从内袋掏出名片,在上面写下一些细节。他把名片滑过来,我看了眼地址。我已经决定要去但表现出犹豫,虽说我不真的觉得骗过他片刻。

“一场探险,” 他犹豫着说,嘴角似笑非笑,“你会来吗?”

“我会过去。”我最后说。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我会去对他很重要。

他的手压在我的手上,做出告别的手势然后离开,他那巨大的身躯弯下腰来躲避茶室横梁天花板上的不规则之处。

我回家整理好摄影器材,然后熬夜吸烟,畅想教授下一次冒险的性质。直到凌晨两点我才放弃思考上床睡觉。如果确切地知道接下来几个月会发生什么,我是不会睡得好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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