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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晚辞暮10(羡忘)ABO生子避雷be慎入

2021-03-06 12:51 作者:欲归处  | 我要投稿

  快入夏的时候,山下的镇子上多了许多卖枇杷的小贩,挑着担子,里头黄澄澄的果子挤在一起,瞧着喜人的很。

  “……忘机很爱吃枇杷,我买了些,你晚一会儿替我送过去吧。”蓝曦臣适逢有事下山,回来便提了好大一篮子的枇杷,进门见墨染正在他门前找了片阳光好的地方晒他的药材。

  或许偶尔会有新来的弟子奇怪,来的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蓝曦臣作为蓝氏的宗主,为人性子虽温和,但却也不是随意招惹的主儿,能如此嚣张的将他门前的空地拿来晒药材,恐怕也只有北堂先生一个人。

  要说这北堂先生有什么特别,其实只有一个理由:他是蓝曦臣心仪的胞弟道侣。

  明眼人都看得出,蓝曦臣亦无意隐瞒,这些年总有意无意的顺手给两人创造相处的机会——尽管以蓝湛如今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除了儿子,怕就是和医师相处最多了。

  算算往事已经过去两年了,有些人和事,众人也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蓝湛倒没有什么异常,他依旧抚琴,习字,看书,闲来无事就陪着阿苑,日子似乎平淡而顺遂。

  以蓝家的家世和蓝湛的相貌才华,纵是和离过一次,来提亲的乾元依旧踏破了门槛,只是都被蓝湛一一拒之门外。

  蓝湛的理由很简单:“兄长,我已经有阿苑了。”

  前来提亲的,有谁不知道阿苑的存在?又有谁敢当着他对阿苑不好?

  无非是,前尘的伤终究是疼怕了,再也不肯对任何人打开心门。

  一来二去,坚持留下来,且让蓝湛不抗拒他的存在的人,只剩下了墨染。

  当然这也只能算是原因之一,墨染为人成熟有分寸,医术高超,性子温柔幽默且细心,已是十分难得可搏得蓝湛一笑的人。

  最难得的,自然还是真心以待。

  墨染已经习惯了蓝曦臣的提携,因此只笑笑,就将篮子接过来拎在手里,唠闲话般的道:“那我待蓝湛午睡起了给他送过去,这些药材搁在你这儿你看好了,别叫那群年轻孩子动,我琢磨着这些药配起来,兴许会比他现在喝的要好些……”

  说起蓝湛的身体,蓝曦臣便总想起暮溪山屠戮玄武的事来,这些年来蓝湛不再主动过问,他便也没有同他提,可是屠戮玄武躁动的频率愈渐提高,他去加固封印也已经加到了半年就要去一次,最重要的是,封印一旦下定便无法转移,这些年来,无疑还是在消磨蓝湛仅剩不多用来维持生命的灵力。

  屠戮玄武的日渐觉醒,随时都可能将封印连同蓝湛的命魂一起摧毁。

  局势是在日渐紧迫的。

  “……原本这些事就是由蓝氏,江氏和魏氏共同处理,可走到今日地步,魏氏和江氏都已走入绝境无人传承,只剩蓝氏一脉,因祖训局限,修习法术只能镇压而不能自根源解决……”

  “先祖留下来的线索,屠戮玄武因怨气而生,自是要由怨气来克,只可惜蓝氏子弟血脉属阳,无法修习诡道,怕是无能为力了……”

  蓝曦臣这些年一力扛起这些,压力之大其实无人诉说,若非即将走入绝境,他是不愿多提的,一则说了也无人可解,二则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墨染闻言也是心情沉重了几分,毕竟屠戮玄武之事不仅关系着蓝湛的性命,更是祸乱众生:“若跳出蓝氏局限呢?民间也有不少修习诡道者,莫非无一人可用么?”

  “诡道修习千变万化,我幼时曾有幸得见一次魏先生,确为诡道集大成者,强大令人叹为观止……可是纵这样的人物也没能将屠戮玄武彻底诛杀,最后反倒耗尽了修为惨死……纵观当今世上,哪里还有这般强大的诡道修习者……”

  蓝曦臣叹,只是过了一会儿,像又想起了什么,皱眉道:“你提起来,我倒想起一人,算是诡道修习者中的新秀,先前也未听过这人名号,只是大约一个月以前,大梵山一带忽有舞天女祸乱一方,吸食活人精元,却因那舞天女带着诡异的邪气,令当地驻守仙家简直束手无策,正路过一个诡道修士,据说仅信手砍了一节竹子做笛,邪灵召唤和控制炉火纯青,消灭了舞天女。”

  墨染觉得看到了一点希望:“可知此人身份么?”

  蓝曦臣摇头:“据说他出现时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有人问他身份,他便立下了名号,以当地地名为号,称夷陵老祖,在当地清了幢闹鬼的老宅,就那么住了下来,只是不常露面……说起来,若说当今诡道,他也算是佼佼者了。”

  “不知这人是何脾性,过两日我处理了手头的事情,便去夷陵拜访拜访,探一探对方的底细。”

  “兄长既这般说,不如忘机代兄长走这一趟。”

  一回头,也不知那削瘦的身影是何时出现在门口的。

  “你今日怎么醒的这样早。”墨染连忙放下手中的篮子,上前去扶他,却被蓝湛抬手拦住。

  “无妨,这几日睡的也不少,整日这般躺着,有些烦。”

  也是,以蓝湛骄傲的性子,怎甘心就这么做个成日卧床的废人。

  “姑苏到夷陵怎么说还有两三日的路程,兄长不是不想让你下山,只是一路舟车劳顿,我怕你身子吃不消啊。”蓝曦臣好言劝道:“再者言,那夷陵老祖入世不深,心性想法也都不为人知,我怎么放心让你去与他交锋……你还是留在云深不知处我放心些。”

  他心底知道兄长的一片苦心,这些年,周边的所有人都活的小心翼翼,将他视作明珠生怕碎了,巴不得将他放进匣子里好生收起来,均是出于爱护之心,他不得不领,却免不了厌倦这个一无是处的自己。

  蓝湛张了张嘴,有些想说些什么。

  “泽芜君不必太讳疾忌医嘛,蓝湛这些日子调养的不错,且现下正是初夏温度正好,外出走走也好。”墨染安抚似的暗暗拉了拉蓝湛的衣角,上前对蓝曦臣道:“左右那夷陵老祖肯护佑一方,应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此行不过是寻常探访,他想去便去吧,我陪着一起就是。”

  蓝曦臣闻言,纠结了片刻,抬眼见蓝湛正认认真真的望着他,终是轻叹:“也罢,那你记得自己的身体是第一位,切不可劳累。”

  墨染陪着蓝湛往静室走,见那人还是少见笑容的模样,可脚步到底是轻快了几分。

  想来,能做些事,他是很高兴的。

  因隔日就要启程,当夜,蓝湛便在廊下托着脸看景仪手忙脚乱的忙着备置物件,听说是一辆空间极宽裕的马车,软垫,香案……一样样大的小的,大有要再造一个静室的气势。

  蓝湛觉得有些好笑。

  “景仪,不必如此紧张,一切从简就好。”他张口劝。

  景仪这边应着他,那边照搬不误。

  这些年,他的威严都下降了。蓝湛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

  “你啊,就由着他去吧,不然景仪这心里总是难受。”墨染一边笑,一边不紧不慢的整理着手头数不清的药。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蓝湛道。

  “给你配新的药啊,这些天人在路上,药也不能断不是,自然要提前整理准备。”墨染似是开玩笑道:“何况,我总得做点什么,不能输给景仪啊。”

  蓝湛:“……”

  ……

  因为墨染和景仪的“过度”照顾,原本三日的路程,硬是往后拖了两日还多,几人才在快晌午时抵达了夷陵,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景仪担心楼下大堂来往嘈杂,便在二楼择了一处清净地方,吩咐伙计上了几个菜,还未等吃上几口,到底是被一阵骚乱打断了。

  分过去视线,便见民间一出典型的地痞流氓骚扰貌美小女子的戏码,在楼下上演的如火如荼。

  有意思的是,不知道哪个角落冲上来一个少年,瞧着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提着剑就要横冲直撞上去同小流氓抢人,一招一试都显得很生疏。

  “瞧着不是自小练武的,半路出家的小子,胆子倒是不小。”景仪平白看了热闹,心情不错,便感叹道。

  说话间,就听楼下小流氓张口大骂:“老子跟姑娘玩玩,你一个小坤泽逞什么能,小心老子连你一起要了!”

  啧,竟然还是个坤泽。

  眼看那小坤泽显得愈加力不从心,却是一脸的倔强,便摆摆手,示意身边跟着的弟子前去帮忙。

  坊间小流氓欺辱寻常百姓还算威风,到底不是名门正派的对手,很快落荒而逃。

  “在下名叫欧阳子真,你们叫我阿真就好。感谢诸位相助。”小坤泽一抱拳,显得有模有样的,还不忘对着楼上默默看着的蓝湛笑笑:“也感谢您侠义肝胆。”

  蓝湛低头,瞧着那笑的灿烂的少年,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许久没有接触过外人,蓝氏风气严肃,他已多时没有这种让笑容迷了眼的感觉。

  他朝那小少年招招手,叫景仪多布一双筷子,示意他上来同坐。

  难得见蓝湛颇有兴致,墨染便没有拦着,默默的叫伙计又加了两个菜,瞧着那孩子吃的欢快,也觉得好笑。

  “小孩,你家里人,都不给你吃饭的么?”

  欧阳子真很认真的摇摇头:“不啊,家里人可疼我了,就是不肯教我习武,我就自己出来拜师来着。”

  “你一个坤泽,习武做甚?”墨染道。

  “习武当然是为了保护别人啊,最不济也要自保,坤泽怎么了,你可听过姑苏双璧中的含光君,也是坤泽,可是风采能力举世无双,连乾元都要礼让三分,最讨厌你们这些乾元非要把我们坤泽看轻几分……”

  莫名被一个孩子呛了一口,而且是拿近在眼前的蓝湛做例子,墨染一时哭笑不得。

  蓝湛闻言沉默了片刻,与他道:“那你可知道含光君后来如何?”

  猛地被问住,欧阳子真愣了愣:“这……我父亲没有同我讲过……说来似乎这些年没有他的事迹,兴许是闭关了吧……”

  蓝湛不动声色的望着他,浅笑道:“可保护别人很累的,你又拿不到好处,知不知道?”

  欧阳子真眨巴眨巴眼睛:“那自然是比被保护累的,我父亲说保护人,定是因为那个人值得,我才会愿意付出,凡事哪能都有好处,可是只要那人值得,也就是了。”

  “说的像你认识刚才那姑娘似的,都是坤泽,你还瞧上她了不成?”景仪觉得这孩子大抵是有点傻。

  “那倒也不是,可是她又不是坏人,身后肯定有双亲爱人什么的,保一个家庭和乐美满不也值得么?”

  “今日之事便罢了,往后还是要谨慎些,你未必都能遇到那值得的人,那些人你护他,他却未必领你的情。”蓝湛道。

  欧阳子真心直口快:“你这人倒是好心,可是说话可真像我师傅,不过……他总说他以前是个不识好歹的,他骂自己,你骂别人,你们两个都那么奇怪……”

  孩子还小,总不指望他能听出他话里的外音,蓝湛淡淡一笑,转而问道:“还未问你,你师承何处?”

  “我?我师傅是夷陵老祖。”说起师傅,孩子看起来十分兴奋:“他可是如今诡道的第一人,前些日子舞天女之事你听过吧?就是我师傅解决的。”

  “那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你师傅?”墨染一阵兴奋:白捡了这么一个傻小子,倒还剩了递名帖,况且自家徒弟引见的人,他夷陵老祖再刁钻也总要给个面子吧。

  “啊……你们是专程来找我师傅的吧。”子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不巧……他今日不在府中,我被他赶出来了……明天他说他就要走了。”

  “走?去哪?”蓝湛道。

  子真摇摇头:“我师傅那个人有点怪,他只说他不会久留在这儿,他说……要去找一位故人。”

  为难了一阵,他道:“这样,我今夜回去拜托他多留一天,你们明日早些来,该是可以见到的。”

  目送那蹦蹦跳跳的身影渐渐走远,墨染还是觉得好笑:“这么说来,那夷陵老祖确是个刁钻的人,不过这小徒弟倒甚是有趣。”

  有了这一桩意外,隔日三人便起了个大早,不想站在了门口,便听见院子里一阵鬼哭狼嚎。

  “师傅……师傅我求你了……我都答应人家了……”

  “去去去……你别叫我师傅,我可没同意收你为徒!”

  “师傅……”

  “我都说了不见外客……哎哟你干什么……你给我松开……”

  蓝湛等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里面……不会是一场血案吧。

  一时去留都不大合适,几人只好在门外等了一会,好半天才见欧阳子真将门推开一条缝,两颊红扑扑的:“那个……我师傅说,人多了他应付不来,不若你们有什么事,进来一个人吧。”

  三人对视一眼,终于还是蓝湛柔和的笑道:“无事,是我们打扰在先,我同你进去便是。”

  欧阳子真点点头,领着蓝湛穿过院子,便见一人背对着门,十分随性的靠在椅子上逗弄一只鹦鹉。

  蓝湛面对着这样的背影,忽莫名觉得心头涌起一阵怪异的刺疼,说不上是因为什么。

  正事要紧,他深吸一口气,劝自己不要想的太多。

  “姑苏蓝氏蓝忘机前来拜访,老祖幸会。”

  这声音响起的太过熟悉,曾于一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拉他出深渊,朝朝暮暮魂牵梦绕,心心念念至今,有片刻分不清自己是否身处于幻境。

        白衣蓝衫,阳光下能见云纹波光,玉冠束发,矜贵风雅,那人修长若竹,偏清瘦若柳,眉目间皆是惊艳。

  某一个瞬间,魏婴只觉得身子快要失去了他说控制,僵硬的像只走尸似的,若非有这张面具遮挡,还不知表情会是怎样的。

  几步之遥,一个转身便仿佛已经流转了数年时光。

  “湛儿……”

  蓝湛闻言微微一怔。

  到底有多久没再听过有人这般唤他了。

  不等反应,便被那人拉进了怀里,双臂那样紧的箍着他,好像在拼尽全力将他融进骨血里。

  熟悉的信香钻进鼻腔,于是那些被可以遗忘的心事,突然就像被打翻了一匣子的琉璃珠,哗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这个人是熟悉的,可这个怀抱却无比陌生。

  蓝湛在这样的怀抱里愣怔了一下,伸手用力的推开了他。

  魏婴看见那人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风中柳絮一般站不稳的身子微微发抖,不知是冷还是受了惊吓。

  怀中没有了人,空落落的,双手还在原地,尴尬至极。

  “湛儿……”

  摘下面具,每每于午夜梦回时想象了千百遍的重逢,在这寂静寥落的庭院里,与他所有的想象都大相径庭。

  早该预料,他们的相遇,别离,重遇……都是猝不及防。

  魏婴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去解释先前的误会,去诉说长久以来的想念,去宣告从前不肯宣之于口的喜欢。

  那样多的话,尽数涌到嘴边,又被那人一双直视着他,惊讶过后只剩淡漠的眼睛狠狠压了回去。

  “魏婴,你还活着。”

  不是惊喜,没有怨恨,只是很平淡的一句,似并不熟悉的点头之交碰了面,一句只有形式,毫无情绪的问候。

  “啊……嗯。”

  脸上勉强扯出微笑,内心的荒凉似疯长的野草。

  魏无羡啊魏无羡,怎么还是这般没有出息。他暗笑自己,蓝湛从前一个人背了多少东西,冷眼和辜负尽是家常便饭,现下不过是他疏远淡漠的态度,就能将你拨的心神大乱。

  “那还好,我知晓了。”

  欧阳子真早被魏婴一番在不知情人眼中堪比轻薄的举动吓的云里雾里,好半天才想起最早蓝湛那一句自报家门来,又不觉兴奋。

  “您……您是蓝忘机……含光君蓝忘机?”

  蓝湛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将目光转向欧阳子真,淡然的点点头。

  偶像啊……

  到底是年少不经事,欧阳子真瞬间便将诸事都抛在脑后,眼中冒出小星星来,嘴角的笑敛也敛不住。

  “师傅,您原来识得含光君么?我成日的念叨,您怎么也不同说一说……”

  蓝湛眉眼轻弯,转而对欧阳子真道:“不过是不相熟的故人,无怪你师傅不愿同你说。我久不问世事,大抵也没有什么事可同你讲罢了。”

  共枕一场,终究落得一句,不相熟的故人。

  见蓝湛竟肯如此温和的同他多说两句话,欧阳子真瞬间心花怒放,连忙拉了人追问:“您过往镇玄武,登仙督,平百家,这些事迹我听了好多遍,着实叫人惊叹不已……可是,为何您后来便不问世事了呢?”

  这大抵是要触及隐痛旧事,魏婴恐他不愿再提及心伤,有回想蓝湛性子清冷,从不喜这般拉拉扯扯,心道阿真还是太小口无遮拦,便赶紧上前将欧阳子真拉了回来。

  谁知蓝湛闻言,依旧神色如常,淡笑一下,坦然道:“我如今修为尽失,灵力枯竭,早已不是佼佼者,担不起天下之责了。”

  一则传说最终竟是这般下场,恍如星辰一朝陨落,无声无息,叫人叹惋不已。

  不止欧阳子真惊讶,连魏婴也不自觉的愣住,他与欧阳子真不同,他曾亲眼目睹眼前之人曾意气风发,琴剑双修,天下无双,今朝忽闻此言,眼前人已不复昨日,如晴天霹雳。

  往昔记忆都在停步崖上那人白衣染血的影像中戛然而止,被控制之后的记忆始终模模糊糊并不清晰,蓝湛啊蓝湛,我竟伤你这般狠。

       他曾于乱葬岗昏迷数天,做过一场纷繁复杂的梦,梦中将那人或难以启齿,或收敛沉默的往事纠缠一并曝露天光,醒来时周身暗无天日,只有阴虎符还踹在怀里,正是探秘往事的源头,一朝分离,忽觉山河岁月,无人在侧,颜色皆失。

  一声轻叹,魏无羡,你活的糊涂。

  花了两年时间,九死一生走出这乱葬岗,重见天日,只知此生必要再见他一面。

  如今相逢,那人的目光几乎没有落到过他身上,只是无边疏远,告诉他,他早已不是他的湛儿。

  欧阳子真很是遗憾的啊了一声,急急的还想追问,被魏婴狠狠一瞪,委屈的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了,只是眼睛还是不住的看向那白衣人。

  “放心,你的想法是好的,我不过是运气不好,遇人不淑罢了,你运气会好些,不会全然走到我这一步。”

  眼见柔声细语的安慰着了孩子,道:“你听你师傅的话,他虽大器晚成,也是有真本事的,你替他打两壶酒去,备几个好菜,哄高兴了,他会人你这个徒弟的,去吧。”

  欧阳子真眼睛再度亮起来,忙不迭的跑去买酒。

  于是这院子里,才真切的只有两个人了。

  如鲠在喉,魏婴连说话都觉得有几分艰难,想说的太多,也不知从何说起,便只能接着唤:“湛儿……”

  “魏婴,你该知道我此行为何而来。”

  “知道,因屠戮玄武之事。”魏婴道:“湛儿我……”

  “那我要一个准确答复。”蓝湛皱皱眉打断他:“得了老祖的回复,我也好给兄长交差。”

  “……”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怎么活下来的。”

  是,他心下也是疑惑,可问不问都没都没什么意义,到底是与他无关了。

  蓝湛不言,只等他的答复。

  魏婴停了好半天,终于意识到那人真的没有问的意思,只好苦笑:“我当倾力相助,万死不辞。”

  得了答案,蓝湛微微颔首道:“那在此谢过老祖。”

  末了,那人转身往外走,再没有停留的意思。

  魏婴拔脚追了两步,就听那人头也不回道:“老祖留步。”

  忽而记起,他从前有事出门赶早,总要跟他过不去似的冷着脸将他从睡梦里叫醒。

  他总要说,魏婴,起来送我。

  少不知事觉得烦躁,如今怀念起来,他却只要他留步了。

  脚步重如千斤石,那白色的身影却如同飞絮,轻飘飘的消失于门廊,从前他是不常见他的背影的,因为相处少,也因为那人习惯等他先转身走。

  到了这一刻,魏婴才真的认识到,何为佳人在水一方,可渡舟已尽散。

  悲歌当泣,一爱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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