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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征召》第十一章

2020-04-17 17:18 作者:摸鱼校尉恩斯特  | 我要投稿

第十一章

哨兵的职责

 

“好吧,你不用啰嗦了,”大雨倾盆而下,把他们全身衣服都淋湿时,霍伊斯特说道。“我该闭上我的大嘴巴的。”

他们站在围绕着磨坊的城墙上。几个小时过去了,磨坊的建筑内已经被侦察过,并被确定是安全的。夜幕降临了,他和迪特尔、里格尔一起被派来放哨,这让霍伊斯特很不高兴。当兵团的其他人都能睡觉时,他们三个人得和其他十几个人一起在围墙上站岗。

“当然,我怎么知道我会被卷进来,”霍伊斯特嘟囔着,继续着他的谩骂。“我怎么知道诸神是这么恶毒、该死的杂种?我怎么知道祂们正在听?想象一下。他们听到一个人因为一时冲动,说了一句天真的话,说事情只会变得更好。祂们就怎么做?祂们从天上撒尿滋他一脸,就为了让他知道谁是老大。”

“让我们暂时接受这一切都属实,”里格尔说道,他正把身子蜷在斗篷下,在围墙的阴影里躲避最糟的暴雨。“让我们假设什么神圣的力量为了证明自己,整天偷听你的话,并且想方设法刁难你。我看不出把诸神称为‘该死的杂种’能带来任何改善的可能。”

“如果你仔细想想,我想是不会,”霍伊斯特闷闷不乐地说。“你以为我是为了咒咱们再淋一个月雨?但是,事实上,当你考虑到这些事的时候,伯伦中士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要不是他把我们安排在这儿站岗,雨下得多大对我们都无所谓。”

“他这么做肯定是因为相信我们?”迪特尔说道。他和其他人一样又湿又冷,但还在努力寻找乐观的理由。“毕竟,站岗是一项重大的责任。尤其是考虑到那些狼骑兵可能还在追我们时。”

“呸。请多见谅,现在我可不把这当做什么让人高兴的事。”雨势愈大,霍伊斯特平常蓬松的胡子软塌塌地耷拉在脸的两边,这使他显得更忧愁。“现在,我宁愿不被信任。如果这样我就能和其他人一起待在温暖又干燥的地方的话。”

在心底里,迪特尔不得不承认他理解霍伊斯特的观点。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而他们在磨坊里的同伴们,在经历了过去几个星期的困顿之后,似乎过得还算舒服。显然,磨坊主和他的家人在逃离磨坊时带走了尽可能多的食物和磨碎的谷物,但在猩红旅到达时,他们仍然留下了大量的补给。

在寻找可用的食物的过程中,猩红旅发现了几袋被遗忘的粮食、一些黄油、一些蔬菜、盐和一些干肉,还有各种其他有用的东西,包括灯笼、灯油和毯子。在军队被兽人击败后,猩红旅最近的经历让这磨坊看起来简直像一座宫殿。

更重要的是,他们第一次吃得很好。一个名叫格罗茨的兄弟展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厨艺,他将磨坊里发现的一些食物混合在一起,做出了迪特尔尝过的最美味的炖菜。坦率地说,他怀疑他对格罗茨烹调技术的看法可能受到了过去几个星期里缺乏可入口食物的过度影响,但他仍然非常享受这顿饭。

即使雨水无情地倾盆而下,迪特尔也很难在肚子鼓鼓的时候完全悲观——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怎么悲观。一顿美餐之后,世界似乎变得更美好了。

在某些方面,确实如此。

尽管有充分的理由担心狼骑兵正尾随其后,但伯伦中士还是决定放弃前几天晚上那样对生火与灯光的管控。灯火透过磨坊的几扇百叶窗放射而出。下着雨而阴云密布的天空意味着他们几乎看不见月亮发出的光亮,但在阴暗的夜晚中,磨坊的屋子就像是一片闪亮的光之绿洲。

迪特尔也很清楚,伯伦中士决定让屋舍里有这么多光是有原因的。大家一致同意,由耶哈德为库兰斯基的腿截肢。要想成功地完成手术,耶哈德就需要大量的光线来看清自己的动作。

“至少,待在外面还有那一个好处。”

迪特尔注意到霍伊斯特和里格尔都盯向自己,才注意到自己下意识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我在想耶哈德给库兰斯基做手术的事,”他试着解释道。“在军士让我们出来站岗时,我甚至有点高兴。我可不想在手术开始时还待在磨坊里。可怜的库兰斯基。我知道耶哈德找到了一瓶酒,打算把他灌醉。但是你能想象库兰斯基将要经历的痛苦吗?”

“他们是可怜的混蛋,两个人都是,”霍伊斯特忧郁地说。“库兰斯基,因为他处在死亡的边缘。耶哈德,他要砍下同伴的腿,还得怀着最好的期望。现在,我可不想成为他们中任何一个。”

就在这时,磨坊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尖叫。尖叫声持续了好一阵才停下。

迪特尔强忍着不寒而栗,在心里为忍受折磨的库兰斯基祈祷。

“赔本买卖,”霍伊斯特说。他面色阴沉。“如果你非死不可,我一直觉得还是快点去世比较好——比如被一支箭射进心脏,或者被把斧头劈开脑壳。再怎么都比伤口感染和忍受漫长的死亡要强。”

“那么,你认为手术不会成功吗?”耶哈德问道。“你认为耶哈德救不了库兰斯基吗?”

“奇迹也许存在,但我没法指望这个。”霍伊斯特回答。“把钱压在战友的死活上可不对。但如果真让我来打赌的话,我得说库兰斯基的胜算小于一赔二十。不管怎样,他是个战友。猩红旅的一员。即使他的胜算不大,但是尽我们所能给他一次战斗的机会也没有什么坏处。”

“既然那样,也就是说,你相信耶哈德是在浪费时间吗?”

“我可没那么说,”霍伊斯特耸耸肩。“不管怎么说,耶哈德就是这种人。他总是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战友,哪怕其他人都觉得毫无希望。他把别人放在第一位,而不是自己。在这方面,他与克鲁格天壤之别。”

“克鲁格是只禽兽。”迪特尔恶狠狠地吐出了这句话。

“他比那更狡猾,”霍伊斯特说。“小心他,迪特尔。我、里格尔和耶哈德会看紧你的后背,你可以放心,但一定要擦亮眼睛。不管伯伦中士说什么——我不会放任克鲁格为了将来能通过狡辩躲过刽子手的绞索而冒险割破你的喉咙。虽然只是些流言,但有人说他在当兵前是盗墓贼和偷尸者。那说明了他是什么人。不要把后背露给他。”

“我绝对不会,”迪特尔点点头。“像那样的人怎么加入猩红旅的?”

“我可不知道,”霍伊斯特又耸了耸肩。“记住,兵团也许很受欢迎——但我们可不是贵族。手枪骑兵和骑士团可能会在允许人加入前验证他的财产和出身,但在步兵团里我们可没那么多讲究。如果一个人能耍耍剑,带点铜子,裤裆里揣点铁,那征兵的就不会拒绝他。你见过里普纳,对吗?”

“里普纳中士?”迪特尔想起了猩红旅在荷吉格的征兵中士那张愁眉不展的脸。

“对。在你们短暂的见面后,你也许已经注意到里普纳是最顶级的杂种。人形的恶魔。不过,即使是魔鬼也会偶尔犯错。即使像里普纳这样的人尽了最大的努力,有时候一个坏苹果还是会溜进兵团的桶里。”

“这就是你对克鲁格的看法?一颗坏苹果?”

“好吧,我承认,我还能想出一些不太好的玩意儿来称呼他。但现在,坏苹果就足够了。”

在谈话过程中,里格尔一直保持沉默。他一直顺着自己的心意缩在斗篷下。迪特尔几乎有些怀疑他已经睡着了。

突然,里格尔站直了身子。他的视线越过围墙上的墙垣,深深凝视着墙外的黑暗。

“你听到什么了吗?”里格尔说。

“当然。雨滴。特别多的,”霍伊斯特回答。“不过,已经下雨了。我只是提出来,怕你还不知道。”

“安静。”里格尔举起手。他面对着夜晚的黑暗,所有动作都很紧张,姿势警觉而警惕。“迪特尔,把灯笼拿来。”

迪特尔照做了,弯下腰,从围墙上的一块布下捡起一盏油灯。这是他们在磨坊的屋子里找到的。

油灯还在亮——里格尔早先就看到了它。为了防止灯光暴露他们在墙上的位置,油灯的遮板被合拢,灯芯被调低,蒙在布下来进一步减弱它的光亮。

迪特尔左手拿起提灯,拉开遮板,拨弄灯芯。提灯的火苗越加闪亮,放射出的光芒穿过雨滴。

“用它看看墙的那一边,”里格尔用手指着说。“我发誓我听到了抓挠的声音。”

按照他的指示,迪特尔朝里格尔所指的地方走去。他从墙头上探出身子,举起灯笼,让更多的光线照在这片区域,然后向下望,看看下面是否真有什么东西。

他看见有六七个黑影贴在墙上,还有更多的黑影在它们下面的地上等着。这些动物的眼睛在光线中闪着红光,它们回头望着他。迪特尔屏住了呼吸,意识到它们是地精。

有那么一会儿,地精们似乎在光线中僵住了,它们不知道是该逃跑还是继续攀登。迪特尔反应更快,他拔出剑,大声警告围墙上的其他人。

“有地精!”他喊道。“准备武器!”

在喊声的刺激下,地精们加快了速度,匆匆完成它们的攀登。迪特尔刚狠狠砸在一只试图越过墙头铁钉的地精脸上,又发现两只地精跳过铁钉上了围墙,不得不后退一步。由于胸墙的狭窄,迪特尔在它们还没稳住重心之前就和它们面面相觑了。

地精们手持着邪恶的弯刃刀。他避开一只绿皮的狂野挥砍,一剑正中要害,把第一只地精的脑袋从中间劈开。他转身面对第二只,躲过了另一刀,然后将利剑迅速送入它的心脏。

第二只地精倒下后,迪特尔意识到战斗结束了。霍伊斯特和里格尔同样迅速地解决了自己的对手。迪特尔环顾四周,看到其他哨兵也跑来加入他们的行列,似乎这场短暂的危机已经结束。

“把光再照到墙外,”里格尔说道。“快,趁它们还没跑光。”

迪特尔照他同伴的要求做了,看到剩下的地精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很难数清楚,但他数着大约有一打。像爬过墙的地精一样,地上的地精们也披着黑色的披风和兜帽。

“夜地精,”里格尔说着,看着他们逃走。他知道这样想很亵渎,但这些生物的外表让他忍不住联想到某种矮小、丑陋、皮肤发青的侍僧。

“夜地精,”里格尔看着它们逃走,说道。“我们杀死那些应该是被派来试探防御的侦察兵。我们最好告诉中士。”

他回头瞥一眼磨坊的屋舍。士兵们已经被战斗的声音吸引,从里面涌出。伯伦中士走在他们前面。

“我猜他不会比其他人更喜欢这个消息,”里格尔接着说。“但如果我们杀死的夜地精是侦察兵,附近会有更多的夜地精在等着我们。多得多。”

他转向霍伊斯特。

“你之前觉得我们今晚会过得很糟?我怀疑它会糟糕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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