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制造了荒漠,却称之为和平《文化失忆》读书摘记
引言
我们的时代是一个屠杀场的时代,角斗场的纪元。但是累加的毁灭产生了一个建设性的成果:这使得我们努力反思自己过去的思考方式。
创造冲动和破坏冲动的一个区别,在于前者倾向于增加而不是减少世界的丰富性。
真正的冒险在于我们如何自娱自乐。娱乐一旦有了目的,也就失去了冒险感。娱乐只有以其自身为目的才是冒险。换言之,娱乐也不能是实用主义的。所谓人文主义,其中一个方面就是学问是为了学问本身的增进,而不是为了其他目的。
普鲁斯特说过:那漫长的、从我们个体生命中的出逃,我们称之为博学。
19世界末20世纪初的维也纳,思想不需要考试,学习是自发的热情,智慧是随时可用的通货。一个活到老学到老的时代。不是先接受教育,然后开始工作;教育就是工作,永无止境的工作。
1938年3月,德奥合并给一个时代画下句号——弗洛伊德称之为“奥地利的终结”——咖啡馆作为民间大学的伟大岁月也就结束了。
取悦的必要有时会成为学问的敌人,但在更多的时候,学问的敌人是写出除了导师之外不会有人再读的东西,而导师之所以当上导师也是因为写过这样的东西,这种写作是一种致命的自由。
有一种与爱无异的深刻直觉提醒着我们,效率的代价就是空虚。
安娜 阿赫玛托娃
光彩照人的阿赫玛托娃一如托尔斯泰笔下的娜塔莎,她需要被崇拜:她天生就会勾人。
对俄罗斯人来说,阿赫玛托娃的象征意义不仅仅在于她做了什么,更在于所以她无法去做的事情。
如果不曾发生革命,作家图书馆仍会是最吸引人的书店之一。你可以在那里用餐,来一杯酒,写一首诗,谈谈恋爱,最重要的是,你可以在那里畅所欲言。
皮特 阿尔滕伯格
他能把一整套人生观注入最简洁的段落。
阿尔滕伯格众多的年轻情妇中有一位曾泪眼婆娑地抗议说,阿尔滕伯格对她的兴趣“仅仅是性的吸引。阿尔滕伯格问道:哪里是仅仅了?
卡夫卡说他能够发现“这个世界的精彩,就象在咖啡馆的烟灰缸里找到烟头一样。”
更为勤奋的作家和知识分子在他身上看到的是另一个自我,更少羁绊,毫无野心,也不必恪守诚信道义。
二十世界末,杰弗里伯纳德在伦敦扮演了同样的角色,最后写博纳德的文字远多过博纳德写的文字。
利希滕贝格提出,最好的作家就应该兴致所至,脱口而出几句即可,二流人物则会把这些话变成一本书。
男人玩弄爱情是为了性,女人玩弄性是为了爱情。
男人连泥也会操。男人会和百叶窗性交。
特洛伊城化为灰烬,只因帕里斯被海伦的美貌倾倒:这几乎就是西方文学中发生的第一件事。
熟悉一个女人不会增强爱情,一旦发生,反而会削弱爱情。
多恩和马维尔把爱人带上了床,但他们的长篇抒情都是在宽慰爱人,她的魅力丝毫不逊于之前那个矜持的她。
叶芝会因为年轻女伴的美貌而赋予她们其实并不具有的优点:这是一种很寻常的反应。
加缪遇难前那个星期,还给五个不同的女人写了信,把每一个都称为生命中的挚爱。
路易 阿姆斯特朗
阿姆斯特朗直到最后也依然是被歧视的对象。每个晚上他都得鼓起勇气才能开工。
阿姆斯特朗尽管深处逆境,还是懂得把日子过的井井有条。拜德贝克则不遗余力地自我毁灭,一如他不遗余力地创作音乐。他是个酒鬼,他短暂的成年生涯是一场漫长的自杀。
雷蒙 阿隆
宁跟萨特走错路,不跟阿隆走正道。
《知识分子的鸦片》仍然是阿隆思想乃至整个现代思想史的最佳入门读物。
大谈自由民主的好处,却对它的力量缺乏信心,这样的知识分子大有人在。
萨特——引述最繁,情妇最众,葬仪最盛大。
除了一部分勇敢的人冒着生命危险进行地下抗争,法国知识分子群体并没有给纳粹添多少麻烦,因此道义上是有亏的。甚至连加缪也无动于衷,但至少加缪坦承自己并没有参与多少抵抗运动,而萨特,他本人的抵抗运动不值一提——只参加过一次秘密集会,内容是决定下星期二是否要举行另一次集会——却自诩为抵抗运动的元老。
和平绝不可能,战争不太可能。
瓦尔特 本雅明
他说,他的祖国不是德国,而是德语。
普鲁斯特说,当一个人的接受能力到达一定水准,他从肥皂广告中学到的东西不会从帕斯卡《思想录》中来得少。
阿诺德汤因比之后的历史学家之中有一个共识,按照某种理论写出的历史多半粗制滥造。
披头士时代半吊子的年轻知识分子一窝蜂扑向社会学、哲学、文化内涵,对他们而言,本雅明那为数不多的残章断篇就像是一个知识的复合维生素片,又因其难以吞咽而愈发被认为功效奇佳。
他越难懂,便越可靠。
他鼓励了这样一种具有破坏力的观点:只要是在谈进步,谈人文,就拥有高高在上的许可证。哪有这样的许可证?地球上的可怜人不会从巫医那里得到任何帮助,而当学术语言与日常用语相差太远,它也就只剩下巫术了。
马克 布洛赫
那些最初想改变世界的年轻人后来学会了心怀感激,因为世界并没有变得更糟糕;但如果他们过早的相信了这一点,我们就会失去他们的批判力,世界就会变得更糟。
长久以来,超自然主义和神秘主义的故弄玄虚都是通向非凡视野的捷径。大多数大屠杀的刽子手都喜欢能解释一切的理论,若这些理论不用学习便可获得,那就更受青睐了。
如果一个人未经理性思考便接受某个观点,也就不可能说服他放弃这个观点。
阿尔贝 加缪
外界广为人知的说法称,加缪的思想并不复杂,这其实是加缪为自己的英俊相貌、诺贝尔奖杯、女人和声名而付出的代价。
加缪说,每个人的生活从内部看都是支离破碎的。
加缪和奥威尔一样早早认识到,极权统治者使人无聊的力量是其压迫手段中宝贵而必要的一部分。
尚福
尚福给博爱下了一个定义:做我兄弟,要不然就要你命。说完这句话不久,他被捕了,丢了性命。
理性克制的人只能叫生存过,热情洋溢的人才叫生活过。
现今大多数书感觉像是一天之内把旧书翻了个新样。
可可 香奈儿
生活不再囿于必需品时,奢侈品便是必需品。
香奈儿有个习惯颇令她受益:身边总有个百依百顺的诗人。
英国哲学家TE休姆曾说,哲学是关于穿着衣服的人们,而不是关于人的灵魂。
生活必须品再向上一个层次就是精神生活的开端。
查尔斯 卓别林(Charles Chaplin)
他们对我欢呼因为他们都理解我,
他们对你欢呼因为没人理解你。
卓别林致爱因斯坦,于1931年《城市之光》首映礼
GK切斯特顿(GK chesteron)
建立标准以褒贬,用经典抗衡潮流。
让 托克托
电影是现代人用光线写成的书籍。
詹弗兰科 孔蒂尼
挫折是灵感的起点。
恩斯特 罗伯特 库尔提乌斯
失却了传统的文化,就如同失去了历史的命运。
佳吉列夫
我为什么要把想象力浪费在自己身上呢?
费德里科 费里尼
当费里尼说《八部半》让他得以把多年来困扰自己的东西统统展现出来的时候,他意在强调困扰他一生的每一样事物。
F斯各特 菲茨杰拉德
优美的风格不可能产生,除非你每年从五六个一流作家那里吸收养分。更确切地说,风格形成了,但并不是下意识地融合了你所领会的所有文风,而只不过是你上次读过的作家的反映。
菲茨杰拉德酗酒已经到了只喝啤酒就觉得自己是在戒酒的地步。
次要作家的口吻一听就是他们所欣赏的作家的滑稽模仿,而强大的作家则努力要摆脱这种影响。
托尔斯泰为现代作家开启了一个新的领域——战争如何把文明人带回原始矇昧状态。
西方社会之所以从恐怖的年代逐渐发展进步,正是因为宗教在私人领域之外,已不再有什么影响力。我们正忐忑不安地希望伊斯兰世界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艾贡 弗里德尔
他看起来像一个看起来像老头儿的老太太。
一米短跑的世界冠军。
重要的谈话是不相干的谈话,而要明白这一点,你需要空闲时间。
一个女人从律师身上滑下来,结果她受伤了。
我们唯一的成见应该是避免成见的决心。
夏尔 戴高乐
非民主政体在目标实现之前往往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屈不挠的领袖:可是目标实现之后,这一优点往往会被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所抵消。
特里 吉列姆
齐奥塞斯库曾送给他那个可怕的儿子一间酷刑室作为生日礼物。
阿帕奇族人会把俘虏慢慢折磨致死,他们认为这样可以获得被俘者的灵魂。
接受鞭打或电击时,禁止叫喊。——红色高棉安全规章第六条
红色高棉的施虐者们并不代表一种思想体系的衰朽和扭曲:他们根本没有开始思考,所以有一种孩童般的纯粹。
在纳粹的地下室和集中营里,人们经常被刑讯逼供他们不知道的信息:也就是说,他们是为了折磨而被折磨。
维托尔德 贡布罗维奇
名誉是一种钝器,会损害精微的思想。
只能与年轻人在一起才能延缓衰老。
任何小人物在写作的时候都能像狮子一样大吼大叫,因为宏大的词藻成本很小,而细腻——比如肖邦的细腻,一直坚持到极致,充满张力——则需要努力和个性。
威廉 黑兹利特
维尔达会选择在适当的地方,确保别人可以无意中清楚地听到他的话,然后对两个精神错乱的百老汇艺人结为连理表达致意:他大脑里的凸块和她大脑里的空洞正好匹配。
在地下酒馆品行端正有什么用,或者在精神病院满腹经纶?
希特勒临死前还在咒骂德国人,说他们没有完成属于自己的发展阶段。
海因里希 海涅
焚烧书籍的人终有一天会焚烧人民。
我感到自豪的是,我从没粗鲁地对待过这个地球上的任何人,包括许多让人难以忍受的恶棍,他们向你讲述他们的痛苦,甚至朗诵他们的诗歌。
海涅的礼貌取决于善待陌生人这一观念。这是一种文明的想法,但并不总是正确的,因为生活并不总是文明的。它有过不文明的时代,那时粗鲁地对待陌生人是保持安全的唯一方式。
阿道夫 希特勒
自由民主的一个缺陷:它的众多自由当中也包括遗忘的自由,忘记是什么曾经威胁过它的存在。
你拥有我所缺少的一切。你正在为德国复兴锻造精神工具。我只不过是一张鼓和一个司仪而已。让我们携手合作吧。
当恩斯特荣格最终明白希特勒为了民族强大——一个他本人曾经同样珍视的理想——而不惜一切的所作所为,连他也不得不反思,他信奉的达尔文(生存斗争)和尼采(权利意志)可能有赖于某种自由语境才能得到理性的表达。
爱因斯坦说,兰波过早的完成了自我。
格奥尔格 克里斯托夫 利希滕贝格
奥威尔让人信服地把语言的误用和虚假的政治等同起来,以至于很容易认为是前者导致了后者,而非后者导致了前者。
文字回味悠长的秘诀在于挑选出关键细节,而不是把所有不相干的细节都加进去。
你可以写的这样漫不经心和一塌糊涂,当你已经成名的时候。在那之前,你得多下功夫。
他们刚从一场文字的盛宴上偷了些残羹剩饭回来。
弗洛伊德说,文化之所以存在,有其特殊的原因,那就是保护我们不受自然本性的伤害。
艺术,还有对艺术的学习,并不是对生命的补充:它们是生命本身,是生命的一种表达,又回馈给生命,从而使它成为它的样子——更重要的是,向它展示它的样子,让生命变得有意识。
承认本能比否认它更有道理。
我们在承认自己对美的反应本来就不是理性的之前,我们无法理性地对待这个问题。
利希滕贝格说,一个伟大作家最可靠的证明,是他随口说的话都可以编成整本书。塔西陀和斯特恩,虽各有特色,但都是有这种能耐的大师。
在小说中,尤其是最伟大的小说中,随意点评是相当常见的。理论上,一部伟大的小说应该符合诗歌的标准,不包含任何不相干的东西。在实践中,伟大的小说总是违背这个标准,而且往往反而让作品更好了。
没有什么比得上一个有趣的女人对我们有兴趣的感觉。
才华并不属于它的占有者;占有者反而属于它,只有承认自己是才华的奴隶,才能得到自由。
孟德斯鸠
他可以克制自己不进行道德判断直到最后一刻,同时并不放弃道德判断。
他说,没有比一个能在法律的笼罩下、带着正义的色彩施暴更残酷的暴君了。
政治家除非被限制,他们总是会徇私。
阿克顿勋爵说,权利的本质就是腐败。
完全开放的头脑通常很空洞。
一旦我们投入了自己的观点,就会紧握不放;所以我们赌注越高就越冒险,哪怕什么也不做。我们越有力量,就越容易握紧自己生锈的枪:因为是目标的坚定让我们有力量。
斯大林有足够的力气让宣传机器疯狂运转,将他铸成的大错反转成伟大的卫国战争。
海明威总是让人感觉到战斗围着他转。
当有人质疑依靠消极抵抗来阻止日本人未必有效时,甘地就会进入退守模式,极力声明哪怕是日本人也不可能杀光所有印度人。
他总是用一种平衡的、安静的方式去爱。他看重内心的秩序,因为他懂得别人的混乱的内在。——贝贝洛娃评价穆拉托夫
老牌英国大学的学术职位有一个缺点:除了搞学术也要搞好人际关系。牛剑就好像伦敦的俱乐部,只不过酒食稍好些。聚会娱乐跟庄严大事同等重要。以赛亚 柏林浪费了太多时间在聚会的餐桌上。
刘易斯 内米尔扎实、才华横溢的历史书写使得战后英国达到了美国也无法企及的严肃高度。美国有强大的东海岸外交政策精英圈,诸如乔治凯南的学者型外交官在塑造世界。
埃班说,阿拉法特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次错过机会的机会。
衡量文明程度有一个标准,那就是我们能否意识到物质的重要性不是全部,哪怕它是关键的一部分。
西班牙是殖民地创造力为母国注入能量的最显著的例子。
有人说腐蚀西班牙人心的罪魁是嫉妒;但更糟糕、更严重的是漫不经心:它导致了我们深处荒漠。
波尔加这样评价毕希纳笔下的丹东:他不再支持流血和恐怖并不是出于道德考虑。他只是对政治杀戮不再有胃口,就像一个东西从松开的手上掉下来,只是因为手拿的时间太久了。
作家的责任之一就是以身涉险,他的生命可能注定是个奇特的现象,而不是为了树立模范。
马塞尔 普鲁斯特
《战争与和平》也是一部大书,但你可以舒舒服服地一周读完,然后某一天会拿起来重读。而《追忆似水年华》永远读不完,因为你一边读它一边变长。
一个人不管多么智慧,在年轻时都会说蠢话做蠢事,这些记忆在他年长后会希望抹去。但他绝对不应该后悔,因为在最后的道成肉身之前,不经历荒谬或丑陋的具体阶段,是不可能成为圣人的——如果某种意义上圣人真的存在的话。
作曲家布索尼读过《在斯万家那边》后,向里尔克抱怨,虽然自己很喜欢其中对音乐的看法,但他觉得剩下的部分有点像小说。
莱纳 马利亚 里尔克
名气不过是簇拥在一个新名字旁的所有误解的总和。
探戈让其他舞蹈看上去都像初级教程。
充分感受爵士乐的方式是观看爵士舞者对舞。
一个想了解自己究竟是谁的男人,应该去看看自己爱的女人如何与一位舞蹈大师跳探戈。
萨义德的《东方主义》描绘了这样一副图景:研究非洲、阿拉伯和东方文化的西方学者借探索知识之名行种族帝国主义之实。
萨义德认为拿破仑损害了埃及现代化的进程,但纳吉布马哈福兹不赞同这个观点,认为埃及要为其拥有的一切现代事物而感谢拿破仑。
普鲁斯特认为圣伯夫只是发表愚蠢意见的工具。
萨特或许知道自己天生无法长时间就任何大事说真话。
没有什么比保守更没有创造力,更平庸了。
生活在等着你,而阅读别人写的关于生活的书只会让你远离生活。叔本华告诫你别读太多书,你在读这段告诫时已经是远离生活了,更不用说二手文本,也就是别人转述叔本华如何告诫你不要让读书成为你和生活之间的壁垒。
法国有一个不大起眼却很关键的传统,那就是一本正经地对待琐事。
阿图尔 施尼茨勒
有各种逃避责任的方式。逃往死亡,逃往疾病,还有逃往愚蠢。最后这种是最不具有危害性和最舒适的,因为即使对于聪明人来说,逃往愚蠢的旅程也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长。
在所有那些本该更好的大片里,愚蠢已经制度化了。
施尼茨勒某些最令人不安的文字是关于爱情的,他的爱情总是以肉体之爱开始。
我们觉得自己一心向往自由,同时寻求与别人同心相随,却又不能确信这在我们的权利范围之内——就是这一点使得任何爱的关系如此成问题。
第一个阶段,即使沉默的时候,你和对方在一起也很快乐;第二个阶段,你们在沉默中厌倦对方;第三个阶段,沉默就像一个邪恶的敌人站在恋人之间。
虽然他不喜欢说谎,却是沉默的大师。
只有菲利普罗斯的小说认可了一种施尼茨勒在其中游刃有余的精神世界。但罗斯笔下的主角也必须承认,在现实生活中,他们被代价高昂而可耻的欲望所支配,这让他们感到痛苦和迷惘,就好像他们是亨利米勒笔下放荡不羁的波西米亚人,只是衣着更考究。施尼茨勒却不承认有这样一回事,他认为想象和忠诚之间的战斗是生活的现实。
兰德尔加雷尔有个词完全符合塞林格对美国梦病态之处的诊断:超市里悲伤的心。
施佩尔让我们看到,当初纳粹为中产阶级提供舒适的生活,以此换取他们的缄默。他本来可以帮更多忙,告诉我们纳粹多么精明地为下层民众提供了通过极端行为向上流动的机会,用跻身中产阶级的渴望补偿他们自己必须忍受或者可能带给别人的恐怖。
本书的写作全都源于塔西陀的一句话:他们制造了荒漠,却称之为和平。
楚皮克认为1932年之后奥地利民主受到的侵蚀只是纳粹主义的前奏,并警告说他的祖国将很快血流成河。
欧洲自豪地炫耀着一体化,却支持其他国家的解体。它在自己的领土上强调文化多元化,却煽动别处的种族清洗。它以欧洲荣誉的准则起誓,却与民主选举出来的战犯们协商。它极少捍卫少数民族的权利,却没有注意到人数最多的南斯拉夫少数民族的消失,那是一个民族、一种“种族不定”的人群的消失,或者说所有少数民族的消失。——乌格雷西奇
与其为了评论一本书才去阅读它,我宁愿评论一本我已经读过的书,于是我注意到叔本华提出的一个微妙而深刻的区别:有些人为了写作才思考,有些人有了想法才写作。——乌纳穆诺
(写作)它的一个用途是保存良知,提供智识,让人们在困惑时作为参照。
貌似支离破碎的拉美文化成就在本质上是统一的。
即使古希腊文化也并非产生于辉煌的隔绝,而是基于其他地方输入的文化滋养。
佩德罗 恩里克斯 乌雷尼亚
他始终认为政治成熟的一切希望在于能读会写。
自由民主思想容易受到平等主义冲动的诱惑,试图降低中小学语文教育的难度,这是误入歧途。
伟大的艺术始于文法结束的地方。
作家们不是为了故事本身才去阅读:他们为故事的写作方式而阅读。
糟糕艺术的糟糕之处在于艺术家完全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汤姆斯托帕德
波德莱尔看见维克多雨果在大街上散步,根据雨果有节奏的步态推断他正在脑海里润色亚历山大体诗行。
民族主义是未开化者的文化,而他们整整有一个军团。
理解一切并不意味着宽恕一切。
维特根斯坦
维特根斯坦对勃兰特罗素想要用简单语言写出高审美水平哲学著作的企图不以为然。罗素想要成为斯宾诺莎,维特根斯坦告诉他那是在浪费时间,令他深受打击。
理智必须摆脱语言的桎梏。
大卫皮尔斯说,维特根斯坦的工作就是为了防止科学主宰哲学。
葡萄酒尚在发酵时不能喝,但正是发酵表明葡萄酒不是洗碗水。
山本五十六像山下奉文一样早就意识到,日本的冒险从丧失制海权——因为无法维持补给线——的那一天就结束了,而那一天就是开战的第一天。
山本有关第一天决定胜负的计划不亚于轮盘赌玩家把全部赌注押在一个数字上,也相当于把整部《源氏物语》塞进一首俳句。
毋庸置疑,东德文学编辑的功能就是去寻找新的人才,并确保他们没法发表作品。
斯蒂芬 茨威格
如今,每个人都知道必须管理名声,否则就会被名声管理。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读历史,这就是为什么他要研究哲学:不是为了自我教育或自我说服,而是要看看其他人如何才去行动,借此衡量自己。
因为感觉个人身份被纳入群体从而得到加强,这正是各路法西斯主义的关键吸引力。
历史是自由精神展现自身的历程。——黑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