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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雪落深村

2021-02-09 19:21 作者:君别云辞兮  | 我要投稿

全新的第三视角

文by君别云辞兮


   雪又纷纷扬扬落在了我院里鲜衣如火艳艳的梅花,那脆弱得楚楚可怜的枝头被莹莹白雪压得弯了腰,村里家家户户都上镇里去赶集了,家里有小孩的都哄闹着跑出来,抓着月光似的雪往对方身上砸,欣喜雀跃得像那初生的雏鸟般,门户上殷红的春联浅浅闪着金光,年味愈发浓了。

   

   这是我自杭州搬到福建雨村的第二年。


   今个我也随着村里人到了镇上采办年货,刚踏进一家卖蔬果的,便瞧见了熟悉的身影。那人也正巧对上我的视线,我便轻轻笑了笑,“吴老板,真是凑巧啊。”


   “阿温今天来买些什么?”吴老板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若不是他比雪色还要好看上几分,怕是要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了,只见他眼角弯弯,笑得明媚。


   我轻轻拿起来一个黄橙橙的柿子,像极了挂在门檐上的红灯笼,“柿子。”


   他身旁默默无言的张小哥身上穿着的羽绒服是黑色的,瞧着倒越看越像是吴老板那件的情侣款。这衣服显得他身形更为修长,整个人也愈发挺立起来,若说吴老板是个美人,那这张小哥便是比美人还美的绝色。我视线落在他手中大包小包的袋子,不由得掩嘴一笑,有些打趣道:“吴老板,可别把张小哥累坏了。”


   吴老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眼底的爱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他看向身边神情淡然的男人,语气也开着玩笑,十分温柔,“他啊,是一样东西也不给我提。我要是跟他抢着,回去指不定被这家伙拧耳朵。”


   闻言我忍不住轻声笑出来,“张小哥哪舍得拧您耳朵呀。”


  “他对我可凶啦。”吴老板说是这么说着,可眉梢的笑意怎么也抹不去。


  “不凶。”张小哥抬眼温温柔柔地看了他一眼,无奈似的弯弯唇角。


   宠溺都快溢满空气了。我挑好几个柿子便跟他们道了别,离开时还看见吴老板笑意盈盈地手里握着个软乎乎的柿子问张小哥喜不喜欢。


   我又大概买了些家里需要的,便踏在软软的雪上,听着雪塌陷的细碎声,慢慢走回去。


   提起吴老板,他本名叫吴邪。原本是在西子湖畔有家古玩店,我曾去过几次,慢慢也就熟络起来。吴邪是个很温柔的人,像是三月里的和煦春风,像是七月里的柔情红枫,他总是宛若太阳般温暖着身边的人。他很喜欢笑,笑起来便像四月里的桃花开了般,特别让我想起西湖岸扭动着柔软腰肢摇曳的柳条,温和而软。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古玩店一直由王盟在打理。每一次回来都风尘仆仆的,尤其是二零一五年那次,像是丢了魂般,失魂落魄了许久。听说,原因就是如今他身边的张小哥。


  张小哥原名张起灵,这人像是出了尘世的仙人,清冷得不可方物。我对他的印象,说来正像这雪一样,冷冰冰的。但他对吴邪倒是不同,只要吴老板在他可视范围内,小哥的目光便黏在他身上了,任何试图转移他注意力的法子都不堪一击。时常能看见他一双冰冷墨色的眼睛,视线落到吴邪身上时,好似艳阳下化开的雪水,温和得不像话。


  与他们同住的啊,还有个胖哥哥。那胖哥哥说他自己叫王月半,唉,真名我无从可知。不过这人倒是有趣,待人蛮友善的。我刚来时他就主动请缨帮我搬家具整理屋子。想起来我院子里的桂花树还是他帮我种的呢。


  胖哥哥有次跟我聊天时提到,吴邪等了张起灵十年。他们俩啊,从恋爱到结婚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每次胖子谈到这事时总忍不住叹气,他说他叹的不是气,叹的是时光太慢又太快。大意便是他心疼自己这两兄弟吧,也许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他们所经历的,有时云里雾里的。


  不过张起灵和吴邪他俩倒是恩爱。能花上十几年恋爱结婚,到现在还相处得像是热恋中的情人,我扶了扶额,非常羡慕。每次瞧见他俩在一起,便忍不住喜悦的心,甜得啊,像是酿了十几年的桂花蜜。


  傍晚夕阳趴在后山山头,火红的光铺在雪地上,映出大片大片透着金光的红,温暖与冰冷无缝衔接,胖子顺着这景色走进我院门。


  “小温!”他声音蛮大的,走进来便中气十足地唤我一声。


  我正爬在树上摘梅花,差点被他惊得掉下来。我急忙抱住树干飞快地滑了下来,拍拍胸脯略微娇嗔地瞪他一眼,“胖哥哥,你吓我一跳。”


    胖子倒是乐得开心,我院里都充斥着他毫不收敛的笑声。


  我捧着满怀的梅花,“贵客光临,有什么事呀?”


  “哟,我这不是给小阿温送鱼来了吗。胖哥哥亲手做的。”说着他把手中的食盒拿到我面前晃了晃。


   我笑着冲他挑眉,接过他手中的鱼,“胖哥哥倒是知道我爱吃鱼。”


  “这不是吴邪买多了嘛,我就顺道给你做了。”他笑起来脸上的肉嘟嘟的,有几分可爱。他说着便跟我进了屋子。


  “原来是多出来的,那我便不要了。”我模仿着林黛玉的语气,拿捏着嗓子呛他。顺手把正盛开的腊梅插进我新买的花瓶里去。


  “温温别恼,胖哥这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嘛。”他朝我摆摆手。


  “吴老板没事多买条鱼做什么?”我放下食盒为他倒了杯茶。


   胖子端起茶呷了一口,“他记得小哥前几天说想吃鱼,今个儿赶集就买了回来。胖爷朋友刚给我寄了条上好的鳕鱼。这不就多出来了吗。”


   我听了不禁笑起来,“小哥竟然舍得把吴邪给他买的鱼送我?”


   胖子面色上挂不住,只得讪讪笑了,“他哪里舍得,所以这条是鳕鱼。算是胖哥哥借花送美人了。”


   我就说嘛,张起灵哪会舍得。不禁轻声叹了口气,有对象的就是不一样。


  “对了,拿几个柿子回去。”说着我就往胖子手里塞了几个圆滚滚的柿子。


   不想他只接了一个,“天真刚买了柿子回来,好像是小哥说他喜欢。买了不少呢。”


   “我都不用吃饭了,吃吴老板他们的狗粮就饱了。”我悻悻然收回自己的柿子,抬眼瞧了瞧胖子,“胖哥哥,你每天吃狗粮开心吗?”


   胖子咧嘴一笑,“自家兄弟牌的狗粮,最香了!”


   我也跟着他笑起来。倒是,他们俩出现的地方,就算是白雪也能腻得似白糖。


   隔天清晨,风意外地软和些,我轻轻叩响了吴老板家的门。开门的是小哥,他朝我眨了眨眼,语气依旧清冷冷的,“什么事?”


  我将怀里早晨刚摘下的几束最好看的梅花递给了张起灵,“诺,拿去送给吴老板。别说是我给你的。”


  张起灵抱着妖冶的梅花,立于漫天纷扬雪花间,面容俊朗,身形挺俊,当真像庙里供奉的神明,无端的多了几分人间味。


  “谢谢。”他朝我微微颔首。


  我笑着转身走了。我很少同他说话,因为压根无话可说。这倒不是我的问题,张小哥除了跟胖子聊聊,剩下的便只与吴邪说得最多。大多数时候,还是吴老板自己噼里啪啦讲一堆他笑着点点头。


   傍晚我正百无聊赖地读着村上春树的小说,眼前模模糊糊的几乎快要睡着了。胖子乐呵呵地踩碎月光进到我屋子里,在我耳边打了个响指,惊得我立马清醒过来。


   差点以为是贼儿,我眼见是他才松了口气。“你又吓我。”我忍不住甩了个白眼。


  “小温,你自己不锁门能怪胖哥哥吗?我在门外叫你好几声,怕你出事了才进来的。”


  “又有什么事啊,稀客?”我有意拿他开玩笑。


   他耸耸肩笑了,“这不是我屋里那对小夫妻睡去了嘛,我无聊出门散散步,瞧见你屋里还亮着灯,寻思着找妹儿聊会。”


   “我们可就在隔壁,胖哥哥你这步散得够远呐。”我索性关上书。


   我们又东南西北,海阔天空的瞎聊了会,胖子就回去休息了。


   早晨送去的梅花,张起灵果然捧着送给了吴邪。吴邪有些羞涩地接下,意外笑得略微腼腆,“都老夫老妻了,还送我这些。”


   张起灵勾起唇角笑笑,俯下身在吴老板面若花容的脸颊上落了一吻。


   听胖哥哥说,吴老板今天的心情格外好。晚上饮了几杯女儿红,有些微醺。


   微醺的吴老板,两颊像是女儿家扑了胭脂般嫩红,娇滴滴的宛若欲落不落的果子。一张水红的唇,湿润润的反着暖黄的灯光,媚眼如丝,黏糊糊地揽上张起灵的脖子,撒娇地要他亲。想来吴老板此时应是比我见过所有的美人都要美上三分,酒精的缘故添上几分魅惑便愈发秀色可餐了。


   小哥低低笑着给他足够甜蜜的吻,一手揽住吴邪的腰,一手弯着他腿弯,公主抱似的将人抱在怀里。心里当是有头软绵绵的小鹿在蹦跶,不然怎么撞得他心直砰砰地跳。


   夜色尚早,满屋春色旖旎,朵朵红梅绽放于白皙透亮的雪中。


   隔天,我掂了掂手中去年秋天时酿的桂花蜜,又一次叩响了吴邪家的门,他家的门大敞着,却见他扶着腰步伐略显缓慢地向我走来,嘴角挂着歉意的笑。


  “腰酸得紧。真是不好意思。”他扶着腰,站不太直,嗓音不似往日清澈有些沙哑。


  我瞥见他裸露的脖颈像是点了朵朵红梅似的,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吴老板,你最近可得穿高领毛衣咯。”


   吴老板蓦地红了脸颊,像红梅开在两颊般,娇俏好看。难怪张起灵喜欢呢。


   “好。”他眼眸中藏不住的笑意和几分羞涩。


   “吴老板,这是我自己酿的桂花蜜,拿回去做些甜点什么的。”我却是不敢再打趣了,张小哥走过来将人搂在怀里,接过我的蜜糖。


   我转身离开时,又瞥见吴邪甜甜笑着吻了吻张起灵的唇。


   这深村的雪酝酿得比桂花蜜还要腻。


   雪落深村,深村酝爱意,今晚我听见吴老板孩子般的笑声,应该是小哥陪他放烟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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