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是思想、感受和行动达到完整
全文来自:克里希那穆提 我并不是从任何哲学的意义上来使用"行动"这个词,我只是用它通常的含义。对大部分人来说,当你谈到行动,意思是物理上的运动。而对我来说,它是思考、感受和行动的完整性。这一切构成了一个行动,而不仅仅是把一个物体从这里搬到那里,或者做一个身体行为。即使那些也需要背后有某种思考和感受。 所以对我来说,当我使用"行动"这个词时,指的是思想、感受和行动的整体。当它们是和谐的,当从那完整性、从那和谐的思考、感受和行动中,产生了某个想法或者感情,进而有了行动,那么那行动就是无限的,在我看来这样的行动是完整的;其中没有障碍,没有思想、感情和行动之间的划分或者阻力。对我来说,思考就是行动,或者感受就是行动;你无法将思考、感受和动分成三件不同的事情——它们都是一个整体。对我来说,感受就是思考,或者行动就是思考和感受,所以你不能分开它们——至少我没有分开。那么行动就是完整的;行动是头脑、内心和行为完全统一的产物。 而若要了解无限的行动——那不是一个结果、一项成就、一个目标,也不是一个结局——若要理解这样的行动,你就必须了解你说的行动是什么意思,你们每个人所说的行动的含义是什么。我试着说一说我认为大家通常所说的行动是什么意思。 行动意味着遵照大部分人的做法:仿效或者努力达到某个目标、某个结果。所以行动通常意味着自我保全。你也许并不指它粗俗的含义,但是我们已经把它大大改良过、灵性化了,以至于自卫的本能变得非常精神化。你说的行动是遵从,我将试着解释一下你的行动是遵从,而不是自发、自然、充分而完整的。它总是在遵从。 你觉得某个行动比其他的行动更重要。例如有人说,先有了面包,才可以理解整个生活。也就是说,先解决经济上的困难,其他的事情再紧随其后。或者另一个人说:"先了解精神生活,然后面包问题就会解决。"我们把我们的行动划分为物质即经济层面、社会层面和宗教层面。那就是我们的行为,而我们认为经济行为与我们的社会行为无关,反过来社会行为与我们的宗教行为也无关。 如果你考虑你的经济行为,它全部基于自我保全,表现在商业上,以及对财产和权力的攫取中。你根据某个特定的想法去行动,因而你的行动始终是遵从。你经济上的想法是剥削和被剥削,也就是为你自己的未来积攒一定数量的金钱,这样你就会拥有安全感。哪里有安全,哪里就必然会有权威,进而有权力和继承,等等。所以你设定了目标是什么,你根据那个想法行动,你称之为事业,而那不过是自我保全。所以我们的行动并不自然——我用"自然"这个词指的是这个词正确的含义——也就是说,那个行动是分离的,它不完整、不和谐。 你说:"我必须赚取,否则社会就会把我击垮。我必须为将来积攒,否则等我老了谁来照顾我呢?必须要有继承,否则我无法将我获得的一切传递给我的儿子。"这一切都基于自我保全的想法,将你的名字、你积累的东西等等传递下去。所以你的行动始终是局限的,独立于你的思想和感受,就像那个说"先有面包"的人一样。于是你说:"先让我去行动,以获取安全和权力,然后我就会用不同的方式来行动,从社会和精神的层面来行动。" 那么,你建立起了什么呢?你建立起你所认为的经济目标的终点,并一直为之努力;所以你的行动始终是一种模仿和遵从。因此,依我看来,你并没有在行动。也就是说,你在你的事业中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存在。 同样,在社会上,我们努力适应某个模式,因此我们的行动不过是遵从;或者我们抱有某些阶级划分的观念,我们根据那种划分来行动。也就是说,我们通过行动把自己变成了完美的机器、螺丝钉,毫无冲突地适应社会这个机械装置。所以我们的行动是不和谐的。我们也许思考的方式不同,赚钱和做生意的方式不同,但是我们始终努力去掩盖这一切并适应社会。所以,我们的行动依然是不和谐的,而在我看来,这样的行动并不是真正的行动。 然后同样地,我们在宗教上、精神上、道德上始终处于恐惧之中。我们的行动,也就是我们的思考和感受产生于恐惧。我们所有的宗教仪式,我们献给神明的物品,我们的精神权威,这一切都是自我献祭,我们以为那会带来正确的平衡——"因为我曾经残忍,所以我要对自己残忍",希望那能够给你的思想带来正确的平衡。或者,心怀神和真理是什么的想法,并根据那个想法去行动。 所以,当你审视自己的行动,你会发现你的商业行为、你的社会行为和你的宗教行为与真理毫无关系。它们以一种十分微妙的方式表明,你想将自己作为一个实体保存下来。 我们从理性上说自我保全很自私,所以,即使我们继续赚取、剥削和被剥削,但是我们一直在掩饰这些,并从精神上逃向真理之中。所以我们的行动不和谐。只有当你把你的商业、你的社会行为和你的宗教观念作为一个整体去做,你才能懂得完整进而是无限的行动。那时你是一个完整的人。这意味着,你去思考、去感受的方式,必须与我们所习惯的方式截然不同。 然后你马上会说:"如果我不攒钱,那么会发生什么?"你会看到的。你着眼于安全,所以你的行动总是被恐惧所限,而你却努力不害怕。所以你的行动是自相矛盾的。你的行动现在不完整,因为当你积攒时,你把目光投向未来,想知道你六十岁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同样,当你想要适应社会,适应社会机器——因为那种感受是如此强烈——你害怕与之对抗,害怕做你自己。或者,在宗教上,情况也完全一样:我们的行动并非产生于完整的思考和感受,因为我们从未同时一起面对所有这些事情。我们试图通过经济手段,通过改变经济体制来解决经济上的困难。我们说我们将会小心翼翼地改变,我们会完全按照那条路线进行——社会上和精神上也是如此。我们没有把它们都合为一体,作为一个人完整地行动。所以我们的行动是分裂的、破碎的,所以它们始终在遵从,而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若要理解那完整,那生命的完满,就不要试图去完善经济体系,不要让它独立于你的社会和宗教生活;不要让你的精神生活变得完美,却远离你的社会和经济生活。 这真的很简单。你可以看到自己是如何行动的。你有精神准则、社会准则和商业准则,而你根据这些准则活动,你称之为行动。这些行动,在我看来,纯粹是模仿。那根本不是行动,它们只是复制而已。其中没有思考,没有真正的个人思考和质疑。 昨天我说你试图通过部分接近整体。你说:"我会把经济状况变得完善,或者完善社会状况、精神状况,然后我就会得到整体。"你不能。你必须完整地着手处理,你的行动必须完整。那意味着思考就是行动—— 你不能将它们分开——感受就是行动。你不能分开它们,说:"我感受到这个,却去做那个",或者"我思考一件事情,感受另外一件事情"。这样的行动总会有个结局,因而会有对死亡、对未把握时机的恐惧,因而会将目光投向未来。 但是,当你完整地行动,那行动就是无限的。而你无法懂得那是什么,除非你的商业、社会和宗教生活彻底和谐。你也许并不害怕来生会有什么,也并不支持任何宗教权威——你也许已经放弃了所有宗教和仪式——但是,你害怕自己老了会发生什么,所以你说:"让我为将来积攒";或者你无意识地害怕别人会说什么。 你难道没有发现,当你将恐惧作为一个整体来面对时,恐惧就会消失。你不把恐惧划分为精神、经济和社会方面,它就是恐惧。所以,当你面对并试图理解恐惧,你的行动就不会是分裂的。 问:就在思考或苦苦思索你所说的话的过程中,我们在努力去除障碍——那么,我们难道不是在通过思考这件事进而制造另外的障碍吗?如果不是,那么我们用"努力"这个词指的是什么含义? 克:我们说思考的时候,指的是什么意思?我们的思考只不过是一种反应,就像我刚才想要说明的那样。你从你建立起来的某个背景中思考,所以你只是在反应。我不把那个叫做思考。提问者想知道,在思考或苦苦思索我所说的话的过程中,我们是否在努力地去除障碍。你看,当我用"努力"这个词,指的是朝向某个目标的一种追求和奋斗,费力以求,试图征服、成就、改变、塑造和模仿,这就是我说的努力的意思:尽力、奋斗和追求。 而我们的整个头脑都是由努力构成的,我们对待生活的整个态度就是那样,不是吗?你想要真理,你想除掉障碍,你想自我保全,你必须为将来攒钱,你害怕,所以必须除掉恐惧。所以,我们的思考是从获得和成就的角度出发的。我们冥思苦想,是为了达到某个结果、某个目标,就像做字谜游戏一样。我们想要达到某个目标,所以我们做出努力。 你难道不是在偷偷摸摸地追求权力,追求你称之为自我保全或者理想或真理的东西吗?你想让自己地位牢固;你想知道你会生存下去;所以你照顾自己,这样你就能积累金钱;当你老了的时候,你就能安全、有保障。所以你的整个行动都基于此,你自然会害怕那安全会被摧毁。所以你不断地努力、奋斗,以保持那安全——经济上、社会上和精神上的安全。我说的努力,不是指我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所以我必须消除那疼痛,也不是指如果我耳朵聋了,我必须努力把它治好。我说的不是这样的事情。如果你首先理解了这件事情,你就会理解通常的事情上有哪些需要用到努力。 只要有想要成功的愿望,就必然会有努力。有理解的时候,就没有努力。理解诞生于完整的行动。当你想要理解某件事情,或者当你有个问题必须要解决,必须做出决定,你就不会试图战胜它,也不会试图逃避它。当问题真的至关重大,你就会用你的整个存在去面对它,不是吗?这时你不会努力,因为你不想去到那个问题的尽头。你想要弄清楚。拿一朵花为例:它自然地生长。不要说:"那生长本身不是一种努力吗?"我用"努力"这个词指的不是自然生长。因为人不正常、不自然,我们以为通过做出巨大的努力,我们就能够恢复正常;通过经历这种努力,通过分析,通过不停地观察,我们以为我们能回归正常。我说你不会的。但是,如果你觉察到是什么制造了不正常——当这种不正常变成了你生活中的一种危机时,你就会发现——而当你不试图逃避它或者解决它,那么你就会发现如何无需努力就能够自然。当你必须决定某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你就在你的头脑以及内心中播下了种子,然后它会自然地生长出来。当你极其关注某件事情时,你其实就是在这么做;在那行动的温暖中,在那行动的过程中,你让你的情感和你的思想一起成熟起来。 而现在发生的是什么?我们试图从智力上或者情感上去决定某件事情,而不是两者兼顾。情感上你想拥有一件珠宝;它带给你某种感受、价值。我们的理智说:"这太荒唐了!"所以就有了冲突,进而会努力去克服。但是,当你把它们统一在一起,让它们成熟起来,去探索,去试验,不要与其中的任何一个相认同,那么你就会明白。我们现在的行动是不停地塑造头脑和内心,就像拿起一根木棍用刀把它削尖一样。这时会发生什么?你越是削尖它,它就变得越短。到最后棍子就没了,一块木头都没有了。这就是你正在做的事情,削尖你的头脑和内心。所以,随着你年龄逐渐增长,头脑和内心就越来越狭隘,而那就是你所谓的努力,让头脑锐利,让感情锐利——去逃避,去寻找解决办法,不是去了解头脑的完满和情感的深度,而是去达到某种锐利的极点,这种锐利毫无意义。一颗并不锐利但敏感进而深刻、细致的头脑——这样的头脑和心灵会懂得行动那迅捷的运动。你认为通过摩擦,通过知识的摩擦、经验的摩擦,通过行动,你就能把头脑变得非常锐利,以发现真理。若要发现,若要了解,头脑就必须有深度,而不是锐利,那只不过是机巧和肤浅。所以,我们所有的努力就像用刀削尖木棍一样,因为你从成就的角度思考。所以,你越是努力,你的破坏力就越大。真正和谐进而有深度、深刻的头脑和内心,将会了解那生命的完整。那生命的完整不是对和谐的行动的一项奖赏。它就在和谐的行动之中。但是,通过努力,通过说"我将除掉障碍",你无法实现和谐的行动。 这一点我昨天、前天和上周讲过了。我想你们要么没听进去,要么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消遣。我也试着用不同的方式讲过了。请注意,我并不是失望。没关系,我会继续。你会离开,周游世界,我也会去别的地方,但是恐怕你内心会因此产生更多的困惑,因为你并没有思考。你头脑中的思想有很多层面,你把我说的话放到其中的一个层面上。我说,所有那些层面都必须消失。但是你没有意识到你有这些层面。在你行动的过程中要意识到这一点。 我说的一点也不复杂。当你的行动是模仿,那就根本不是行动。你的思考只不过是反应。其中没有自发性,因为你的思想产生于错误的价值观,而你从未质疑过它们。你从未质疑过你的背景;你从未脱离它、怀疑它。你想遵从,而我说的话与遵从、与模仿行为毫无关系。你在寻求方法。方法意味着某个目标,精神上想要成就的目标。所以,你的头脑中带着这一切,你的头脑被窒息了,同时你试图理解我说的话。这两者当然不会契合。不要试图理解我,去试着理解你自己,而不是我说的话。现在你正努力理解我在说什么——请不要这样做。要意识到你自己的思想和感受,就这些,而不是我在说什么。然后,当你觉察到自己的行动,你就会发现我说的话是真实的。这样你就不需要做出努力。你试图把我说的一切强加在头脑之上——那个头脑已经非常沉重、迟钝、枯燥而且没有价值——并努力透过那一堆垃圾去看。请注意,我并非言语刻薄,因为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我们不能就这样年复一年地继续下去。你要么想生活得和谐,要么不想。如果你不想,就不要到这里来破坏你和别人的消遣。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必须重新思考,换个方式思考,而不是用你习惯的旧有方式去思考?那是反应,而不是思考。 由于你已经收集了太多错误的价值观,你从那些价值观出发去行动,去质疑你收集来的那些价值观。不要再添加新的上去。质疑你收集来的东西。而且你只能在行动之中去质疑,而不是从智力上质疑。这当然很简单,这不需要一丝努力。当你不感兴趣的时候,当你面容憔悴却想要精神上的提升时,你才会做出努力。但是,如果你感兴趣,也就是,当你真的在受苦,或者有一个重大的问题你必须做出决定,那么在那个过程中,你就会发现有哪些障碍在阻挡你。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生活是如此不幸?你们自己的生活是如此贫乏、如此肤浅——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觉察到那肤浅,去了解,重新开始;然后你就会发现。在知道你肤浅的过程中,你就会发现丰富;在知道你不能自由地思考、自然地感受的过程中——当你真的感受到、知道这一点——那么你就会以不同的方式去行动。而现在我们想两个都要,而那是妥协。 只要有遵从、权威和努力,就不可能有丰足的生活。但是,请不要把这句话捡起来,放到你的废纸篓里,而是质疑你收集来的那些东西,你的头脑和内心塞满的那些东西。质疑不是挖掘和分析过去,而是开始用你的整个存在和谐地行动;然后你收集来的所有障碍会活动起来,而就在那活动之中,它们将会消散,而不是别的。你无法从死去的东西中学习;你只能从活生生的事物中学习。你收集来的所有东西都是死的。你知道,我可以为此哭泣。我可以讲话,而你们摇头,但是你们没有看到以全新的方式去思考何其重要。而悲伤就守候在每一个转角;尽管从每次经验中你都可以得到快乐,但是因为你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所以悲伤无处不在。我们就这样继续下去,一直到死。然后我们想要一次新的生命,可以从头开始,而我们称之为希望。 问:解决一个问题——你说这不会带我们到达真理——和在行动之中理解一次经验﹣﹣你说这将会带我们到达真理,这两者之间的不同,你能讲得更清楚一些吗? 克:首先,没有行动会带你到达真理。行动本身就是真理。你看,因为你想通过行动得到什么,所以行动就没有了意义。你说:"如果我正直,我就会上天堂",所以重要的是天堂。或者,你想要某个头衔,所以你根据社会的法令正确地行动。没有任何行动将带你到达真理。如果它能,它就不是真实的,它也不是一个行动。这一点当然很清楚。如果你爱我,是因为你认为我能给你真理,那么你的爱还有什么价值?而事实恐怕正是如此。你想要某种东西,所以你行动。你的渴望并不真实,你的行动也没有真正的价值。没有任何行动——爱、服务、工作、积累美德能够带给你那永恒的狂喜。 问:解决一个问题,和在行动之中理解一次经验,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 克:当你试图解决某个问题,你在做什么?你在寻求一个结果,想要结束那个问题,想要克服那个困难。当你说:"我有个问题,请告诉我出路在哪",你关心的不是问题的根源,你想知道出路是什么。经济问题上的情况也是一样的。我们说:"摆脱这一切的出路是什么",而不是"什么导致了那个问题?"所以,当我试图解决那个问题,无论何时我用"解决"这个词,都意味着我试图逃避,试图用别的东西、别的行为、思想或者感情来代替,所以我立刻制造了另一个对立面。 以性或者仪式的问题为例。现在你们都坐直了;有一种紧张感。多么奇怪的一个词啊!为什么性对你们来说是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努力去胜它,并且说:"性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或者"仪式是个问题。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方法。我可以通过神秘练习将我的感情转化为别的东西吗?" 这个问题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内心没有潜力;你自己的内心不丰足,所以不重要的东西变得重要。所以,通过努力解决你的性问题或者其他任何问题,你都不能变得丰足,你没有那种丰足。然而,当行动完整,当你内心完满,那么所有这些问题都会消失。所以,在试图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你不会达到生命的丰足,因为你只是在处理并试图解决局部,而不是试着去理解整体。 如果理解了一个经验,你就会懂得那丰足,生命那富足的丰饶。当你有了一次经验,如果你不是用现在的方式,一部分从理性上、一部分从情感上去面对它,而是用你的头脑和内心完全地面对,那么过去所有的障碍都会浮现。在生命的一个活动中,就可以懂得你空虚的整个根源,无论那个活动是什么。那意味着你必须清醒,而不是懒惰而疲惫,头脑和心灵被恐惧所残害。由于它们被恐惧、被模仿、被粗心、被错误的价值观所残害,你只能在经验的运动中去发现,那就是现在。你看到这点了吗?就是这样! 这两者之间是不同的,有巨大的不同。你不能把它们放在一起。其中之一揭示出幻象的制造。一次经验就可以揭示出幻象的制造者,当意识到幻象,它就消失了;也就是说,当幻象的制造者在它自身的了解中意识到了自己,幻象就被消除了。你试图用一个接一个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经济、社会、宗教、性以及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个个地解决,也就是,希望通过努力解决局部问题,就能够理解整体——你永远都做不到,因为你只会制造更多的幻象,因为你不去探究幻象的制造者,也就是你自己的欲求。无尽的渴求就是根源。 当你正确地面对经验,也就是完整地、不分裂地面对经验,你就会发现根源,也就是渴求。在那不分裂的行动之中,你会发现你世世代代积累起来的所有的错误价值观,而在充分觉察的那一刻,你就会发现,就像一次清新的呼吸一举驱散了所有污浊的空气,它们统统不见了。你无法试验,因为试验意味着行动,而你惧怕行动;你害怕走出陈旧的窠臼——商业、精神和社会的陈规。你想走同样的路,和别人说同样的话。所以,你自然越来越困惑。但是,如果你质疑你所沿袭的陈规,并发现那充实的价值,完整地面对一切,那么我说的话就不会令你困惑,它们太简单了,你会惊讶于你自己以前怎么没有看到。 所以,朋友们,真理不是要去寻获、取得或者实现的一样东西。我过去也许用过这些词——我确实用过——但我指的并不是一个要去达到的目标,就像你们理解的那样。我或许赋予了它们那样的含义,但是我的头脑或者内心,并没有把它当做要去实现的一个目标。此外,我希望你们能丢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那生命的完满也不是通过一个行动去发现的,它——那芬芳,那丰足,那狂喜——只能在完满的行动中得以了解,不是通过行动,而是在行动本身之中得以了解,无论那行动是什么——你去赚钱、你的仪式或者你的性问题。生命的所有壮丽就在那行动本身之中,不"通过"那行动去实现。当你在行动和经验的过程之中,以全然的觉察去面对,那壮丽就存在于那行动本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