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小】《引线》03
“我爱你,甘之如饴。”——MC_AV “我爱你,如磐石般坚毅。”——杀人狂魔鼠尾草 3月27日,暴雨。 我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窗外是狂风暴雨,闪电把房间破败的天花板照亮,挂着的灯摇摇欲坠。 房子好像正在漏雨,我翻身看到孙权拿着个盆研究该放哪。 “醒了?”他问我。 我用被子把眼睛蒙住,说:“没有。” 他轻笑一声,接着说:“床被淹了你都睡得着。” 我打了个哈欠当做回答。 这个房子是孙权租的,水管爆,漏雨,电压不稳,采光不好,潮湿,小。 不过好在便宜,我也就不嫌弃了。 看着孙权忙活了好一阵才完美摆好几个盆,我要起床了。 雨从天花板渗透下来好像在弹琴,节奏还不一样,我盯着那些盆看了一下,决定今天和孙权出去打游戏。 “给我加油,我要起床了。” 孙权往我这看了一眼,不说话。 “给我加油呀!”我拍了一下床板。 “那、那你加油咯。” 敷衍。 我开始卖惨:“不行不行,法老我腰爆疼。” 孙权这才放下手机,皱着眉问我:“为什么?” 我坐起来,扶着腰痛苦地说:“你这床太硬,睡两天我就腰疼了。” 虽然有演的成分在,但我腰也是真的有些疼,不知道孙权是睡惯地板了还是怎么说,我从来没听他抱怨过这个床难睡。 可能我的哪句话刺痛了他,孙权此刻开始了沉思,许久才开口讲话:“我、我们今天去买、买个床垫?” 我没想到他真的会想去买个床垫,原本也只是想逗逗他玩而已,赶紧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今晚回宿舍睡就行。” 然后孙权站了起来去卫生间,说了一句:“哦。” 我没怎么在意他清晰的突然低落,爬起来紧跟着他去了卫生间。 看到他站在洗漱台前刷牙,我在他身后伸出手要去拿我的牙刷,他阻止了我的动作,眼神示意我我的牙刷的位置。 我这才发现,洗漱杯接满了水,牙刷上也挤好了牙膏放在杯子上。 我对他笑地笑,他不看我,往旁边挪了点位置。 我往他旁边凑,故意挤他:“你干嘛。” 他像个小狗一样摇头。 我俩许久没讲话。 过了一会儿我先开口道:“吵的来,我们今天别待在这里了。”我含着泡沫口齿不清,但他肯定能听懂。 “好。”孙权简短的回答。 我又问:“要找人不啦?” “看、看你。” “那今天写歌不?”我转头看他。 他点点头。 “几点回来?雨停?” 他嗯了一声。 我开始不悦,往脸上乱扑水,暴躁地扯下毛巾擦脸,然后把毛巾扔在孙权肩膀上,走出了卫生间。 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耳朵却在仔细听他的动静。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左右,孙权出来了。 “什、什么时候去打、打游戏。” 我抬眼看着他不说话。 “干、干什么咯,我脸上有东西啊?”他不自在地摸摸脸。 孙权的刘海因为刚刚洗脸沾了些水,闪电透过窗户照进来,显得他有些像颓废小说的男主。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决定放过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现在去咯,先去吃点东西,我饿的来。” “好、好。” 我其实没有生气,我只是想让他把想说的话直接说出来,比方说为什么突然不想说话,为什么我问他问题他那么冷淡。 我不想所有问题都要我自己去想答案,我更希望我们能无话不谈。 我们是朋友,是你说上句,我就能接下句的好兄弟。 “那、那我下午,送你回、回学校。”孙权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啊?”我没懂。 他正在换衣服,听到我疑惑的声音好像他比我还疑惑。 “你不是、今天不是要回学校吗?” 我转念一想,感觉什么都想通了,像是动漫人物灵光一闪,孙权一句话就点亮了我脑袋旁边的灯泡。 我哭笑不得,大步向孙权走过去。 “我他妈想尻你的来,你就因为我晚上要回去你就不高兴了?我晚上要和你一起做歌的呀,又不是不做歌就回去。” “而且我昨天晚上就写好词了,肯定不会拖你进度的。” 我看到孙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看到他这幅样子就来气,开始持续输出。 他一直没接话,弯腰在床上找了一下,最终在椅子上拿起了一顶他昨天戴的帽子戴在了我头上。 “走咯,要迟到了。” “卧槽我刘海,法老你这人就是喜欢动手动脚的!” “说着么不听,问着么不回我,找到帽子么要给我戴。” 我赶紧跑去卫生间看我的刘海有没有被压乱,兵荒马乱。 这个城市的暴雨总是突如其来,让人捉摸不透。 小区里的野猫慌乱地找地方躲雨,小孩骑着自行车碾过地上的水坑,行人头顶着衣服跑到公交站台。 我和孙权撑着同一把伞走在路上,好像打开了结界,与世无争。 他给我撑着伞,我给别人回消息。 “看点路,待会摔了。” 我头也不抬地说:“你帮我看着呀!” “我帮你看着么也要你的腿走的呀。” “我走路我会控制我的脚,我不是小孩子我会走路的呀!你帮我看着只是防止我撞到别人,和我脚有什么关系啊?”我开始和孙权理论。 “我是怕你摔了么我也一起摔,到时候尬、尬的来。” 我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确实很尬。 “行咯,赶、赶紧回完消息么好好走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把我往他身边拉了一下,然后我俩的胳膊缠在了一起。 有个朋友就是好啊,我感慨。 我们到网吧的时候,约的朋友早就打了两把了,他们给我们留了两个挨着的位置,我把包放在了里面的位置,坐下登账号。 “铮服世界大魔王”已经上星了,孙权再和我搭两把我就能再升一级。 我们打到了下午四点钟左右,最后还是我累的不行先退场了。 孙权戴着耳机继续和队友奋战,我把他的外套拿过来盖自己身上看他打。 他时不时就往我这边看一眼,打的激烈也要和我讲话:“困了?” 我敷衍地回答:“有点。” “困了么睡咯,待会要去吃饭叫、叫你。”他边说边快速敲击键盘,屏幕里游戏角色技能特效花里胡哨。 旁边几个人因为好不容易的胜利在欢呼雀跃,雨渐渐变小,风还不停地吹。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了,睡了不知道多久。 睡梦中好像闻到了香烟的味道,我把鼻子藏在盖着的衣服下,感觉又回到了熟悉的空间里。 突然有个人朝我靠近,他的体温传给了我,我觉得很舒服,想朝他靠近,但就那么一两秒他又消失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我醒来的时候衣服竟然没有掉下去,还觉得自己睡觉真乖。 坐着发呆等待大脑重新开机的时候,听到了朋友愤怒的声音:“你终于醒了卧槽!” “你知不知道你睡个觉法老平均三分钟要往你那看多少次!给你盖多少次衣服!他妈的马上就要赢了他还要腾出一只手给你拉衣服!我他妈在干嘛?我他妈在给他挡子弹!” 孙权面无表情地继续打游戏。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话开心得很,嘴欠地说:“怎么?没人给你盖衣服你羡慕?” “不是,哪家兄弟会这样?你又不是法老老婆。” 我把盖在身上的衣服拿下来,给孙权披在了肩上,然后双手抱着他的一直胳膊,靠在他肩膀上说:“我就是法老老婆啊。” 接着还补充了一句:“是不是呀,权权——” 朋友一脸震惊和吃了屎的样子,愣了很久才说:“行,牛逼,我不该问。” “你别拉着我手呀,我打游戏呀。”孙权笑的很无奈。 我把下巴放在孙权肩膀上,看着他的侧脸,有些肆无忌惮 “我拉一下怎么了?我就一直拉着怎么了?” “我们是兄弟呀。” 孙权动了动胳膊:“你他妈,过去玩好不啦?” 我不动。 朋友拿出手机对着我俩拍视频,还口出狂言:“亲一个亲一个!” 我不理。 孙权皱着眉看着屏幕不搭话。 “亲一个啊!都这关系了有啥不好意思的!” “滚开。”我瞪了他们一眼。 “哎哟生气了生气了,让亲一个就生气了!” 另一个朋友在大笑,也凑过来起哄:“是好兄弟就亲一个!” 我放开了孙权,在自己位置上趴着发呆,打发他们赶紧继续打游戏去。 没看到我亲孙权好像让他们颇有遗憾,一个个咋舌。 我偷偷看了一下孙权的表情,好像一直没怎么变过。 哼,没意思。 这场雨持续时间很长,到了饭点又下了起来,我们没去吃饭,直接去的KTV。 我喝了些酒有点晕,就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孙权则和一堆朋友在用骰子玩真心话大冒险。 不知道怎么了,他一直在输,被问了好多真心话,我仔细听着,发现每件事我都知道。 直到问到了一个问题。 “陈峥宇对你来说是什么?” 问题问的很直白,我却不敢听,房间安静了下来,孙权也没有立刻回答。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眩晕的脑子好像也变得清醒,张开嘴巴想阻止大家,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能那天晚上雨太大了,又或者是酒精会点燃人类的欲望分子。 而欲望多巴胺容易抑制大脑中理性部分,强大的抑制效果试图通过空气传导,通过引线来到我的大脑,唤醒我体内的酒精,让我的心脏狂跳。 孙权回答说: “只、只要有他在我身、身边,我就会活的很好。” 人类是情感的奴隶,尽管我毫不妥协。 一句话打破了沉浸,包间里开始有人起哄,尖叫,吹口哨。 我重新靠回了沙发上,试图让心脏跳的慢一些。 “不玩了,你们继续。”孙权在我身边坐下。 周围的人很嘈杂,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我只记得我脑子很混乱,在他来了之后,我赶紧把自己藏在了他身后。 路上人潮汹涌,我想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留下属于我们的踪迹。 暴雨将其冲刷,我就拉着他走一遍,走一遍,再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