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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幽灵失灵

2023-08-26 23:15 作者:蓝色的汤  | 我要投稿

亲爱的我的朋友们:

你们可知道,当你们勾起我的一些回忆,我总是那么痛苦。

就像前几天,我与几位高中的朋友约会,我最不愿意面对的那段回忆,最恶心的行为、最羞耻的绰号,这些东西一次次提起,而一次次让我喘不过气。我打扮正式来赴会,但眼前的这个我却被一次次的回忆污染。这一串串回忆连起来,就让眼前这个人也变得不再简单地真实,而是被剖开来,里面的五脏六腑还是装着无数的愚蠢,流的血还是腥臭,举手投足也仍是做作。

我常拿歌名作为标题写文章,这是熟识我的人会知道的。我写过《爱人错过》《有雾来》《神游》,我不愿去看他们,也不愿去说,而我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写过一般地继续写。

叉子……这是梦的象征吗?

当幽灵失灵,我多希望幽灵失灵,但正如“尝了几滴回忆药水”一般,哪怕一个字,我也会被这幽灵袭击。

难道不是吗?无论什么时候,它从眼前这平淡的、无可怀疑地属于自己的一片光彩的天地中,撕开一个口子,用不可见的眼睛宣告着自己的存在和强力这眼睛与你对视着,而你用遗忘树立起来的存在则突然崩溃。胸口沉闷、肚肠翻搅而浑身发冷,似乎你想起来你是什么,似乎你想起来的公式并不只是那么简单。只是眼眶的泪刚刚泛起,刚刚想用最大的决心迎接这位不善的客人,迎接自己破败的回忆,整个身体却又不受控制地使起了力气,或是长长的呼吸,或是歇斯底里的“啊”“呀”的叫,或是一瓶酒或一支烟,那被夺走的身体,那刚刚要宣誓成为自己的奴隶的,就沉稳下来。一切似乎也不再发生过,你夺回了自己。只剩下幽灵在你整个心中又潜伏下去,伏着期待下一次机会,再去夺取那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在此期间,一切可能造成裂痕的都被无耻的现世者缝缝补补,缝出一个虚伪的整个光明——补丁里锁着什么,他最清楚又最不清楚

是,我最清楚我自己都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换句话说,这叫黑历史。我最清楚这些,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每个夜深人静,甚至时时刻刻无论白昼或黄昏,我都知道,我都翻来覆去。它们灌满了、贯穿了我的脑子,压迫着我的呼吸,抑制着我的存在。我好害怕,我不愿意面对,我是崭新的自己啊!但它就这么看着我。我会在床上,身体蜷缩抱着被子,双手紧紧攥着那被子,把它往胸口死死地压,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当全身已经发抖,我就大叫一声,或是像疯子一般笑起来,它立刻魂飞魄散。而安魂未定的我,则偶尔留下眼泪,泪痕和皱得像老人面庞的被子,它们又时刻提醒着我,它会回来。

可那幽灵不就是我吗!看那被子,听那声音,像鬼一样,来去而无痕迹,让人惊吓的,难道不是我吗?在场的可还有谁比我可怕?在场的可还有谁?

在场的到底几个人?弗洛伊德,帮帮我!驱逐它!

弗洛伊德是不会帮我的……

那潜藏在暗处,偶尔冒出来的,它总是在的,与现在光明的景象相对地存在。倒不如说,幽灵是被我杀死的,它才因此存在!没有人能驱逐!它是我杀死的!

那我在这里,就必然是杀人狂,必然是猎杀鬼的人,或者将鬼封住的人。

猎鬼人一定是正义的吗?猎鬼人这样地掩盖真相,这样地欺瞒人间,猎鬼人也是帮凶啊!也是鬼的生产活动的一环!鬼就是这样越发地繁衍和强大!

在一片灿烂太阳里的一粒黑暗/总有人称作污秽百般不顺眼/在一片黑中的一点白却称作光”。我为什么总能在你这里找到我所想要的?我好想哭,吴青峰,你和我同样的懦弱,同样的不甘,我好想见你。

你知道,幽灵是潜藏的,不如说幽灵是被掩藏的,整个光明磊落的真相,整个在场的现实,都企图编织起密密的布,缝合幽灵扯出的裂隙,抑制这幽灵的出现。幽灵是不被提起的,幽灵只能以不能说的方式被说出来,只能以禁忌的方式被看见。

是,幽灵潜伏着,我们是无法摆脱幽灵的,这在场的现实,这明确的真相,不如才是掩盖着事实,或仅仅以事实的说出方式的改变掩盖着事实。这被缝合起来的真相让人多痛苦,被缝合后的生活就有多让人乐不思蜀,我们总是站在大地上的,这安稳的感受,甚至让我们忘了大地下的幽灵总是哭喊着承载一切,无论它是海洋,或是大龟。

我们常常把驱鬼的人,杀死幽灵的人,或不教人相信幽灵的存在的人叫做人,他们是明明白白的人。“是风啦。”《铠甲勇士》里,刚刚遭受隐形的怪物袭击的配角被一阵风扬起的帘子惊吓到,而女孩是这样安慰他的。“狼来啦!”那孩子则相反地叫着,而这相反的行为则构成相同的效果,眼前的现象不再是危机,幽灵或狼都再也扯不开这密密的真相。我想,直到孩子被叼走了,人们才会感到悲伤或害怕。

这被封死的真相啊,这真相的被封死。“明”,不如也就是“鸣”。“明人不说暗话”,不如说“鸣人不说暗话”。“鸣人”,那些大声地鸣叫的人,大声地用他们的语言遮住幽幽的语言的人,用话语不让幽灵说话的人,难道……

徐江的走投无路


明,是不是也是“名”?我觉得《狂飙》里的高启强的确是天赋型的资本家。作为一个卖鱼的,他就已经学会“虚张声势”了。“黄翠翠的录音”,这个名字就够了,这是一次名义的贷款,一次勇气的较量。一个名字就足以借来它的全部使用价值了,所以高启强会单刀赴会,用一个根本不在的东西换取对应的商品,而用加倍的汇票向敌人保障,就是说,这是加倍的赊账,这是对信用的强力。

他们也很擅长这个,声称自己手头所有的是能够与两手空空者的生命相比较的,从而你取走一份而我取走一份。但是啊!这本来就应当是我们的!你什么都没有付出!你本就不应当拥有!从别人的成果上划走一份,而用正当的名义为自己辩护,你是强盗!你竟然还妄图建立保护私有权的制度!你们是最大的贼!一切强词夺理,一切明面上的抢夺,被你用多么奇怪的法律掩盖!把你与我们之间的最大的蒙骗和抢夺,转移到“我们”,一个个单子之间的所有权斗争,但是大家什么都没有!或者说,我们都仅仅是作为目的的工具啊!你凭什么代表着我们的劳动?你遮盖了我们的权利,把这一权利变成所谓所有人的自由,你夺走了我们的一切,竟还要锈蚀我们的精神!

我想哭想喊,但此刻坐在家里竟也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敢做,我怕我的哭喊不被理解。我的幽灵又这样被光明遮住吗?幽灵也是我,而那杀死幽灵的也是我……让幽灵出现啊!即使这幽灵将让我们处于最大的痛苦之中,但我相信这痛苦是暂时的。

说好当幽灵失灵,我就往前走/分不清我是幽灵或幽灵是我

你在犹豫什么呢?哪有分不清的,哪里需要选择一个!都是我啊!我是凶手,也是帮凶,却也是亡灵!我们要等待吗?

你不愿面对的,吴青峰,我要面对!什么狗屁创作狗屁音乐狗屁艺术狗屁匠心啊,你是帮凶!你明明也翻来覆去啊,如果,如果此时不站在幽灵这里,那么就已经选择了杀死幽灵!你!你拿音乐,你拿艺术,你拿现场氛围的享受,欺骗我们……你成为了他们将资本回流的工具!无论如何,你选择了沉沦,你选择了成为工具,你!

我还应该去见你吗?我好想去见你,你的美丽的嗓音,你的才华和风度,你的幽默,你的神色,你知道我总在模仿你吗?可是啊!为什么我连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件事还不愿意面对!不论你怎么说,不论你怎样创作,不论你如何引诱我,你已经作出选择了!我不愿见你了。像从前一样吗?爱人错过……我相信我们是遇过的,但是管他走过路过遇过,我们错过了。而,假如你愿意回头……

“如果你在前方回头/而我不回头/你要不要我”

春浪音乐节……双舞台却有6+1个分区,3个价位


Anpu……你们是一路人哇!而你回头了吗?“如果你在前方回头/而我亦回头/我们就错过”

你们都回头时,在意的竟是彼此的脸吗?可是路呢?在历史的路上,怎么追随着那人的路呢?“于是你不停散落/我不停拾获”你还期望着他们回头吗?于是你不回头,而我亦不回头?于是你不回头,而我已回头?我好想有人作伴,我好孤单,但是我想你们不会回头,你们只期望看着那脸,而我要看看方向,我要像幽灵一样,我须是一只幽灵,走着你们不愿走的路。

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做幽灵吗?或许就这样死了,或许有朝一日,还能当落红?我是要说呢?还是不说?总之是不能再拒绝幽灵了。要背负着你,要背负着沉重的幽灵前行,不是作为那个崭新的我了,我要背负所有,我的存在不属于我,我没有所有权,我的身体……

我好孤单,好想撒娇……为什么我变成这样……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不要!我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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