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绪太不稳定了,对!我是在说我自己(一)
我总是无法安抚我的情绪,我很明确的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步崩溃,身体的每一部分都离我而去。我无法控制地颤抖,从我的小腿开始,我感觉到了它的痉挛,紧接着大腿止不住地颤抖,心跳开始加快,胳膊开始使不上力气,像两条绳子一样悬在身体两侧,大脑慢慢停顿,拒绝思考,变得麻木。从此刻开始我的整个人开始被另外一种感情控制着,开始变得担惊受怕、易怒、身体充满了肾上腺素开始冒着冷汗,像一条失魂落魄的野狗,警惕着周围的一切,我的所有行动开始趋于动物本能。我拒绝思考,遇到任何事情只求最快速的解决,完全不考虑人情冷暖,我变得暴躁,如果有谁影响到我的处理速度,那么我会进行反扑,对他进行撕咬,所有的暴戾都会指向他,开始厌倦他的一切,从行为到语言,甚至于他的思考方式我也感到厌烦。紧接着我开始变得冷静,一切与处理问题无关的人或者事情全都被我抛诸脑后,人不行,我会拒绝和他合作,事不行,我会拒绝做任何的事情,只负责旁观。于是我又开始一点点找回我自己,我的大脑开始工作,开始发现事情我难以解决,我会抛弃问题,拒绝一切活动,只负责分内的事情。但我的暴躁仍然残存在体内,向我开枪,让我发泄怒火。终于,我忍不住我的情绪,我开始破口大骂,为什么这么清晰明了的事情,大家一拖再拖,谁也不做呢?去他妈的项目,去他妈的事情,这些都只是大家的逃避。我久久无法平静,带着怒火的我点燃了一根香烟,开始缕清头绪,紧接着是我的释怀,一切的我回到了原点,我尝试安抚我自己,可失败了。我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感到了自己的虚无,一切的我正在消散。
我总是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推怂着我,让我急于求成,让我不安,明明可以等待的事情,在这一瞬间似乎已是火烧眉睫无法再等。我开始回忆着是什么在追赶着我,于是我看到了我的生活。
我是怎样在这样的情绪下生存着呢?映入我脑海里的母亲,一米五七的矮小女人,总是对我皱着眉头,她的眉毛在皱眉的时候呈现着“八”的模样,高高翘起的眉头总是顶起额头的抬头纹,眼睛被“八字眉”的眼皮压住一半,她想在皱起眉头的同时瞪大眼睛,可脸部的神经不允许她这么做,于是她的整个眼睛这时就只能剩下瞳孔,黝黑深邃、冷酷无情,她经常这样望着我,让我以为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不配得到任何的嘉奖。
我曾经一度害怕我的母亲,这让我一点也不想靠近她,去亲昵,去像孩子一样依偎在她的身旁,因为我感觉不到包容,感觉不到爱。我性格里的自卑和懦弱多是我父母让我不要犯错老实待着的教育模式造成的。她把我看作一个必须完成的使命,于是总是推着我去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情,我成了一个机器,从三年级开始的剑桥英语补习班,每个周末一天不落一直到中学毕业,还要每个假期的预科班,从三年级到高三没有一天是属于我的。我硬着头皮去上补习班。我睡着了。 我去英语补习班,可从来没找到乐趣,直至今日我其实一直是热爱英语的,但是在日复一日的补习班中,我遇到了我“亲爱的”英语老师。一个胖女人,她曾经在全班人面前直言:“我就是不喜欢他,看到他的模样就感觉恶心。”,我被排在倒数第一排,费劲的远眺着黑板。那时候我五年级,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独立面对他人的恶意。我开始厌恶英语,开始故意不去学习,开始抗拒。我做错了什么?像美国的黑人歧视一样,我被一个该死的胖女人歧视,并且她还是一名教师,此刻若能看见她我会直接邦邦给她两拳。
童年记忆
这是我印象中被歧视的第三次。在我四年级的时候我仍然和二年级的孩子们玩耍,于是我被同院里的同龄人排斥,他们总是拒绝我加入他们的圈子,和他们交流的时间屈指可数,这种憋屈的情绪我完全无法化解,我为什么不被接受,为什么受到了排挤?小时候经常搬家,小学搬家四次,初中一次,高中一次。我总是在适应了新环境后又被带到了另一个新环境里,熟悉的玩伴和同学我都离我远去。
在融入新环境时总会遇到新的玩伴,可我总是没有遇到好的玩伴。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对兄弟,他们和我同龄,大概九岁,那时候我还是个木讷的小孩,他们却已经很成熟。有一天我被他们喊着一起去玩,等到他们家中,他们当着我的面对一只猫轮流进行性交,我很诧异,但我从来没有理解他们。九岁的我能明白什么,完全是出于好奇的旁观,之后很长时间我都无法释怀,到了现在也忍不住的恶心。我现在才明白我身处贫民窟中——精神极其贫困的生活区,孩子完全处于放养的状态。
这里的人们,没有人会去刻意教育孩子,他们把教育留给了学校,所以我的母亲总说——这些学校就没有教给你吗?可她总共才上了两年学,对学校是如何运转的一窍不通,对教育也是一样。这样的情况放在现在,不知道家长们会如何看待呢?可悲又可怜的底层人民,从出生开始就比别人低一等,无论是金钱还是精神都是深深的贫穷,如何爬出这种思想贫穷才是我应当做的,而不是婚姻,婚姻会让我无心提升自己,如果再步入我父母婚姻的老路——充满争吵,那么我这一辈子在都将无法翻身,只能沦为婚姻的牺牲者,为了孩子和家庭无穷的打拼,而忘记提升自己,一个人活着更多的是自己的精神,我选择怎样的人生路,我如何向它靠近,跳出基层贫穷的思想,慢慢提升自己的阶层,踏实一些,先从思想上摆脱贫穷,拒绝作为一个无止境的机器,要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判断,看懂世间变化,做出及时改变,及时止损。
印象第二深刻的是一个大我三岁的大哥,他也是个十足的混蛋,上网,偷窃,让我放风。因为他总是凑不齐网费,家里人也不会给他,所以我们一起来到了一个工厂的外墙,他让我弯下身子踩着我的肩膀翻过围墙,告诉我来人了就在外面喊他的名字。我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既感觉新奇又感到刺激和害怕,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对的,但除了他我再也找不到陪我玩的人了,所以即使是错误的人我也想抓住他。就像我我的父母一样,即使他们再如何争吵,如何使我感到不安,我仍然想要去靠近他们,因为我不想一个人独自面对生活,我不想让自己是被抛弃的人,所以如此缺爱的我,连一点点的感情都不愿意放手。
结果是我们被抓了,里面看门的大爷被吵醒了,我们被揪起来带到了父母面前,父母禁止我和他一起玩,但是他们都很忙,语言上拒绝了,实际并没有人管我,我仍然和他玩耍。他拿着当时我从未看到的GBA游戏机玩着勇者斗恶龙,每次的插卡拔卡动作帅的我移不开眼睛,我也明白他的钱多数来自于偷窃和抢夺。
四年级的时候我再也不和他玩的时候,他居然伙同其他的辍学的渣滓拦路抢劫,每次我的五毛钱总是会消失,很长时间里我都是提心吊胆的走在放学路上,我想吃的零食我也不敢买,快步走远。我不能对父母说,他们只会说让我绕道走或者干脆一毛钱也不给我了,却并不会替我出头,我在很早以前就明白了我的父母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处处束手束脚,畏畏缩缩,他们也想把我培养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即使我老实的令人发指,从不与人争锋,从不和别人争吵,从不去为自己争取权利,他们也觉得这是正常的,幸运的是在我二十三岁时发现了自己精神本质出了问题,我需要及时的调整。
然而这还没完,在我五年级时迷恋上了游戏厅,那时候我会把一周省下的钱去游戏厅玩,两元一小时,我我一周可以攒四元。就是这样我也没躲开他,自从我不和他玩以后,他总是想方设法的抢我的钱,在抢了两三次后,游戏厅的老板是个好人,他把那家伙赶了出去,替我出了气,我都不敢想象,第一个替我出头的人居然是游戏厅的老板而不是我的父亲。之后我就只去他一家游戏厅玩,即使当时有五六家,我把那里当成了我的家。别人因为没钱老板不允许他们进门观看,但每次看见是我就对我视而不见,有没有钱都可以去,随便看,有时候老板只允许一小时换一次游戏碟,而对我可以随便换。我是真的被感动了,来自家庭之外的感动,在家庭之外我居然可以被包容,可以做我喜欢做的事情,而回到我的家里只有无尽的争吵和学习。
从此我也迷恋上了游戏,直到今日。因为游戏,我遇到了许多可爱的人,既然并没有多少人愿意陪我玩,有游戏其实也可以,我很容易知足。陪伴我的多是死物,像数码宝贝,猪猪侠,虹猫蓝兔七侠传,火影忍者,海贼王,蓝猫淘气三千问等等动漫。我的母亲总是怪我看太多的电视,可是除了电视还有谁会一直陪伴着我呢?那是一个孤独的人的唯一慰藉。
留级,六年级我上了两次,因为成绩不好我又去了另外一个新的学校,坐车要四十分钟,因为我的插班生,所以我并不受欢迎,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本地城市里的孩子是如何生活。他们衣着光鲜,举止得体,金钱自由大方,表达观点自然豁达,不像我的畏缩和自卑。因为我长得矮小,看起来比同龄人要稚嫩许多,又因为皮肤白皙,被同龄人称作“小白脸”拒绝与我交流。当时和我一起玩的只有另一个“小白脸”,我们的交集较多,但我还是不明白我受到排挤的原因,我认为是我来自农村,再加上我是插班生、性格胆小懦弱不善于表达情感,于是乎我的自卑一天天的放大。直至小学毕业我也没有在新集体中交到朋友,真是可怜。
我为什么会面对这些我完全不理解的恶意呢?我完全不明白,于是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我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我是谁?我被谁说需要?我独立的人格在哪里?我要如何去表达我的思想,我思想的贫穷让我在面对喜欢的女孩面前只能哑口无言,笨拙的像一个小丑,幼稚得像一个小孩。我从中明白培养孩子最重要的是培养他的思维,他的思想,他想事物的方法,他的表达方式,他的理解,先成人后,方能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