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布林崛起】第三章 自讨苦吃
“啊嚏——！！”
从茅草和木头建造的集体宿舍里出来，穿林而过的风让我一阵发抖，还好身上的伤已经不会因打喷嚏而扯开了。
虽然不是致命伤，但在这种原始落后没有医疗资源的地方也足以要命了。也不知道我能挺过来是自己命大，还是托部落的福。想到后者，这些天生活下来，部落的穷酸样已经深入我心了。
就算有尝百草的神人，那也只是误打误撞吧，甚至说不定我也只是个试验体。
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在半山腰的族长黑泥的帐篷前。
也是这时我才想起来昨天答应别人事儿。唉，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给自己揽了个活儿。
但换个角度想想，我一个部落英雄，说两句不过分吧。要是族长采纳了我这意见，这之后的日子我岂不是躺着过？
我这底气跟着活络的心思顿时就上来了，族长醒来前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左转右转地绕了多少圈。
终于，在地平线远处那一缕光芒从森林深处直直冲进帐篷，把整个屋子都给照得亮堂。趁着那股清晨的风带起的门帘，我才看见那将帐篷照得亮堂的是一面镜子。
镜子？镜子！怎么会有人工镜子？一种来自时空的错乱感和晕眩感直直扑向了我。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后，我有了更进一步的自信。无论族长知不知道这镜子的制作，至少我有说服他更大的把握了。
“族长，咱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嗯。”
和只挂了一条草裤的我不同，族长黑泥披着黑边的暗红长袍，整个人罩在里面，叫人看不出眼色。
刚起来的黑泥还没缓一会儿便投入到工作...如果只是意义不明地配比东西也算工作的话。
我眼睛下意识地挪向刚刚反射太阳光的镜子，它的外形很破碎可以推断出是一块大而规则的镜子上的部分。除了中间还能反光外，镜子的边缘已经没有了镀层和普通的玻璃别无二致。
“没事的话就给我出去站岗。”
被黑泥的话警告后，我赶紧想起进帐篷的目的。
“族长，我发现一个加速打铁的方法。”
我话音刚落，黑泥便停下来手里的工作。
“族长？”
“你说。”
“好，我发现咱们族里，能工巧匠不少，但只是每个人从头到尾负责打完一块铁，那花费的时间就太长了。我想要不咱们把打铁给固定套工序下来，每人就负责一个动作或者一道工序。”
黑泥看似在听我的话，但他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在我说话期间，本来空旷的地上多出了七八个大大小小的陶土材质的锥形瓶。
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是忙得没空？
不知该不该走，我只好尴尬地坐在地上，等着族长忙完抽空回答。这一坐便是折磨难熬的几个小时。等到地上快堆满了锥形瓶，帐篷的门帘这才被掀起来，通透的风也才没把我憋死。
“族长，钱通二当家要我来问农具的事儿。”
和我同宿舍的铁蛋进了帐篷，我朝他使了使眼色，但铁蛋浑如看不见我般，不理不睬。
“拿上我的牌，让他找鲁半要。晚上让他找我答复。”
黑泥随手甩了块堆在桌边的木牌，什么似乎有刻着什么字，可惜还没等我看清，便被铁蛋接住。
“是。”
一句简短的回复后，铁蛋头也不回的退出帐篷。
好家伙，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屁颠屁颠地跟着我，现在换了靠山脾气也跟着臭了。我在心里狠狠骂了几句铁蛋，但脸上的神色保持不变。
“族长...我刚才说的...”
“嗯，我都听见了，你先出去好好站岗吧。”
额，好像比我想的平淡？不应该啊，我说了这么惊天的大秘密，不是应该奖励奖励我或者来点什么小权利才对吗？当个一职半官也不错啊，怎么就这么点反应。
没办法，我本打算垂头丧气出去的时候，刚好撞上一个身影。
“哎哟！”
“没事吧。”
退后几步我这才看清来者是头铁。还没等我说话，头铁便把我拨到一旁急着对黑泥说。
“族长，武勇三当家又缴获了几件皮甲。”
“丢给钱通就行了。”
“那个，族长...里面有好几件皮甲是我缴获的来着...”
“你自己挑一件最好的穿上。”
“好嘞！谢谢族长。”
如同得到宝物的头铁朝我眉飞色舞一番欢呼雀跃的溜走了。
太怪了！实在是太怪了！凭什么这个傻大个缴获了一批装备就能有赏赐。越想越想不通的我，那份尴尬的情绪转为了愤怒和怨气。
“族长，我觉得你不公平。”
忙碌的黑泥动作停了下来。我隐隐感觉到了压力，但我还是顶着压力把我想说的给说出来。
“族长，有一说一，我提的这个方案绝对可以把工具的生产率提高起来。不说长远，这方圆数百个部落城寨是分分钟拿下的事。我也不要求当官，但再怎么说你也得奖励奖励我才对吧。”
黑泥转过身来看着我，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这股威压把我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听说昨天有人偷了我鸡排吃。”
我的心里嘎噔一下。
“我还听说，有人不守规矩跑去了藏在洞里的合欢屋，跑过去也就算了，出来还什么事儿都没做。白浪费一个名额。”
虽然不知道合欢屋是什么，但那句藏在洞里却直指我的身份。
“邴成刚，昨天本应该站岗的你是跑哪儿去了。”
扑通一声。
我跪在了地上，这时候我脑子才转过弯来。仔细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那是句句害命的玩意。我到底是哪根脑筋出了问题，居然会想着在一个原始部落以下犯上。
“靠些投机取巧的邪门歪道就像爬上位？我看你是被养的好逸恶劳了吧，还是说，你这人骨子里就天生犯贱？”
“族，族长。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任意胡为，不该擅离职守，也不该偷奸耍滑。”
我在这个时候才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小命是被拿捏在对方手上，而原本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肚子上的伤疤则开始隐隐作痛了。
“说吧，你自己想要什么处罚。”
“处罚...请族长饶命。”
“饶命可以，但罚不能免掉。”
“那...只要不是伤害身体的处罚，小的都愿意接受。”
“哼，你倒是和我讨价还价起来了。”
虽然黑泥的口气听起来并不高兴，但我还是能够听出自己的生命安全暂时有保障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干脆多讨价还价，至少得想办法让自己之后的日子不会这么难过。
“不敢不敢，只是族长，咱们部落不能养闲人。要是我断了腿少个胳膊，不仅做事麻烦，还得差人来养我，这得不偿失啊。”
“哦？那我直接把你杀了岂不是更方便？”
“使，使不得啊，族长！”
黑泥说这话轻描淡写，但就算听出来没有杀我的意思，我也还是得表演地哭丧着脸才行。
“族长，你想想啊。咱们部落人就这么少，每次新生的崽有一半都得夭折。这长大的过程中一个磕磕碰碰又得没一批人。能长大的族人，不说健康，那至少运气好。这死一个人就少一个信任的人。其他部落的人就多一份实力。这一来一去，死一个人就相当于丢了两分的实力。实在是不划算啊。”
“你这小鬼头，从你最开始要名字起就是鬼头鬼脑的。”
“不敢，不敢。”
“现在还敢和我磨嘴皮子。”
我只得不做声，乖乖听从黑泥的发落。
“我那鸡排味道如何啊？”
这，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没来由地一阵心颤，但也如实地回答。
“回族长的话，那鸡排口感相当好，一口咬下去的滋味是格外香嫩，叫人回味无穷。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就是量太少了。”
“哈哈哈哈，看来我这配方配的不错。”
“是，是，我们族长英明神武。”
好像风浪已经过去了？看黑泥笑这么开心，我感觉似乎还有机会。可没等我喜悦，黑泥接下来的话便叫我如晴天霹雳般裂开。
“既然吃了我的鸡排，那你就得给我老实办事去。鲁半！这小子明儿起就归你管了。”
黑泥大声朝帐篷外喊道。
一个留着胡子的身影进来了。
“明儿，咱们就是一路人了。走吧，小子。”
“是，是。鲁半首领......”
焉了气的我跟着鲁半走出帐篷丝毫没有注意到帐篷的后面还有什么人影。
“你怎么看？”
“这小子，聪慧的不像一般的哥布林。是个人才，但得防着点。”
“嗯，下去吧。后面的日子你给我好好看着他。”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