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路(The Path of Heaven)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伊利亚的头痛挥之不去。自从他们踏入卡图勒斯裂谷以来,她便头痛欲裂,仿佛许多虫子钻进头骨啃噬一样,令她视线震颤。在可汗决定调查水晶组成的球体后,她就退回到她的房间,从储藏柜里抓起一把药喝了下去。药很快起效,允许她的身体继续运转,但那钝痛仍拒绝消退,如同某种邪恶之物在她的思想深处徘徊。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维持坐在床铺边缘的姿势,双手抱住头,抵抗呕吐的冲动。她已经亲眼见到这个地方,令她真正明白了自己提议的这趟旅程的荒谬。
那么长时间以来她绝望地寻求逃离之路,任何逃离之路,为了这个她渐渐视为真正家人的军团 – 那些她命中注定要来指引他们逃离自己更具毁灭性的本能的家人们。这其中的傲慢令人发笑,白色疤痕军团的任何一个战士与她都不是一个级别,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他们将她置于令她舒服的岗位上,称她为圣人,听命于她,当她经过他们时向她鞠躬。这一切是否都是某种隐晦的玩笑?
可能不是。但那没有区别,那些谦恭现在感觉如此空洞。
阿彻琉斯不在那里。如果他们找到了他那么肯定已经联系她了,但只要看一眼那些位于曾是某种巨大亚空间爆炸中心处的晶体,就已经告诉了她所有她需要知道的事。
这是徒劳的。她放任自己被一个荒诞的希望引诱,一声低语之中的低语。即使皮埃特还活着,也无法保证他能提供帮助。他是一名导航者,一名导航者家族的领主,但不是一位神,而注定只有神才掌握令亚空间按照他们的愿望改变的力量。缓慢地、无可抗拒地,所有道路都在关闭,阻隔他们、围困他们。没有什么比被困住更令这与她同行的军团更加厌恶的事情,但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她忽略了她的主控台上召唤她回到舰桥的信号。最终那些闪亮的数字还是变得难以忍受。她伸手去取药,痛苦地吞下它们,接着站起来,穿上她的制服夹克,并将松散的衣服调整合身。
在可汗缺席期间剑刃风暴号由朱巴尔领导。其他的军团指挥官或者返回了他们自己的舰船或者在准备返回。舰队已经从球体的外围边缘撤回,移动到靠近风暴的巨大墙壁前方的位置,并随着移动组成一个标准的防御阵型。毫无疑问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希望联系上她 – 将整体情况与她的记忆核对,确保一切合乎她的意愿,令她觉得自己有用。
所以她应该前往舰桥,但她的方向并不是前往舰桥。在安排中有一项,只是很小的一项,似乎被他们所有人,甚至包括可汗自己,忽略了。
但她没有。她从没有。毕竟,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雇用她 – 来考虑细微之事,在伟大的战术舞蹈边缘的小小障碍。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他。最终,她下至停放着用于在战舰间穿梭的穿梭机的机库中。这里现在异常忙碌,满是炮手和医疗人员、队长和可汗以及舰队官员,所有人都在向着需要他们的地方奔去,直到战斗的浪潮再次将他们卷入其中。
她发现他时他正在最远处一个巨大的虚空泊位等待,卡尔吉安号的运输船来晚了,他的侍从们站在他身边。
“复生者大人。”伊利亚从远处向他打招呼。
昔班转身看到她走近。像从前一样,他穿着全副盔甲,表情隐藏在黑色的金属面具下。他做了个手势让他的随从离开,接着走上前,在靠近后鞠了一躬。
“斯祖,”他说,“你还好吗?”
“我研究了记录。”她说,无视她的头和颈部疼痛的嗡鸣。“你认为我不会注意到吗?你无权那样做。”
“我当然有权。他们是叛徒。他们待在现在的地方更安全。”
“我们人手不足。每艘船都缺少船员。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被召回的原因。”
“没有时间审讯他们了,将军。我们不能在没有筛查的情况下把他们带回来。你是我们之中负责程序的人。”
“他们已经战斗了四年,只有他们自己。大多数人都死了。如果他们仍是叛徒,你不认为他们在来此之前本应作出其他选择吗?”
“我们如何知道?”
“你知道,昔班可汗。”她脊椎中的痛苦更强烈了。“这与保证安全无关。”
昔班没有表情的覆盖着面具的面孔仍然不动声色、无从探查。他没有立刻回答,显然在斟酌措辞。“他们本会杀了你,如果他们实现了他们的目的。”他最后说。“他们本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伊利亚摇头说,“这正是为何我们设计了这场试炼。军团中没有腐败之血 – 他们弥补过错,他们再次战斗。”
“他们还是可以战斗。”
“你把他们都圈到一起,给了他们一艘没有枪炮的舰船。他们该怎么战斗?大喊吗?”
“斯祖,你身体不舒服。我可以看出来。你应该休息了。”
“该死!”她大喊,想要用拳头锤向他那丑陋、顽固的装甲外壳。“这是一场旧怨。我们已经有足够的新怨了。”
她突然感到晕眩,向前倒去。昔班接住她,扶住她的两只前臂。一瞬间,仿佛回到他上次支撑着她奔跑穿越剑刃风暴号舰桥上的战场、为她挡下本会杀死她的一轮轮爆弹的时候。她想要推开,以忘掉那段回忆,但保持清醒已经足够费力了。
“是因为这个地方。”昔班温柔地告诉她,帮她保持站立。“亚空间。其他人很快也会受影响。我们呆的时间越长,影响就会越严重。”
“那么,来这里是个错误。”她喃喃自语。
“事已至此。我们会忍耐。”
她抬头看向他,陷在一个尴尬的拥抱中。
在他刚刚恢复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曾经常交谈。他的衰颓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是无尽的、无谓的屠戮的产物。那过程如此缓慢,以至她根本没有察觉到。
“是什么令你继续战斗下去,昔班?”她问。
他开口说道:“我的誓言。”
“不,”她悲伤地说,“那不够。已经不够了。”
晕眩消退。她将自己从他怀里推开。他没有阻拦她,只是僵硬地移开。他们面对彼此站着。
在机库的中心,在内侧防爆墙之外,一艘穿梭机终于降落,机门开启,船员赶忙上前。昔班头盔内侧传来的一声微弱的咔哒声告诉伊利亚他的召唤已经到来。他现在要回到卡里吉安号,去完成他自己承担的不论是什么任务。
“那么,好好战斗吧,昔班可汗。”她说。“我恐怕那就是你所剩的全部了。”
接着她转身向她来时的路走去,没有等待是否得到回应。
风暴鸟沿着空间站的上部边缘飞行,如同象牙色的小珠子映衬在一座蔓延无际的锻铁铸造的山上。呼叫信号已经发出,除了空洞的信号频道关闭的嘶嘶声之外再无回应。最终,机库的门找到了 – 二十扇门,在主体结构的悬吊凸起的下方排成一长列,所有门都被封住了。
炮舰就位,搭载其上的技术军士开始循环尝试通行密码。这令舰上的人有时间观察前方的虚空空间站。
它完全是黑色的,是矿脉深处的煤矿的颜色,整个表面坑坑洼洼。每一个角度都覆盖着巨大的、厚厚的金属板,由铆钉和交叉支撑固定。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结构占据了它的顶端,最宽处有十公里,曲线凹凸如同水母的身体。没有看到任何观察窗,空旷的视野内只有一块接一块的防爆金属。偶尔有一束束淡蓝色的能量爬过空荡的表面,然后消散无形。
在顶层沉重宏伟的建筑之下,结构迅速收窄变为由倾斜柱体组成的森林,每一根都镶着感应叶片和占卜仪吊舱。一个粗大的中心圆柱从空间站底部正中心向下延伸,直垂到距离亚空间裂谷的大团污浊约一百公里的位置。那根金属直刺入缓慢翻腾的风暴中心,剪影仿佛迎着日落举起的一只长矛。
或许是这根圆柱将空间站锚定在这里,又或许它是某种精密的探测仪器 – 从外部难以说清。可以确定的是,亚空间暴露的伤口仍在向真实空间泄露大量的原始的以太物质。
从空间站的外部几乎找不到关于它的来源及目的的线索。黑色的金属板上没有徽记,甚至没有导航者家族或帝国天鹰的标记。这里一片寂静,仿佛在休眠,只有那长的不可思议的中心圆柱上一线血红色的标识灯仍在闪烁,开,关,开,关。
在没有收到任何对于他们呼叫的回复,也没有取得站点中心沉思者的通行密码后,可汗下令突破停泊区域的大门。护航队的拦截机飞近,努力在裂谷放射的变幻气流中保持平衡,之后向最大的防爆门发射出一串地雷。爆炸的涟漪安静地扩散,在厚重的钢板上制造出裂痕,但没有破坏它。第二轮发射,然后是第三轮,以破坏外层装甲。最后一发爆炸非常剧烈,仿佛突然被第二发爆炸从内部增强了一样,金属板外壳射向等在一旁的风暴鸟机翼。
随着通道开启,两艘领头的炮舰冲进停泊区域,开始扫描并将重炮炮口对准暴露的内部。内部的停泊区域没有照明,沥青黑色,除了一只长长的虚空舰船锁在钢铁停泊架上之外其余都是空的。这里的设计和外部空间站的设计类似 – 厚重的金属板、没有明显的观察窗、坑坑洼洼、带有叶片以及凸起的感应刺。在它的侧翼他们见到了第一个徽记 – 一个象形文字,一个男人身着金衣坐在王座上,一只手上举,一只手下举。
“阿彻琉斯家族。”维尔急切地说,盯着反馈的图像。
教皇。[1]
“他至少来过这里。”也速该说。
“可能。家族有许多舰船。”
扫描结束,显示既没有生命迹象也没有能量信号,可汗下令继续前进。护航拦截机离队把守当前位置,两艘风暴鸟从锯齿状的悬挂下方的阴影中进入。每艘舰船都降落在停机坪上,放下船上的士兵们,引擎轰鸣,准备在接收到指令的瞬间释放它们搭载的全部弹药。
白疤的破坏者小队由纳马什带领,保持俯身姿态在岩石混凝土上呈扇形散开。入口已经安全,火力点已经架起,占卜中继站也部署完毕。战士小队持着风暴护盾和闪电锤冲进机库远端的房间中,沿着分支通道建立起火线。一切都很快完成,高效,无需应答。
“机库安全。”纳马什的声音从空间站内部传来。“探测无生命。”
听到这句话也速该的心沉了下去。伊利亚应该会非常失望。
“那么,带我们进去。”可汗下令,最后三只风暴鸟冲入,在空间站上方结构的巨大弧度下漂移。
他们落到甲板上,每艘炮舰停在距离彼此较远的位置。这个空旷的空间非常巨大,如同所有大型帝国设施一样,一排排闪着黑色光泽的柱子高耸入拱形的屋顶。它的规模和军备看上去大约与拉米雷斯星堡(Ramilies star fort)同级,但构造与也速该见过的任何建筑都不一样。
当也速该与艾维达降落时,可汗已经穿过停机坪走向他们,他的怯薛紧跟着。机库安静且低压,技术军士小队正在使用电弧焊机和涡轮锤,试验哪些可以使用哪些不可以。
“我们有重力,”可汗评价道,“值得注意。”
维尔裹在笨重的虚空服里,是这里所有人中最不协调的一个。他挣扎着跟上其他人,其他人穿着动力甲自信的大步前进,而他蹒跚摇晃地跟在后面。“没有电。”他喃喃道。“灯在哪?”
艾维达看向吊挂在他们上方拱顶的停泊架上的星舰。似乎有一组玻璃状的球体悬挂在它的后部结构的下方,而不是常见的等离子推进器。“一艘奇怪的飞船。”他说。
“一切都很奇怪。”也速该说,看向他四周压抑的建筑。
黑暗沉重地压在一切之上。除了白疤们头盔上向前方照射出的一片片亮白的光线之外,其他没有任何照明。一束暗蓝色的光线穿过金属甲板从敞开的虚空门投射进来,但前方的阴影是一片彻底的黑暗,一种仅在深邃虚空中才能找到的纯粹的虚无。
“你感觉到什么吗?”可汗向他的顾问们问道。
“我感到亚空间在我们下方。”也速该谨慎地回答。几乎没有其他 – 一种沉闷的古老人类活动的回响,感觉像是覆盖在一切表面的指纹痕迹。裂谷在遥远的远方,但它的腐蚀仍然明显,如同有毒的、泣血的星辰散发出的热量。“没有其他。”
原体点点头。“可能它已经无法使用了。如果是这样,我们不会待太久。”他对纳马什打了个手势。“保证这一层的安全。如果你们发现什么立刻联系。”然后他转身面向其他人。“这里应该有个控制层。艾库民(维尔)?”
“上面。”维尔不确定地说。“它应该在上面。”
“那我们上去。”可汗说着将手套放在他弯刀的刀柄上,等待维尔前进。“这是你们的地方。你领头。”
卡里奥(Cario)进攻,挥舞刀刃砍向后退的白色疤痕军团士兵。他在尸体倒下前旋身,刀锋击中另一个战士,把他的头从象牙白色的肩膀上削了下来。
他的兄弟们聚集在他的身边,钢铁与蓝宝石的波涛奔涌,冲过狭窄的走廊,将防御方驱逐后退。他们的推进迅猛高效,每次交锋都仿佛一场竞赛。疤脸战士们都不知自己是何时被击败的。
从远处传来一声爆炸,甲板随之晃动。手榴弹从前方的烟雾中旋转着飞出,随着滚落在地而渐渐没了声响。
卡里奥向前猛冲,躲过它们的飞行轨迹,接着起身继续冲刺。冲击在他身后扩散,发出的冲击波使密闭的空间剧烈抖动,但他仍然继续前进。敌人靠近了,他猛冲向前,单手持爆弹枪开火,同时舞动着他的剑刃。又有两名军团士兵挡住他的去路,每个人都挥着一柄弯刀。刀锋相接,在他们中间迸发出电光,定格画面暴露出徽记、军衔和骨白色的头盔面具。
接着他斜劈、转身、在二人冲向他的途中便拦截他们。他一脚踢出,使第一个人踉跄跌倒,接着瞄准一轮爆弹直射击碎了另一个人带着头盔的脑袋。他回去处理第一个人,将刀锋从头盔与颈甲之间捅下去 – 最干净利落的击杀,直穿脊椎。
更多的冲锋从他背后远处袭来。卡里奥感到大量装甲靴子的沉重脚步声。他听到带着愤怒与愉悦的粗鲁口音 – 敌人如同动物一样大吼大叫,以凶猛的野蛮奔向他们的灭亡。
“他很接近。”卡里奥通过通讯器对他幸存的兄弟们说,他们都加紧前进。他从走廊飞驰而过,所有人都在战斗,以一种血腥、仓促而混乱的方式。他的呼吸敲击着他的头盔,灼热而潮湿。“再快点。”
就在这时他感到第一股扰动,比此前来得更早。它在他的思想中翻滚,那个粉色皮肤的生物,那个长角的存在,长者一双杏仁形状的眼睛和黑色的舌头。
我的大人,它对他说。
他继续向前,无视它。下一个房间就在前方,被烟雾笼罩,布满了指向各个方向的镭射光线。他冲了进去,跳过另一个受害者倒下的尸体。又有两人死于他旋转的剑刃,都是在见到他之前便已倒下。他的兄弟们在他身后追了上来,俯身射击,爆弹轨迹撕裂烟雾。
我的大人。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人,他,向他冲来,带着机械的、受损的尖叫爆鸣,他铁灰色的盔甲沉闷地反射着周围的杀戮。
卡里奥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狂喜,举起他的刀刃。他将爆弹枪丢到一旁,双方握着他的剑。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无关紧要。这是-
“我的大人。”
突然间,影像动摇。思维导入链接断开,痛苦直刺他的双眼,输入脑神经的图像随着一声巨响散开。
卡里奥大叫出声,忙乱地抓向他的感应面具。他撕下面具,从长凳上愤怒地站起来。
没有可以击打的东西。一个全息影像在他眼前闪烁,展现出阿扎尔科尼诺斯(Azael Konenos)的半透明的全身影像。除此之外这个房间空荡荡的 – 一个位于宗主号(Suzerain)深处的房间,铅灰色的边缘,光线明亮,堆满了机械教的思维导入装置。
卡里奥仍然剧烈地喘息着,因战斗的狂躁而满脸通红。血液从他太阳穴边缘之前撕掉面具时造成的皮肤伤口处往下淌。
“抱歉打扰。”全息影像说。“你训练得如何?”
卡里奥在床铺边缘一边摇晃着双腿,一边从前臂上扯掉电极片。“你怎么进来的?”他问,摇晃着肩膀缓解疼痛。如果他手里握着他的剑,他可能已经捅穿这个绿色的幽灵影像了,当然只是如果。
“如我所言,我很抱歉。我们处于亚空间中,否则我会亲自前来。”
整个舰队进入亚空间已过去了数个小时。如此一只笨重的联合舰队需要时间整合在一起,因为导航者们需要聚合力量,星语者的咏唱需要联合一致,负责战舰协议的官员需要决定行动顺序。所有这些卡里奥完全不感兴趣 – 他们与死亡守卫或是其他军团一起行动都无所谓,只要能够抵达那里。
“不能等会吗?”卡里奥嘟囔着,抹去嘴角的血。
“在我们抵达卡图勒斯后,首席领主指挥官及死亡军团的原体已决定立刻出击。因此我在越过帷幕前联系你。宗主号对我们很重要。”
“哦是吗?”卡里奥对此毫不关心。他已经将卡里吉安号的身份信息交给感知船员,并向他的兄弟战士下达了备战指令。他的憎恨与精力完美无瑕。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我们正在集结盟友。”科尼诺斯说。“我们希望由我们调配的兵力是具有压倒性的。”
“盟友?”
“我正在向你发送坐标。你们都会作为先锋部队,大人。我希望这是一个令你满意的安排。”
卡里奥用死亡视线紧盯着全息影像,“你打扰我就为这事?”
“我想确认你收到坐标。我想确认你认识到他们的重要性。一切都会保持平衡。你会作为割魂者首轮攻击中的一环,与骄傲之心号并驾齐驱。侍从官冯卡尔达将作为你的侧翼。”
在提到骄傲之心号的时候,那个长角的野兽再一次划过卡里奥的思想 – 一阵痉挛,一阵刺激颅骨遗留的余韵。
“很好,”他说,“很好,不管他吩咐什么。把概要图传过来吧。”
“我会的。再次,原谅我的打扰。好好训练,大人。或许我们会在突破风暴之时并肩作战。我期待着。”
随后全息影像啪地消失,留下空荡寂静的房间。卡里奥眨着眼睛,仍在适应。
科尼诺斯是个沉迷于致幻药剂、头脑混乱的蠢货,是个避免与福格瑞姆的堕落牵扯的移动广告。侍从官甚至更糟,一个虐待狂兼血肉屠夫。只有与他的兄弟们,宫廷之刃的纯洁剑士们并肩战斗,才是件令人愉悦的事,但他们的人数随着每次交锋逐渐减少。
卡里奥伸手拿起感应面具并戴上它。他向后靠去,眨眼激活导入单元。刚刚的影像几乎立刻出现在眼前,将他置入一个想象的战斗世界中,磨炼着他,准备着他。
真实的战斗也将很快到来。
“再来一次。”他命令道。
[1] 就是也速该在塔罗牌中看到的那张教皇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