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梦谈—惊觉
“道可道非，名可名非。总感觉有那里不对，咳咳。”少年捧着手中的书，晃晃悠悠，摔倒在桌子上。白发早生少年头，少年不知愁中愁。
“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又如何？”默然低语。
“我回来了，饭做好了吗？”一中年男子闯入家门。少年连忙藏起手中的书，强做精神
“马上就好了，父亲。”
“哼。”随即便陷入长久的冷战。不久少年喊道
“吃饭了，父亲。”
餐桌上少年默默无言，埋头吃饭，不一会便要离开。父亲却又有些不满，吼道
“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少年不敢回话，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低头就走。不料父亲无名怒火胸中起。
“你什么意思，我好歹是你爹的吧！”还没说完就要出手，可叹少年母亲早逝，家中无人劝架，这一顿看来是免不了的。少年到也硬气一声不吭，默默承受，似早已明白哭嚎只会换来更大的拳脚。
父亲边打边骂道：“小混球，你看看你这个德行，十一二岁了，也不出去谋点生计，你要干什么？别家的这么大都找媳妇了”少年强忍眼泪水，心中却已惊涛骇浪。说了你也吼，不说你也要吼。跟你说我要出去，你又不给。现在又拿着我怪，说什么你都不信，全当笑话。外人随便说两句，你就当真。
当初我好不容易去书店当个伙计，你又听外人说两句，你就把我强行拉回来。一次游方道人路过小镇，要我去做他的童子，你又不准。说只要敢踏出家门，就永远断绝父子关系。往事如烟，缥缈却又清晰。
少年蜷缩在床上，独自舔弄心中伤口，他知道父亲一直对自己有怨气，父亲不知道他从出生那一刻就有记忆了，母亲死于难产，父亲当初执意保大，但母亲坚决不同意，自己才得以来到这人世间，虽说母亲临终嘱咐父亲要照顾好自己，那股怨气却始终存在。
慢慢的自己便成为父亲感情的唯一寄托，父亲也就习惯强行支配自己的人生。三千烦恼丝，越想越悲剧，作为一个早熟的少年，心里难免有些抑郁，有时间真想一死了之。
不知不觉间蜷做一团，以此来为自己带来点温暖，睡去了。房间门又被打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看了看熟睡中的少年，走上前去把被子盖好，悄然离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少年又强行止住了咳嗽，摸了摸自己日渐消瘦的身体，徒奈命不久矣。
“咳，咳，咳咳，血原来是甜的呀，呵呵。咳。”少年也已经不记得自己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逐渐不行了，似乎是一直都不行，只是最近越来越差了。四肢无力，酸痛难耐，头晕目眩，心口骤疼，自己的记忆不知什么时候也出了问题，不时混乱，间歇性遗忘都是常事，越来越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梦与现实似乎早已交织在一起了。
月明星稀，秋风萧瑟，少年拉了拉身上单薄的衣服，抬起苍白的脸颊凝望那迷离的血月，在这徐徐秋风之中，茕茕独立，眼中散发着莫名的光彩。四野蝉声一片，精神越发的清晰，有灵魂独舞，仿佛是在进行一种神秘的仪式。时间于此时失去了价值，少年心中不知何时浮现一篇道决，是那么的熟悉，好像自己很久以前就已近看过了。待回到家中，触枕则眠。
次日，太阳已经中悬，少年方才惊醒，却觉得该整理一下自己的书了。待书码放好，却发觉少了一本。这些旧书是以前在书店做工的书店老板用来抵作一部分工钱的。
“那来的小屁孩，在这发什么呆？快走，快走。”
“既然，这么喜欢看书，正好店里缺个伙计，就你了”
“疑，不错呦，居然会先翻字典，只不过你会读吗？”
“不识字？算了算，也不能让别人看笑话，我就随便教你一下吧。”
“我可以叫你先生吗？”
“这可不行呦，就叫我店主就行了。”
“对了，你好像还没名字，我帮你取一个，就叫青鱼吧。李青鱼，不错不坏。”
“先生，你的名字了？”
“都说了，不要叫我先生，名字不过代号而已，无需在意。”
“这么能这样，好吧，先...不，店主。”
“什么时候自己都忘了自己还有名字的。”少年，不现在是李青鱼心里念到。
“明明先生才离开一年多，这么就忘记自己的名字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碰碰。”随着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青鱼的迷惘。打开门，只见一少女冲入屋来。
“叔叔没在吧。”
“额，没在，有什么事？”
“送你一个礼物,你要不要？”少女狡黠一笑，随便把门关了起来。
“你要离开了？”
“哼，一点都不好玩”少女瘪了瘪嘴，一下就把青鱼扑倒在席子上，紧紧抱住，随即放声大号。
“你这个笨蛋，大笨蛋。”不一会便力竭睡去了。青鱼怜爱的抚摸少女的青丝。转眼，夕阳西下，缕缕残阳透过窗户洒在席子上的二人，少女抬起身来，头发散垂于腰间，在夕阳余晖中闪烁着晶莹光芒。青鱼望着这一幕，不知不觉中痴了，只见那山峦已初具规模，眼神还陷在那山沟里，手已捧起那脸颊，凝望这宝石般的眸子，却迟迟不肯下一步。
“你还要犹豫什么？还在犹豫。”少女凄然怨道。
“我...我喜欢你。”青鱼说完心中却莫名的空虚，连带手都有些颤抖，陷入失神，待回过神来，嘴唇已陷入一遍芬芳中。不久，唇分，少女抬起头，前额抵在青鱼额前。说到
“我爱你，不要忘了我，青鱼。”说完便起身离开，青鱼连忙起身相送，待走到门口时，少女转身抱住青鱼，放手，行了一个握手礼。
“初次见面，我是叶璇玑。”青鱼沉吟了一下
“初次见面，我是李青鱼。”
“再见，不要忘了我呦。”
“怎么会了，姐姐。”
“哥哥，真讨厌。确定不要问我为什么离开吗？”
“那你姑且说说看吧，妹妹。”
............
璇玑离开了，唯背影逐渐模糊。
“走了，走了，都走了，真好，咳咳。”青鱼蜷缩在席子上，心中无言，徐徐睡去。
一夜无话，次日，天朗气轻，瑟瑟秋风，沐浴于朝阳之下，心胸莫名开阔，郁结之气为之一散。想要放声咆哮，却又无言。青鱼不禁心中念道：“自己果然是个懦夫呀。”，暂把愁绪寄云间，青鱼信步走到书屋，人去楼空，灰尘满布，蛛网四结。那年稚嫩的少年终敌不过父亲的干涉，向先生提出了辞职。
“你我缘分到此为止，勿念。”往事的浪花拍打心头，怅然若失。
“对了，离别之际，送你一道谒语吧，小青鱼，本是天上一浮云，世情所累染痴嗔。”
在青鱼记忆里，先生自那以后了以后就消失了。望着这破败书屋，少年只觉心中空荡荡的。
“咳咳，苦痛于心自品之，生死两间因不一。先生，再见，勿念勿扰。”
不知何时，凄雨连连，阴风阵阵，伴随着电闪雷鸣，天暗淡下来，青鱼似有些喜悦，嘴角微微上扬。是谁？在这黑夜中恣意摇动。是谁？在这昏暗中放声嚎叫。跑呀，奔呀，跃呀。似已游曳在那苍穹之上，乘风御行，冲上云霄。
最后修订：2019年3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