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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四案02】史料汇集

2022-05-19 18:37 作者:胡风南渡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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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拨志始(文秉)》:

神庙入侍,慈圣故问曰:“外廷诸臣多说该早定长哥,如何打发他?”

神庙对曰:“道他是都人的儿子。”

慈圣正色曰:“母以子贵,宁分差等!你也是都人的儿子!”

盖慈圣亦由宫人进御也。

神庙惶恐伏地,无以自容。

自是立长之议始定,实凛慈圣谕耳。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五年正月二十三:

大学士申时行请建储封王,上命候旨行。

都给事中王三余,御史何倬、钟化民、王慎德各疏请建储。不报。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五年九月初九:

午时,皇第四子生,

礼部上称贺仪注:本月十一日早,上具吉服,以皇子诞生告闻于奉先殿。

是日,上御皇极门,文武百官各具吉服,鸿胪寺官致词称贺,行五拜三叩头礼。

文武百官自本月初九日始十九日止俱吉服朝参办事。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六年六月初八:

山西道御史陈登云疏请册立东宫并究戚畹郑承宪骄横之状。

上不报。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七年二月十三:

礼部言:潞王之国,皇第一子当行辞礼。

旨以幼免,时方八岁也。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七年四月十二:

戚畹带俸都督同知郑承宪卒,其子国泰请袭父职。

兵部言:承袭非例。然持之不甚坚。

上予国泰都指挥使。

越数日,兵科都给事中张希皋言:都指挥使下都督一等,原系流官,例不承袭,会典昭然。郑承宪既居极品,国泰又得崇阶,皇贵妃之家如此,则皇后之家又当何如。乞收回成命,以示节制。

不报。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七年四月二十六:

 

大学士王锡爵上疏曰:臣窃见今年二月以来,皇上仅一出朝,送潞王殿下,再出行太庙时享,其余常朝日期,尽行传免。经筵春讲,至今未开。臣等因近侍,得以剽间音旨,若外廷百司耳目不接,谁能无疑?昼居却事,或日不如向晦之安。酒醪祛疾,或日不如勿药之喜。燕婉当御,或曰不如前凝后丞之严。玩好充陈,或日不如左图右史之乐。

皇上苟欲明其不然,则莫如勤御朝讲,日亲外臣,使人人得以望下风而承休问,则天下幸甚。或以天暑静摄,则十二时中以六时宴息,三时游衍,一时定省慈闱,二时看阅章奏,使群下晓然知意在尊生,不在厌事,在色养不在佚乐也,则天下亦幸甚。又或以天工人代,不必事事身勤,则早定根本之计,升储出阁,发旨自中,然后委诸事于阁部,则天下亦幸甚。

今留中诸疏,动至经时,册建吉期,杳无明示。阁臣兼旬累月,不承顾访,又何颜面立群臣之上哉?

昔我皇祖世宗亦尝斋居西内,然手不操奇赢之算,躬不狎驰骋之劳,虑不忘稼穑之苦,所以能始终盛德、保身保民也。皇上即今动法世宗,何不试取宝训实录观之。当时边庭警报、大吏升除与夫稽古考文、祈年忧旱等事,手批数下,口宣数及,不必亟见群臣,血脉通矣。穆庙在邸时,人情颇亦危疑。然宫闱无别子,筦簟无私御,则不必更议册立,大本定矣。

今皇长子伦序久定,皇上三年前明旨已宣付史馆,播传天下。册立之举去年未行,犹曰年未及也。今年未行,犹曰潞王未之国也,过是皆无说矣。不早下九卿台谏之议,以顺臣民瞻戴之情,此臣之所以日夜无膺而出血也。

疏入,温旨报闻。

 

《明世宗实录》,嘉靖三十九年二月:

按,是时,东宫虽未正位,然上已知人情所属,定议分封。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四年二月:

初三,大学士申时行等题恳乞宸断,册立东宫,以重国本事。窃惟国本系于元良,主器莫若长子,故汉臣有云蚤建太子所以尊宗庙、重社稷也。仰惟皇上受天眷命,缵祖洪图。德泽浃于寰区,嘉祥钟于胤嗣。自万历十年元子诞生,诏告天下,五年于兹矣。即今麟趾螽斯,方兴未艾,正名定分,宜在于兹。查得祖宗朝故事,宣宗以宣德三年立英宗为皇太子,时年二岁。宪宗以成化十一年立孝宗为皇太子,时年六岁。孝宗以弘治五年立武宗为皇太子,尚未周岁也。盖冢岁升储,所以明震器之重。冲年贻哲,所以端蒙养之功。成宪具存,昭然可考。今元子聪明克类,岐嶷夙成,中外臣民属心已久。及兹睿龄渐长,阳德方亨,册立礼仪,允宜修举。伏望衹率祖宗之旧章,深惟国家之大计,以今春月吉旦敕下礼官,早建储位,以慰亿兆人之望,以固千万世之基。至于出阁讲学及朝贺等仪稍俟一二年后睿体充实,次第上请。伏惟圣明裁断施行。

有旨:元子婴弱,稍俟二三年举行。

 

 

《万历起居注》:

得旨:览卿所奏,悉见谠言。但朕自去冬以来,动火头眩,辄不耐劳烦,故以静摄,非安逸怠荒。这所奏,朕知道了。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七年七月十四:

寅时,皇第四子薨,大学士申时行等具疏恭慰。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七年七月二十五:

新选南京刑部主事蔡献臣请开张圣德,慎寝兴、省药饵、远声色、薄滋味、明诏视朝之期、亲近耆硕、屏去内诱而后建储、日讲次第举行。

不报。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一:

 大理寺左评事雒于仁上疏日:臣入京阅岁余,仅朝见于皇上者三,此外惟见经年动火、常日体软,即郊祀庙享,遣官代之,圣政久废而不亲,圣学久辍而不讲,臣以是知皇上之恙药饵难攻者也,惟臣四箴可以疗病,请敬陈之。皇上之病在酒色财气者也。夫纵酒则溃胃,好色则耗精,贪财则乱神,尚气则损肝,以皇上八珍在御,宜思德将,无醉也,何醴味是耽,日饮不足,继之长夜,此其病在嗜酒者也。以皇上妃嫔在侧,宜思戒之在色也,何幸十俊以开骗门,溺爱郑妃,惟言是从,储位应建而久不建,此其病在恋色者也。以皇上富有四海,宜思慎乃俭德也,夫何取银动支几十万,索潞口至几千匹,甚至拷宦官得银则喜,无银则不喜,沂之疮痍未平,而鲸凭钱神复入,此其病在贪财者也。以皇上不怒而威,宜思有忿速惩也,夫何今日杖宫女,明日杖宦官,彼诚有罪,置以法律,责之逐之,可也,竟使毙于杖下,甚则宿怨藏怒于直臣,范俊、姜应麟、孙如法俾幽滞,拘禁抱屈而不伸,此其病在尚气者也。夫君犹表也,表端则影正。皇上诚嗜酒矣,何以禁臣下之宴会?皇上诚恋色矣,何以禁臣下之淫荡?皇上诚贪财矣,何以惩臣下之饕餮?皇上诚尚气矣,何以劝臣下之和衷?四者之病,缠绕心身,臣特撰四箴以进,对症之药石也,望采纳之。

 

《明史纪事本末(谷应泰)》:

十八年春正月,朔上御毓德宫,召辅臣申时行、许国、王锡爵、王家屏于西室,以册立东宫系宗社计请。

上曰:“朕知之,朕无嫡子,长幼自有定序。郑妃亦再三陈请,恐外间有疑,但长子犹弱,欲俟其壮大使出。”

辅臣复请曰:“皇长子年已九龄,蒙养豫教,正在今日。”上颔之。

时行等出,上遽令司礼监追止之,云:“已令人宣皇子来,与先生一见。”

辅臣还至宫门内,有顷,皇长子、皇三子俱至,引至御榻前,皇长子在御榻右,上手携之,向明正立。

 

《召对录(申时行)》:

今上聪明英毅,宫闱肃如,皇长子天序默成,宸情独注。

余尝见于毓德宫,上手携皇长子拥树膝前,眷爱特至,无纤芥可疑。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八年正月初三:

大学士申时行等奏:昨蒙皇上召见臣等于毓德宫,天语春温,圣容开霁,皇上一言如镌金石,臣等一见如睹日星。宗社大计,须臾立决。臣等伏见皇长子年龄已茂,气体已充,正当就传之时。

乞皇上亟下明诏,以今春举行册立大典,及出阁诸礼。又见皇子并侍膝前,未有章服,此皆立号未正,等威未隆,乞于皇长子册立之日,并皇三子一并册封。

疏入,上曰:昨已命卿等自见,外虽岐嶷,内本质弱,豫教已知,册立候旨行,不必再有烦扰,以间天性。

 

《万历起居注》,万历十八年正月初七:

七日庚戌,以孟春时享太庙,先奉圣谕:朕体眩晕酸软,力疾不支,庙享恐难成礼,暂遣公徐文璧恭代,侯吴继爵分献。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八年正月初八:

礼部奏:皇长子年已九龄及并新岁,乞敕择日具仪举行册立大典,并请出阁读书。

得旨:皇子体质尚弱,纷纷烦扰,意欲离间乎?仍候旨行。

 

《明世宗实录》,嘉靖三十九年二月二十一:

原任春坊中允郭希颜以失职家居,郁郁不乐,怨大学士严嵩谋,因事构之。当岁首,密使人入京,于城门闹市中悉揭匿名,帖言嵩欲谋害裕王,以摇动群情。

 

按,是时,东宫虽未正位,然上已知人情所属,定议分封。

希颜无故发愤,欲以片言之间,别疏君臣父子兄弟。自古邢臣以死博功名未有如希颜者也。希颜初倡立四亲庙议,为公论所绌,及既罢,犹争之至再。上辄优容之。希颜因自谓身虽废退,可以危言奇计,侥幸大功。上即怒,必不至遂死。及诏下,方从容宴客,御史即其第执而诛之,妻子俱不及詇。论者谓,祖宗列圣神灵阴藉其口而降之罚,非不幸也,而后世乃追议恤录,滥矣。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八年正月十九:

辅臣申时行等以豫教已有明旨,请皇上亲定出阁吉期。

疏入,留中。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八年二月二十六:

大学士王锡爵言:臣见近日以来外廷纷然,或露章显诤,或屏立私语。不曰册立豫教之旨何故不行,则曰邹元标、姜应麟等推用之疏何故不下。臣愚谓册立之典虽未举行,然皇上自有长幼之说,臣等不必争岁月之蚤晚,惟豫教一事则不论皇长子、皇次子,年至九龄,俱当出阁。臣等今年为皇长子请,亦将待后年为皇次子请。

乞皇上明示吉期,安四海臣民之仰。

又言:邹元标诸臣或追录在前,理无追废;或惩艾已久,法得叙迁;又或有言虽无当,而其人无他过,意在纳忠者。乞皇上并赐包容。

疏入,留中。

 

《万历起居注》,万历十八年五月初六:

三日癸卯,大学士王家屏奏:为起用瑜年尸素无补自劾请罢以避贤路事。

今时则更难矣。天鸣地震、星陨风霾、川竭湖涸之变,叠见于四方,水旱虫螟凶荒之患、天昏札瘥㽲之殃,交丛于累岁,天时物候乖诊如此,则调燮之难。套虏蜂屯于陝,土蛮猖獗于辽,贡市诸夷复虎噬狼贪于宣大,虚内以事外,内已虚矣,而外患未休,竭民以供军,民已穷矣,而军饷积缺,此边腹并溃之势,兵农俱困之时也,民生国计匮乏如此,则均节之难。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八年四月二十九:

建州等卫女直夷人奴儿哈赤等一百八员名进贡到京,宴赏如例。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八年五月初四:

大学士王锡爵亦因灾异自陈,言:臣之在事满五年矣,兹五年之内,朝讲一月疏一月,一年少一年,四方无岁不告灾,北朝南寇在在生心,太仓藏钱廪米枵然一空,而各边请饷、各省请赈茫无措处,皇子册立大典尚未举行,即豫教急务亦尚停阁。见今京师亢旱风霾,人情汹汹,求其召灾之故而不可得,则有妄传宫庭举动,归过皇上者。

臣谊属股肱,职叨辅养,主德之未光,则臣不肖之身实累之。

伏惟皇上察臣无状,首赐罢免。

得旨:灾异叠臻,朕方切兢惕,卿辅弼重臣,岂可引咎求去,宜即出佐理,不允辞。

 

《王文肃公文集(王锡爵)》:

臣之在事满五年矣,抚今追往,犹记万历十三年以六月十二日见朝,是日微雨,皇上犹旰食听讲。至二十三日面恩,是日酷暑,皇上犹鸡鸣视朝。

今五年之内,朝讲一月疏一月,一年少一年。此皆臣入京以后事也……臣又记,丙戌(万历十四年)之岁,群臣纷纷册立上请,臣时于会试场中传读圣谕,知大计之久定。乃五年内竟未举行,连豫教最急之务亦尚停阁。此又臣入京以后事也。

近该两京九卿科道官合辞恳请册立东宫,各有揭帖先送臣等,责其不能赞大计,早定国本。臣等不胜惭愧……(皇长子)今年至十龄,久逾皇上出阁之期,而师友未亲,位号未定,以先后长幼之序而言,则不疑而反生疑,恐讹言日兴,非所以信明诏也。

 

《万历起居注》,万历十八年五月初六:

六日丙午,大学士申时行等题:近该同官王锡爵、王家屏各因灾异自陈,昨蒙发下文书拟票,内止有锡爵一疏,其家屏之疏尚留未下。臣之为之跼跻不安。臣等叨备辅臣,蒙皇上腹心之寄,犬马犹知恋主,葵藿尚尔倾阳,岂敢辄负恩私,自图身便?但因近日四方奏报灾异甚多,臣等职在燮调,不能消弭,谊当席藁待罪,避位禳灾。

外廷之臣多有以此责望臣等者,臣等常于阁中痛自刻责,方授甲次第陈请,而臣家屏先有此奏,臣锡爵继之,故臣等未敢一时并举。盖言虽发于二臣,而实臣等公同之议,意惟在于引咎,而非若廷臣建白之章。且均为阁臣,事同一体,臣家屏之疏宜与臣锡爵一同批发,乃见皇上优崇辅弼至意。臣等滥竽政地,亦有光荣。若一留一发,则彼此相形,观听滋惑,不惟臣家屏进退无据,而臣锡爵亦势难独留,外廷亦在轻视阁臣,有腼中面目矣。伏望圣慈容宥,同赐处分,以存国体,以励臣节。臣等不胜恳祈之至,谨具题以闻。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八年十月十九:

大学士申时行等恳请建储以定中外人心,言:臣等备员辅弼,窃念当今大计,无如册立元子。数年以来,章已十数上矣。虽蒙嘉讷,未见举行。夫祖宗家法,储位未有不归元嗣者,皇长子当正储位,万万不可摇动,一也。元旦之辰,皇上亲携元子,令臣等谛观,又亲谕臣等长幼自有定序,言犹在耳,皇上岂得失信于天下、于臣等?二也。向来道路讹传,皆谓皇贵妃独蒙眷注,属意所生,京师百万军民颇倡后议,今郑国泰之疏已票而不行,则外间又生疑议,且以为皇贵妃姑令国泰塞责,皇上姑为皇贵妃解纷,何以杜军民之口,副四海之心,三也。

臣等窃谓祖宗一定之家法,决不可不遵。皇上已出之纶音,决不可不信。皇贵妃未白之心事,决不可不明。皇上何不蚤发德音,定以明春册立元子,敕礼部具仪,择日立决大计,尽释群疑,使臣等得关其忠。臣等之言尽于今日,臣等之去就决于今日,惟圣明鉴察。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八年十月十九:

疏入,上谕内阁:朕览卿等所奏固是,但皇子体脆质弱,再少俟时月,朕自有旨。其于长幼之序,岂有摇乱。内虽皇贵妃之尝赞言以定名分,以免疑议,朕前已面谕卿等知之。今卿等又来陈奏,朕岂不知?朕意必待朕自处,不喜于聒激耳,岂有谣言而惑朕哉?卿等可看两京大小文武自十四年至于今日,有一年一月一日之不聒激者?

盖此辈心怀无父,志欲求荣,不思君上之疾,但虑身家之望,固于此时欲激君上之加疾,以遂已之心志。朕度此辈意欲离间父子之天性,以成已买直图报之逆志耳。其安心甚远,其立意甚详。可见其沽名悖逆之甚。卿等可思子乃朕子,岂有父子无亲之理?岂有越定序之理?朕又思,安有子不望于君父之旨,而私结人心以言激君父成者,孰理乎?孰否乎?而为臣者以言激之,其为忠乎?其求荣乎?欲朕之疾剧乎?联固于所陈奏一概留中不发者,朕怪其聒激渎扰,归过于上,要直于身耳,非有别故。

至于郑国泰之奏,朕欲留中,恐卿等不知故,与卿知之,又思我朝戚臣未敢有言于国政者,而国泰出位妄奏,甚非礼制,朕姑且容之耳。其建储之事还候旨行,不必又有陈渎,徒费纸笔。卿等可安心赞襄,协猷共治,不可学此辈以激言之事虛文塞责。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八年十月二十二:

礼部尚书于慎行等疏言:圣人举事,必顺人心,人心所同,即天意所在。今元子册立之礼,自阁部、台谏诸臣前后不啻数十上,今肺腑之臣郑国泰疏中有云皇贵妃跪而诤之,至此而天听犹高,臣等所未喻也。臣等倦倦愚忠,以为国本不可不豫建,储训不可不豫端,伦序已明,何若早立一日之为安。睿龄渐长,何若早教一年之为益。惟望皇上俯顺群言,早颁成旨。

得旨:建储之事,屡有明旨,如何又来渎激奏扰,其立序已定,不知尔等大臣每每催激。早立但迟亦是立,早亦是立,不知早立何意,迟立何意,不知尔辈心为何?使虽皇贵妃跪泣诤立之言,可不言牝鸡晨鸣,惟家之索?这立储之事还候旨行,不必以烦言间离天性。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八年十月二十三:

礼部尚书于慎行等疏请册立元子,言臣等待罪礼官,关系职掌,若及时不请,责有所归。至于长幼之分序已定,迟早之间,似无容虑。臣等亟请举行,惟以早立则侍从可简,谕导可修,人心安而烦言可息,所以体皇上爱子之心,成教子之益也。惟是臣等才望轻微,不能感动圣听,乞赐罢斥,以为失职之戒。

奉旨:尔等既言长幼久奉,明旨以定,如何又屡屡催激,迨无虚日。至言尔等职典邦礼,其于要君疑上,淆乱国本,亦难逃责。姑各罚俸三月。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八年十月二十八:

上使文书官至阁,口传圣谕:册立事,如明年春夏,科道等衙门不来渎扰,便于明年冬传旨册立。如再来渎扰,直待十五岁册立。

辅臣王家屏疏谢因言:口传天语,宣布未周,不如皇上亲发纶音,播告尤速,谨拟传帖一道,伏望览裁发下。

上复宣谕内阁:札子不必用,只须口传,着明年各办钱粮,后年春举行册立,再有渎扰者,定如前旨待十五岁行。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四月二十五:

南京刑部主事汤显祖因星变陈言劾辅臣申时行欺蔽;吏科给事中杨文举经理荒政、受贿多赃;礼科给事中胡汝宁一虾蟆给事,皆辅臣党护。

诏切责之。

 

《万历野获编(沈德符)》,蛤蟆给事:

会亢旱祷雨禁屠宰,胡(汝宁)上章请禁捕蛙,可以感召上苍,故汤有此语。

 

《万历邸钞(钱一本)》,万历十九年五月:

陛下经营天下二十年于兹。前十年,张居正刚而有欲,以群私人嚣然坏之;后十年,时行柔而有欲,又以群私人靡然坏之。

《明史·汤显祖传》:

显祖上言曰:“……陛下御天下二十年,前十年之政,张居正刚而多欲,以群私人,嚣然坏之;后十年之政,时行柔而多欲,以群私人,靡然坏之。此圣政可惜也。乞立斥文举、汝宁,诫谕辅臣,省愆悔过。”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五月初三:

谕内阁:朕因玄象示异,奸恶不轨,故特谕内外臣工恪恭乃职,省已乘公,用弭天变,以图治安。今各不任所责,归咎元辅。前万国钦捏诬诋辱,朕念系言官,已薄罚了。汤显祖以南部为散局,不遂已志,故假借国事攻击元辅,本当重究,姑从轻处了。

卿等可说与元辅,不必以浮言介意。卿等俱安心供职,还着鸿胪寺传示元辅即出办事,勿负朕意。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五月十六:

降南京礼部主事汤显祖为徐闻县典史添注。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七月二十四:

革福建佥事李琯为民。

李琯奏大学士申时行十罪:一寝训导庞尚鸿玄官有水之疏;一唱为欲易储之说,使已有拥立之功;一请敕谕以禁言路;一司业刘应秋、御史章守诚、主事蔡时鼎开列时行罪状,乃留中不下,甚于张居正之欺蔽;一其子用嘉以冒籍浙江中,其婿李鸿冒籍纳监,沈璟强汪让代为取中;一纵家人宋九通贿纳京卫经历,未尝历俸,竟得双封;一受郜光先之贿授以总制,致火真盘据两州;一受李成梁之金,辽阵没者八百人,以奏捷议赏;一代秦耀报怨而阴挤尚书宋獯为徐泰时复雠而令张养蒙外补;一受听勘胡维新之珠宝而起用;一受提问李时孝之宝玉而免勘,王锡爵感时行援引之私情,而攻李植玄官有水之议,其女为妖蛇所污,计为掩饰,作昙阳子传,自称日奉道弟子,私黄洪宪主场,而其子王衡幸中解元,排公一扬受贿建言,使皇上疑言官皆为阴私,以遂指鹿为马之谋,同恶相济,宜亟罢斥,以正欺蔽之奸。

上着部科参看来说。

于是吏部等衙门会题:李琯以外吏而诋辅臣,名为建白,实肆倾危,似宜褫革以为妄言之戒。

上曰:寿宫储典皆出朕断,今大工已就绪美完,定册久有谕旨,李琯如何横生异议,且妄引先朝凶逆,排诋辅臣,不但倾陷忠良,实挠乱宗社大计,狂肆欺罔,本当拿问,姑革职永不叙用。

《万历邸钞(钱一本)》,万历十九年七月:

乙酉(万历十三年)以前,时行犹在押之鼠,尚敛缩而不敢为;乙酉以后,时行犹负隅之虎,乃暴戾而不可犯。所以然者何哉?以大学士王锡爵为之党也……凡欺君罔上,何忍而不为,亦何人而敢犯其锋哉?

 

《万历起居注》,万里十九年七月二十:

二十日癸未,大学士申时行奏:为待罪陈情恳乞天恩俯容休致以息人言事。近闻福建佥事李珀论臣,臣即具疏自陈求退,伏奉圣旨:‘卿以元臣受国重寄,前屡次诬奏,朕持其章不下,盖不使谗口得加忠良。乃今又横生谤议,朕已洞悉其奸。若因此遽决去就,适堕小人之计,岂成政体?宜即出匡赞,再勿他辞。吏部知道。钦此。’

臣方杜门席藁,伏听严诛,恭诵论音,不胜感恸。臣惊魂乍返,枯骨重生,惟当感激圣恩,岂敢复有尘渎?顾臣以为君臣选会,自古为难,始终保全,尤称不易。臣之愚贱,幸际圣明,立朝既三十年,在开亦十有四年矣。即尸位旷官,犹宽谴斥,即浮言扩议,数荷矜原,臣自以属不世之殊荣,生平之奇遘。乃兹烦言沓至,巧谮朋兴。荆棘生于坦途,魑魅见于白日。意在排挤,则千万人之耳目可涂,亿万计之财力可掷。言足中伤,则九庙宗祧之大计不必定,亿兆臣民之公论不必从。其于败臣名节,诬臣罪状,止系臣一身一家者,又特渺小者耳。如此不得已,则邻人之铢似窃,慈母之杼终投,明主有不可数幸之恩,治朝有不得不伸之法,皇上雎欲保全臣,其可得乎?李琯之怨臣、憾臣久矣,不逞不休。李琯可以论臣,人孰不可以论臣者?臣不去不止。语云:鹿死不择音。臣之哀鸣至矣,无所复置词矣惟皇上恻然矜怜,特允休致。一可使人言遂息,不至于屡渎圣听,一可使政本自清,不至于轻亵国体。具为感幸,岂独在臣?臣不胜激切哀恳之至。谨具奏闻,伏候敕旨。

奉旨:即今遣报踵至,四夷交侵,中外臣工不修本等职业,专务排诋大臣。一切妄言,朕别有戒论。卿宜勉抒忠赤,共济艰难,亟出筹查,以副朕倚诋至意。吏部知道。

 

《万历起居注》,万里十九年七月二十四:

 

是日,大学士申时行奏:为沥诚哀恳仰祈恩鉴特准休致以全馀生事。臣顷以人言,三疏求退,未蒙矜允,更荷褒留,圣意马臣曲全,温旨为臣屡降。臣感悚交集,涕泗横流,伏地号天,莫知所报。臣么膺几儒,国家弃臣,犹腐鼠耳,然乞休至二十馀疏,而皇上不之许,谗言不啻三至,而皇上不之疑。臣如何鸟荣?何如为幸?何苦而屡渎圣听、自外圣恩?皇上所以留臣,譬之驽马,尚欲资其十驾之力,譬之铅刀,尚欲收其一割之用也。顾臣之力已殚矣,用已窘矣,蠢至于孩提,不堪呵叱,贱至于卒徒,不堪辱置,而臣地当表率,位在凝中丞,丑诋厚诬,日新月盛,则臣复何以自容?臣为量褊狭,性资柔懦,有所恐惧则惊颤失常,有所忧虑则憔悴欲死。而乃日行荆棘,数犯风波,精已销亡,神亦耗竭,则臣复何以自振?万几之地,一日难虚。百责攸归,案目所视,而臣浃岁之内,强半杜门,待罪之日常寻,伴食之时亦少,则臣复何以自安?臣抱此区区,不能自遂,真知烈火熏心,丛镝传②体,有万万不能复留者矣。臣留无益于国,孰若奉身而退,犹免贪睐隐忍之讥?皇上留臣无济于用,孰若择人而使,不虚丞弼赞襄之国体?惟皇上怜而察焉。臣之情亦至苦,词亦至迫矣。如蒙特涣纶音,准臣休致,则臣自顶至踵,饼沐恩慈,失甲口及心,终图唧结。臣不胜激切哀控之至。谨具奏阅,伏候敕旨。

奉旨:朕以国事付卿,信任无贰,昨遣鸿胪寺官谕卿即出,万几之地,岂可久虚?宜勉体朕意,无负眷怀。吏部知道。

 

《万历起居注》,万里十九年七月二十七:

二十七日庚寅,赐辅臣杨梅各一篓。

是日,大学士申时行奏:“为诬谤异常惊忧感疾想乞圣晰逐斥堪究以明心迹早赐休致以全馀生事。近该福建佥事李琯论臣,臣止闻道路传言,未见其原疏,故不能指事陈辩,而但连章乞休,以为身隐焉文论久自定,大臣之义宜尔。兹蒙发下馆疏,着部科参看,臣始得其全抄读之。盖机穿深藏,戈矛捷出,以皇上之恶欺也,则文致臣以欺蔽,以皇上之恶贪也,则诬控臣以贪污,必欲陷臣于大俜而后已。臣擗踊号天惊迷仆地,神魂尽丧,良久始姓。盖尝中夜自思,如珀之言止于诬臣罪过,败臣名节,犹可忍也,至于国家之重典、宗社之大计,亦且决裂溃坏而不之顾,其害不独在臣,安得默而已乎?

夫寿宫古甲壤,断自圣衷,相择经营,各有专职。从古以来未有以堪奥责宰臣者,自设阁臣以来未有以相地为职业者。乙西之岁,皇上之谕旨甚明,举朝之公疏具在,臣无可论。至于玄宫有无积水,则管工官员不下数十,在工军匠不啻千万,皆有目有口,何无一人言者,而独庞尚鸿言之?尚鸿曾见臣,以安边书献臣,故与之坐而问之,不闻言及玄宫,亦不知其有疏。今通政司官见在,是否臣蜜令寝闯,皇上可召问而知,臣亦可无论。然如珀言,则是以一夫之绶颊,而欲沮毁皇上亿万年之宝藏,以一时之误闻,而欲弃掷国家亿万计之财力,臣不知珀之心何心也?

元子渐长,储位尚虚,不独中外臣民悬悬切望,即九庙神灵亦必有陟降而昭监者,臣等秩兼师保,职在赞襄,窃以为蚤建元良,预端蒙养,乃宗社生灵长久之计,义不容默。又伏见皇上以六龄正位东宫,维时阁臣徐阶等,皆先一年恳请册立,元子睿龄,适符其期,故臣等奉行故事,仰俟宸断,惟是连年候旨,未见举行,以故大小臣工纷纷疏请,人心同然,谁能遏之?若谓臣要功望荫,则臣致位已极,叨荫已多,以望六衰残之年,而事万寿无疆之主,乃不思固见在之宠,而欲觊后日之荣,不亦愚乎?至于易储之说,不知臣言之何人,琯闻之何处,其骂诬控明甚。

夫密勿之臣,欲赞大计、定大本,而谓自以为功,举朝之臣皆以公心为公言,而谓为臣所卖,上以疑圣心,下以塞案口,臣又不知琯之心何心也?庚寅元日,臣等亲承天语,谓圣体尚须静摄,未能视朝,既厌章奏之繁多,又虑诸司之懈怠,故命臣等拟敕戒谕,大意在肃纪纲,省议论,令诸司修职奉公,何尝禁人言事?且又饼谕六部、督察院,何尝专指言事之臣?臣不肖,宁不知防口甚于防川?止谤莫如修己,人各有心,何能禁制?而乃假敕谕以济其私乎?此不惟诬臣,抑亦厚诬敕谕矣。昨年刘应秋等论疏留中不下,臣浼同官请之而不得,臣复自疏请之,奉有明旨,以其泛词繁言,留中不究,是否由臣阻格,圣心知之,此不惟诬臣,抑亦厚诬明旨矣。以上四事,皇上自有睿鉴,举朝自有公平,此不待堪窍而后明者。至于控四臣赃私,败臣名节,自非通行堪究,则臣之心迹无以自明,臣请一一陈之。

郜光先以三边总督丁忧服阕,原任尚书杨巍谓其久于西镇;素称边才,故以原官起用。若自其家以数万金魄臣,则光先虽死,其子男僮僕固在,要见何日过送?何人收受?一堪问可知也。李成梁见在辽东,万历十七年九月丙甲长昂曾否内犯?杀选锋八百人,彼时巡安御史何不奏报?若谓辇金数万纳臣,则必用数十车装载,数十人管押,一堪问可知也。胡维新见任陝西,云南按臣以旧事追论,经略大臣以新功叙录,臣与该部议,谓边方急在用人,肃州人不乐就,不如使过以图后功,故因而用之。若谓其进表人京,即以珠宝金帛魄臣,则胡维新何以预知其被论而先为之地?且鲧何日过送?何人妆受?一堪问可知也。沐昌祚焉按臣论效,其拨置人员奉旨提问,续骂缅寇猖獗,昌祚提兵远出,具疏乞恩,臣以为总镇世臣,在用兵之际,宜稍存其体面,贲以建功,故拟暂免提问,候事宁定夺。此是仰体皇上优待热臣、恩威饼用之意,亦何尝置之不问?若谓辇载金宝珠玉遗臣,不止数万,则云南万里,必用数十车装载,数十人管押,一堪问可知也。以上四事。

伏乞敕下都察院,通行辽东、山西、甘肃、云南各该巡按御史,将奏内脏私事情,从公堪究。如臣一毫沾染,即戮臣西市,以为贪污之戒。如其不实,则臣之心迹亦足暴于天下,无使终身抱不白之冤。其他论臣子蝟及臣家人,则高桂、李用中言之,万国钦、汤显祖言之。科场事情,有臣之辩疏可按。臣家人纳官冒封,有吏部之文案可查。宋缥因一事驳正,即以鬱死,张养蒙隆三品藩司,谓骂复雠,有士大夫之公论可审。臣不敢琐琐渎辩。惟是同官锡爵负当世之重名,膺皇上之特眷,而以臣故波及,横加丑诋,使臣上负圣恩,下负僚友,臣有死不瞑也。臣今忧危眩瞀,伤气损神,旧疾新疴,一时饼发,呻吟休褥,苦楚百端,志意不宣,语言无绪,惟皇上哀而察之。如蒙特涣德音,早赐休致,使臣得生还田里,老死林丘,臣感激圣恩,真足浅九渊而轻九鼎矣。臣无任激切控吁之至。谨具奏闻,伏候敕旨。

奉旨:卿公忠洁白,朝野共知,这厮每规造浮言,横肆排诋。内有宗社大计,傣朕亲自裁定的,尚无端借口,公然欺罔,其馀事情何件不可诬嵝?次辅在告,亦复牵谤。颠倒国是,扰乱朝纲,朕已洞瞩其奸。别旨处分了,不必堪问。卿宜即出匡贽,用副眷怀。吏部知道。

 

《赐闲堂集(申时行)》:

庚寅(万历十八年)冬,忽遣文书内臣语阁中:‘若诸司不来激聒,明冬传后年册立,如不遵者,待十五岁举行,’

余乃与同官约:上已有明谕,臣下自当遵奉,稍需一岁,大事定矣。

每诸司接见,皆以此告之,故辛卯(万历十九年)之岁自春及秋,未有言建储者。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八月十一:

皇第五子生。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八月十七:

大学士许国等题:恭遇圣节,于会极门外行五拜三叩礼,赐辅臣尊馔有差。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八月二十:

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张有德奏请册立太子。

上令二十一年举行,张有德罚俸三个月。

于是尚书曾同亨复请明春册立毋为改期,并请罚治,以为不能率属之戒。

上曰:小臣枉肆妄言,卿等如何不行训戒,反来聒激救扰。册立已有旨,卿等安心供职,毋得妄言激朕。

 

《大礼届期仪物未备仰祈宣示以昭大信疏(张有德)》

 

先拨志始(文秉):

十九年辛卯,已传旨册立东宫于明春举行。工部郎张有德欲掠之为功,因以大礼届期,仪物未备为请。神庙复大怒,将有德罚处,并停明春册立之典。

 

《万历邸钞(钱一本)》:

父子至亲,已有明谕,岂待你辈烦扰邀功。张有德这厮,琐言窥探,妄意图报,欲生离间,忘君卖谄,好生可恶!本当重处,姑且罚俸三个月。

本欲过寿节举行,这厮辈屡屡催激,其册立之事着改于二十一年行。各衙门又不得乱行清激,以致延改。

 

《万历起居注》,八月二十日:

二十日壬子,大学士申时行等谨题:……臣等窃思,皇上大信既然已布昭,盛典所宜早定。况谕中‘册立、出阁一并举行’,事体繁重,尤须及时料理。今内阁甲衙门各色钱粮必已造办,而外司部寺当行礼仪及讲读宫僚一切官属,亦当先行查议,先行简抡,皆非旬月所能猝办。则传旨册立,此正其期。凡事豫则立。臣等何敢妄附于决策之列,以犯邀功之嫌?千万年定策以为宗社至计,独在皇上,诚一旦惠然旨从中出,颁示四方,敕下所司,拟定来春诹日具仪,次第而举,当出震之时,行养蒙之典,片言可以击九鼎,尺牍可以鬯辜情,团结惧心,导迎和气,社稷幸甚,华夷幸甚。不然,窃恐袅心失望,而摧渎激扰之者又至,他日纷纷上千天怒,莫谓臣等今者不言也。无任悚惧恳祈之至。谨具题以闻。

奉旨:卿等所奏,朕已知道了。

 

《赐闲堂集(申时行)》:

工部主事张有德忽复言之,余时引疾在告,不胜惊愕。

方欲待二公商榷,而新安(许国)故健忘,若不知有前谕者,乃曰:‘小臣以建储请,而吾辈大臣噤无一言可乎?’仓促具一疏,首列余名以进。

余闻之叹曰:‘大事去矣,小臣虽犯激聒之戒,而吾辈大臣恪守明谕,不失信于上,乃可以要上之全信。今吾辈与小臣接踵上疏,上必呵责,小臣故犯,从中处分,册立事必且改期,吾辈疏特报闻耳,奈之何哉!’

 

《赐闲堂集(申时行)》:

余乃别具一揭云:‘臣已在告,不预阁中事,同官疏犹列臣名,臣不知也。臣谓册立之事圣意已定,谕旨已明,向来兢兢恪守,不敢违越,以俟来春举行。小臣愚妄,不谙大计,不足责也。惟上宸断亲裁,勿因小臣妨误大典。’

上手赐批答,趣余亟出,而不及建储事。

 

《赐闲堂集(申时行)》:

故事,阁臣密揭皆留贮阁中,不发科。而新安(许国)亦与诸疏同发。时罗大纮新任,余令典籍从科取回送阁,次日科臣来索,以故事却之。

(罗)大纮乃疏论余‘迎合上意以固位’;而武英黄中书正宾继之。余有疏辩,荷上优答。然观人情世局如狂澜沸鼎,万万不能久安,遂决计归。归十余年,而储位定矣,向之纷纷竟何如哉!”

 

《明史纪事本末(谷应泰)》:

十九年冬十月,阁部大臣合疏请建东宫。先是,建储事既奉上旨,申时行与同官约,遵守稍需一岁,每诸司接见,亦以此告之,故辛卯岁自春及秋,曾无言及者。至是,工部主事张有德请备东宫仪仗,时行方在告,次辅许国乃曰:“小臣尚以建储请,吾辈不一言可乎?”仓卒具疏,首列时行名以上。

时行闻之大愕,别具揭云:“臣已在告,同官疏列臣名,臣不知也。”故事,阁臣密揭皆留中,而是疏与诸疏同发。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初一:

礼科给事中罗大纮奏:臣于本月二十二日见内阁所下久病大学士申时行密揭辩明阁臣建储公疏,初不与知,不宜列名。至于近事漫无可否,但云社稷之计,裁自宸衷,毋惑群言。奉旨:览卿所奏,朕已悉知。建储之事已有旨了,卿可安心调摄,即出赞襄。钦此。

未几,科吏白时行欲睹御札,遣人取回原揭,臣误许之,逾日稽留,臣造门索之,遂拒弗与,臣乃悔许之为非也。夫青琐森严而使纶音漏于薇垣,臣奉职无状,罪谴何辞。

但观时行密奏,遁其辞以卖友,秘其语以误君,阳附群臣请立之议,而阴缓其事以为内交之计。陛下尚宽而不诛,高庙神灵必阴殛之,乞与臣一并罢斥。

奉旨:元辅奏揭原为解朕之怒,非有别意。罗大纮见前所逞私臆不遂,因借言污诋辅臣,况屡旨不许激聒以迟大典,罗大纮明知故违,好生可恶,着降边方杂职,不许朦胧升转。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初六:

降礼科给事中罗大纺授广东潮州府揭阳县典史。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初一:

大学士申时行亦奏谓:病中一揭所奏批答取回尊藏,罗大纮遂以为欺君玩法,此未察臣心事,未考阁中旧规也。建储大典,已谕明春必行,乃以张有德之疏改后一年,臣方谓得之如此其难,挠之如此其易,既深恨有德之轻言,亦颇悔阁臣之早发,故仓卒揭请,一则谓圣意已定,可无激聒;一则劝皇上勿因小臣妨误大典,冀有挽回。

其日阁中公揭臣不与知,此以委曲之词寓调停之意,庶几或可斡旋臣之心。即大结参有德之心也,臣何尝有毋惑群言之语?阁臣题揭或别奉答谕,或就批原揭,各留阁中,此乃相沿旧规。

维时臣不在阁,文书官遂将臣揭并各本一同送科,臣原据实而言,何敢欺谩。取回送阁尊藏,何敢私匿。乃以为欺君玩法,不已甚乎?

伏乞允臣退休。幸甚。

上优答,令供职如故。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初一:

礼科都给事中胡汝宁题:昨揭帖一事,谓许国进揭,若先白时行,必有酌处,乃不知会而列其名于首,是许国先失之也。且阁帖不必送科,而送科未必无意。揭既落科,而时行亟令索回,不欲拟抄,乃见其有成心矣。此时行后失之也。

乞严谕二臣协恭和衷,羽翼元储,以全君臣始终之义。

上曰:二臣辅政多年,同心共济,所奏揭帖各失于意,有何嫌隙。姑免究。

 

 

《万历起居注》,九月初二日:

二日甲子,大学士申时行奏:为再陈心迹乞思容宥言官以息辜议事。

昨该给事中罗大纮论臣,奉旨降谪,臣不胜惶悚。又闻都给事中胡汝宁等疑臣与同官国自相戕陷,臣又不胜愧惕。此皆由臣素行不孚,举动多舛,使人据迹而疑心,因疑而生谤,臣何所逃罪?然心迹终于不明,则人言终于不息,臣请为皇上备陈之。凡人臣为国争事,争之而不得,则当苦口沥肝而必求其济,争之而得,则当奉令承命而徐俟其成,此论事之体也。人主当其怒时,激之则决裂而难收,缓之则从容而自定,故孔子称‘讽谏’,又日‘通臣守和’,为臣当知此矣。

乃今建储大计,臣与同官实屡言之。先年长幼之序虽定于圣心,而册立之期未承乎明谕,则人情犹惑,天典犹稽,此当事之时也。乃昨年特奉圣谕,许以十九年冬传,二十年春册立,既布之海内,又示之吉期。今已及秋矣,转眼冬春屈指可计,此当俟之时也。

乃小臣之疏一人,而来岁之期又改,明犯激聒,以致迟延,阁中有揭而报闻,科臣有疏而蒙罚,圣心之怒未解,纳约之牖未开,此不当激之时也。臣之愚计,以为身在事外,乃可以解纷,上幸霁威,可以开说,过不自量,欲为调停,圣凿已明,何敢复赘?

然谓臣倾排同列,则臣抱疴已久,求去已决得请为幸,遑恤其他?惟是万年之计,阻于一言,九仞之功,隳于一篑,臣义不忍坐视,而智不能周防,于形迹之间少失弥缝,致揣摩之徒忽生疑议,是则臣有罪焉耳。然古之人有上殿相争如虎,下殿不失和气者。方其争时,能无此是彼非、甲可乙否者乎?而终不失和气者,以其心在公家,非为私事也。臣与臣国词若相左,而意实相成,总之欲挽回上意,赞成大典而已。

 

得旨:“卿以元臣当轴,忠谋密议,匡益弘多,同列所共信服,和衷之谊,当非浮言可移。罗大纮肆口诋排,薄示谴责,岂须申救?宜遵屡旨,勉出赞政,用副倚毗。吏部知道。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初二:

 

大学士申时行以罗大纮论已被谪,又都给事中胡汝宁谓与许国不和,自相戕害,乞薄罚大纮,免其降调。不许。

 

《万历起居注》,九月初二日:

二日甲子,大学士申时行奏:为再陈心迹乞思容宥言官以息辜议事。

……

今以道路之讹言,谓为嫌隙,以婉曲之愚计,谓为戕陷,不亦宽乎?汝宁在省日久,尚不知臣,何况大纮新进,未谙事体,虽疑臣太过,贵臣太苛,而心本无他,情或可恕。且同官臣锡爵素称其志,臣亦对尚书陆光祖力荐其才,谏席未温,遽遭严谴,臣不能不为之惜也。

伏望皇上念傣言官,姑从薄罚,免其降调,上可以昭圣德之宽容,下可以逭臣愚中之罪戾,臣不胜恳祈之至。缘臣病困难支,另疏陈乞外,谨具奏闻,伏候敕旨。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初二:

武英殿中书舍人黄正宾奏:臣睹申时行所进揭帖,与所奏本大相矛盾,其揭云云以请册立原非其意,而辅臣许国代书之,总恐犯首事之罪而外欲博建立之名,万一激渎上怒,必将归咎于两辅,惟知排挤同官而不计其丑状至此。乞严加罢斥。

得旨:黄正宾以卑官擅言国事,诬论辅臣,内必有主使之人,着锦衣卫拿送镇抚司打着究问。

 

《先拨志始(文秉)》:

旧例:阁揭竟,留御前,无发出之理。神庙怒前揭之拂其意也,特将此揭发抄,以塞歙县之口。时接本者,于孔兼也。孔兼见有阁揭,即对众验明,然后发科抄传。于是辇下喧传其事,谓首辅实有二心,密效拥戴于福藩。此密揭所由来也。歙县因席槁待罪,而于首辅不无心赚焉。首辅揭执阁无发抄例,遣人至科中索取原揭归。众论沸然,争罪直日科臣罗大纮。大纮疏辨,并参首辅。中书黄正宾特疏参首辅,谓“国家事无大小,悉咨政府。事孰有大于建储?此而不知,焉用彼相?”于是弹章蜂起。而正宾廷杖,大纮削职,余处分有差。歙县予告,则首辅亦不能安其位矣。

 

《明史纪事本末(谷应泰)》:

礼科罗大纮遂上疏论时行迎合上意以固位,武英中书黄正宾继之。

上怒,杖正宾,削大纮籍。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初二:

大学士许国亦奏辩乞退,不允。

 

《万历起居注》,九月初二日:

是日,大学士许国奏:为素望不孚动遗疑谤恳乞罢斥以谢人言事。昨臣在阁与同官家屏办事,接得礼部都给事中胡汝宁揭帖,论臣与首臣时行不协,彼此相戕,宜谕以和衷,连令省改。

臣读之不审所谓,不胜惊愕。臣自辛酉与时行同乡举,先后登朝历三十馀年,同年、同馆、同官、同志,无纤毫嫌隙,无丝缕猜疑,独因旧年因争论西事,顾有异同,然实为国家,非有私怨。昔人虎争,不失和气,私心慕之,论罢懂然,此阊里所知也,亦缙绅所知也。正不知汝宁从何见闻,谓臣不协?指何形迹,谓臣相戕?

即昨揭帖一事,臣以圣谕明春册立,造办及期,而时行抱病未出,恐缓不及事,有误大典,故具揭署名以请,未暇为时行盧也。时行具揭自明,亦以时方卧痫,乃臣等署其名不及与知,亦未暇为臣等盧也。各疏俱蒙皇上批签,先后各发该科讫。

盖册立,国家之大事,纶饽,臣民所共睹,岂有他意,而至以发抄之一事为挤排之隐谋?臣不知其何说也。夫册立盛典,臣之揭欲请皇上之断,以早慰神人之望,为国本计也。时行之揭,恐激皇上之怒,而愈缓册立之期,亦为国本计也。汝宁乃置疑其间,则自后阁臣议事,必一无异同而后可,是天下不复有臣纪与交谊矣。臣与二三辅臣,愧乏房杜相资之才,颇有丙魏同心之义,中外臣工共知共见,汝宁何心,乃忍于厚诬一至此也?

近日世路险峨甲,人心薄恶,种种有之,汝宁此言或自有说。独臣以辅弼之臣,托肺腑之重,乃物望轻浅,事必待于自明,孤立无缘,又患与之为敌,其无济时艰,有玷政本,固已甚矣。

伏乞皇上凿臣之无他肠,悯臣之有衰疾,早赐罢斥,以终馀生。傥得优游田里,歌咏太平,则自今以往之年,皆皇上之赐也。臣不胜惶恐恳祈之至。谨具奏闻,伏候敕旨。

得旨:卿忠诚直亮,遇事辄言,不存形迹,朕所鉴知。正赖谋断相资,共图康济,岂可偶因疑谤,遽此求归?宜即出辅理,慎勿介怀。吏部知道。

 

《万历起居注》,九月初四日:

四日丙寅,大学士申时行奏:为攻讦朋兴危机可畏恳乞圣明亟赐罢斥以谢人言仍乞坚持初谕以遂愚忠事。

昨该臣再陈心迹,乞宥言官,奉圣旨……臣捧诵纶音,不胜感泣。续又有署丞黄正宾之疏,奉旨究间,臣又不胜惊惧。

臣初具揭,盖在张有德奉旨、阁疏报闻之后,不过欲仰纾圣怒,幸霁天威,庶宸虑可以转枢,愚忠可以纳牖。或臣能勉出,则必候冬春之交,特申恳请。或臣病难愈,则当候得请之日,毕竭愚忱,期于感格圣衷,斡旋盛典,以全大信,以慰草情。此区区犬马之心也。不谓形迹生嫌,自投网罟,语言招衅,大起戈矛。新进言官既以为依回固宠,而白丁散职又以为奸计邪谋。夫臣之揭,固在阁也,正宾从何得见、述之如此其详?而又将揭中所称‘圣意已定,谕旨已明’及‘勿因小臣妨误大典’等语,皆削不录,此则巧文深诋,立标鼓象,欲使人心之愤怒皆集于臣,莘口之骂詈益归于臣,则臣虽身为齑粉,何以谢天下?

臣病愦之中,术陈计拙,乃今谗人造言,一至于此,盖已苦矣。今臣病不能痊,身不能出,欲候至得请而言,则连章陈乞,尚未蒙皇上之矜怜,欲候至冬春而言,则击言四起,徒数烦皇上之裁断。至是,则臣之初愿有不能自遂,而臣之本心有不得不自明者矣。

伏望皇上特垂乾断,先将臣罢斥,以为失言之戒,仍乞皇上坚持昨年之明谕,以慰四海臣民愿望之心,勿以小臣妄言而迁改,早示来春之吉期,以培万年宗社廷长之庆,勿使微臣日处于危疑。盖臣前之题揭,意在调停,欲有待而言,良非得已。惟今之复请,情在迫切,不能待而言,亦非得已。惟圣明始终亮鉴,则臣去留生殒,无非感恩戴德之地也。臣不腾惶恐待罪之至。谨具奏闻,伏候敕旨。

得旨:卿忠猷谋划,朕已洞知。若使奸小之辈如卿度处,何误大典?册立之旨,以示明白,不可再烦以迟厥事。卿可即出佐理,不得以借此妄诬之语介怀。吏部知道。

 

《万历起居注》,九月初四日:

是日,大学士王家屏题:今日文书官李文辅到阁,伏蒙发下首辅臣申时行、次辅许国乞休本,命臣拟票。臣看详二臣疏词,皆因明春册立一事,劝请未谐,以致韦口哓哓,疑谤蜂起,此二臣所以不安其位而求去也。臣念此事,数年之间,两京大小臣工奏请非一人,想望非一日矣。自臣去冬守阁恭奉圣谕,定以今冬造办钱粮,明春举行册立,传示诸臣,勿复聒扰,以此一年以来,肃然无谍,颇觉安静。不意主事张有德冒昧渎奏,干犯宸严,致改册期,移于次岁。于是摹情惊惑,猜议横生,咸归怨二臣,谓臣国不宜轻率奏请于前,臣时行不宜宛曲依违于后,且谓二臣志意不协,彼此相戕,若罗大纮、胡汝宁、黄正宾等疏是也。夫二臣揭有先后,心无异同,总期于感格圣衷,赞成盛典而已。乃今揣摩百出,诬嵝多端,虽皇上大振乾纲,重加谴斥,似已惩妄言之罪,终非所以安二臣之心也。

盖羣辈所以攻排二臣,不在两人嫌忌之间,而在皇储册立之典,典期不复,则疑谤不休,疑谤无可解之时,则二臣无可出之日也。皇上纵欲严刑峻贵、以惩谤议而留二臣,而一罗大纮退,一罗大纮出,一黄正宾去,一黄正宾来,皇上亦安能日日而厉谴责之威,日日而降眷留之旨乎?臣愚不揣孤陋,吐竭忠言,望乞皇上循省初心,坚持大信,仍将庶立大定拟来春,庶明谕朝宣,幸嚣夕寝,二臣闻命而即出,百官翘首而均懂矣。若徒照常拟票,臣恐皇上之留旨虽频,二臣之奏乞未已,无论阁务委积,非臣独力所能当,即批答频繁,亦非臣一人所能办理也。所有二臣原本,连揭封进,伏候圣裁。臣不胜战傈待命之至。谨具题以闻。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初十:

大学士许国四疏乞归,准回籍调理,仍命驰驿去。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十二:

大学士申时行十一疏求去,许之,仍赐乘传,差官护送。

 

《万历起居注》,九月十一日:

十一日癸酉,大学士王家屏奏:为传旨不实致误苇僚乞恩概赐罢归以塞隶望事。臣方以患病在假调理,忽于今早接得同官臣许国一本《为衰庸不厌象望肆恳天恩特赐骸骨事》……

臣不胜惊悚,不胜震傈。切念阁臣辅导,谊均一体,有罪斥罚,不宜异同。臣与国并厕机庭,协襄政务,即顷册立之事,国与臣居平商议数矣,国始具揭时,臣实贽之属草,揭既具,臣实与之连名,其始谋同也。

上揭之日,适值主事张有德疏至,初恐事势促迫,尚在逡巡,已见事机凑合,难复延缓,其从小臣之后附和同也。既冒天威,致廑谴责,不思调停度处,从容转旋,徒以雷霆震惊,不遑宁息,遂引罪自劾,移疾求归,以至庶政壅滞,其延误阁事之罪,抑又同也。臣罪既与国同,则不应与国异。今国既荷圣恩,准其回籍,乃臣未蒙罢斥,尚此瓦全,在国体非所以示平,在臣愚能安于伟免?况国今日之所请,本臣前岁之所传,臣前奉德音,业有成命,国等不过遵皇上之大信,订册立之定期,事匪无端,言实有自。今国等遇听臣传宣之言,遂干上激聒之怒,则所以误国于有罪之地者,始终皆臣之为也。臣不传宣于前,国何据以为诣?臣不怂凭于后,国之请必不坚。由此观之,误国于罪者,非臣而谁?

伏乞皇上垂悯迷宴,兼察衰惫,将国留用,放臣早还,或并赐罢归,俾分任罪戾。臣不胜陨越待命之至。谨具奏闻,伏候敕旨。

 

奉旨:览卿奏。册立典礼,乃朕钦定成规。近因羣小猜疑出位,沽名激扰,非卿传谕不实。次辅国称疾恳辞,是以暂准回籍,非有他意。卿不必嫌疑自罪。辅臣当事,阁务久虚,卿宜疾出供职,勿得固辞,逸旷政事。吏部知道。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十二:

大学士申时行十一疏求去,许之,仍赐乘传,差官护送。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十三:

大学士王家屏乞留元辅,上嘉纳之。

上谕大学士王家屏日:近来小人不遵谕旨,阻挠国事,元辅因险邪小辈假以建言倾陷成风,朋谋攻击,以致羁滞忧病,朕屡谕未出视事。昨令鸿胪寺官催促,奏云感冒风寒,是以暂准调理。其二辅恳称屡疾,特准回籍调理。今内外章奏每日朕自亲览,应行的朕自批拟,其中边方重务,品隙官员,紧要文书,自初六日至今堆积盈几,是朕孤立于上,卿可忍乎?孰不可忍乎?书云君逸臣劳,用臣犹子代父,卿逸卧在家,心可忍乎?不可忍乎?卿前有疾,近闻稍瘳,着鸿胪寺官悉示朕意,遵旨搞饵,扶掖入阁办事,以慰眷怀。庶政务不致废坠,弼赞有赖,毋再有托陈以旷治理。钦哉!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六月十九:

大学士王锡爵准假三个月,驰驿归省,特赐路费银一百两、

纪丝四表里,仍差官伴送,促令如限前来。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九月十五:

大学士王家屏乞遣官趣令王锡爵赴京辅政。

 

《明神宗实录》,万历十九年十月初四:

原任大学士王锡爵求终养,不许。

 

《赐闲堂集(申时行)》:

然观人情世局如狂澜沸鼎,万万不能久安,遂决计归。归十余年,而储位定矣,向之纷纷竟何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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