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卷]我只喜欢你
◎警察壳×小偷卷
◎同居，日久生情
◎一篇完，1.5万+
◎不可上升
01
H市警察局内，卷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对着桌子前面的警员吹了个口哨：“吴哥，新发型不错啊。”
那被叫做吴哥的警员翻了个白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对着角落那边正在整理案宗的实习小伙子开口道：“华壳你过来，给他做个笔录，这人是个惯偷了。”
壳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应了一声：“好的！”说完便过来接过那警员手里的案本坐到位置上，他坐得笔直，翻开本子刚要开口，卷却比他先发了话：“新来的啊？叫什么名字？”卷放下搭在桌子上的长腿，饶有兴致地问到。
“华壳。”壳下意识回应，说完又觉得这样不够威严，于是板起脸喝道：“你老实点！”
卷嘴巴扁扁，一双明亮的眼睛朝着壳眨巴眨巴，“壳警官，我人都在你这里了还不够老实啊，要不你把我捆起来，想怎样就怎样咯。”
壳一刚从警校毕业的大学生，哪里被人这样带了颜色地调侃过，当下脸色涨得通红，又急又气，“你、你不要乱说话！”
卷见对方脸唰地一下红了，乐得直笑，怎么这么好玩啊，他忍不住又调戏对方：“壳警官第一天当值啊？我一定乖乖配合你，话说你工资多少钱？应该还没转正吧？实习期有5000没有？要是没有你跟我混得了。”
“闭嘴！”壳觉得这人真是讨厌极了，他大力翻开本子开始做笔录，“名字！”
壳说完对方却不回话，壳又加大了声音问道：“问你名字！”
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嘛，一下子让人家闭嘴一下子又问人家名字，你好难搞哦。”
壳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于是卷大发慈悲道：“你往前翻两页，上面写着呢。”
壳恨恨地超前翻了两页，“花小卷？”
“是我，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可爱？跟我本人一样可爱对不对？”
壳不想理他，心道你不说话的样子比较可爱。他在本子上写下卷的名字，又问道：“多大了？”
“前面不是写了嘛，你也别折腾了，按着前面的抄吧，差不多的，我困了，什么时候带我去睡觉？”卷说完还打了个哈欠，当真是把警局当他家了。
一场笔录做完壳也有些生无可恋，他带着卷去关押，卷偷的财物金额不大不小，也就关个几天，卷像是也清楚，跟在壳身后还催他走快点，一路上跟看守所里的人挨个打招呼。
“哎哟，洪哥，你还在呢？”
“卷老弟你又进来啦，吃了吗？”
“这不吃着呢。”
壳闻言转过身朝卷看去，看到卷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着个鸡腿在啃，他真是两眼一黑，“你哪里来的鸡腿！”
卷随口吐了个鸡骨头，“刚才你们办公室桌上顺的。”
壳气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将卷吐在地上的鸡骨头包起来丢到垃圾桶里，“你不准随地乱扔垃圾！”
“知道了知道了，规矩真多。”卷一边说，一边将吃完的鸡骨头放到壳手里，还在壳衣服上擦了擦手。
啊啊啊啊啊啊！！！！
壳有些小洁癖，看着沾上油渍的衣服，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把抓住卷的手腕，有些粗暴地将人丢进一间空屋子里然后砰地关上门，卷在里面大叫：“壳警官你干嘛啊！你弄疼我了！！！”
壳全当没听见，捂着耳朵快步离开。
一星期后，卷被放出来，早上就该离开的，结果卷在看守所里睡到了中午，实在没眼看，壳巴不得这家伙赶紧走，卷伸了个懒腰，出去的时候还跟壳挥了挥手，“壳警官，回见啊~”
总算走了，壳莫名松了一口气，有这么一个惯偷，警局也挺头疼的。
壳是警察局里的实习生，小白一个，要学的东西还挺多，目前也只是帮忙打下手，但胜在壳一腔热血，他从小就想当一名警察，为人民服务。
今天下了班，壳收拾了东西回家，想着晚餐要吃什么，家里好像没有酱油了，待会要买一瓶，想到这，壳拐进了小区楼下的便利店，等买好了东西刚要去结账，就看到一个人在便利店的货架上摸了一包糖往口袋里放。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警察面前作案？这还得了！
壳二话不说上去就抓住那人的手腕，那人转过身来，竟然是卷，好家伙，果然是惯偷！
“你怎么回事啊，连一包糖都要偷！拿出来！”
也许是不想闹大，又或者是不想卷这家伙再到警局去让他们头疼，壳压低了声音对卷说到。
卷不动，也不想跟壳说话，壳手下更用力了些，“拿出来！”
卷皱了皱眉，手好疼，他有些不太情愿地把糖拿出来放回货架上，壳这才放开他，卷瞪了壳一眼，又看了看货架上的糖才转身离开。
壳看着卷从便利店门口出去才收回视线，他准备去结账，在离开那个货架前又顿了顿。
卷从便利店出来，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不远处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拉住卷的手仰起头看他，“哥哥哥哥，你说给我的糖呢？我要吃糖。”
卷蹲下来捏了捏小男孩的脸，“糖啊，这糖......”卷想着该撒什么慌才能把人骗过去，结果还没等他开口，一只手伸到了他们面前，手心里放的是一包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卷顺着手臂看上去，发现是壳。
壳也不看卷，蹲到小男孩面前把糖放到他手里，“喏，糖。”
“好耶！谢谢大哥哥！”小男孩拿着糖跑了。
卷站起身拍拍手，吹着口哨转身就走。
“喂！”壳在身后喊他，卷不理，壳又追上去，拦在卷面前，“你偷糖就是给那个小男孩啊？”
“关你什么事啊，壳警官，现在已经下班了吧？收起你的职业病吧。”
壳发现跟这人说话得气死，他没好气地从兜里又掏出一包糖，塞进卷手里，“买多了，给你吧，别再偷了啊！”说完壳也不想理他了，转身就走。
卷看着手里的糖愣了愣，下一秒他又笑起来，把糖往兜里一塞，追了上去。
“壳警官，既然都请我吃糖了，再请我吃顿饭呗！”
“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跟着我！”
“别啊壳警官，我这老百姓要饿死了，你不管管吗？”
“说了别跟着我，走开！”
最后壳还是请卷吃了一顿面，卷吃饱喝足总算不跟着他了，壳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什么人啊这是，脸皮也太厚了吧！长得倒是怪好看的，怎么就是个小偷呢，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好啊，害！
壳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回了家。
02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H市的夜生活刚要开始，Mars酒吧内鱼龙混杂，卷穿着服务生的制服托着酒瓶子转来转去，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也是他顺手牵羊的地方，来夜场玩的人有钱的多了，卷顺两手比他一个月工资都多。
可是今天卷运气不太好，踢到铁板了。
“叫你们经理出来！偷东西敢偷到你爷爷头上，不想活了！”一个粗壮的汉子，跟几个朋友来的，动起手来都挺狠，卷已经被揍了一顿了，他护住头缩在地上不吭声。
“辉哥！辉哥消消气，这是我们新来的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今晚的酒水给您免了好不好？”
经理平常跟卷关系还不错，对于卷的顺手牵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这人不好惹，经理心里也是没底，只想着大事化小得了。
那个叫辉哥的人听到经理这么说，也想算了，可是卷那边突然发了狠，拽住一个按着他的男子就往地上砸，死命地冲那男子脸上抡拳头。
“卧槽？给老子打死他！”辉哥一看这情况，这不是打他的脸嘛，当下也不肯就这么算了，一群人又打了起来。
“哎哟我去，阿卷你干嘛啊，事情都要解决了你这时候抽的什么疯呢！”经理没办法，找了几个人一边帮着拦架一边趁机插空揍两拳，一群人乱七八糟，散去的时候都挂了彩。
原本卷是住在酒吧里的，这事一闹经理也没办法留他了，让他连夜收拾了行李离开。
卷拖着一个没什么重量的行李箱走在大街上，快11点了，路上还有些人，路过卷身边的时候都多看他两眼，毕竟，一个长相俊美的长发男子，脸上挂着彩，身上衣服也乱七八糟的，像在地上滚了一场似的，白色的T恤脏兮兮，其中一个袖子还被扯破了，这想不招眼都难。
“我说你那破地方到底在哪啊？我房租可是给你了的，你要是敢骗我，我他妈弄死你！”卷把行李箱随意丢在路边，然后坐在行李箱上打电话，电话那头是Mark，一个发型师，卷叫他菠萝，两人认识有半年多了，Mark帮卷做过几次头发，算是朋友吧，他最近傍上了一位富婆，跟人家度假去了，听说还搬去了富婆家里住，还没到期的出租房便转给了卷，并看在两人交情份上，打了6折。
卷对着电话骂骂咧咧了一通，终于收到菠萝发来的地址，他按着地址，拖着行李箱去找。在走错了三个巷子上错了两栋楼差点被当成贼抓起来之后，卷终于站在了这个西苑海棠小区的9栋27楼2701号门前，他按着菠萝给他的密码开了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惯性，卷先悄无声地探了个头，听到屋里好像有些声音，菠萝跟他说过，这屋子是跟人合租的，对方好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卷想着，要给人留下个好印象，说不定能蹭几顿饭呢？
于是卷在门外收拾了一下自己，还拿出屏幕裂了的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实在是有些惨，那些混蛋，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啊？！
多少收拾了一下后，卷拖着行李箱进了门，并在关门的时候故意发出了一些声音，果然，屋里的人朝他这边走来了，卷听着脚步声，在人出现之前先开了口：“你好！我是......卧槽？！”
壳正刷着牙，听到门口有声音，估计是那个非主流回来了，正好，他们要交水电费了，今天房东刚把账单发给他，他打算跟对方说一下这个事情，结果就看到卷头发凌乱脸上还带了伤，全身很是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壳刷牙的手都顿住了，“你怎么进来的？！”
5分钟后，两人隔着茶几面对面坐着，卷原本是想坐到沙发上的，被壳眼疾手快地拦住了，然后拉了一把椅子给他，说这个比较好擦。
卷翻了个白眼，他是不是有点低估了这人的洁癖？他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都还有点疼，说完了房子的事就有些不耐烦道：“我房间在哪？”
原本壳要说的水电费也没能说出口，卷才刚来，让他交似乎有些不现实，算了，于是壳指了指Mark原本的房间，看着卷拖着行李箱进去了。
卷在房间里看了看，还好，只是有些乱，不脏，比他在酒吧的那间好多了，除了床还有一个化妆台，上面有好些做发型的工具，镜子挺大，卷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被踩碎的糖。
要不是刚才那人把他这包糖踩了他也不会抽风跟人还手，工作也不会丢，结果现在，给了他这包糖的人就在门外，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
这叫什么事啊，卷有些无语，打开那包糖挑了一块好的丢进嘴里，味道还不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糖呢，但是想到他以后要跟个警察住一块又有些头疼，这很不方便他工作啊！
第二天一早，壳醒来就被气个半死，浴室里乱七八糟，水洒得到处都是，墙上还有沐浴露的泡沫，闻着还是他的沐浴露！
壳觉得他要跟对方好好聊一聊，于是去敲卷的房门，卷房间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壳敲了好久门才开，他刚想说话，一抬头却愣住了。
卷刚洗了头洗了澡，换了一件纯白色的宽松T恤，穿一条休闲中裤，细白的小腿下是一双人字拖，手里还拿着毛巾擦头发，发丝细软，带着湿意，映得小脸莹润白晳，五官精致，一双眼睛澄澈明亮。
壳突然就想起在学校宿舍里舍友说过的一句话，长得美是会让人想犯罪的。
见壳半天不说话，卷疑惑道：“干嘛？”
“没什么。”壳突然转身就跑了，弄得卷莫名其妙，又把房门关上了。
等卷再出来的时候壳已经不见了，估计是上班去了吧，卷倒进沙发里，一条腿搭到靠背上晃啊晃，很惬意，他掏出手机，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存款，总共623元，真惨，吃顿好的就没了，酒吧那边的工资估计也拿不到了，还不够赔他那晚砸坏的东西呢，所以，该上哪弄点钱呢？
卷挨个给认识的人打电话，终于有个兄弟说，今晚这边的场子人手不够，缺几个服务生，问卷来不来，卷在沙发上利落地翻了个身，趴在抱枕上，“来啊，有钱就来！”
卷在H市这些年，也有点小圈子，大多都是混夜场讨口饭吃的，手脚不干净的人不止他一个，没被关过几天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出来混，今晚是在H市的一家私人会所，来这里的人大多都不差钱，杨子联系卷的时候也知道卷是什么样的人，在递了一套服务生衣服过去之后只简单交代了一句，别太大动静，就由卷去了，反正卷也机灵，杨子倒是比较放心。
卷换好了服务生的衣服，把头发盘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点粉底，涂上后肤色比原来还暗了几个调，倒是没那么招眼了，弄好后他跟着临时招来的服务生一起在大堂听经理安排工作。
会所里9点过后才开始有了些人，卷渐渐变得忙碌起来，他刚给一个包厢送完酒，又被叫去送果盘，卷从厨房里端着果盘出来，走过没人的角落丢了颗葡萄进嘴里，还挺甜，他看着上面的单子，包厢207。
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嘈杂声了，但在这里倒也正常，卷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才推门进去，“您好，这是你们点的果盘。”
卷话音刚落，一抬头就看到了壳，壳也很是诧异地看着他，却没说话。两人目光只是短暂地碰触了一下，然后就跟陌生人没啥区别。
卷刚要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另一边的一个男子突然开口道：“来来来，放我们庞总这边，你这服务生怎么回事啊，没点眼力见！”
“好的。”卷从善如流，笑盈盈地将果盘端了过去。
那个被叫做庞总的男子长得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一副二世祖模样，他原本也没正眼看卷这小小服务生，只是在卷放下果盘的时候看到卷的那双手，白皙修长竟然很是好看，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被卷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卷佯装不知道，放了果盘就要离开，庞总旁边的男子却很上道，开口把卷喊住了：“那什么，服务生，我们要点单，你拿个菜单给我们。”
卷面上笑容不减，“桌上有二维码，您可以扫码点餐哦，今天我们店酒水打八折，消费满5000还能再送一个果盘。”
“点，大家随便点，今晚我买单。”庞总很是豪气地朝包厢里的众人挥了挥手，收获一众欢呼后又转头跟卷说道：“果盘还要你来送。”
“好的先生。”卷说完便转身出去了，包厢里男男女女又闹作一团。
壳坐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微微有些皱眉，原本是个高中同学聚会，想着大家太久没见就聚聚吧，结果吃了饭又闹着要来开厢嗨第二场，壳不想来的，结果他一说要走，在座的好几个女同学也说要走，有几个男生就不高兴了，说好好的一次聚会壳别扫兴啊，说到最后开始说是不是不给面子，是不是读了中央警院出来就看不起人了？壳无奈，只能被拉了来。
庞海在高中的时候家里就有钱，成绩不好，家里花钱把他塞进了一个三流大学，也混了个毕业，现在大家出了社会，当年成绩好的还不如家底好的呢，庞海家里有钱有人脉，就算他再垃圾都有人巴上去。
酒过三巡后，大家开始聊起一些近况，都在问最近在干嘛，做的什么工作，工资待遇如何，庞海当年就看不惯壳成绩优秀一直受老师和同学们的欢迎，所以说起话来便夹枪带棒，卷端着果盘进来的时候就正好听到壳被人嘲讽。
“阿壳，听说你现在在一个小警局里当跑腿啊？怎么会这样呢，你不是中央警院毕业的吗？当年班里可就只有你考上了名牌大学啊，怎么，哈哈，现在工资一个月有3000没有？”
壳没说话，卷的声音就插进来了，“您好，这是给你们赠送的果盘。”卷很上道地把果盘端到了庞总面前，于是几人的注意力又被卷吸引过去了，身边的男子看了庞海神色一眼，心领神会，朝卷斥道：“你们这服务怎么回事啊，没看到庞总酒杯空了吗，帮倒酒啊！”
“好的。”卷非常顺从，蹲下身子拿过桌上的酒瓶给庞海杯子里倒酒，可是手一歪，不小心撒到了庞海的裤子上，卷慌慌张张地扑过去，一边给庞海擦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手腕的袖子拉起来，露出一截狰狞的手臂，像是被开水烫过后的伤，皮肤都皱巴在一起，有些吓人。
庞海一看到那伤疤就很是嫌弃地别开眼，一把将卷推开，“滚一边去，恶心巴拉的。”
“是是，对不起！对不起！”卷一边道歉，一边弓着身退了出去。
刚走出包厢，卷就站直了身子，扯了扯领口的蝴蝶结系带，朝更衣室走去。换了衣服，卷悠悠然地从会所里出来，抛了抛刚才从庞海身上顺到的钱包，兴致勃勃地打开来看，豁！还不少呢，估摸着得有个两三万，他第一次送果盘的时候就注意到庞海裤袋里鼓鼓的钱包了，这年头，怎么还真的有傻子带现金充阔呢，还想摸老子，我呸！
而另一头，壳这边嗨到快12点，要散场了，买单的时候庞海到处都找不到自己的钱包，他喝得有些大，嘴里骂骂咧咧的，突然有人说，是不是被刚才那个服务生偷了？庞海一拍大腿，大喊一定是，于是开始说着要找经理要报警。
壳突然笑了一下，众人都朝他看过来，壳也不看他们，拿出手机划开页面，说道：“要不这顿我请吧。”
他这话一出口，庞海就怒了，“你什么意思！说我想赖账？我会请不起这两三万的单？放屁！”
大家一听这话，眼神都有些微妙起来，对啊，这年头，谁不是手机支付呢，谁还带现金啊？再看向庞海的时候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开始有人应和道：“没事没事，我们大家AA，本来也是应该AA的。”
庞海简直气不活了，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他将自己手机付款码打开，朝着服务员买了单，然后气呼呼地摔门出去了。
壳跟众人分别后，打了个车回家，虽然他说了那样的话，但他心里知道，钱包肯定是被卷顺走了。虽然他是帮了卷，但卷这样的行为是很危险的，这个盗窃金额都能立案了！他得好好跟他说一下才行，最好是把钱还回去。
03
壳回到家，刚进门就看到卷的厚底马丁靴，一只立着，一只翻在路中间，他想着跨过去得了，可最后还是没忍住帮卷把鞋子放好，他有点小洁癖，还有点强迫症。
壳换了拖鞋进屋，卷正瘫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吃西瓜一边看电视，地上还落了几颗籽，这画面看得壳太阳穴咚咚咚地跳，卷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买了西瓜，大发慈悲分你一片，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卷说的是壳被人嘲讽的事。
壳却没接这话，直接开口道：“你是不是偷了庞海的钱包？”
卷眼不眨心不跳，“没有啊。”
“你不用骗我，我知道是你，庞海都要报警了，你知不知道这金额是可以立案的！”
卷吐了一颗籽又咬了一口西瓜，悠悠道：“那壳警官你抓我吧。”
“你！我没跟你开玩笑！”卷这副毫无悔改的模样让壳有些生气，特别是他让卷把钱还回去的时候，卷一副看傻子似的看他，壳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卷把西瓜皮丢到桌子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起身走到壳面前，他回来就洗了澡，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靠近后还能闻到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壳心想，这家伙又用我的沐浴露了！
卷不知道壳心中所想，朝他笑道：“壳警官不会抓我的，不然也不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话了，行了，大晚上的你不累我还累呢，我可是工作了一晚上啊，不像你们，有钱公子哥，玩了一晚上。”
卷说完朝自己房间走去，没走几步就被壳拉住了手臂，壳掌心下的肌肤温润细腻，哪里还有刚才包厢里看到的狰狞伤疤？果然又是假的！
卷见这人纠缠不休的也有些烦了，怒道：“你到底要怎样！”
壳暗暗深呼一口气，也有些无力，说道：“把西瓜皮收拾了！”
卷不想理他，挣开手臂回房间，又怕壳还要纠缠，关门前丢了一句：“明天收。”
壳：......
就很难受！！！
最后壳还是没办法忍受西瓜皮在桌子上摊一整晚，洗澡后将桌子和地板都收拾干净了才回房间睡觉，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摊上这样的舍友！壳很是怨念。
卷干了这一票后，手上宽裕了许多，为了奖励自己，他一天三餐变着花样点外卖，晚上还要吃夜宵，壳就难受了，屋子里都是外卖的味道，卷不仅在餐桌上吃，还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吃，有时候在遥控器上摸到油腻腻的污渍，简直让壳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终于，在这天壳下了晚班回来后，看到卷在家里吃小龙虾，那汤汁溅到卷的衣服上，还溅到餐桌上，壳很是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起来。
卷见到他这样吓了一跳，手里还抓着一只小龙虾就跑过去蹲到壳面前，关心问道：“你这是......旧疾发作？”
去你妈的旧疾发作！！！
壳心里在咆哮，却又实在拿这人没办法，他心头涌上一股无力感，连跟对方吵架的劲都提不起来了，他缓缓站起来，僵直着走到沙发上坐下，“我们谈一谈吧。”
卷见壳这副严肃的模样，不由得也认真了起来，他将一次性手套脱下丢到桌子上，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拉了把椅子坐到壳面前，“好，有什么事你说。”
壳看着卷的动作真是两眼一黑，那手上都是油，他还擦衣服上，还去拉椅子！壳有点想哭，于是卷更认真了，“你不要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壳不想管卷误会了什么，语气无力甚至带了些乞求：“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在家里吃小龙虾？”
“就这？”卷愣了一下，看这家伙的样子，还以为他患了什么病不久于人世呢。
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在卷伸手要摸自己头发的时候大喊道：“不要摸头发！！！”
卷被这一吼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他想起这家伙好像是有点洁癖，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于是卷听话地将手放在了椅子上，然后他看到壳把眼睛闭上了，难道这也错了？
“不在家里吃小龙虾那我去哪里吃啊？”卷也有些委屈，小龙虾多好吃啊。
壳睁开眼深呼了一口气，“你要是想吃，我们可以出去吃。”
“你请吗？”
“我请。”
“哎呀！你早说嘛，我还省钱了呢哈哈哈，那下次我们一起去吧，我知道有一家小龙虾很好吃，最近还有买一送一，明晚去怎么样？我还知道有一家......”
“你等下，我还没说完。”壳揉了揉眉心，见卷一副乖乖闭嘴的模样，又继续道：“以后吃完东西要马上收拾，不要放到第二天，还有外卖的袋子，扎好后拿到楼梯的垃圾桶里扔，放屋里会有味道，地板和桌子吃完也要打扫一下，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能总是我一个人在弄卫生吧？”
“我有打扫啊，我还拖了地板。”卷有些委屈地砸吧了一下嘴。
“你还好说，你确定你那是拖地不是直接拿水冲？被你弄湿的地毯现在还在阳台晒着没干呢！”
卷自知理亏，但嘴上还是要为自己争辩一下，“我又不是故意的，以前我都是这样冲的，省时省力，而且我以前的屋子里又没有地毯。”
最后不管壳说了什么，卷都要为自己扯皮两句，但多少还是听进去了，第二天改善了很多。
傍晚的时候，卷兴致勃勃地出门去警局等壳下班，他们说好了今晚去吃买一送一的那家小龙虾，壳今天发工资，他请客。
今天警局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卷到的时候看到警局门口停了一辆很气派的车，车旁站着一位黑西装白手套司机模样的中年男子，也不知道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卷不进去，警局他太熟，万一让人知道他跟壳住一块好像不太好，其实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不太好。
于是卷就蹲在警局门口马路对面的树下，久不久朝门口看一眼，再给壳发消息催他快点。等到6点半，按理说壳也该下班了的，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他不是说今天不用加班的嘛！
卷碎碎念了好几句，终于看到警局门口有人出来了，是壳，还有一位优雅美丽的小姐，壳送着人家到了车子旁，不知道两人又说了什么，然后壳给人家开车门，等人坐进去后又帮着把车门关上，看着车子开离警局，没多久，卷就收到壳回复的消息，问他人在哪。
两人到了店里，还好今天不是周末，人不算很多，坐下后卷拿着菜单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在等菜的时候卷转了几个话题才问道：“刚才门口那美女谁啊？来找你的？你女朋友？”
“别乱说。”壳挪开桌上的茶水壶，让服务员把小龙虾放到桌子上，然后给卷递了手套过去，“那是秦晓，有一次巡逻正好碰到她车子抛锚，我和一个同事帮了她一下，她今天过来感谢的。”
“啧，那怎么你同事没一起送她出来？”卷眼睛看得清楚着呢，那秦小姐一定对壳有意思。
壳不说话了，其实也不止卷这么觉得，他送秦晓离开后回到警局，同事们就在揶揄他，说秦大小姐是看上他了，人家身份地位不一般，气质也好，有些事情没有明说但是要自己意会啊，人家是名门淑女，总不能一直主动。
壳自己也是感受到一些的，虽然说是来感谢他们上次的帮忙，但秦晓全程大部分都在跟他说话，目光灼灼，连崇拜的话都说了，他就一刚毕业刚到警局的小警员，还什么都没做呢，说崇拜未免有些过了，后来秦晓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热情过分，稍微有些收敛，只说希望能跟壳警官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一起出来玩，壳便也客气地应了。
卷看壳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他卷哥什么人啊，这种小意思还能看不出来？而知道了秦晓的身份后更是让壳加把劲，赶紧把人追到手，那是秦晓啊，秦家独女，真正的大家闺秀，往日里不爱抛头露面，她的圈子都是些社会名流，往来于音乐会，画展什么的，一听就很高级，卷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样的生活，能追到这样的姑娘，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吧，想升官发财更是直上青云啊！
壳却不想聊这个话题，他又剥了一只小龙虾放进碗里，“你还吃不吃了？再不吃我就吃完了。”
卷往壳碗里一看，满满一碗，剥完的虾壳放在旁边堆成一座整齐的小山，然后壳脱了手套，又拿出湿巾擦了手，才拿起筷子夹碗里的小龙虾吃。
好无语哦，这还有什么乐趣？
卷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我跟你说啊，吃小龙虾，直接上手才有乐趣啊，你看，这虾头还能嘬两口，你这样直接扔掉，多浪费啊！”
“其实小龙虾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而且虾头里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吃的，就比如......”壳还没说完就被卷打断了，“行了你闭嘴吧！”
虽然壳这古板木讷的性子让卷很无语，但是壳买单的样子还是很帅的，卷这一顿吃得心满意足，回家路上都一蹦一跳的，看得壳直皱眉，说刚吃饱不能跳，小心肚子疼，卷不听，还说壳跟个老干部似的，结果到了晚上卷真的就闹肚子了，胃疼。
壳洗了澡出来看到卷缩在沙发上，咬着唇小脸煞白，于是赶紧背着人去了医院。
挂上水后卷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醒过来已经是后半夜了，他睁开眼正好看到壳看了一眼他的吊瓶，然后才看向他，“醒了？还疼吗？”
卷有些愣愣地没说话，那声音轻柔得让卷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过，陪他在医院打吊瓶，还帮他看着，然后又莫名其妙感慨秦小姐眼光真好。
壳见卷不说话，皱了皱眉，“还疼？”说完就想去找医生，卷伸手扯住了壳腰侧的衣服，力道很小，却把壳扯住了，他对壳摇了摇头，“不疼了。”
卷这会儿还有些虚弱，没了往日的跳脱和张扬，到显出了几分乖巧，这样软软的说话，让壳心里像被小猫挠了挠，也软软的。
从医院回来，卷回房间休息前低着头跟壳说了一句谢谢。
04
那天之后，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似乎亲近了不少，也一起去吃了好几家餐厅，虽然壳还是很嫌弃卷邋里邋遢的生活习惯，也会在吃饭的时候实在受不了卷吃得满嘴都是而扯了纸巾帮他擦掉，但似乎对于卷的这些行为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像是已经习惯。
这天壳上晚班，晚上10点下班后回到小区门口却看到秦晓在等他，他走过去，礼貌开口道：“秦小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秦晓从小学习礼仪和形体，周身气质很好，往那一站就让人赏心悦目，她笑了笑，从包里拿了一个请柬递给壳：“下个星期是我的生日宴，我想请壳警官赏个脸，可以吗？”说完又补了一句：“林警官他们也会来。”意思是不是单独请壳，情商很高，连让壳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壳只好接了请帖，说一定到。
送了请柬，秦晓却还没走，略有些苦恼：“我的手机没电了，联系不到我的司机，能不能让我借你的地方充个电？”
意思是，我想上你家。
人家就是充个电，壳也的确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带着人上了楼，他走在前面，想先进去跟卷解释一下，结果卷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家里没人，壳莫名松了一口气。
秦晓给手机充上电，坐在沙发上接过壳递来的水喝了一口，跟壳聊天。秦晓一看就很知书达理，家教极好，学识渊博还很会聊天，不会聊让壳尴尬的话题，也让谈话很愉快，不知不觉中获取彼此的一些信息，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特别是对方还隐隐露出对你的欣赏和期待跟你关系更进一步的时候，应该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女人吧，壳心里这么想着，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了，卷怎么还没回来。
秦晓看到壳这个动作后便主动开口告辞，还说今晚聊得很开心，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可以跟壳警官聊天，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两步却脚下一滑，壳下意识伸手将人扶住，秦晓半扑进壳怀里，小脸立马就红了，偏偏这时候门口传来声音，卷提着一袋东西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他愣了一下，然后反应很快地又开门出去了，并在带上门的时候说了一句：“我突然想起有点事，今晚不回来了，你们继续。”
卷话音刚落，门一关，秦晓也已经从壳怀里站好了，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她红着脸，显得有些紧张：“刚才......他是不是误会了？”
这时候，若是上道点的人，可能就直接表白了，秦晓这副态度，若是壳现在表白，秦晓一定会答应的，但是壳却说：“没事，我会跟他解释的。”
秦晓眼里的光淡了淡，有些失望，但在下一秒又扬起得体的笑容，“那下个星期的生日宴，我就恭候壳警官大驾咯。”
壳也朝她礼貌笑了笑，“好。”
送秦晓下了楼，看着司机来接了她离开，壳才急忙掏出手机给卷打电话，卷竟然还关机了，都快12点了，这家伙能有什么事，竟然还说今晚不回来，能耐了他！
壳想着不能放卷这家伙在外面，万一他又去偷东西怎么办，被人抓了准又得送到局里去，万一碰到些横的，还不得揍死他，就他那小身板，能打得过谁？
壳想了一大堆理由，总之就是要找到卷，带他回家。
壳决定先在周围找一找，这么晚了，附近不好打车，更何况，卷这人才舍不得花钱打车，他宁可买吃的，壳凭着对卷的了解冷静地分析着，结果也没费什么劲，在小区的儿童玩乐区里找到了卷，卷正坐在秋千上，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脚边的塑料袋子里装着好几个冰淇淋，另一边地上已经空了三个了，他手里正在吃着第四个，壳猜得没错，卷今晚的确没什么事，也的确没有地方可以去，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周围静悄悄的，他孤单单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可怜，壳一颗心突然就像被揪着，有些难受。
“大晚上吃那么多冰淇淋不怕闹肚子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卷一跳，抬起头看到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有些逆光，他看不大清壳的表情，低下头又吃了一口冰淇淋，吃了四个了，舌头有些冰。
“可是不吃，冰淇淋就要化掉了。”
“那就回家放冰箱里啊。”壳蹲下来，按住有些晃动的秋千，和卷面对面。
卷又低头看着手里的冰淇淋，语气故作轻松：“害，冰淇淋哪有兄弟的幸福重要，我怎么能为了点冰淇淋坏了你的好事呢。”
“你不是说今晚有事不回来，为什么又一个人坐在这里？”壳又问到。
卷还是不看他，“原本有个活，可是临时取消了，就不用去了。”
“手机为什么关机？”
卷拿勺子戳了戳冰淇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没电了。”
刚才，他看到壳和秦晓抱在一起，他心里不舒服，可是壳来找他，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澜迭起，突然有点想哭，更让他想哭的是，他好像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想哭，于是卷不说话了，怕一开口就被壳发现自己声音哽咽。
两人沉默下来，壳的双手还压在秋千上，卷也继续坐着一动不动，两人其实靠得很近，再近一点就可以接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并没有多久，壳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她手机没电了，上来充电，刚才就要走了，结果脚下打滑了没站稳，所以我扶了她一下，说不定啊，就是你那些外卖没收拾干净，都叫你要经常拖地了，要是下次有客人来又滑倒怎么办。”壳说完放开了秋千，提起塑料袋站起来，“走啦，再不回去冰淇淋就真的都化掉了。”
卷看着壳的背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完了，好像喜欢上他了。
壳提着冰淇淋听着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刚才卷转身出去那一瞬间他心里的慌乱才终于得到平息，他心里也有个声音在说，完了，好像喜欢上他了。
两人各怀心事，也没再多说什么，回到家各自回房睡觉，只是这一晚两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醒来，卷起床洗漱，壳正好要出门上班，卷含糊不清地说了声早，然后就挤了牙膏狂刷牙，刷得一脸认真，目不斜视。壳原本要出门了，突然又磨蹭了起来，等卷洗漱完后对卷说：“我听说有家新开的餐厅还不错，今晚要不要去吃？”
“好啊。”卷眼睛亮亮的，他好像一有吃的就开心，这么容易满足会不会容易被拐走啊？壳心里想着，又说道：“那个餐厅旁边有家电影院，我同事正好有两张电影票，他有事去不了就给我了，要不你跟我去看？”
“好啊。”
卷抿着唇，努力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在壳出门后整个人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好开心，以前也不是没有一起吃过饭，但是为什么这次会这么开心？还有看电影，他找我一起看电影，没找秦晓，是找我一起看，嘿嘿嘿嘿嘿嘿。
而壳出门后走路都带风，整个人像要飞起来似的，轻飘飘，一路飘到警局，同事看到他这傻乐的模样还以为他中了彩票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壳看着卷吃得满嘴都是，竟然觉得好可爱，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可爱，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那小脸蛋，好想摸。
卷由着壳给他擦嘴角，心里软塌塌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壳这么温柔又体贴，简直是绝佳好男友。
卷性子好动，看电影的时候腿老爱乱晃，晃着晃着就跟壳的腿贴上了，明明地方也不算很挤，但贴一起后就没分开过，壳扭头去看卷，卷看着大屏幕一脸认真，似乎并没在意。壳扭头回来心里偷乐，希望一直贴着贴到电影结束。他不知道的是，卷根本不知道电影在播的什么，一颗心扑通扑通跳，所有感官都集中到两人贴着的腿上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里，两人越来越暧昧。
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卷看着看着身子就歪到壳身上，壳顺手给他嘴里喂了一块西瓜，西瓜很甜，卷扯着壳的袖子说还要，于是壳又继续喂。
壳下班回来会给卷带他喜欢吃的小蛋糕，卷每次出门都跟壳报备，说自己去哪里干什么，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不再偷东西了。
就像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纸，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的心意，可是都没有说破，可能已经自然而然，也可能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05
一转眼到了秦晓的生日宴，壳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西装，心里其实有些忐忑，他看了一眼在厨房里把锅碗敲得乒乓响的某人，说道：“我就去一会儿，露个脸就回来，人家亲自来送的请帖，我都答应了，不去不太好。”
卷一刀砍断一根胡萝卜，语气温柔：“没关系啊，你可以玩久一点的。”
“林子他们也在，还有几个局里的同事也会去。”壳又补充到。
“说这些干嘛，我又不关心有谁。”卷继续切胡萝卜，这次开始切丝。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好不好？”壳刚说完，卷就丢掉手里的菜刀，冲进房间拿出一套衣服比在身上给壳看，“你说我穿这套衣服好不好？”
壳哭笑不得。
两人一起到了宴会场的时候场内已经有很多人了，林子和壳的几个同事看到壳跟卷一起来都有些惊讶，毕竟，警局里还有谁不认识卷呢，都熟客了好吗！于是几人也没那么拘谨，朝卷打趣道：“卷哥最近退隐江湖了？好久没来局里坐坐了。”
“滚滚滚，你爷爷改邪归正了。”
几人笑闹着，倒也没有人问壳跟卷的关系，也许他们已经表现得过于明显，无需再问。
人到得差不多的时候，秦晓出现了，她今天的造型特别美，穿一条银蓝色的抹胸鱼尾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走起路来裙子暗影浮动，像是大海波浪翻涌，长发在头上盘起，戴了个水晶皇冠发卡，真的就像大海里走出来的人鱼公主，美丽，优雅，大家都被惊艳了。
秦晓是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臂出来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第一个打招呼的会是壳。秦晓朝壳身边的卷点头笑笑，然后便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壳，将壳介绍给自己的父亲。场内众人见状心里都猜到了什么，看向壳的目光里都带了些羡慕。
壳依旧从容不迫，大方得体，跟秦家家主交谈也不卑不亢，秦晓父亲眼里闪过满意的神色。
几人在这边交谈，卷默默离开，去旁边找东西吃，这样的场合，他第一次来，即使他穿上了他花一万块钱买的西装也觉得跟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那些人谈论股票基金，聊巴赫莫扎特，这些他都不懂，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卷扭头去看被人群隐隐包围在中间的壳，壳是那样光彩夺目，即使他只是刚毕业，在这样的场合里也能频频占上风，壳听得懂他们说的股票基金，也能聊巴赫莫扎特，他跟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甚至应该在他们的这个世界里光芒万丈。
卷有些出神，不小心跟一个人撞到了一起，那个人竟然是他在Mars酒吧踢到的铁板，换了一身衣服，倒也跟这样的场合相称，但是一开口就原形毕露，让卷觉得果然不管什么圈子，都有些渣渣丢人现眼。
其实是对方撞过来的，可对方似乎还觉得是卷挡了他的路，抬头看过去更是乐了，他认出卷了，卷有些慌乱，却已经拦不住对方出口的话。
“我还以为是谁呢，你倒是厉害啊，这里都能混进来，怎么，今天又想偷什么？”
两人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服务生过来，小声问道：“请问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呢？要不我们借一步说话？”
那汉子却并不领情，他推了卷一把，将卷推倒在地上，提高了音量说道：“他是个贼！大家可要小心了，看看有没有丢了什么贵重物品，我刚才就丢了一只手表，不会是你偷了吧？搜他身！”
所有人都朝卷看过来，那些鄙夷的目光像涌上来的海水把他吞没，让他窒息，他手脚冰凉，下意识扭头看向壳的方向。
壳那边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他转头看了过来，他跟卷距离不过五六米，卷却觉得是那么遥远，他甚至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喊着，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不要让那些目光落在你身上，就当不认识我吧，不要说话！
可是壳却在看到卷倒在地上的一瞬间，没有任何犹豫，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快步走了过来，他将卷扶起来，问他有没有事，然后将卷护在身后，冷下脸对那汉子说：“他没有偷你的东西。”
卷身子有些颤抖，壳伸手拉住了他，掌心贴掌心，与他十指相扣。卷听到周围响起一小阵惊呼，他慌了，他抬头看向四周，果然在那些人眼里看到了鄙夷、不耻，还有可惜，这些目光是冲着壳的，甚至还响起了一些议论的声音，卷一颗心仿佛要裂开了，壳本不该遭受这些，是他，都是因为他！
那汉子被壳的气势镇了一下，在看到壳跟卷十指相扣的手后目光又变得猥琐起来，刚要开口说什么，秦晓走了过来，他又住了口，秦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他都得罪不起。
“怎么了吗？这位先生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秦晓问的是卷。
卷垂着眼摇了摇头，没说话。
旁边的汉子像是不理解秦晓竟然对卷如此优待，不甘心又开口道：“秦小姐，他是个小偷！之前就在酒吧里偷东西被我打了一顿，我不会认错的，你不要被人骗了啊！”
“他不是小偷！”
壳突然就生气了，他生气起来很可怕，像狂风暴雨隐匿在平静的海面下，随时会刮起惊涛骇浪，那汉子被壳的目光看得差点腿一软倒下去，秦晓也有些吓到，但很快缓了过来，想息事宁人，微笑道：“阿壳说他不是，他就不是。”
这话什么意思大家都听出来了，不是不信那汉子，也没承认卷是小偷，只是卖壳一个面子罢了。秦晓从小善于交际，八面玲珑，心思活跃情商也高，在她看来，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两边都不得罪，还带了些俏皮和对壳的偏心，壳应该领情才是，但是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壳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却让秦晓心里一空，像是有什么东西永远地失去了，在她还没有得到之前就失去了，等她回过神，壳已经牵着卷走出了会场，招呼都没有跟她打。
走出会场后，壳依然没有放开卷的手，他一直紧紧牵着，在马路上走，朝着他们家的方向走。天突然下起了雨，雨滴落下来把卷从愣神中砸醒，他猛地推开壳，又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壳却上前紧紧把他抱住，“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卷用力挣扎着，想从壳怀里挣出来，他又捶又打，壳都不放手，卷终于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骂：“你过来干嘛啊！你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吗！你看到那些人怎么看你了吗！你干嘛要这样！你脑子进水了啊！放着那么好的秦晓你不要，全H市都想娶的女人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啊！”
“可我只喜欢你啊！”
壳的声音不算大，就响在卷的耳边，把卷整个世界都砸嗡了，然后卷哭得更大声了，“你喜欢我干嘛啊！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你，我不懂那些股票基金，我也不知道巴赫莫扎特，我连自己下一顿都没有着落，我还是个小偷！”
“你不是小偷了，早就不是了，我知道的。”
“可是我邋遢，不讲卫生，好吃懒做，我，我什么都做不好，我一事无成，我，我......”卷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说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直哭，雨越下越大，跟卷脸上的泪水混在一起。
壳突然就吻住了卷，狂热中又带着轻柔，极致缠绵，用力将人按进自己怀里，像要将卷跟自己融为一体。
一吻完后，卷小声抽泣着，还打起了嗝，头发湿哒哒地贴在头上，身上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壳额头贴上卷的额头，微微喘息，说道：“你还爱吃零食，不爱运动，胃不好还老吃火锅冰淇淋，脾气又臭，还不让人说，你每次脱鞋子都有一只甩到另一边，洗个澡弄得浴室乱七八糟，你现在还好丑，头发都糊一起了。”壳说完笑了一下，被卷在胸口捶了一拳，他拉住卷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一口，“可是怎么办呢，我好喜欢，你的一切我都好喜欢。”
壳双手搭在卷肩上，看着卷哭红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也什么都没有，刚毕业，实习生，工资不高，只勉强够我们两过日子，希望你不要嫌弃，我会努力，争取转正，争取升职加薪，争取给我们换个大房子，所以，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你的男朋友？”
卷想要显得认真一些，但是他刚才哭狠了，现在打嗝打得停不下来，说起话来还带着鼻音，脸还红了，一点都不够严肃。
“我、我要看你表现。”
壳低低地笑起来，“嗯，我早就想表现一下了，今晚能不能给个表现的机会？”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