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短篇】神之子(作者:Aaron Dembski-bowden)
原文载于白矮第453期。ADB以“Skyward”为题写了两篇故事,描述大裂隙张开后的人类帝国,这是其中一篇。
神之子
他们称他为神,又称他为骗子。
他们称他为圣,又称他撒谎者。
他们称他为自神性中诞生的天才,又称他为衰敝历史的残简断章中生出的可憎之物。
军阀,战士,将军。
总司令,或是行尸走肉。
在这个被腐蚀的时代里,再没有人用他的名字来称呼他了。
他没有同侪,没有竞争者,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曾是他父亲的帝国中希望的终极象征,也是这个帝国所失去的一切的腐败化身。
基里曼,奥特拉玛之主,第十三位、也是最后一位原体,泰拉的摄政。他注视着遗忘在虚空之中沸腾;他注视的不是他物,正是那将银河一分为二的利刃:大裂隙。它的能量翻卷、冲击着观察舷窗,而帝皇最后的忠诚子嗣则沉默不语地矗立在他战舰指挥甲板上注视着这一切。
在远征伊始,他已经发表了演讲,一场以火焰而成的宣教,一篇充斥着愤怒、忠诚、骄傲的战书。就在他注视着昭示着半个帝国灭亡的现实世界的伤口之时,他依然能听到那些英勇话语的回响:
“对那些在帝国暗面之中饱受围困之苦、流血牺牲的星际战士战团,我们带来了增援;对那些以身殉职、赍志而殁的战团,我们奉以重生;对我父亲帝国的大敌,我们送去死亡。我,罗保特·基里曼,人类帝皇之子,以此言宣告不屈远征就此开始。叛徒们,变种们,恶魔们,当心了:我的大军即将到来,许以你们最悲惨的灭亡。这个银河属于我们!”
啊,这些词句在他舌尖的滋味如同灰烬。
万事改易,但此事显而易见。自他真正活过之后,已过去千年万载。这不洁的第二次生命,是被奇怪的命运和异形咒诅巫术所造就的。
万事已然改易,万事仍将嬗变,而且迄今为止,只是在变得更糟。
报告持续涌来:满载血肉的黑船如今无法收割那些在新的广大浪潮中灵能觉醒的灵魂;舰队了无音讯;世界沦入黑暗。城市,大陆,行星,全被从亚空间中爬出的厉声尖啸的实体所淹没。接近大裂隙的世界情况最恶劣,但没有任何一个世界完全幸免于难,无论它们离得是否够远。那些最幸运的世界也见证了灵能现象的激增、亚空间贸易路线的灾难性的动荡、持续的饥荒、暴乱、起义和叛变。而那些最不走运的世界,如今业已完全沦为地狱模样,成为那些失落者和被诅咒者的家园。帝国正在失血,很快它就将奄奄一息,而它的一半疆土业已入土。
继续奋战维系帝国摇摇欲坠的残余已经不再足够,唯一的希望薄如锋刃:转守为攻。
基里曼比任何人都清楚知道这点。
他的一个子嗣朝他而来。
他们是我的儿子吗?我的侄子?我的重孙?
无论真相为何,他总是一个宣称和他血脉相连的后嗣。在那万年的战争之中,有多少代战士曾挺身面对黑暗入侵,从第十三位原体的基因种子种汲取力量?即便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那数目也是难以计算的。
那战士乃是创世战团的一个军官。他向他行天鹰礼,拳套和他的胸甲碰撞在一起。他告知他的基因先祖,一切皆准备就绪,整装待发,舰队等待着它主人的号令。
基里曼绝不会承认,有时候他依然难以立即理解他子嗣说出的言语。语言随着时间而演化,或是退化。他所知的帝国哥特语在万年时光、百万世界和无数人口中也变幻了头面。在他面前这位军官的话语听起来就和那古老的起源几无相似之处。
他向这位红甲的战士点头致意,转身继续盯着那吞噬了星辰的污秽,那是一道横亘在现实之上的仇恨痕迹,一道永恒之怒的风暴,无论用多么诗性的言语来描述这让银河天翻地覆的亚空间裂隙都不足矣。地下的生物在其中静候着,至少是在它们足够耐心、不会打破它们自己的规则涌出之时。
战斗群如今就驻在离“相对安全的穿过大裂隙的通道”不远之处,至少鸟卜仪和虚空读数是这样说的。然而,“相对安全”是一个多么值得玩味的词语啊。但是,他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基里曼举起了他的一只手。在他身周,整个旗舰的舰桥,几百人绷紧了神经。离他所在之处数公里远的他战舰的引擎通过甲板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他的手一挥而下,劈开了空气,给出了信号。
“就此启行。”(Take us in)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