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令 同人文「递归」二
阿米娅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顺便把房间打扫得焕然一新。
看了看时间，博士应该已经到谢拉格了。如果是银灰有空的情况下，在那里叨扰一晚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不能确定，阿米娅还是给博士预订了一份晚餐，角峰说到时候现做，放久了味道会打折扣。
做完所有事以后，阿米娅准备关掉博士房间的灯然后离开，却发现博士的电脑似乎还没有关掉。
“真是的……”到底是多着急才会忘记关啊。电脑一直处于休眠状态，阿米娅敲了敲键盘，调出关机界面。毕竟，直接断电源的话，还没保存的东西可能会丢失。但是屏幕亮起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地图，其中一处被红点标出，格外显眼。“定位……？是……令？！”
阿米娅有些乱，她怎么也不能把令和谢拉格的雪山联系起来，而且定位的还是求救信号……令之前确实出过外勤，但是去的是炎国才对。
阿米娅有些乱，博士不应该骗她。博士确实没骗她，但是以令的风格，逍遥自在，本就不经常驻舰，完成任务汇报以后谁知道会去哪。
“也就是说，博士有可能上山了？”
阿米娅皱眉，最近天气恶劣大家都知道，博士非要瞒着自己一个人去，未免有些气人。没有着急关掉电脑，阿米娅联络了凯尔希，向她简单说明了情况，请示带人追博士。
所幸舰内崖心还在，也不管她还在迷迷糊糊打瞌睡，大概解释了一下，拿上一些保暖的衣物和照明设备，还有一些物资之类的必需品，就急匆匆地拉上她出发了。
阿米娅带上崖心是有原因的，她需要一个既熟悉谢拉格本地情况，又能在谢拉格有人脉资源的人，来帮忙找到银灰。
阿米娅还是要向银灰询问一下，如果博士在他那里自然最好。
五时三十分，黄昏将近。阿米娅和崖心来到谢拉格境内。
凛冽的寒风，厚重的积雪，可谓是寸步难行，可把阿米娅给冻坏了，崖心也有些受不了。图里卡姆是谢拉格唯一的对外开放的关口，从属于希瓦艾什家族领地。或许是没想到这时会有访客，为躲避恶劣天气值班的人也不在，附近可谓是荒无人烟。
所幸阿米娅她们不久就碰到了出差回来的银灰，在得知博士并没有和他联络后，阿米娅更是心头一紧。
银灰说本来晚上就回罗德岛的，无奈这次的暴雪就近几年来看都实在过于猛烈，基本上没人在外，驻军也不值班，银灰也推迟了行程。
银灰本想劝说阿米娅避难，尽管如此，阿米娅仍然打算马上动身去找博士。
为了盟友的安全，也为了妹妹和阿米娅，还有那位干员的安全，银灰打算同行。毕竟这片雪域，还是他最熟悉。
……
博士已经到达目的地了，身体也快到极限。他开始想，这次的极端气候是不是天灾了。
说实话，泰拉大陆上本来就没有很靠谱的通讯器和定位设备，加之源石干扰，距离过远都会出现误差甚至是失灵、无信号的情况。博士只好在这片区域较大范围地搜寻，即使离得很近了，终端显示的定位也因为暴雪的原因而不准确。如果是一个小小的定位器，那可真不好办，如果令在这里，那么大一个人又能藏哪去？
显然，博士否定了被埋在雪堆里的可能。
喀兰峰虽然不是很高，但相较地面也好歹能用山来称呼，由于各种因素，半山腰处已经让人有种呼吸的不适感。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暴雪却没有一点要减小的意思。
博士小心地注意着藏在雪里的尖锐物品，注意不要一脚踩空。
就在这时，登山杖突然卡住不动弹，似乎嵌在了岩缝中，一动不动。博士用一只手拔不出来，于是双手用力，没想到用力过猛，手中的登山杖因为惯性直接飞了出去，博士自己也摔倒了。摔在厚厚的雪层上并不要紧，只是这一举动却引起的地面的下陷，像是流沙一样缓慢。还没等博士反应过来，然后伴随一声巨响————地面轰然坍塌。
……
“阿米娅，不要紧吧？”
“我没……事……”
三人来到山脚下，阿米娅因为着急没做好保暖，早就冻得直打颤，如果有光照，可以看到她的手背微微发紫。本来也是有带着保暖衣物的，只是似乎不太够用。
“给，这不是该逞能的时候，这次不一样。”
银灰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递给阿米娅，虽然这样他会挨冻，但是自己肯定比一个外地的小女孩更抗寒。
“妹妹，你也穿一件吧。”
从手提箱里拿出来一件看起来不是很保暖，但是有些华丽的外套，那是银灰为了给恩雅赔礼而准备的礼物。银灰的妹妹初雪，因为银灰被迫成为了圣女，虽受人敬仰，但并不自由。
因为这件事，初雪和她哥哥的关系并不好，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交流。礼物可以再选，但是眼下同为自己妹妹的恩希亚，虽然适应谢拉格的寒冷，但也表现出明显的不适，银灰还是懂得轻重缓急的。
“谢谢。但是你怎么办？”
银灰怔住了，然后看了眼手提箱，把里面装饰用的毛绒布料扯下来，权当是自己的围巾。
“走吧，我没事。”
办法总是有的。混迹雪山多年，银灰早已摸索出了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雪域生存法则。
“阿米娅，你真的要上山吗？”
银灰最后问了一句，其实他自己去就完全可以。就算屋子里也不一定温暖如春，但一定比呆在这里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我要去。”
当这三个字坚定有力地传进银灰耳中时，他就已经明白自己刚才的问话是多余的了。
“那，跟着我。”
……
博士感觉自己全身都很痛，视线向上，这个坑至少有三米深。拨开压在身上的碎石，博士堪堪起身。这一摔不要紧，只要背包里面的东西没摔坏就好。要知道，一架龙腾无人机的维修费用还是很贵的，和闪击盾牌同型号的“闪光弹”也价格不菲。
但是没等博士完全站起来去检查背包，一个黑影突兀地出现在博士视野里，让他的心停跳了半拍。
因为现在夜晚已经很黑，可以说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加之那个影子是从里面走出来的，不由得让博士心里发毛。那像是一个人，手里似乎拿着一个棍状物，但是看不清面貌。
博士下意识将手摸向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至少博士是不相信什么灵异事件的。虽然世界上确实有鬼这个种族，安洁丽娜可以让酸橙飘在空中，可即便如此，这些都只是睡前故事罢了。
如果它再靠近，博士会选择先出手。人影站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举起手中的东西，把它立直，然后抬起，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类似于金属撞击的一声脆响。一瞬间，耀眼的光芒迸发，让在黑暗环境中视物久了的博士一下子反射性闭上眼，用手臂挡在眼前。
博士感觉，那光比森蚺搞焊接发出的光还要刺眼。等到光芒渐弱，博士慢慢试图睁眼，而在那之前，一个熟悉的声音先一步传入耳中。
“居然是博士？真是意外啊。”
声音的主人是——令。
……
黑夜，寒风，积雪。阿米娅他们同样没有使用照明设备。他们是从山的向光面出发的，路上应该会碰到蔓珠院的人。没猜错的话，初雪还在蔓珠院里，她是回来处理宗教事务的。
如果初雪摇铃起舞，祷告祝词，这场风雪很可能因此平息——这是广为流传的，谢拉格人民对圣女传闻的认同。事实也确实如此，初雪以前解决过较小型的暴风雪，不过非常消耗体力。
出于对初雪身体的关心，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她这么做的，蔓珠院也这样践行了。可是这次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不知道初雪此刻面对风雪内心如何，但有必要去见她一面——银灰这样想。
“崖心，你觉得这条路怎么样？”
阿米娅开口想聊聊天转移注意力，说实话脚已经快没知觉了。
“嗯？没什么危险，比那些悬崖峭壁安全得多。”
说着，崖心晃了晃手中的钩索。
“这条路还是有人走的。”
走在前面的银灰补充道。
这条路蔓珠院的长老团曾走过，但是常态下蔓珠院是对喀兰圣山进行封锁的，不与外界进行沟通，有时会通过这条路运输生活所需物资，所以道路相对平坦。“感觉银灰很可靠啊。”
“还是盟友更可靠一些。”
“哥哥在奉承。”
“胡说。”
“心虚了～”
“关系真好啊……”三人边走边聊，似乎忘记了一些寒冷。
……
“大概就是这样。”
令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她只是觉得雪山很美，想要登高望远而已，没想到被发现当作了可疑人员。令不想伤及无辜，却阴差阳错地躲到了这里。本想等他们走了之后自己也走，但是听对话他们找不到自己索性就不走了。
因为不想用能力节外生枝，无奈令只好暂且躲在这里，结果因为出任务太累不小心睡着了，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刮起了暴风雪，令就躲在最里面从而让自己暖和些，等着风雪停歇。直到刚才，博士误打误撞发现了这里和自己。
至于定位，令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不问的话她也想不起来。不过博士宁愿相信这是个冒险故事，怎么看都是随口编出来的，但是令也没有藏着的必要啊。毕竟夕的画她可以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年铸造的桎梏，她视若无物，哪有什么能挡的住她的东西，就凭几个装备落后的谢拉格武装份子，和区区暴风雪？除非，她是真的不想离开雪山罢了。
博士已经把自己带来的外套，食物和水给了她。
转身看向洞口，已经堵不上了。不时有凛冽的寒风钻进来，携来阵阵寒意。不知道岁兽会不会怕冷呢？没有出口问，博士把外套放在她旁边，示意她觉得冷的话就穿上。令平时的穿着还是暴露了很多的，要说腿不冷那是开玩笑的，只是这衣服想遮也遮不住，衣摆已经随风飘了好一会了。
博士看着从缺口飘进来的雪，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想办法离开。要知道，如果从山上向山下扔一发闪击的“闪光弹”下去，在半空产生的流明强度足以让谢拉格全境都看见，虽然由于天气原因效果会受影响，也仍然很可观。这么做大概率会得到救援，但也会惊动一些人从而引来麻烦。
这里是山阴，这一侧少有民居，如果要绕到前面，还有在雪堆和暴风雪里摸爬滚打，难得找到一个避难所，论谁也是不太想出去的。所以还是老实等着被发现吧，自己和令身上的定位迟早会被罗德岛注意。
也许现在阿米娅已经注意到自己没关掉的电脑了呢。
“博士，既然闲来无事，要不要喝一杯？”
令举起酒盏，当然这些都是博士带来的，而且这个杯子是令平时常用的那种。
“……真羡慕你啊，这么乐观。”
“乐观？偶尔失意不必自责，心浮气躁又有什么用呢。”
“……说的也是。”
博士同样斟了一杯，借令法杖的柔和亮光，轻碰在令的酒盏上，发出叮的一声。觥筹交错，不知道喝了多少，时而闲谈，感觉令的酒壶都要见底。
“令，听说你千杯不醉是么？”
“怎么会。就算不醉，我也喝不下那么多。”
令有些打趣的说。虽然相处时间没有三年五载那么长，但是博士可以说是令在罗德岛上的知己，面对他令会很自然地放松下来。
“博士啊，要不要听我歌一曲？”
“好啊。”
……暴风雪已经持续了近三小时，短短三小时内，积雪已经有了半米左右的深度，几乎无法迈步。
这场雪实在奇怪，阿米娅已经开始还疑是不是人为的，或者说，是突发的小型天灾。银灰还算沉得住气，因为已经到蔓珠院了。但是，要怎么面对恩雅？银灰没有踌躇，因为时间不允许。
“走吧。”
不管怎么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崖心同样表现得很严肃，她对姐姐恩雅的尊重不亚于任何人。而阿米娅还在考虑，现在调任会火焰源石技艺的术师干员是否还来得及。
出门实在是太匆忙，很多事都没处理好，阿米娅觉得这是成为领导人以来非常失败的一次。
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回头要记得写检讨。
在蔓珠院的入口，长老团的人认出是银灰，便立刻放行了。这时候，初雪还在她自己的房间里熟悉祝词，擦拭铃铛。长老团的人把她叫了出来，说是恩希欧迪斯长官求见，似乎有要紧事。听到兄长的名字，初雪有些恍惚。
但是初雪自然懂得什么事更重要，现在不是自己该有小脾气的时候。拿上铃铛，初雪快步来到正厅。
“兄长，什么事？”
银灰没有回答，而是先恭敬地行礼。大家都知道，任谁都在公开场合是要向圣女行礼的。所以其他人也是如此。但是初雪其实很反感这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明明都是家人和朋友。但是不成为圣女，也没办法被更多人需要。
“恩雅，我就直入正题吧。对于这场异常的暴风雪，你怎么看？”
或许圣女说出来的话，会和耶拉冈徳有关。但是圣女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以强硬的态度、愤恨的声音说——“我讨厌它。”
只是出于个人立场的，自己的情感，却与长老团背道而驰。每年的这些雪，传闻是耶拉冈徳回来探望故乡时留下的，但是这次却来得异常猛烈，以至于造成了一定的灾害。
“那么……”
“我会驱逐它。”
“嗯，拜托你了。”
初雪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迫于长老团的压力。既然最高长官也站在自己这边，那么也没有犹豫的必要。举起圣铃，初雪在众目睽睽下，毅然决然走向人群，与银灰擦肩而过，直向外走去，很快，头也不回。
既然是圣女自己的意愿，恩希欧迪斯长官也同意，长老团也不便阻拦。如果初雪真的成功了，那么需要他们要做的，就是在雪停后保证居民的安全。往年就有过积雪压塌房屋的事发生，更何况是现在。
银灰站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初雪，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片刻，屋内陷入寂静。而从门外，传来了银铃摇动发出的悦耳响声。
幽远，空灵，断断续续，沁人心脾。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初雪那虔诚的祷告。
……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曲毕，舞停。博士看得有些发呆，明明已经结束了。
令用手指戳了戳博士的脸，不知道博士在想什么。“博士？”“啊……真厉害……”博士有些词穷了。该说不愧是令么，纵情快意，洒脱无羁，炎国传统的精髓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博士喜欢，专门为你表演也无妨。”
“我可没有那么大酒量来尽雅兴啊。”
对令来说，只要有酒，一切皆可入诗；只要有酒，词曲歌舞都是提笔成章。
只是，令不会被酒收买。
她喜欢酒，却不嗜酒，更不会酒后乱性。
令和博士相顾无言，却同时笑了起来。不仅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而且有说有笑。好马殊途遇伯乐，高山流水伯牙琴。
只可惜，博士并没有令那样的文采，所以每次都是甘拜下风，然后罚酒三杯。
不知不觉，风停了，雪也小了很多。拨云见月，冷光洒落。
博士和令走到月光下，似乎又来了兴致。
但是，既然天气没那么糟糕了，或许更应该优先考虑趁机撤离才是。
博士望着三米高的地面，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背包很大，但是没有绳索之类的攀爬工具，因为唯一的登山镐已经弄丢了。想上去就只能垒石头，让他和令其中一个人先上去，然后再由那个人搭把手。博士本是不是特别擅长运动，也没有什么攀爬经验，只能看着出口发呆，然后回头盯着令。
“……·”
令不说话。
博士突然感觉自己很无能，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却没办法处理这样简单的问题。正在为难的时候，令的一句话直接让他大脑宕机。
“博士，我们在这里等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