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传说，亦是人言

妖为何物？未出山林之人而已。

少年在林中与灰狐有约，仗剑走天涯在他口中说出是多么的随意。

酒后吐“真”言啊！

灰狐信了。他说的多么真挚。换作是我也不会另作他想。

今世成为历史，历史成为传说。毕竟那个时代真的有可能存在江湖啊。

这世间无人生疑。

天地之中，只有但还有两个灵魂的深笃。

在破碎的梦境中，那是前世与今生的时间门缝中挤出的刹那光影。

相会即是永别。

回头来看。

若让铁头将灰狐献给三夫人做围脖，兄弟们也许就不会死那么多了，至少铁头最有可能活下来。

少年拿自己的命换灰狐的命，甚至不惜将铁头的命也牵连进来，在悬崖边以命相博，他何以有恃无恐？铁头的命即使在他手中终结，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因为，他是敌方的人质。

一命换一命？幸运还是意料之中？少年保住了自己的命，还保住了灰狐的命。

然而铁头和数百将士的命谁来保呢？

百命换一命。

四十年后。

蜀国境内。

灰狐修成人形，化作一白面书生打扮，入城中来。

血流成河。红染河山。

“少年”手中的剑挥向与他素无瓜葛却与其功名环环相扣的平民百姓

——他真的变了，变成了一个……一个……

一命换百命。

他变成了一个他想要活成的模样。

他变成了曾经我以为他不会成为的模样。

一念不灭，千千成结。

万念俱灭，孽缘了结。

妖为何物？未出山林之人而已。

人之初始，自山林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山川同心，与鸟兽同乐。有高明之处，莫过于那一点人心。

较之百兽，与妖何异？

只是后来，人，走出了山林，就再也回不去了。

人与妖，变成了不共戴天的河东河西。

再也回不去了。

后有奇人，将众妖之事集之，编订成册，名曰《百妖谱》，以传后世，供早已习惯市井城郭之人，聊作饭后消遣，谈笑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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