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难求——弑神】柏麟&昊天(十七)
前言:全员ooc,不上升,圈地自萌
十七、吾情
蓬莱仙岛
天帝着一身袖、领各纹饰银色麒麟图腾的修身白色中单盘膝坐在榻上,正阖眸打坐疗伤。
此番天帝在人界出手被天道所觉,所受反噬颇重,后来他又经历一场堪比刑罚的性事,故亟需静养疗伤,然而,身体上的伤痛可以抚平,心里的创伤却难以释怀。
被如此折辱非他所愿,但是是他欺他利用他在先,所以他毫无怨言。
……只是,他始终会难过。
作为天帝,服下了无草的他或许可以不被情所困,但是作为昊天,他却已然跌入了这万丈深渊。
榻内里侧,柏麟着同款亵衣依旧昏睡着。
他似乎被噩梦魇住了,额头不断有薄汗沁出,散乱的发丝铺在枕上,为他平添了几许荒唐过后的萎靡魅惑之感。
灵力运转顺畅后,天帝才缓缓睁开眼眸。他侧转头,看了眼柏麟,然后动作轻巧地抬腿下榻,随即又伸手变出一块白色帕子,坐在榻边倾身轻轻点拭柏麟额头和脖颈上的细汗。
不知是否是天帝的触碰,让柏麟潜意识感到抗拒,他无意识的呓语着令人听辨不清的词汇。
见着这样的柏麟,天帝五味杂陈。
他撩开柏麟汗湿的额发,而这时柏麟却猛的睁开了眼睛!
天帝拿着帕子的手瞬时一顿下一秒却被柏麟扣住。
天帝不由得屏住呼吸:那是一双怎样锐利的眼睛啊,带着摄人心魄的寒意和杀意,充满恶意地盯着他!
几秒后,柏麟神情愕然,他眨了眨眼,这才似乎看清了眼前人不是斩荒,而是天帝。
他怎么会在这里?!
柏麟猝然松开手,他转眸四望……
这里是……蓬莱仙岛天帝的住处?
终于,柏麟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心里顿时犹如针扎一般悄然变换脸色,而天帝则也快速地移开目光起身,装作浑不在意的模样。
两人同时闪避,一人心中依旧恨意难消觉得无颜面对天帝,一人心中却忐忑不安愧疚不已。
柏麟脸色青红交错地坐起来,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天帝……
他又知道了多少?
他偷觑了眼天帝的背影,这时他才惊讶地发现天帝长发未束、一身中衣的随性打扮……
他又赶紧低头打量自己的衣冠,发现自己居然也换了一套和天帝相似的亵衣……
难道……
柏麟心神巨震!
天帝这时转过身,侧立而视,恰好对上了柏麟震惊的眸色。
“是斩荒、将你送来……”天帝掩唇轻咳,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柏麟一听,脸色瞬间灰白。他猛的调转目光,将眼睛盯向自己放在攥着薄被的手指上。
果然!天帝他……都知道了吗?!
他会不会以为我和斩荒有私情所以……
不、不对!不是的!我心里明明在意的是你——
“我和他……”柏麟忽然急切的想要表达什么,他紧张的身体前倾双手扣住榻沿,下一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和他怎样?
难道要他说他和斩荒只是因为龙涎香、只是肉体关系;他和斩荒没有感情,是他强迫的自己;还是说,他心中爱慕之人、想要倾尽一切去拥抱之人是他?
柏麟欲言又止,他的手紧紧抓着榻边,那骨节修长的手指用力程度几乎能令人感同身受。
天帝看到他的脸色,捏着帕子的手指也情不自禁收紧。
“你……”
“你……”
迟疑许久,两人异口同声,却又不敢直视彼此。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柏麟低下头……
那片火红的境域里,在无限的恨意驱使下他用力贯穿斩荒的画面此刻不断冲击着柏麟的意识!
不可否认,那时的他是享受的……
——他把那张脸想象成了天帝,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带着无边的恨意狠狠贯穿了斩荒的身体!
但他不敢、也不愿意承认!他宁愿相信是自己是被龙涎香控制!是那张和天帝一模一样的脸导致他情欲高涨失了理智狠狠地要了他一遍又一遍!
但是,若真是天帝,他怜惜都来不及,怎么会那般对待?
那样肮脏龌龊的想法,是对天帝的亵渎!是他亵渎了他心目中的神!
他……他怎么还有脸呆在这里?
他怎么还有脸和他试图解释什么?
说到底,他还是很清醒地做了那件事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他始终是和斩荒……发生了那样不堪的关系。
始终,是他自己不敢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
柏麟想到这里,已是痛的不能呼吸,他眼眶通红,却仍旧不敢抬头看天帝的表情,就连看他的一片衣角,他都觉得那是对他的亵渎!
他不知道斩荒将他送到蓬莱、送到天帝面前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很显然,他成功了。
他不敢面对天帝,而天帝……
此时,也一副闪躲的表情……
他不知道天帝看到自己那副模样时是什么心情,而他忍不住想要去猜想……
他被斩荒送来的时候有没有穿衣服?
他身上的亵衣是天帝给他换的吗?
还有他身上干爽的感觉……也是天帝做的吗?——他为自己清理了身体……
那么,他一定看到了自己身上淫乱的痕迹了吧?
柏麟羞愤欲死!
他会不会看不起自己?
呵、如果可以,他此时恐怕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吧?
与妖魔交合的自己,已经脏了……
这样肮脏的自己……怎还好意思希冀能入得他的眼呢?
柏麟心中一阵怆然,但对于斩荒的恨却愈发深重!
天帝察觉到柏麟的身体不住地轻微颤抖着,他不知道柏麟是因为想到了斩荒和对他无法言表的感情而抑制不住悲愤与怒恨的情绪,只以为他身体又有什么不适。
可是他忘了,在那场惨烈的性事中,受伤的事实上却是他自己。
天帝抿唇,悄悄将手里的帕子藏起,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你……好好休息。”然后转过身……
柏麟情急抬头,却只来得及看到天帝化作一道烟尘消失不见。
柏麟忍不住恨恨地捶了床榻两拳,通红的眼恶狠狠的盯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斩!、荒!”
若不是他,他和他之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即殇。
几乎是逃离出来的天帝逐渐平复了内心的紊乱,他站在夜幕下,望着那轮明月,思绪放远……
世间的悲剧有两种:一种是得不到,另一种是得到了。
如今、他却让柏麟都尝遍了。
倾塌了信仰、亵渎了神明、沾满了爱恨……
疯魔的种子已然发芽,就着仇恨的鲜血它飞速成长。
天帝收回神思,眼里只余无尽的愁绪。
他抬起手,看着手里一直紧攥着的白色素净帕子……这还是那时柏麟给他的。
从那时候起,了无草一点点失效,他的心就再也不受掌控。
想要疏离,想要给他选择,想要将这一切打乱,不让他参与……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有了私心。
于是,他漠视了与斩荒的约定,坐视了无草失效,将“斩荒”这个人格收了回来,自己佯作斩荒的身份,去到人界……照拂着柏麟。
天帝收起帕子,又从怀里拿出了盛着了无草的精致木盒,轻轻打开。
那碧绿通透性如玉髓的了无草像是有灵,顿时闪耀出一阵绿芒,天帝周身的空气像是瞬间冻结,等他将木盒盖上,华光敛去,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天帝看着手里的盒子,缓缓覆手,那精致的木盒便失了重心从他倾覆的宽大掌心滑落,掉下了云层。
已经不需要了。
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继千年前妖魔同盟攻上九重天,时隔五百年,他们再一次结成联盟攻上了天界。这一次的战况,远胜以前,却又不同于以前。
因为这些进攻天界的队伍里,还有人族。
柏麟帝君一身银色龙鳞暗纹帝服,长发一半高束于莲花宝冠中,一半垂在脑后,伫立在浩瀚的天际。
他俯视着那些随着妖魔一起挥舞着刀剑的人族,内心大为悲怆!
看啊!
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护佑的人类!
他们是非不分,他们杀红了眼,他们与妖魔为伍与虎谋皮!他们要颠覆这三界,使得自己也跌落深渊,永无天日!
四神兽拼死守护着四大天门,八部众抵死反抗,却在遇见人类的时候再次心软……
这是他们一直奉行着守护的“苍生”啊,教他们如何下得去手?!
而妖魔正是看中了这点,他们利用人类,躲在人类的身后,借着神对人的不忍,伺机杀了那些神。
柏麟站在中天神殿前高耸入云的天柱之上,立在一座金身法相指尖,看着下面的战事。
缠斗的人类中,他看到了许许多多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孔。
祝由……他背叛了天界!
是他带领着人类和妖魔勾结背叛了天界!
可是,为什么啊?
是因为那时他抛下了他们和妖帝斩荒修罗罗喉计都混战去了吗?还是因为,他无心将恶性难改的汤朝遗民带去了他们的家园,使得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亦或是……他们早就想反了天,不再受所谓天灾的掌控?!
柏麟心潮起伏悲不自胜!
眼底下,一个个身着银铠的天兵神将皆死于心软、惊愕之下,他们毫无防备,他们饮恨而亡!
柏麟再也看不下去,方天印悍然落下!
“进犯天界者,不论何种身份,杀——”柏麟厉声痛喊。
底下那些因为犹豫、不忍的天兵神将、八部众首以及后来天界新培养的后起之秀纷纷响应柏麟帝君的命令,不再手软!
这时,身披火红色千羽华裘的妖帝斩荒御风而来,他手里握着一把短刀,那把短刀所到之处人神妖魔尽皆灰飞烟灭!
纵使那些天兵神将再神勇,遇到了那把短刀、皆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