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守望者:摄政之影-------第二十八章
瓦莱利安(VALERIAN)
八个来自文迪卡神庙的刺客,全都都被安排在最完美的位置。除了他们,想必也没有人能够如此完美地隐藏在高处,更别说他们携带的还是专门用来破坏力场护盾的专用武器。我首先认出了破盾弹的声音,接着是涡轮穿甲弹。在一片爆炸声过后,祭台上三位高领主全都倒了下去。首先是哈莫塔里昂,紧接着是斯莱斯特和德拉克马,他们的身体在爆成了一团血雾后渐渐消失。
此刻我们正在像石头一样从阳台上自由下落。高度很高,但我相信我的盔甲能保护我。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六名禁军和四名寂静修女,需要面对的是一片混乱的场景。
我们以最快速度冲向祭坛平台,那是一个高高的、庄严的镀金祭台,幸存的六人议会的随从们此刻都蜷缩在那里,与我们大概有二百多米远。并且在我们之间还隔着数百名士兵,虽然此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高处那些难以捉摸的狙击手们身上。
爆弹枪的火舌汹涌的咆哮着,如乐队哀鸣一般,破坏着着周围的一切。但就在此时我听到了载具启动的声音,许多停在过道上的车辆开始匆忙地向圣坛建筑群撤退。
阿莱娅“砰”地一声落在我身边,她蹲得很低,想必是她的盔甲吸收了大部分冲击。然后她抽出巨刃开始起舞。我架起灵知,此刻它在我的手中闪烁着劈啪作响的能量。
刺客大导师法迪克斯还在那个祭台上,周围是他的同僚的尸体和一群惊慌失措的官员,显然他无处可逃。大教堂的守卫者肯定也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存活,虽然还是有许多人在追捕狙击手,但这种盲目不会持续太久。此刻,牛头人们的注意力已经从长廊转回到了祭台,并全部向我们走来。
我们组成了一个矛尖的阵型迅速穿过面前的人群。我的刀肆意挥舞着,以宽阔的弧线扫过四周的一切,每挥一圈都有许多人被杀。灵知歌唱着,发射出的爆矢炸毁了火力点,粉碎了装甲单位。如果有人躲过了炮击,那么修女姐妹们就会再近身补刀,砍穿装甲板。很快,我们每个人都被敌人的鲜血浸染,并打通了一条通往祭坛的笔直道路。
但并非所有的对手都能如此轻易地得到解决。当我撞飞一名通讯兵后,前面视野中出现了一名体型更大的敌人--一位驻扎在中殿的牛头人,此时正冲过来准备拦截我们。
对方属于一个新的星际战士单位——原铸,在身材和速度上都比他的任何兄弟都要大,这是原体留给新帝国的伟大财产。自从我们在对抗分裂者的战役中第一次遇到他们后,我就在推测与他们战斗会是什么样子。现在这一想法将要实现,伴随着速度、嘈杂的声音、以及飞来飞去的炮弹风暴,我感到一种期待的冲动贯穿了我的身体。
他带着一把爆弹手枪,以及一把动力剑,其型号比我以前见过的要大。他朝我开了两枪,都是在我奔跑的时候瞄准的,我用刀把它们从空中切下来,并形成了大量的连锁爆炸。
然后,我们冲向了彼此,我的长矛猛烈地撞击着他的剑。那一瞬间,我们都在互相推搡,倾注力量,我察觉到了,那是一种更大的力量--一种老星际战士不太具备的韧性。
然后我们分开,转而又再次砍杀起来,我们的刀片像铁砧上的锤子一样碰撞的叮当作响。他猛地把枪托戳向我的喉咙。我向后一倒,躲过去的同时把灵知戳向他的膝盖,使他踉跄。他咆哮着用动力剑刺向我的胸口。我侧身躲开,调整好角度,抡起长矛直直地朝他的头盔劈去。
他很快,也很强。如果不是在今天这种场景,我可能会很享受这场战斗,因为这可以更加清晰的了解这些新的战士,梳理出每一个碎片,以使我自己的能力更接近完美。
但是没有时间了。我的兄弟们都在与他们的对手战斗,况且我们还没有完成我们需要达到的目标。我转移重心,把他的枪踢到一边。在他切到我的肩膀之前,我已经把灵知转过来,向上捅进了他的肚子。我扭动刀刃,血液连带着盔甲碎片喷出,然后把爆弹枪管瞄准他的通讯格栅。我扣下扳机,看着他的头盔爆炸成一团燃烧的碎片。
“也没什么特别的,”我总结道,跨过倒下的尸体,继续前进。
即使没有她们所擅长的对魔战,阿莱娅和她的姐妹们也很好地辅助了我们。我们的力量加上她们的速度,就如同利刃和闪电的完美融合,得以顺利的冲杀到祭台的边缘。我们跳上楼梯,终于透过烟雾和飞溅的碎片瞥见了法迪克斯,他靠着柱子艰难地跪着,双手捂着头。我们向他跑去,呈扇形散开,形成一道屏障,挡住弥漫在空气中的炮弹雨。拉瓦锡恩启动了鹰旗的防护立场,抵挡住了突然袭来的一大群弹道导弹。
我单膝跪地,抓住高领主的肩膀,把他推倒在讲台的大理石地板上。他受到了震动,但不是很大。事实上,他看起来似乎很兴奋。、
“趴下”,我对他说道。
“感谢,”法迪克斯说着便躲在我的盔甲阴影下。
“你的主人的确言出必行。”
我对他没有什么可说的。现在的情况很明显--那些刺客是法迪克斯安排的,用以消灭叛逆的高领主。如果不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精心准备,是不可能达成这种目标的,所以瓦洛里斯肯定打从一开始就知晓刺客大导师的忠诚。我们都是被提前安排好了,以确保他的安全。我们,都只是这一台非常大的机器的一个小零件。
我抬起头,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阿莱娅就站在我身边,她的盔甲和刀上都沾满了鲜血。我的兄弟们向着人群精确射击,消灭任何想要靠近的人,但激光还是不停的飞向我们,烧焦了周围的石头,燃烧着盾牌。
“现在要想办法撤退了,”她向我示意,但在我看来,那是严峻的玩笑。
因为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我们已经到了废墟穹顶下的中心点,这个位置几乎没有任何掩护,而且远离任何出口。我们现在被六人议会的军队团团包围,他们也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现在对我们的入侵完全警觉。此时已经有数百人向我们走来,在过道上飞快地瞄准开火,我知道后面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将会跟上他们。
我们在法迪克斯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圆形,一旦命中率提高,拉瓦锡恩的护盾就会失效。据我所知,瓦洛里斯的部队还在很远的地方。要打通我们的道路,并以某种方式保住高领主的生命,看起来是不可能的,尽管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我计算了几率,评估了距离,并准备下达行动的命令。
但是,就在这时,众人突然停手。激光枪和爆弹枪都沉默了。最前面的达厄斯卫队和净化提审者收起了他们的武器,拖着他们的伤员从祭台上退了下来。战斗的最后回声慢慢地在长长的殿堂里回响。
最为回复,我们也同样停止了射击。在我们周围,那些在炮火中幸存下来的官员呜咽着或试图爬走。尘埃的帷幕逐渐飘散开来,露出了被挖开的石块和凹陷的镀金层。
“他来了”,阿莱雅示意,她很清楚,停火可能只是暂时的。
民兵部队的队伍分开了,牛头人从人群里走出来。他们大概有30人,还有更多的人从更远的位置走来。但他们却就在离祭台前几米的地方停下了。他们排成两行,在我们面前散开,中间留出一个空隙,为的让他们的主人出来。
摩洛克一如既往地穿着他那青铜近乎黑色的塔尔塔罗斯盔甲,华丽的表面刻有符文和深奥的图案。他的脚步沉重,在踏过的石头上留下蜘蛛网般的裂缝。他拿着一把和我们的样式相似的能量矛,虽然比我拿过的任何一把都更黑更旧。他的红色斗篷像熔化的铅一样挂在他棱角分明的肩膀上,同时他还带着一面圆形盾牌,上面刻着我无法辨认的符号。
我看着他走近,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弱点,一些我可以用来对付他的破绽。可我什么也没找到。他可能是一个机器人,一个在某个黑暗和被遗忘的实验室里锻造的战斗产物,被送到了活人的世界。谁能阻止这样一个怪物?瓦洛里斯?可能行吧。基里曼的话则毫无疑问。
我不知道他对谁负责,现在哈莫塔里昂死了。他的下一步会怎么做呢?
我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摩洛克和法迪克斯之间,将我的矛尖斜对着迎面而来的牛头人战团长。
“别再靠近了,”我说着,双手紧紧抓着灵知。
摩洛克总是戴着头盔,并且我从没见过他摘下过。在那张金属般的面孔后面,我什么也没看到,他总是投射出的那种带有侵略的气场,那是在陶瓷和肌肉所保护的心脏深处还冒着的滚滚浓烟。
他没有停下。手中拿着他的长矛,仿佛那是是某种牺牲的图腾,一种被诅咒的工具,用于杀戮野兽的仪式。他那古老的头盔上的镜片是黑色的,看着它感觉就像看着虚空本身。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的是一种纯粹的蔑视。
我再次警告说:"不要再往前走了,"我紧张地准备出击。只要他踏上讲台楼梯的那一刻,我就会行动。
时至今日,我还不知道如果他这样做会发生什么。我既没有怀疑,也没有骄傲,只是根据我面前的证据进行推测。我曾击倒过一些最伟大的敌人的战士,甚至是他们之中最具有力量之人,最后也都败给了我。
但是,对于摩洛克,我却没有把握。
就在此时,一根传送柱突然从大教堂废墟的高处冲下来,撞向中殿饱受折磨的地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却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转头看到摩洛克的长矛反射出银白色的能量,我想了一下,也许瓦洛里斯来了,或者是加拉顿,带着我们需要的援军来杀出一条血路。
但马上到来的场景又让我立刻失望了。一个女人从滴落的翘曲火焰中出来。她穿着防护装备,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武器。我认识她——维奥莱塔·罗斯卡夫勒,她是声称拥有“内务部总长”头衔的两个人之一。而现在另一个已经死了,被刺客的子弹消灭了,因此对她合法性的所有可能的怀疑都已经消失了。
她没理会我,也没理会其他人。在所有聚集在一起的战士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用一枪结束她,但她稳步地走下台阶,径直的走向摩洛克。在他巨大的身躯面下,她看上去还不如一个孩子。我看见她举起她的标志——那是从帝国时代开始就由它的持有者所拥有的铁制纹章——除此之外她没有做任何手势。
摩洛克看着她走近。仿佛突然间被某种咒语或魔力所影响,他强大的四肢被看不见的力量所束缚。当她抬起头来要对着他耳语时,他配合的弯下腰,至于说了什么,在场的没有任何人听到。
说完话后,罗斯卡夫勒便从他身边退了出去,走回台阶上,加入我们的人群里。摩洛克直起身来。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法迪克斯,然后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慢慢地,他转身离开。蹒跚地走回他来时的路,他的斗篷在他的脚踝上飘来飘去,他的战士们跟在他后面。
我看着他们全部离开。整个过程中,我都始终紧紧握着我的长矛。
罗斯卡夫勒看着法迪克斯。她的表情很冷酷。
“你还活着呢,”她说。
法迪克斯站了起来,对她笑了笑。“显然是这样。感谢你的到来,内务部总长。”
她没有回答,而是转向了我。然后所有人都站在她周围--阿莱娅、我的兄弟们、寂静修女姐妹们,每个人都比她的高大。
'这事现在已经结束了,禁军,'她说。'这是一个可耻的插曲,因此最好忘掉,尽管我对你在其中的作用表示感谢。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很茫然。这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被人发现对事件的影响如此之小,而且在危机时刻被人耍得团团转,而且还是被凡人耍得团团转。
所以最后,我只做了我唯一能做的事。
'奉您的命令,我鞠躬致意。'高领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