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3:日冕同人 洪流滚滚 第十二章 钓鱼台上炮火雄
红星划过天空，转而在钓鱼台留下了一片狼藉。“政宣天下”的屏障背后、“天皇万代”的垒石之上，一串的处理后似乎又带了几分的吊诡；但金昌的那把平口铁钳，用的力气确确实实地又加重了几分……
2099年2月16日 神州 金昌 某军事营地
军队审讯室的设计稀松平常，和公安的审讯室基本一样。日光灯把惨白的光打在两把椅子上，暗示着一场即将开始的审讯。
今天要审的，是苏军部队的一个旅部政委，叫扎尔基。据可靠情报，他参与过华苏的首场战役，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而被安排作为审讯员的，是周晔和郭岳旻。
周郭二人走进审讯室，戴上传译器，坐上座位。扎尔基已经被拷在了位子上。他坐在那里，不动、不言、不惊，唯有满脸的严峻，如铁铸的一般。如同今天他不是受审的，而是审讯的。
“被审讯人：苏军旅政委拉维特·扎尔基。你现在接受的是来自神州帝国军方的审讯，根据相关规定，审讯室内将公放你的母语，审讯人员将自备华语传译器。我军对审讯全过程将进行录音录像，同时承认‘坦自从宽，抗拒从严’原则。审讯人：神州空军营思教官周晔、神州空军上士郭岳旻，无论你是否回应，审讯都将正式开始。”
周晔先根据规定照本宣科了一段，之后，审讯正式开始。
“扎尔基先生，请问您的部队番号是多少?”
“…………”
“扎尔基先生，请问您所在旅部的旅长是谁？”
“…………”
“扎尔基先生，请问您的家乡在哪里？”
“…………”
审讯是一种心理战争。战争中，最可怕的不是大军压境，而是对方坚守拒战；审讯中，最要命的不是对手宁死不屈、大念信仰，而是对方给你装活死人、一言不发。因为每个战俘心中都压着一口气，一开口，气就泄了，审讯双方才真正展开攻防。否则，说得再多都是徒劳。
现在,这场审讯就处于这种状态，无论周晔说了什么或怎么说的，扎尔基都不回半个字，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真就应了那句话：“苏联的政委、神州的炊事员、盟国的医疗兵，每一个都是惹不起、审不动的。”
十分钟过去了，扎尔基依旧言不发，周晔喝了口水，示意审讯进入下一阶段——红脸戏。
“郭岳旻，营长叫我，我先出一趟，我先把监控关了啊。”
“好的，思教官。”
确认门已经关好之后，郭岳旻打开抽屉，取出平放其中的平口铁钳——这是刑具。
虽然《神州帝国军事审讯管理条例》明文规定：“在任何条件下，任何审判单位人员不得以任何理由通过任何手段刑讯逼供。”但试想一下，坐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方才可能在正射杀你的战友、屠戮你的同胞。他的同伙正踏在一片你的祖先世代生活的土地上，并妄称这些应是他的领土，恐怕只要是亲历其中的有血有肉的人，都难以保持冷静。
不过不得不说，平口铁钳作为刑具，是有着较高的性价比的：一、平口铁钳的设计出发点上讲只是一种平价工具，如果纠察队的问起，还是比较易于糊弄的；二、用平口铁钳上刑，最多是手指脚趾全部粉碎性骨折罢了，真要问起来。就说是战场上的旧伤好了，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会过分追究的。
“虽然周思教说什么审讯暂停，(由于周晔“无意中”没有关闭“自动”传译器，因而同声传译仍在继续——编者注)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我的战友刚出任务就叫你们的人击落了。周思教是军官，他讲纪律讲大局，可我只是个普通士兵。你现在若再不说，可别怪我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说罢，郭岳旻举起了手中的铁钳，在扎尔基的手指上敲了敲。
“…………”
“好，不说是吧，我今天还就非要撬开你这张嘴不可了！”
钳口张开，瞄准了扎尔基左手小拇指的第一指节，狠狠地咬了下去。
“咔嚓！！————”
这恐怕是粉碎性的。
扎尔基牙关紧咬，仍没有吐出半个字。
“好，你小子有种，人的双手共有28个指关节，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左手小指二指节，“咔嚓！！”
左手小指三指节，“咔嚓！！”
左手无名指一指节，“咔嚓！！”
…………
不一会儿，扎尔基左手的指节已经废了近一半。他的嘴角流出了丝丝血迹——也不知道紧咬的牙是咬坏了口腔还是别断了自己。但既使这样，他仍没有吐出什么有意义的文字。
面对气急败坏的郭岳旻，扎尔基冷峻的眼神中又添入了一丝不屑。
隔着一面单面玻璃的，就是监视间。周晔、传译员和记录员正在视察记录这次审讯。对了，还有赵宏宇。
就在郑利年将关了赵宏宇禁闭这件事报上去之后，不过半旬，旅部就专门派了人下来找郑利年谈话。谈话的结果，是郑利年撤销了赵宏宇档案中的禁闭记录，同时答应满定他一个（不过分的要求）要求。而赵宏宇的要求也并不过分：他要了一张审讯区的长效通行证（普通版）。
“没想到苏联人竟有如比顽强的意志力。”赵宏宇有些惊诧了，“他们究竟在为了什么战斗？”
不过，如在在战争前看到这种光景，可能赵宏宇只会觉得苏联人个个都是顽冥不化的疯子的吧。
“他们管这个叫理想信念。”周晔开口说道，作为与政委一职相似的思教官，他可能是最有发言权的了。“也就是他们对布尔什维克主义的信仰。”
赵宏宇默默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蹦出来一句话：
“…这真是好生恐怖…苏联人…可敬可怖而可恨啊…”
“滴~滴~滴~滴~”
赵宏宇的通讯器突然响了，一个带有红金镶边的界面跳了出来：
“赵宏宇，你收到一封来自 京师 的 加急保密邮件”
赵宏宇向周晔打了报告，走到门外，点下“阅读”键，瞥了一眼邮件的标题。然后，他的目光就被死死地钉在了上面。
半分钟后，他猛然冲出了审讯区，奔向营长办公室……
2099年2月15日 神州 东海 钓鱼台附近
“神州气象台表示：由于多种因素，东海南部、台湾岛上空出现大规模湿气团，可能引发新一轮强降水。目前，气团正在向东北方向移动，专家预测，该气团可能到达旭日本州岛地区上空，同时可能引发一轮降雨量类似'2021东京大暴雨'的超强降水，后者发源于2021年，同时持续数年，直接导致了东京部分地区被海水淹没十余年之久，迫使旭日展开举世知名的’东京内海‘工程，同时……”
426空管所空管员师建利关闭了广播，望向满天云幕——今天的云层太厚了，连地面雷达都难以穿透，空管的工作只能交给天眼哨机了。师建利在空管部队工作了十多年，但这种状况其实他也没见过几次。
今天空管所只有他一个人值勤，这是违反规定的。(神州空管总局规定：各空管所值勤人数不应少于两人）不过由于今天是荀九，（神州规定：旬九、旬十为法定休息日，另有大量法定节假日。部分特殊单位除外）他也不是很在意。
“嘀~滴~滴~”
可能是因为云层稍薄了一些，地面雷达突然响了，师建利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光点，不过闪了两下就消失了。
“唉？这会儿还有飞机吗？”
师建利望了一下天眼监视器——全部都是表示正常的绿色。
“肯定是雷达误报了。这破机子，净瞎报。”
师建利坐在椅子上，因为空管所只有他一个人值班，他有些累了，以至于忘记了例行流程。他呷了一口茶，口中有喃喃道：
“这种天气，应该不会有飞机了吧…”
东海云层的上方是蔚蓝的天空，几架天眼哨机正悬停在空中。不过它们点亮的指示灯并不是代表正常的绿灯，而是一个橙灯——那是“连接中断”的标志。
十几架飞机划空而过，涂装其上的红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是苏联设计的伊尔轰炸机。
华苏战争期间，苏式轰炸机竟然飞到了东海南部，如果要追责的话，牵连面恐怕不会小的。不过对于这队飞机来说，这肯定是不重要的。
“достигать заданного района, достигать заданного района, снижать высоту полёта и снижать высоту полётa.（到达指定区域，到达指定区域，降低飞行高度，降低飞行高度。）”
伴随着指示机毫无情感的命令，机群扎进了厚厚的云海……
“嘀！嘀！嘀！嘀！”“呜！——呜！——呜！——”
空管所突然警报大作，天眼监视器已经有三个飙了红。“敌我识别：苏联 敌机”的大字和雷达盘上十余个疯狂闪烁的红点共同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敌袭
已经吓呆了的师建利本能敲下了桌上的红色按钮，抓起电话机开始大吼道：
“这里是426空管所！发现十二架苏军敌机！目标钓鱼台！距离三公里！约20秒后到达！”
机群的前方，钓鱼台警报大作，不过各种防御并没有开始。一时间，轰炸机群如入无人之境。不多会儿。一座放射型的建筑出现在机群下方——钓鱼合联合工业。
“Выходите на цель и начинайте сбрасывать бомбы! （抵达目标上方，开始投弹！）”
飞行员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投弹按钮，储弹舱缓缓打开，十余枚航弹直直地落下，飞到了那片建筑群里。
“轰！！！——”
“轰！！！——”
“轰！！！——”
……………
2099年2月15日 神州 京师 宣政院
因为徐筱诗的建议，京师大多的国家机构都迁到了长安府，连政事首辅徐自文都被派去兼任宣政使了。不过像是政事堂这种代表国家的机构，仍留在了京师。为了补上空位，也是为了表示重视（加强监视），徐筱诗被授予了代政事首辅职务。
现在，政事堂内铃声大作，空管总局、兵务部、科技部等机构的留京使都在其内，政事堂中央大屏幕上是显示的是一片废墟，崩裂的残垣断壁时不时还在倒塌，数架毕方直升机正在上空盘旋，几队军士在废墟中进行搜救，一般医务船停泊在岛边——这是来自钓鱼台的直播。
“丞相大人，就在30分钟前，钓鱼台遭到轰炸，军机处经过会议决定将此事交由宣政院全权办理，目前已有两个连的兵力前往搜救。经过努力已经联系上了钓鱼台四座避难所中的一个，有约二百五十人正在其中避难。他们大约能支撑72小时，施工队已经在全力救援了。”
“…知道了，你现在去把科技部留京使和工建部留京使找来。还有，以后关于搜救工作的报告都报给代政事首辅就行了。”
“是！”
“丞相大人，您找我们？”
“是的，等搜救工作结束后，联工的重建工作以须立刻开启，你们有什么看法？”
“回大人，工建部没有任何问题，一旦搜救工作结束，我们可以在五十天内完成重建。”
工建部留京使抢先开了口。
“丞相大人，科技部必将排除万难重召员工。不过，我们需要户政部和兵务部的协助，召回部分优秀人才。”
“……好，工建部，一定要保证工研两不误，在施工的同时不能过分扰乱研究。科技部的话，社会部和兵务部那边你直接去找他们好了，我会给他们打招呼的。退下吧。”
“是。”
徐翎坐了下来，拿起了电话，虽然军机处把这种大事交给宣政院办理的决议有些古怪，但现在对于她来说，更重要的是做好她面前的一众事务……
2099年2月15日 旭日 东京 天皇皇官
皇宫内厅大门紧闭。达郎天皇、津波介志、淳寿荣正在厅内。
“天皇陛下，幕府已经确认了，35分钟前与东京失去联络的钓鱼台联合工业遭到敌军轰炸，目前幕府已派遣了一个营的部队协助神州方面搜救，这件事已经通报内阁了。”
“……那，就下一步的行动，你们有什么看法?”
“陛下，幕府已经照会了内阁防务省，下一步我们可以将善后的工作交给内阁。”
“陛下，皇务府已经和幕府进行了协调，我们拟定了一份调查团名单，将赶赴钓鱼台协助神州方面调查本次袭击。”
“很好，就这么办。津波，你立刻以孤的名义拟定一份协查通告，之后转交神州方面。”
“是。”
津波回过身去，但他并没有离开，只是按下了墙上的一个铵钮。
………………
“录像关闭了吗？”
“关闭了。”
“好，淳，你跟孤来一趟。我们谈一谈那件事。”
淳寿荣站起身来，回应道：
“是，天皇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