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神通官方小说】The Shadow Of Kyoshi 虚子之影 第二章:The Invitation

   人们抱怨穿越永固城需要太长时间，通常是因为交通拥堵。这对虚子来说不是问题。人群往往像微风前的草一样分开。

   她还有另一条可以利用的捷径。可以沿着从上环一直延伸到农业区的排水渠上御出一个临时的筏子。它非常快，如果你能忍受这种气味的话。

   她在傍晚到达了中环。尽管布局秩序统一，地址被编号，但她还是在统一的白漆房子和绿瓦屋顶中努力寻找自己的方向。她沿着小路穿过宁静的桥梁，这些桥梁横跨在缓缓流动的运河上，沿着开满茉莉花的茶馆和在人行道上散落淡粉色花瓣的树木。小时候生活在小夜港的阴沟里，虚子曾经幻想过一个很像中环的天堂。干净、安静，随处可见食物。

   扫地的店主会惊讶地抬头看着她，但很快又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事情上。她经过一群身穿深色长袍的学生，他们盯着对方看，互相肘击以得到一瞥，但没有逃离她的目光(stared and elbowed each other to get a glimpse but didn’t flee her gaze)。对自己的生活状态感到满意的人往往不会那么害怕。他们不会想象有任何形式的危险来到他们家门口。

   虚子溜进了一条漆黑的小街，消失在视线中了。她用放在腰带中的钥匙打开了一扇没有标记的门。她进入的走廊和龙口一样充满拐角和楼梯，但要干净得多。它的尽头是一条通向一间朴素的二楼公寓的通道，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这个房间是坚竹遗赠给她的几处四国财产之一，当她不想与土强王的手下正式现身时，她可以以此作为一个安全的房间，在这里过夜。她解开护腕的扣子并剥下护腕，穿过地板时把它们扔在床上tossing( them on the bed as she crossed the floor)。

   她坐进椅子里，把偷来的头带扔在桌子上，徽章在桌面上噼啪作响，就像赌金一样。她更小心地摘下头饰。微风从窗户吹进来，吹拂着她被解脱的头发，让她可以看到下环显示着其广阔和贫穷的宽阔日落景色，棕色的简陋棚屋像皮革在阳光下晒干一样伸展在土地上。

   这套公寓的布局很不寻常。许多中环房屋没有面向下环的景观。居住在这一带的商人和金融家付出代价，所以他们不必看这不愉快。

   她的手指自行移动，将徽章整理成整齐的堆叠。一种疲惫的钝痛袭上心头。今天又增加了一个复杂的问题。她需要计划再次访问龙口，以确保居民在家中安全。而且她还得追查李的消息，否则队长和他的靠山就会知道，只要等到降世神通如头顶的云一般飘去，他们就可以继续他们的腐败活动了。

   她知道这是一场失败的战斗。在宏伟的计划中，在永固城挑出一名肮脏的执法人员，其效果不亚于从大海中抽出一滴雨滴。除非…

   除非她拿李和贿赂他的人杀鸡儆猴。她可以严重地伤害他们，以至于关于当降世神通抓到你利用手无寸铁的人为自己谋利时会发生什么的消息会传播开来。

   这会很快。这将会很有效。这将会很残酷。

   坚竹会同意的。

   虚子的双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把徽章振翻了。她又一次陷入了她那已故“恩人”的思维模式。她用她自己的声音听到了他的话，他们两个说话时，就像神通们和他们的前世那样团结。

   她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条放在一小碗特殊搽剂里的手巾。虚子将湿布用力拖到脸的一侧，试图连着化妆一起擦去更深的污渍。

   当虚子想到她是如何用坚竹曾经用在她身上的完全相同的手段来让李窒息时，一阵厌恶的颤抖从虚子的背上升起。她应该憎恶它，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随着肺部自行塌陷而慢慢死去是什么感觉。和李打交道时，她穿上坚竹的皮肤容易得就像穿衣服。

   那些衣服也是他送的礼物。

   她再次用拳头重重地敲了桌子，然后听到了细木工制品的一部分破裂的声音。感觉她作为降世神通所走的每一步都走错了方向。凯申绝不会以暴力为策。他会努力改善龙口和下环居民的命运，让他们能够反抗三合会统治和中环的剥削。他会充当他们的声音。

   这就是虚子必须做的。本质上，这是凯申为她所做的，作为他在小夜港找到的弃婴。这是正确的行动方针，从长远来看是最有效的。

   这需要时间。非常…长的时间。

   外面传来敲门声。“进来吧，”她说。

   一个身穿飘逸的橙黄色袈裟的年轻男子打开了门。“你还好吗，神通虚子？” 僧人金帕说道。“我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啊！”

   他手里的一叠信被飞向了空中。虚子一圈又一圈地挥舞着她的手，绕着御气的中心，用微型龙卷风将信件围起。金帕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从漩涡底部内向上接住那堆信件，重新拼成一叠，但各个信角都突出来了。

   “抱歉，神通，”他再次拿回她的信件后说道。“我很惊讶你，呃… ” 他指着自己的脸，而不是无礼地指着她的脸。

   她还没有擦完剩下的妆。她可能看起来像医生画的头骨，皮肤被剥了一半。虚子抓住毛巾完成了卸妆。“别担心，”她边说边用布擦拭眼角，注意不要弄到会溶解颜料的化合物。

   金帕没有听从他，仍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的脖子也在流血。”

   是呀。对唉。她用空出的手打开一把扇子，将扇叶对准她喉上的绞架。她皮肤上的玻璃碎片在她御土的力量下自行脱落，并在她将注意力转移到附近的水罐时变成漂浮的一团掉落在地板上。

   一小团水从水罐中蜿蜒流出，缠绕在虚子的脖子上。它凉爽且能舒缓伤口的瘙痒，她能感觉到她的皮肤在愈合。金帕看着她自愈，对她自己急救的粗鲁感到既担心又害怕。

   “疗水不是应该发光的吗？” 他问。

   “我从来没有成功过。” 位于小夜港的邸府图书馆里满是关于御水术的医疗用途的书籍，但虚子缺乏时间和合适的老师。不管怎样，她已经尽可能多地阅读了这些文本，而她作为神通积累的创伤给了她很多机会在自己身上练习。

   她发过誓。不管她的见识有多么的有限，技术有多少破绽，她都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从自己面前消失，而自己无动于衷。

   她把水倒回水罐里，用手指抚摸着脖子上留下的痕迹。照这样下去，我就要看起来像是梅姨最新的拼布被子了。她可以用更多的妆饰或更高的领子来隐藏疤痕。但她手上斑驳、愈合的烧伤（许平安干的）提醒她，她的身体部位已经快不能再被伤害和遮掩了(reminded her she was running out of body parts to injure and cover up)“有什么新消息？”

   金帕坐下，从他已经拆封的许多写给降世神通的信件中抽出一封。他被允许享有特权。在她第一次以降世神通的身份造访南气和寺时，他不断地帮助她进行计划和沟通，以至于他的长辈耸耸肩并正式将他分配给虚子作为她的秘书。没有他的帮助，她会不知所措，以至于无法自拔。

   “特州长谦虚地提交了一份报告，说子干村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以前的峰值，现在可以自豪地拥有一所新学校和一家草药诊所，这两样东西对最贫困的村民都是免费的，”金帕大声读道。“嗯。特家族并不以慷慨着称。不知小四洪最近怎么了。”

   确实该怎么。特四洪是土强国第一个知道虚子是降世神通的官员，就在她决定不在盗匪突袭他的房子时暗杀他后。在她公开揭露之后，她向特明确表示，他欠她的命债仍然可用，她会继续盯着他。知道自己的权力并不能使他免受后果的影响似乎增强了他作为州长的同情心和技能。

   这几天好消息来之不易。“下一个是什么？” 她问金帕，希望得到更多。

   他的嘴唇扯到一边。“其余的信件是您已经拒绝或忽略的贵族的听众请求。”

   “他们所有人？” 她看着高高的一叠文件，皱了皱眉。金帕耸耸肩。“你排斥和无视了很多贵族。如果他们不坚持，土强国的人就什么都不是。”

   虚子克制住将整堆信件点燃的冲动。她不必阅读每条消息就知道每一条都是对降世神通在商业、政治和金钱问题上的有利判断的要求。

   前几次她就知道了。虚子会接受无伤大雅的邀请参加宴会，主持精神仪式，祝福新运河或桥梁。不可避免地，她的主持者、州长或最大的地主——通常是同一个人——会迫使她到一边闲聊，并在他们永远不会打扰库鲁克或伟大的杨辰的物质事务上向她请求帮助。但是虚子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不是吗？她了解土强国的商业运作方式。

   她做过。这并不意味着她喜欢它。那些无视坚竹遗言而极力否认她神通身份的贤者，亲眼目睹她在头顶旋转水土而声称诡计的贵族，当他们认为她可以帮他们在土强国无尽的等级制度中咬下更大的一口时，突然变成了信仰她的人。降世神通可以在州界所在的地方定居，那个州长可以向肥沃的农田征税。降世神通可以使贸易船队安全地沿着其路线行驶，保护水手的生命，但最终确保其商业靠山获得巨额利润。她不能吗？

   虚子很快学会了忽略这些请求，并专注于她可以亲手施行的东西。“那些文件可以等一下，”她说。她暗暗希望，如果她听起来足够冷酷和权威，那一堆信件就会被风吹走。

   金帕给了她一个温和但带有责备的眼神。“神通…如果允许的话，你必须在某种程度上参与上流社会。你不能永远拖延土强国的领导权。”

   土强国没有领导权，虚子想。我帮助杀死了它拥有的最接近领导者的东西。

   “你的职责不仅仅是成为一个强大的御术者，”他继续说道。“你清理了最大的土匪集团的乡村，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你能够追踪到这个莫爷并阻止他伤害更多无辜的人。但在这一点上，你只是让自己衣衫褴褛，这样你就可以打败你过去已经打败过的坏人。清空罪犯的桶底真的是你能为四个国家做的最好的事吗？更不用说它对你的人身安全构成的风险了。”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 这是我可以确定我所做的事情正确的唯一方法。

   他们以前有过很多次类似的谈话，但金帕总是不厌其烦地提醒她。不像她遇到的其他气和族，他们珍视与世界的超脱，他不断地推动她与那些试图剥削她的人进行更高层次的对话。他比虚子大不了多少，在二十岁另一边很微小(He wasn’t much older than Kyoshi, slightly on the other side of twenty years)，所以他说话就像政治导师试图指导一个任性的学生很奇怪。

   “总有一天，你要站在更大的舞台上。”金帕说道。“无论是否有意，降世神通都会在世界上制造涟漪。”

   “这是你不愿告诉我的神秘朋友之间的说法吗？” 她反驳道。

   对于她笨拙地试图改变话题，他只是耸了耸肩。这是金帕的另一个令人沮丧的事。他不会像奇丽玛或阿旺那样与她针锋相对。他对她表现过分尊重，这是她的老伙伴们从未有过的问题，即使在得知她是降世神通之后也是如此。

   不知道如果僧人遇到扶摇班剩下的人会怎样。她可以想象金帕会帮助他们逃离盗匪的生活方式。他们可能会试图偷他的野牛。

   只有一件事可以让她与圣贤交谈。“没有信件提到——”

   “筠少爷(Master Yun)？不，不幸的是。他还没有出现。”

   虚子呼出一口气，从牙缝里发出长长的嘶嘶声。在世人都认为筠是降世神通的那段时间，他花了不少心思来与土强国的精英达成共识。这意味着他们是唯一认识他的人。没有认识他的人的线索，在整个土强国中寻找一个人就像在砾石坑中寻找一颗鹅卵石。“让我们再次尝试提高悬赏。”

   “我不知道这是否会有所帮助，”金帕说。“筠少爷的错误身份，让土强国的大人物丢了很多面子。如果我是他们，我不会希望他重新露面。我想假装整个事情从未发生过。听说陆北风不许家里任何人，包括客人在内，谈论坚竹和他的弟子。”

   对于一个普通的气和族来说，金帕接触政治八卦的机会多得惊人，但他的言论通常是正确的。那炸毛刺陆，作为坚竹的靠山，北风族长在虚子眼中，对降世神通的误鉴，也同样心怀愧疚，继续推卸责任。

   她当面求陆北风帮她找筠，希望老爷子对他有几分爷爷般的依恋。相反，陆冷冷地透露，坚竹寄给土强国各地贤者的信中宣称虚子是降世神通，也说筠已经死了。在坚竹的遗言和虚子对秦朝村事件的迷茫证词之间，陆选择了相信对他来说最方便的话。对他而言，丑闻已经自行解决。中劲(neutral jing)的胜利。

   金帕同情地对她笑了笑。“没有人要你放弃寻找假神通，但也许——”

   “别那样叫他！”

   她的斥责回荡在房间里。想到筠是多么容易被坚竹抛弃，然后被陆和土强国的其他人抛弃，她又感到紧张。金帕避开她的目光，低下了头。在尴尬的沉默中，他紧张地扭动着脚。她不需要御术就能感觉到地板的震动。

   “我会尽我所能把有关筠少爷的描述发给每个重要的护照检查站，”他说。“这些官员的工作是匹配名字和外表。他们会比一般的旁观者更加关注。”

   这是个好主意。比她迄今为止试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好。她因为发脾气而倍感难过。她需要为她的爆发道歉，如果她和金帕想要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就需要停止这样的爆发。

   但她害怕友谊结束后会发生什么。她对她曾经有过的每一个同伴都是一个危险。她仍然无法摆脱一个给她开玩笑、温暖和轻松微笑的气和族的回忆

   “就那样做，”虚子简短地说。

   金帕点了点头。然后他停了下来，好像在思考如何组织他的下一句话。“我没有打开今天所有的信件。其中一个是专程送来的。”

   “我们收到的信件中有一半是‘专程送来的’，”虚子嘲笑道。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土宗贤者尝试了一些常用的把戏，信封上印有“紧急”和“仅供降世神通之眼”的信封，信封上用醒目的绿色墨水盖上了宏伟的交付。

   “这个真的很特别。” 金帕把手伸进他的长袍里，拿出一个他一直妥善保管的信息筒。

   它是红色的。

   坚固的金属管末端覆着火焰状镀金。在公寓内沉稳却分明是土宗摆设周围，书卷盒就像林中的余烬，生机勃勃。一大群蜡印守卫着接缝。

   金帕像一个崇敬的对象一样用双手把它递给她。“我相信这是来自火烈王佐宇(Zoryu)的。”

   她的第一封来自国家元首的直接信件。虚子从未见过火烈王，他之前也从未给她写过信。她与火烈国政府唯一的联系是在她的降世神通身份的消息传出后不久到小夜港拜访她的特使。衣冠楚楚的部长看着她举起了所有四种元素的一小部分，在检查每一种元素时对自己点头。他向虚子行礼，礼貌地留下来吃晚饭，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启程回国报告新情况。她记得，与她自己的同国人相比，外国代表没有给她带来悲伤，她对此很感激。

   打开封条和盒子感觉就像在破坏一件历史文物。虚子尽可能地保持蜡的原始形状，然后展开里面的卷轴。

   文笔直截了当，没有土强国官员认为讨好她所必需的花言巧语。佐宇需要降世神通的帮助来解决国家大事。如果她能以贵宾的身份来皇宫，庆祝即将到来的司徒节(Festival of Szeto)，这是火烈岛的重要节日，他完全可以当面解释得更清楚。

   “上面说什么？” 金帕问道。

   “这是访问火烈国的邀请。” 在世界舞台上首次亮相。她咽下了突然堵在喉咙里的紧张。

   金帕看出她的犹豫，双手合十，哀求道。“这正是我所说的，神通。四国不会让你永远远离公众视线。请不要告诉我你会在所有人中冷落火烈王”

   虚子仔细考虑了一下。她怀疑火烈国的统治者会因为轻率的求助而浪费她的时间。她对自己国家的挫败感正威胁着她越过她的崩溃点。可能需要换个环境。

   “这是一个节日，”金帕补充道。“你甚至可能会玩得开心。你可以时不时地享受一下，你知道的。”

   把它留给一个气和族来作为最后的论据来求助于乐趣(Leave it to an Air Nomad to fall back on fun as the last argument)。“你可以回信告诉火烈王，我很荣幸接受他的邀请，”她说。“我们将开始计划明天的行程。我想我今天不能再处理任何事情了。”

   金帕庄严地鞠了一躬，隐藏着他对降世神通终于开始履行她的职责的满意。“没有人比神通更需要休息。” 他离开房间，前往他们在走廊尽头设立的办公室。

   虚子独自一人，静静地盯着米色的纸。她没有向金帕提及信中让天平倾斜支持这次访问的部分。

   这是火烈王消息结尾的一条非常具体的消息。曾经的国子监校长，在北方水善部落的首府阿格纳盖拉(Agna Qel’a)进行了长期疗养后，回到了家乡。她的女儿也一样。考虑到这三个人在小夜港是熟人，也许降世神通想见他们？他们当然想见她。

   熟人。虚子不知道自己能同时感受到这样的宽慰和痛苦。她还没有进入火烈国，她已经可以想象谁在等她，一个行走的纯粹高温和冲动的火焰。在她疲惫的黑暗中，一点闪亮的光在招手。

   燃姬。

   虚子小心翼翼地把纸折好，塞进长袍里，贴近她砰砰跳动的心脏。尽管她的秘书希望，但她今晚不会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