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到达的地方
视听室里,我坐在后排,听着台上之人正在解说着什么。
我看着走廊发呆。旁边的田晓霏打开电脑,在冷淡地查找资料。
演讲者讲了什么,室内骚动起来。我才不信这一套呢。看看田晓霏,她却开始用桌上的扑克牌背英语单词起来。我站起来,看到了全室的人都在埋头苦干。
台前的电视刚好播到广告,什么药丸,什么褪毛的。我忍无可忍,跑出视听室。听到室后演讲者的呼叫。
来到广场,正中央是由木架组成的一个高塔,足有三层楼高。校长嘿咻地爬上顶端,拿着扩音器道:“现在开始发布成绩单,成绩一百的同学将得到纸飞机一盏。其他优秀的同学亦相应有奖赏。”校长身旁是一大叠累起比人还高的纸卷加奖状。
周边围观了不少放学的同学,顿时兴奋起来。那份纸叠的份量,足够全校人无一落选了。
校长开始折巨大纸飞机,从上飞下来,也不知是试卷还是奖状,同学们兴奋地去抢,去接。场面混乱一团。
我思量着怎样撤退。一名同学“啊!”地惨叫一声,倒地了。原来是一架纸飞机飞下来时,重重地撞伤了他。我大骇,环顾四周,却无人关心这状况。声不断,飞机不断,但同学们继续抢成绩单。
这世界要么我疯了,要么是同学们疯了。我在混乱人群中找寻田晓霏的踪影。田晓霏正无精打采地一个人往校门口方身走去。
我追上前去,道:“田晓霏,你要去哪里?”
田晓霏转过头来,道:“回家。”
“不可能回去的了!”
“为什么?”
我指着校外,道:“你看!”校外是一片荒凉的大地。天黑沉沉的,一望无垠的大地干裂而褐灰。这时,同学们注意到了校外的变化,呼道:“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快报警!”
我道:“你看,已经变成这样了,已回不去了。”
田晓霏摇摇头,道:“我认得回家的路。”
我道:“哪里有路?一片荒凉!不是吗?”
田晓霏道:“我知道方向,只要有这个。”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我道:“哪是什么?”
田晓霏道:“我的匕首。”展示给我看,银光闪闪。是一把锋利的好小刀。
我道:“这与回去的方向有什么关系吗?”
田晓霏道:“你不懂。”撇下我独自上路去。
我正要追往前去,身后一把声音道:“小坠!你在这里啊!”
我回头看,是小林。是同一级的同学。
小林道:“大事不好了!学校已经乱成一窝蜂了!”
我道:“学校什么时候正常过?都差不多。反倒是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小林道:“我要组织社团,大家聚在一起,好有个照应。你也来吧。”
我道:“不,我不去了。我要到外面去。”
小林瞪眼道:“你疯了!外面什么也没有!你只是去寻死!”
我道:“在这里也干等死。不是吗?”
小林道:“等待一段时间,会有转机的。”
我道:“也许你是对的,但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放下书包,检查包内物品,看看有什么用得着的。
一本汉语大字典,一本大学英语。一把剪刀,一个小型灭火筒,三张足浴优惠券,一支没笔芯的自动铅笔,六枚硬币。
乱七八糟的,没什么值得用的东西。勉强要用,就是剪刀了吧。对了,还有灭火筒。
我道:“我去了。”
小林叫道:“你不要乱来呀!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往前跑去,朝着大概的方向跑去。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也没底。在同一个级里,也没与田晓霏说过超过三句话。
风吹了起来,吹得我睁不开眼。“见鬼!怎么这么大风砂!”
“嘿嘿!”一把声音在身后冷笑两声。
我大吃一惊,跳转身来,看见一只身高六尺多的牛头人,手提巨斧冷笑着。
“干什么!”
“猎食时间到了!”
我左手持剪刀,右手提灭火器,很滑稽的应战姿势。
“哈哈!”牛头人用力一劈,千斤斧头压下来!
我一个滚地,斧头直劈入大地。牛头人一击不中,抽起斧头,闷吼一声,原地转了一个圈,又是一斧向我袭来!
我闪避不及,给斧头狠狠划了一道,胸口一道血猛地喷出。伴随着断了数根肋骨。
我丢下剪刀,双手持灭火筒。
牛头人哈哈大笑,兜头又是一记劈下。
我举筒抵挡,当一声巨响。声音传了好几里。灭火筒裂开,泡沫乱喷。一时分不清敌我。
“往哪里逃!”
只听到呼呼地挥斧声,我挣扎着,往后爬了几步。
“哞——!呜哞——!!”突然一声惨叫,抢天呼地。我惊疑不定,待泡沫散去,牛头人已倒在地,捂着脖子抽搐。在他身旁,是冷淡的田晓霏。
我挣扎着爬起来,道:“田晓霏,多……多谢你。”
田晓霏看了看地上的灭火筒,微笑道:“很有意思的武器。”
我搔头道:“那是校庆时发的。对了,那天你不在呢。”
田晓霏道:“你自己小心吧。”转身离去。
我道:“等等!你要去哪?”
田晓霏道:“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要跟着我。”
我道:“这里究竟怎么回事?你知道些什么吗?能告诉我吗?”
田晓霏摇头道:“你无需知道。”
我道:“这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事!”
这时,一阵狂风。田晓霏道:“不要冒险。你什么能力也没有。”
我咳咳了数下,风沙过后,一群野狼围在了我们周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大叫道。
“你不要乱动。”田晓霏面向着野狼说。
这些如狼似豹的生物,呲牙裂嘴地冲上前来。我举起空的灭火器乱挡。被抓了好几下,此时田晓霏身形迅速,数刀后,地下已躺了七、八只野狼尸体。剩下的野狼一哄而散。
“哈、哈!”我道,“乱七八糟的。竟然发生这种事。”
在保健室醒来时,最近新调来的女医师说:“幸好没伤及内脏,但断了骨头需几个月休养。”
学校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就像是没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