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脉异闻录:火城青峰 第三十一章 极限反杀

过了沙城,城镇就稀疏了,条件说不上好,可再没经历过曲折的事情。这一个月贤森荣用使者书“催稿”催了十几二十次了,想听听沙城这一件事情的后续。但雪放走都走了这么远了,也不可能再返回沙城。雪放好说歹说,把一只签字笔墨都写干了才止住使者书往外冒字儿。
面前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紫黑色的沙漠,不过在紫色的地与蓝色的天的夹缝中,突兀地出现一个白色的圆形结界。
对时空裂缝比雷达还敏感的繁春从雪放的尾巴里蹦出半截身子,对着雪放说:“做任务咯。往结界里蹿就可以了。”
毕竟任务就是揪出时空裂缝嘛,雪放肯定得“虎山行”。
其实他还有一些期待——每个时空裂缝都有一段与众不同的经历,这是在地球难以达到的。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他踏进了那一层不透明的结界。
结界里云雾缭绕,给人感觉就像是走在北平的大雾天一样。雪放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鞋底板都要搓掉一层皮了,他看到了一片森林,很熟悉,总觉得来过这里。森林与云雾有一道很明显的交界线。雪放想走近森林,却被一面空气墙挡住了。这是,一刀威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凡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雪放不知道什么构造的脑子莫名其妙就想到了时光鸡。
雪放晃了晃脑袋,警惕地四处张望,看到了层层云雾中暗藏的一个黑色的轮廓。雪放看那黑色轮廓越来越近,大量魔力汇聚到手中形成一个法阵,然后···像是被榨干了一样泚出几滴水。
当云雾散去的时候,雪放即使收住了手——一只半人多高的阿拉斯加身上满是蓬松带雪的毛发,吐着舌头,四条腿迈着哒哒哒的步伐向他欢快地走来。
······
大雪天,华夏的西边雪山附近,一辆拖着房车和一个装东西的带轮子小房间的越野车在两岸雪中的平路缓缓驶过。越野车的驾驶座坐着一个一身厚厚的棉服的年轻女生,一只阿拉斯加盘在她背后的座位上眯着眼睛睡觉。一部手机卡在车窗旁边对着女生直播。
“宝宝们,这里好看吗?我冰玉说到做到吧,应你们的话来这里了哈。可惜现在雪太大了,看不清楚这里的景色。等明天天气晴了绝对很好看。”
冰玉对着屏幕说笑着,斜眼看到了挡风玻璃前有几个穿着怪异的成年男子站着,其中有一个举着一把猎枪对着她。冰玉心中一突,连忙停下了车。
那个带枪的男子走到驾驶座边,敲了敲窗户。冰玉皱眉,还是很冷静地打开了窗户,顺便抚摸着醒过来躁动不安的大狗子穆颐涛的脑袋。
“下来。”带枪男子操着一手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命令冰玉下车,“去拿吃的。”男子粗暴地把正在直播的手机从缝里扳出来,往车身一砸把手机砸得黑屏,对着穆颐涛扣动扳机打了一枪,轰鸣的枪响和手心温热的鲜血让冰玉的心凉了半截。在穆颐涛中弹的瞬间她就想惊呼,但为了不惹怒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煞星,她很明智地闭嘴没说话。穆颐涛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但冰玉摸着穆颐涛的鼻息,却像睡着一样平稳,并没有任何刺激的样子。
男子啐了一口,把冰玉从车上拉下来,关上了车门。其余几个男子贼一般进了越野车拉着的房车,一个坐在冰玉的粉色大床上抽烟,还有几个在火炉前烤火。带枪男子又扯着她的手臂把她拉上房车:“食物。”
被迫下车的冰玉敢怒不敢言。
几个男子在房车里四处晃荡,把能关的窗户都关了——外面在下大雪,很冷。
房车的窗户边上的小扣子坏掉了,导致窗户关不上,那冷风见缝插针钻到房车里肆无忌惮地在几人身边窜来窜去。
冰玉心里有了狠主意,主动提出:“这个地方早就坏了,我平常都是用旁边的锁关窗户的。”这话不假,这个窗户确实关不上,冰玉平常也确实用的锁去关窗,只是这个时候主动提出来就耐人寻味了。
男子要求冰玉做饭给他们吃,冰玉做饭做得很不自在,因为每一步都有人盯着她,防止她把一些东西放到饭里。她虽说学过跆拳道,但是也打不过四个精壮男子,而且还是带枪的。
饭做好了,那几个男人饿死鬼投胎似的狼吞虎咽,冰玉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做饭用的是不带明火的高压锅,但当时她不太相信这个玩意儿,所以又买了个煤炉子,打算如果高压锅用不起就露天烧煤。听说这个煤炉子是一款公司的新品,可以激发出六七百度的高温。当初买这个东西时她还吐槽过:“有这个温度还搞什么燃煤啊。”
冰玉装作不经意拿了一张床单随意甩到炉子上。
带枪男子用枪托跺了跺地板:“你干什么?”
冰玉触电般松开手,汗流浃背:“这,这个东西要盖着才···”
其中一个带黄帽的男子的男子对带枪男子说:“对!我听说过这个,我在上一个抢的钱很多的男人就有这个,把这个东西的门关上就热乎了。”
带枪男子点了点头,又拿枪口对着冰玉:“拿副牌过来,烧点煤,不够热。”
“好,好···”冰玉从自己的床边拿了副扑克,看到早上才铺好的床上凹进去的男人坐出的屁股印,没由来的一阵委屈,看着那几个男人点燃的火炉,心中发狠,倒了半袋的煤炭块进去。
“你出去,滚去库房。”
冰玉气愤地跺了跺脚,可在枪口威胁下只能擦擦眼泪去后面的库房待着。
“不怕她走?”
“在雪山,她走不了。车的钥匙在我这儿。”带枪男子晃了晃手里泛光的钥匙。
“营地里可没有这样姿色的女人···”
“到了再说。华夏政府查得越来越严了。”
冰玉生怕那几个人跑出来,从库房拿热熔胶不要钱地黏在门上。不够过还没来得及就冷了。她又拿登山爪勾住们,绕着车绕了好几圈,刺骨的寒风刺得她睁不开眼。她使尽全力在房车门的背面墙拉了个结,向着库房去了。
她虽说没猜到这种情况,可是她还是有备无患带了备用的手机,除了没有下多少APP以外其它没什么区别,电话卡都有。这几个蠢蛋刚好给了他救援的机会。
“老娘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败下阵来呢。”冰玉甩了甩头发,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呼吸。房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外带外面有这样呼啸的风,他们听不到。
“好,静候佳音吧。”冰玉打通了报警电话,“还好,这里有信号。”当地警察向她询问地点派人手时,冰玉尴尬地说:“那个,警察先生。”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到时候给我判刑可不可以判轻一点···
“什么意思?”突如其来一句话把警察问蒙了。
“那几个强盗把自己关在一个密闭的烧着炭的房间,我在房间外面,所以···”
“···我会如实上报的。”警察欲言又止,隔着电话冰玉都能想象他无语的表情。
在确定了一些基本的情况后,冰玉挂断了电话,轻车熟路地打开了直播间。虽说自己掉线了一段时间,但直播间的人气不减反升。她还没搞清楚情况,几个最贵礼物“嘉年华”带着几条醒目的弹幕飘过。
“忧郁的懒狗子”:“表姐没事吧?”
冰玉一愣,问道:“表弟,这是你的号?”
“忧郁的懒狗子”:“我是他的好友。”
冰玉恍然大悟:“你就是表弟口中的白,白,白给王是吧?”她突然想起白杨还没有露脸露姓名。
和粉丝们先谈一阵,放松心情,她的肚子也饿了,她一边吃着压缩饼干一边说:“等风停了,我就去看看木墩子怎么样子。现在,就坐等···哦·,来了。我先声明,我已经报过警察了,你们可千万被报警啊,不然你们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冰玉可要蹲局子了!”冰玉的摄像头对准了房车门。
房车门传来了巨大的声响,整辆车都在震动。房车门甚至被撞得凸出来一块。那热熔胶和登山索坚定履行这它们的职责,没有放跑任何一个入侵者。冰玉完全没有负罪感,毕竟这是要害死自己的人:“对杀手有负罪感这种东西,也只有表弟这样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才做得出来了。”
很快,房车内没了声响。冰玉很谨慎,没有开门,径直去了驾驶位。她没有备用的车钥匙,开不了门,但透过车窗看到自家狗子安详地躺在染血的后座的样子,心中极其酸涩,眼泪夺眶而出,她扒着车窗大喊:“木墩子!回我话呀木墩子!”
穆颐涛没有任何举动。
霎时,冰玉背后传来一声异响,冰玉回过头却猝不及防被一记枪托打脸,摔到地上。
带枪男子脸色很差,身上有着带血的玻璃碴子,枪口对准冰玉毫无素质地大骂。冰玉重新聚焦,捂着被打肿的左脸,侧眼看到了房车的一个窗户被打破。
男子并不打算一击毙命,又把枪转了半圈,往冰玉身上砸。但顷刻间一道黑影窜出,将男子击倒在地。
穆颐涛呲着尖牙,巨大的狼牙咬住男子的肩膀,那煞气萦绕的黄色竖瞳吓住了男子。这哪是温顺的阿拉斯加?茹毛饮血的野狼也没有它的眼神恐怖!
“木墩子!”冰玉又拍了一下自己被打肿的脸,传来的痛觉让她惊喜万分,“是真的!木墩子,你还在!”
穆颐涛毫不顾忌扯下男子的肩膀,一爪子按住他另一只想抓枪的手,咬向他的脖子···
······
穆颐涛从男人的尸体上离开,舔了舔嘴角的血,脸上神情一变,变作一只吐着舌头憨萌的阿拉斯加摇着小尾巴到冰玉跟前舔了舔她的脸。若不是穆颐涛毛发上的血,她都以为方才发生的事是假的了。
穆颐涛一只爪子挽住冰玉的脑袋,深情地望向她的眼睛。若是狗头换成以为英俊男子,变数无数少女梦寐以求的场景。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低沉温柔的声音从狗嘴里传出。
“诶?你能···”冰玉突然意识到什么,摸摸穆颐涛的脑袋,起身剑气掉在雪地上的手机。手机恰恰好对准了他们。
“抱歉各位,我想休息一下再开直播。”看着一阵子后满屏的表示理解的安慰,她关闭了直播,也不在乎自己还痛着的脸,坐在地上怒搓狗头:“你可担心死我了!说,怎么补偿我?”
穆颐涛委屈地双爪抱头,压平了三角形的耳朵:“我刚能说话,你就不能体谅我吗?”
“哼。”冰玉撇过头去不理他。
“别别别,我错了嘛。”
“嘿,这才是我的乖狗子嘛。对了,你站不站的起来?”
“可以是可以,但,我已经不太习惯了。”
“我得直播,你得委屈一下不说话咯。”
“那当然,我们一直是这样的。对了,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说得出话?想知道的话就继续往前走,有一只走错地方的狐狸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