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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我心——《追忆》续文

2019-08-08 13:46 作者:玎珂爱劲喵  | 我要投稿

 

第十六章

驿馆的花园里,精雕的石桌上,几碟讲究的小菜,一壶瑶光,价格不菲,白玉堂悠哉游哉地翘着腿,将酒杯递到唇边,一饮而尽,轻咂一口,自言自语道:“还是京城的酒好喝,陪都的酒还是太糙了些。”开封府众人此时都不在驿馆,白玉堂也难得落个清闲,拿出梅娘给他的平安扣,举到眼前细细欣赏起来。

自那日展昭在太后寝殿“品茶”以后,梅娘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凝香殿里整整三天,不哭不闹,只做两件事:烹茶和抚琴。白玉堂见她如此安静,反而放心不下,暗暗在外面守了三天。

梅娘的指尖轻挑琴弦,就像拨动了自己的心弦,那个春雨初晴的午后,为了引开那个和表哥打架的“坏人”,自己掉进了魔掌,正在绝望之际,那个朗如明月的“坏人”救了她,也许就是当她被推进他怀里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她不可救药的沦陷,清楚地记得他身上淡淡地气息,明亮的眼眸关切地看着她,清朗的声音问她是否受伤,梅娘的心在这一刻漏跳,忘记了呼吸。原来,这个“坏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南侠展昭。

从此,那个“坏人”成了他口中的“展大哥”,一个在她心中突然间就变得比表哥更重要的人。

轻嘬一口杯中香茗,袅袅茶香将梅娘又带回了那座寺庙,殷殷祝祷之时,一袭白衣在身旁并排跪下,最盼望听到的声音响起:“梅娘,有人跟踪你,你先不要怕,马上站起来,走到僻静的地方,我会保护你的。”还记得自己惊慌失措地疾步走在山道上,猛地被闪身而出的展昭捂住嘴,拉向一边,星眸就这样近在咫尺地看着她,示意她不要出声,梅娘不由自主地贴近他,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展昭的体温和心跳,原本惊恐的心一瞬间平静。那一刻,如果可以,梅娘愿意用余生换时间就此停驻。

然而,时间终未停驻,余生还将继续。轻轻放下手中茶盏,拿起桌上绣着巨阙和梅花的荷包,梅娘突然发现,自己本不善琴,却偏偏执拗地为了更接近展昭而学琴,最终搞得曲不成调。而自己最擅长和喜爱的茶道却因为自己的执念而被自己忽视了,她几乎完全忘记,所谓茶道,通俗地讲就是“倒茶”:拿起,放下。好茶有千万种,适合自己的永远只有一种,也许它并不是最好的,但却一定是喝着最舒服,最熨贴的那一种。将荷包投入火炉当中,故意失手打碎了茶壶,梅娘果然看见一抹白影慌张地闯进来道:“梅娘?你没事吧?”

梅娘原本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看着白玉堂,眼中已不再执迷,取而代之的是明了的笑意,道:“失手打掉了一壶好茶,不过没关系,这款好茶也许本就不适合我。表哥,我这就去重新沏一壶适合我的茶,再做几样点心,不知道表哥可愿相陪?”

望着梅娘释然的笑容,白玉堂悬了三天的心也终于放下,灿烂一笑道:“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行。”

 

眼前晶莹剔透的平安扣宛如当日梅娘送别他时的眼睛一样,让白玉堂心花怒放,正在暗自偷笑之时,余光却瞥见展昭行色匆匆地朝覃妙的厢房走去。

“展昭,这么火燎尾巴的上哪儿去?”虽然已猜出展昭必定是去覃妙那里“例行公事”,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一下。

本应和穆无心一起的展昭,因穆无心坚持要密谈,而当时未时已近,担心覃妙的伤势发作,与穆无心相约申时在自己的房间见面,便匆匆赶回了驿馆。

“未时将至,当然是去压制覃妙的伤势。”展昭停下脚步,撇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知白玉堂这几日辛苦,轻笑道:“白兄好雅兴,今日就不用当监工了,展某自有分寸。”

带着十二分的不信任,白玉堂斜睨着展昭道:“我可不敢偷懒,你家先生那手段,白某真心不敢领教。再说,你这只猫,也不是什么好猫,还是看严点好。”

展昭笑着摇摇头道:“那不是可惜了白兄的这桌酒菜?”

白玉堂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道:“放心,我会记在你的帐上的。”

展昭看着白玉堂,轻笑道:“白兄可知‘赖’字怎么写?”

本来走在展昭前面的白玉堂完全充耳不闻,忽然回身,双手抱头道:“还有,展大人,你这差事,啥时候是个头啊?我很贵的,这么天天给你当贴身护卫,我看你下月的月俸,你就甭领了,我帮你领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至覃妙房前,推开门,展昭快步走向覃妙,见他脸色如常,再探他的脉象,果然已稳定许多。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下去,无论三日以后会是什么结果,至少覃妙的命是可以保住了。

扶起覃妙,展昭盘膝于他身后,再次将内力按时输入到覃妙体内,确保覃妙的经脉不会再受伤害。

 

驿馆的花厅里,刚刚回府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正在分析贾瑄听说赤獍旗后的反应。

“大人,贾瑄对我们所说的赤獍旗之事似乎有所怀疑。”公孙策道。

“不错。他话里话外都在怀疑那两名死者的身份,他认为是我们在捏造事实,为公主开罪。只是碍于公主当面,再加上给展护卫的时限未到,才不至于明讲。”

“看来,要想让贾瑄相信,必须让覃妙清醒过来,当面对质才行。”公孙策沉吟道。

包大人捻须点了点头,道:“说道覃妙,展护卫这两天持续为他疗伤后,他可有好转?展护卫内伤未愈,公孙先生要多费心。”

“覃妙的伤势已稳定,银针探穴以后,我发现他经脉被啃噬的现象已经有所好转,但不知为何,学生发现他筋脉里似乎又开始有些阻滞了。”公孙策忧心地答道:“还有就是,学生发现展护卫这两天一直在咳嗽,似乎是受了寒......”

话未说完的公孙先生突然心中一紧,脸色骤变,“啃噬,阻滞,寒咳......”

包拯见公孙策神色骤变,心中也不免咯噔一下,道:“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

公孙策抬眼正对上包拯焦急的目光道:“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

话音弗落,公孙策已朝覃妙的厢房疾步而去。

一直以来,公孙策都只注意了展昭的脉象,却忽略了展昭深厚的内力,他早就应该让白玉堂探查一下展昭的真气运行的情况的,直到大人提到了覃妙的情况,公孙策才把两个人的状况联系到一起,一个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的东西瞬间跳入脑海——冰蠖!

刚刚收回内力的展昭,正预调息,就见公孙先生“嘭”地推开门,冲进房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摁到凳子上,双目喷火地盯着他。

展昭心中一惊,看来是来不及隐藏体内的寒气了,眼见被先生抓个正着,展昭讨好似地一笑,心虚地说:“先生,你听我解释。”心中却暗暗感慨,先生刚刚那套动作,身形之快,力到之准,几乎让他都怀疑,先生当真不会功夫?

一旁的白玉堂也被公孙策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惊到了,由衷赞叹道:“公孙先生好身手!什么时候学的这招“擒拿手”啊?您这身手,堂堂南侠都毫无还手之力,白某佩服!”然后选择性地忽视了展昭丢给他的眼神。

摁在展昭脉搏上的指端传来的至寒之气,让公孙策的脸上瞬间也结了一层霜,冷声道:“好你个展昭!好,我听你怎么解释!”

展昭从未见过公孙策如此急怒,讷讷地说道:“先生莫急,目前为止,一切寒气都在展昭的掌控之中。”

话音未落,展昭已觉得一道劲风袭来,抬手接下白玉堂劈过来的掌力,却见白玉堂的攻势越来越凌厉,闪转腾挪间还来不及收拾的寒气还是让展昭突然岔了真气,被白玉堂一掌拍上胸口,四散的寒气让展昭忍不住闷声低咳起来。

随后赶来的包拯,正好撞见这一幕,浓眉微竖,责备道:“白大侠,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说一切寒气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你到是掌控给我看看啊?有本事,就不要咳!”白玉堂万万没想到展昭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能把自己伤成这样,俊眉倒竖,一张脸气得通红,对展昭吼道。

展昭本想凝气调息,压住体内四散的寒气,无奈一连串的闷咳几乎让他喘不过气,直咳到他直不起身来。

公孙策见展昭此时已咳到气息不稳,不忍再责备,正准备施针帮他压下咳嗽,白玉堂却已运气于掌心,轻轻覆于展昭后背。

随着一股温暖的内力徐徐注入,展昭终于得以勉力止住咳嗽。气息也渐渐平稳。见展昭不再咳嗽,白玉堂收了掌力,转身不再理他。

展昭见他气得不轻,哑着声音说道:“多谢白兄。”

公孙策见展昭额上已渗出细细的薄汗,想到他刚刚才为覃妙的事耗损了内力,猜他此时定是浑身酸软无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上前将他扶到桌边坐下,问道:“展护卫是否一开始就知道,覃妙的伤是冰蠖引起的?”

“冰蠖?”包拯皱眉,展昭的情况和公孙策口中的这种,仅名字听上去就让人极度不舒服的东西,让包拯觉得展昭的五日之限,原本就是展昭的孤注一掷。

展昭抬眸撞见包拯责备的眼神,立刻垂眸避开,低声道:“最开始只是怀疑,后来在树林中发现小石头和小柿子竟死于赤獍掌才确定的。”

“难怪你那天在树林中神色变了几变。”白玉堂转过身,一拳打到桌上,几乎震碎了桌上的茶杯,继续道:“展昭!你还要瞒?你第一次为覃妙疗伤后,继续用内力探他经脉,你肯定就已经发现了端倪!还有,以你的功力,怎么可能轻易让极寒之气入侵?”

展昭看着眼前这个因关心而恨不得生吞了他的白玉堂说道:“白兄,展昭并非有意隐瞒,的确刚开始并未察觉,你还曾今助展某调息,不也未发觉异样?”

“呃……”白玉堂生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像的确如此,“少说废话,说,你体内的寒气是不是和公孙先生说的那个什么‘冰蠖’有关?冰蠖到底是什么东西?”

展昭以拳掩口轻咳两声,正预开口,公孙策见展昭已显疲态,便接过了话头:“冰蠖,乃西夏特有的一种邪门异虫,极寒无比,以人为寄体才可成长,未入寄体前形同饮用之水,无色无味,一旦入体以后,会立即分别进入到寄体全身经脉和意识之中,所以要想最大限度的发挥它的作用,还需在服食之时确保寄体意识清醒。”公孙策顿了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覃妙,又看了看展昭,道:“冰蠖一旦入体,它就会以寄体的血肉经脉为生,持续啃噬,直至此人血肉枯竭,经脉寸断而亡。然而一旦有精纯内力注入,此物则会放弃啃噬寄体经脉,转而以吸食精纯内力为生,逐渐聚集,最终幻化成一只至寒“冰蠖”。而整个幻化所需的时间正好是七天。”

“难怪展护卫你会向贾瑄提出五日之期。”按照公孙策的这种解释,包拯记得展昭在驿馆前许下五日之期时,正好是展昭第二次为覃妙压制冰蠖以后,“原来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覃妙体内的正是冰蠖!所以你打算用你的功力去喂食覃妙体内的冰蠖?”包拯此时说不出的心中是何滋味。

看见包拯有些心疼的眼神,公孙策继续道:“且冰蠖极具邪性,冰者,至纯,至寒。所以冰蠖只接受第一次为寄体注入内力的武功心法,且此物在幻化成型前,极具防御性,为了保证它的至纯性,它会让寄体弹开所有其它的内力,内力注入的越强势,反弹力也就越强。”公孙策看了看白玉堂,“所以,凡被冰蠖侵蚀的寄体,是绝不可能通过高手联手就能将其逼出的。同时,此物在吸食内力时,会将它的至寒之气释放到寄体的经脉内,下次施功者再为寄体疗伤之时,就会被它所留的至寒之气所伤。这也就是为什么第一次压制覃妙的伤势时,展护卫和白大侠均未察觉的原因。然而随着冰蠖的日渐形成,至寒之气也会持续加重,寒虫炼成之日,施救者必被至寒之气所噬。”公孙策故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展昭,你傻了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覃妙?”白玉堂真不觉得展昭是能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的人。

“至少他不会死,覃妙已经是最后一个能证明春妮清白的人证了。”展昭抬眼望着白玉堂答道:“而且,冰蠖的形成很有可能可以引出幕后的那个人。”

白玉堂都快被面前这个笨蛋展昭气疯了:“引出来又能怎样?以那个人的功夫,到时候,你半死不活的会是他的对手?你们开封府一窝子还不被一窝端了?”

“不是还有白兄你吗?”展昭说得无比自然。

“你......我......你还真把我当成你们开封府的人了?”白玉堂强烈的感到,在对敌这方面,展昭真没拿他当外人,“你怎么知道那个幕后操纵者就一定会出现?再说,你们上次说得那么玄乎,赤獍掌如此厉害,你就不怕把我也搭进去?”

展昭没想到白玉堂问得如此直接,微微一愣,旋即轻笑道:“白兄莫怕,赤獍掌虽然阴狠但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修炼此掌的人,会让腠理阻滞,体内炙热无法外散。随着功力和掌力越来越强,炽热之气也会越来越烈,用此掌法的时限也就会越来越短,因为一旦炽热的内力反噬,如烈火炙烤脏腑,生不如死。冰蠖是唯一能解赤獍掌反噬之物。对方势在必得。”

低咳一声,展昭继续道:“白兄功夫本就少有敌手,加之有冰蠖在手,展某坚信以白兄的智慧和武力,定可制敌。”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展护卫宁愿受寒气侵身之苦,也要用内力喂食冰蠖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展护卫会说可以引出幕后者的原因?”包拯拧眉,心疼地责备道:“你倒考虑得周全!”

一句话直说得展昭薄唇轻咬,低头不敢直视包拯,一直压抑的咳嗽,又重返入喉,展昭忍不住掩手低咳起来。

包拯眼见展昭将自己伤及至此,虽心疼却更恼他不知自保,沉脸呵斥道:“展昭!你现在立刻回房,好好休息,没有本府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继而转身对身后的王朝马汉下令道:“你们两个守住他,若让展护卫走脱,本府决不轻饶!”

说完包拯转身预走,突然想到什么,对白玉堂道:“烦请白大侠盯紧展昭,倘若他再敢动武,直接绑了他!”不等白玉堂回答,包拯已步出了覃妙的房间,公孙策见状轻叹一声,对王朝马汉道:“呆会儿我开一副固本安神的药,你们记得让展护卫服下。”说完也快步跟了出去。

王马二人得令,不敢轻曼,一左一右对展昭抱拳道:“展大人,请!”

展昭望着包拯拂袖而去的背影,再抬眸看着眼前恨不得将自己架起来,扛回房间的王朝马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自跟随包拯以来,从未被包拯禁足,看来这次大人是真的生气了。

白玉堂眼见这只猫被他家大人严令圈养起来,心中暗爽道:“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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