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表·谁在陪我走夜路 by 我叫何潜田

2023-04-08 22:42 作者:我叫何潜田  | 我要投稿

“徐爷,真不骗你,我这几天下班后回家老觉得有人跟着我!”我一脸认真地看着我的保安师傅徐爷,这大概是最近几天每晚都会上演一次的话题。

徐爷头都不抬,看着手中的报纸说道:“跟着你,你哪一点值得别人瞧上啊?那你倒说说看,怎么个看法?”

“啊,这个,要说怎么个看法啊……”这下把我问住了,说实话,我从未有过这种模糊的感觉,但我依旧拼尽全力运转我没有啥沟壑的大脑,试图描述出那种异样的感觉。

我两手挠着头,边皱眉回忆边说:“徐爷,你也知道我嘴笨,但你要我形容,我想想啊,你等我一会儿。我真想给你说清楚,诶呀,那感觉真难受,嗯……”

“行了行了,你把自己那脑子捋清楚了再跟我说,前半夜我站岗,你给我在前半夜想明白啊。”徐爷把报纸放下,从椅子上起身拍拍衣服,把衣服的褶皱整理得平顺后,开始活动筋骨,边活动边说,“这报也不行了,小刘啊,以后别买这报了,换一家吧,你看这纸,今天的报这就已经黄了。”

我还在努力回忆那种感觉,寻找类似的感受,听到徐爷的话,我突然灵感一现,说道:“对了,就是这个,就这种感觉!”

徐爷听到我的动静后停下了手上的热身太极,看着我笑着说道:“哦,这次还挺快,那你形容形容?”

“纸浆,就像是纸浆的感觉,我最近回家的路上感觉路灯照不到的一抹黑里全是纸浆编成的蛛网,层层叠叠的,但我又看不见。”我额头流着汗,一边回忆一边起鸡皮疙瘩,“我为什么说我感觉有人呢,就是感觉那一抹黑啊就像是涂在这蛛网上的一层漆,有人走动的地方呢就会动两下,那块地方的黑也就动两下,就像那块黑的地方大小也跟着变了。”

“那你又说你看……”徐爷正准备提问。

“是啊,可我看不见那人具体在哪,要真有这人,这家伙也是一直藏在那抹黑里头,我只能凭周围那些黑的范围的颤动感觉这人大概在哪。”我接着说,下意识还咬起了右手大拇指的指甲。

“多新鲜啊,咱都是走夜路,你小子怎么这几天就走进盘丝洞了呢?”徐爷笑着看向我,“你回家的路上还有一段儿没亮呢,按你说的你人都在网里了,怎么没看你粘网上啊?”

“我哪知道啊,而且哪真有这网,我也就说一感觉,我在路灯下看着那抹黑感觉它时不时在动明白吧。”我向徐爷解释道,希望徐爷能够更加感同身受,尽管我宁可他不明白,但我觉得徐爷得更明白我的意思一些,他才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我走夜路也没觉得那抹黑踩进去就走不动啥的,就是刺挠,我就是觉得有亮光时这黑里看着像是有网,有动静的地方看着像有人,所以这几天晚上走路都不得劲。”

徐爷听后反问道:“那你说咋办,买一手电,还是让我这几天陪你走走看你这盘丝洞?”

“手电就算了吧,徐爷你也不想想,我都住这么偏的地方,还跑这公园站夜岗了,哪有闲钱买手电啊。”我尴尬地回应徐爷。

“唉,说你什么好,啥都能省你这玩意还敢省,这还没事呢你自己整天回趟家都要见蜘蛛精了,等你出事你还指不定啥样呢。你是真不怕哪天在路上踩个石子撞个车啥的,到时候没准都走在咱前头。”徐爷摇摇头,叹完气后接着打起太极热身。

我笑着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四下看看注意到徐爷放桌上泛黄的报纸,默默坐下,打算看看报缓解尴尬。

潜田早报,XXXX年6月27日。本地报纸,上面各种本地花边八卦还有它那永远不靠谱的天气预报。最早是订牛奶送的,现在奶箱都报废好些年了,这报纸看样子也快寿终正寝了。

我举起报纸,对着天花板上吊着的灯泡看报纸,感觉纸里的纤维都快断开,不,快碎了。我手放下来,看看手表上微微发出荧光的日期数字,再看看报上的日期,的确是今天。

“这报社是该倒闭了,再办下去都不能上厕所拿来擦屁股。”我看着报纸小声念叨。

“要说你死心眼吧,你这忘性又不小啊。”徐爷突然说了一句。

“啊,我?”我听后疑惑地看着徐爷。

“不说你说谁啊,你看看你身上,咱每人配的手电呢?”徐爷看着我的腰间说,“按你说你走夜路回家不用手电,那你身上手电哪儿去了,丢了,丢哪了?敢情哪天在公园巡逻掉了还没注意呢。”

经徐爷提醒,我才注意到,他的腰间别着我们保安工作用的手电,但我的腰间就一串钥匙。

“咦,这,哪儿去了?”我愣了愣,完全没有头绪。

“你看你,老惦记着盘丝洞有啥用呢,取经去啊。”徐爷接着打他的太极,“你先看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少别的东西吧,盘算完明天花钱去找财务把少的东西买上,总不能你晚上就不巡逻了吧?”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手电筒啥时候丢的了,问徐爷道:“那啥徐爷,我哪个白天有回来拿过东西吗,会不会我哪回把手电放家了?”

“问你自己啊,我哪知道你以前怎么过的。要不反正你家离得近,这才前半夜你赶紧回家翻翻看,完事再回来呗。”徐爷头也不回打着太极说道。

我想了想,好像的确眼下只能这么办,于是说:“那行徐爷,您先在这守着,我快去快回。”

“成,快点儿啊。”徐爷回道。

我听后立马出了保安亭,往自家方向走去。

“等会儿!”徐爷突然大声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向保安亭。

徐爷打开保安亭的窗子,说:“还是慢点吧,你这要为了找手电再栽个跟头就闹笑话了。”

我听后笑了笑,说道:“成,我留意啊。”接着速度放慢了些往家跑。

离开公园门口不远,还没正式走上大路的几百米就是纯黑的区域,只有道路两侧很远的人家有亮光,它们提示这里是人烟范围。

这片区域原本计划建成新城区的中心地带,这座中心公园竟有人在名字是什么还没起好前就盘了下来开始动工建设,但新城区计划由于不切实际被搁置,这座公园也由于巨额亏损被迫停工,只留下门口的保安负责看守公园内未使用完毕的水泥沙石以及其它器材。

总的来说,我现在所在的地方算当地城郊的城郊,这里最适合干的肯定不是公园保安而是跟路边农户合作搞农家乐。我当初听说这里即将被划为新城区,于是早早地搬来等待时机弯道超车,现在看自己距离弯道超车的确还有点“小距离”。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是听说我的房东当初也是听到消息后高价买下的我所住的那户老破小,按现在的情况只要我能再撑几年,就能等到房东含泪割肉把老破小低价转让给我。毕竟这鬼地方除了种地和开黑车,仅剩的工作大概就是被我和师傅“承包”的保安业务了,除了我这个缺心眼房东大概很难再碰上一个怨种收房租。

从双脚踏入这无灯照明的几百米起,那种在沾满墨水的蜘蛛网里穿行的感觉就开始爬上我的神经。尽管我明白那只是我这几天莫名开始产生的错觉,但这依旧让人不好受。我身姿放低加快脚步离开,保证兼顾下盘的同时还能快速离开这段无光的土路,但不得不说这姿势跑起来跟蟊贼无异,大概是我自己在路边看到了都恨不得把自己带去警局审一审的程度。

突然我觉得右前方的“黑蛛网”有些许波动,这就是几天前开始我意识到的那种“有人在身边”的感觉。这真的很奇怪,明明眼前的黑就是黑,眼前最多只有没照到光的空气,人是能够感觉到空气扰动的生物吗?我以错觉为由安慰着自己,毕竟我来这里当保安许久,周围的农户在八点半后基本都不再出门,也很少有外来车辆经过这里,最靠近国道的地方要从我住的地方之后大概八百米的超市开始算。那超市在我来之前晚上都是不营业的,连徐爷跟我住的都是相反方向,毕竟徐爷以前也是在家种地。

“不是我说,这真有人咋的。”我一时壮了胆,试探性朝那个方向问了几句,“那,那个啥,我说那边有人没人啊,哪位高人也不喜欢走路开灯咱俩交流交流啊。”

果然没动静。

我倒送了口气,大声安慰自己:“我说嘛,哪儿有人这么闲,莫非这鬼地方还有个啥公园雇了保安?”

我终于还是走过了几百米的“黑色蛛网”,然后穿过一段两旁有路灯的水泥路——这里原本两侧打算建成商业街,现在还处于路灯都没人维护的状态,还不确定新城区和路灯全部损坏哪个先到。

然后又是几百米无光。

终于,我到了自己租的老破小,自家门口有一盏自己安的栗子大的灯泡,淡黄色的光芒让我在远处就能安下心来——到家了。这一趟大概花费了半小时。

花了两小时,把家里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确定了手电筒没有放在家里。希望本来就不大,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放,这两小时基本是趁着回来顺便把好久不打扫的房间清理掉垃圾。

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可真不少,而且一翻竟然还有不少重样的——我的确很念旧,而且有时候记性不好,有些东西搞丢后很难找到,于是又会去买跟以前一样的东西放在家里。没想到很多东西自己根本就没有弄丢,只是单纯自己以前搞丢后又没有去找。

小矮凳,枕头,甚至搪瓷杯,我在各种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以前丢失的物件。甚至还有我上一部弄丢的3310,手机放沙发下玻璃都碎了,怕不是沙发被我这么多年都坐塌了。

我提着垃圾准备出门,临走时我回头看向屋内——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生活痕迹。然后我关掉了屋里的灯,此刻屋内也变成了一抹黑,接着我站在原地不动。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嗯,跟外面不一样,没有蜘蛛网的感觉。

说明确实是在路上有什么东西给自己不一样的感觉,但又说不清。

“唉,管它呢,没准就是多虑了,指不定是这几天不小心感冒了,在路上刮个风以前不注意现在都留意起来了,这家里不也没刮风嘛。”我继续安慰着自己,提着垃圾出门。

垃圾站在家后面一百米,我把垃圾先丢在了家门口,决定等今晚下班后,回家去超市路上再一起顺带丢掉。

回家的路上我决定快点,毕竟待在“蜘蛛网”里一秒都觉得有些奇怪,更何况眼前的一抹黑“时不时还动一下”。

我用更像贼的姿势更快地跑回了公园门口。

这次大概二十分钟就返程到达了公园,徐爷在保安亭门口倚着墙喝茶,手里的保温杯还冒着热气。

“找着没?”徐爷见我回来立刻问道。

我摇摇头说:“没呢,估计丢哪儿了,还是明天再买一支,不想费劲找了。”

“哎呀,你这平时抠门得不行,这时候倒想得挺开。”徐爷感慨地说,边说边看着杯子里的茶,没事吹口气再抿一口。

“不然咋办嘛,总不能今晚跟您一起进公园找?”我说道,“我白天没事都不乐意来公园,总不能晚上还无聊进去搜吧,咱这鬼地方大半夜在里头踩着跳蛇我都不意外。”

说罢,我又挠了挠头,接着双手叉腰看向公园里头,一眼全是伸手不见五指;再看公园外,几百米外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你啊你,年纪轻轻丢三落四的,每天还在这胡思乱想。以后你这‘新西游记’少跟我这儿贫啊,咱不乐意听,你以后电话打给家里人时跟他们聊去吧。”徐爷说道。

我听后也有些尴尬,挠着头对徐爷说:“嘿嘿,行,行,以后这种破事不劳您费心了。”

我好一会儿看着公园没回话,然后扭过头看着徐爷,伸出右手摊在他面前。

徐爷眉毛一挑,问道:“这是干嘛?”

“您手电借我使使。”我回道。

“今天不巡逻。”徐爷简单回道。

我点头应道:“我知道,就照照看,我的这不丢了嘛。”

“哼,自己的没了这下想起没得使了是吧。”徐爷盖上手中的茶杯,取下腰间的手电放在了我的手上,道,“别把正事忘了,你照完放我抽屉里,我到点撤了啊。”

徐爷说完,走进岗亭开始脱工作服,换回自己的衣服。

我打开手电,蹲在亭子门口往公园里照,边照边嘀咕:“我上次在里头逛是哪天来着,我白天也没来过几回啊。这儿,还是这儿,我来过这边吗?”一边说着,我一边把光线从公园这头照到公园那头,里面除了建筑材料就是还没修完的水泥路,剩下的就是泥巴和草草种下的绿化,根本没什么可看的。我和师傅平常也就是隔一两个月例行公事在里面转一圈,每次都没什么新鲜,也没人会来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看还没修成的公园。我都想不起来上次进去巡逻是什么时候了。

“是啊,我上次进去巡逻是啥时候来着?”我一下陷入了沉思。

徐爷收拾完从岗亭里出来了,看着蹲下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说道:“走了啊。”

“啊,您慢走。”我下意识回道。

“嗯。”徐爷应了应声,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往自家路方向走。

“等会儿,徐爷!”我突然想到,这事还是得问问他,道,“咱上次巡逻都多久前了?”

“啊,有日子了吧,记这个干嘛,咱这还差这几天?”徐爷不紧不慢回道,“怎么突然想起要巡逻了,你要巡逻行啊,明天就安排,我站岗你进去转一圈不就完了嘛。”

“也不是说急不急,就是我也一下想不起来上次是多久前了。”我解释说。

“随你,但今天别想啦,我撤了。你要自个儿要进去乱转悠那你想清楚了,不管是保安亭糟了贼还是你掉坑里那都是你自作自受我不管啊。”徐爷看着我严肃道。

我想了想,确实,也不差这一手电,也不差这一晚上,回道:“好嘞徐爷,明晚再说吧,慢走啊。”

“成。”徐爷转过身,接着晃晃悠悠走了。

“等会儿徐爷,你收音机呢?”我突然有意没意说了一句,自己还接着拿着手电往公园里照。

我又回头一看,徐爷都走远了,肯定没听清我说话。

“我突然想起收音机干嘛?”自己心里这么嘀咕着。

我突然想起徐爷时不时就拿收音机听戏,一般都是从家里带来下班又带回去,但刚刚好像没见着徐爷的收音机。

顺着这条想着,我回亭子里翻徐爷的抽屉,里头还真有一台老式的小收音机,我顺手一按,没开。鼓捣了几下,心想大概是没电了,心血来潮想把手电里的电池拆下来试试装给收音机,但仔细一瞧这收音机用的是纽扣电池,手电用的是自带的插口充电。

“难怪今天看我的报纸呢,原来自己收音机没电了,都忘了带回去。”我心里想着。

我把收音机放回抽屉,想了想,又把手电关上放进了抽屉,然后出门倚着墙“站岗”。

还能咋的,就这么多钱每天坚持站岗都不错了,这没事丢个手电啥的不还得往里贴钱呢嘛。

话说这公园老板心真黑啊,地方都还没盖起来我们这保安还得统一行头呢,就俩人啥玩意儿都得买配套的是真不担心我跟这老头辞了不干啊。

这下子莫名越想越气,我觉得有些委屈。

“呼呼”一阵凉风吹过。

“今晚外头挺冷啊。”我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战。

我坐回保安亭,伸脖子往外看着。

“呼呼”时不时一阵凉风吹过。

“不会要下雨吧这下?”我寻思着。

“坏了,没带伞啊。”

“怕是要淋雨回去了。”

……

“阿嚏”我打了个喷嚏,用手擦了擦。

我顿了顿,一下越想越气,说:“哎呀,玩什么命啊,这鬼天气还有人在外头瞎溜达不成,回去了回去了。”

我开始换衣服,然后把东西都放好,出门,锁门。

临走前回头看了看里面,回忆该放的都放好了,这才起步离开。

“今天偷个懒儿,这不明天还交钱买手电呢嘛,人家横竖不亏。”我安慰着自己,心说快点回去,不要倒霉真碰上下雨淋湿一身。

伴随着“呼呼”的冷风,我以越发像贼的姿态快速往家的方向跑,耳边的风声显得越发清晰。

走出了灯光范围,黑暗中那股蛛网绊缚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我开始觉得不耐烦,道:“妈的,这玩意儿就是晚上太凉让人感觉岔了,我这他妈肯定着凉了,赶紧回去喝杯热水就睡。”

我几乎断定,伴着“呼呼”的风声,在黑暗里缠上我的神经的奇怪感觉就是刚才被自己忽略掉的凉气。

我又感觉到了右前方的异常,正好右前方正对着我刮来一股冷风,“呼呼呼”,风声格外长地在我耳边回荡。

“我说什么来着,肯定没错啊,不是风就是冷没跑了。”我心说,此刻更重要的已经不是这个了,而是赶紧回家,“赶紧撤吧,又得回去把窗户缝堵上,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唉。”

我飞速穿过有光的无光的反正没其他人的路段,大概二十分钟回到了自家门口,看到了门口的几袋垃圾。

一路跑过来,感觉我身上都热了起来,我一咬牙还是打算把垃圾扔了再进家门。

我提着垃圾去了屋后的垃圾堆,一甩手把垃圾丢下就跑。

跑出去没几步,我又感觉到了异样——自己正后方传来了那股有人的感觉。我回头疑惑地看去,因为明明身后没有风。

紧接着,“呼呼呼”,又是格外长的风声,没想到这次异样地感觉在风声之前传来。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这确实就是错觉而已。

“不就是冷了点嘛,咋的了。”我边说着,顺便看下手上的时间,然后,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看到了手表上荧光的指针以及日期数字,“27”,今天是他妈的6月27号,怎么这么冷?

然后我仔细看了看手表的时间,上面显示是九点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且不说我之前来来回回花了多长的时间,我跟徐爷晚上开始上班碰面的时间就是九点,不可能只过了这么久。

我这才想起晚上没看过几遍时间,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在感觉个大概。

我手表肯定坏了,不然不可能只过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坏的?

我手电也丢了,丢哪儿了,什么时候,上次巡逻,巡逻又是什么时候?

今天的报纸也是泛黄的纸,不对,今天肯定不是6月27号,今天到底是几号,我现在到底在哪?

我一下子凌乱了,伴随着刚跑完一身的汗,感觉全身气血都开始上涌,一种莫名的恐惧刺激着我的内心。

我突然感觉风刮来的方向“黑色的蛛网”这次开始了明显的扰动,这次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拨开着蛛网向这边走来。

仔细听也的确是如此,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什么东西慢悠悠地往这边走,发出“嗒”,“嗒”的声音。

我慢慢往自己家的方向往后退,轻手轻脚,就怕惊动了那儿不知有没有的东西。

突然,我感到四面八方都传来明显“蛛网波动”的异样感,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刮起了径直吹向我的风,简直就像我占到了包围自己全身的鼓风机的中心。

我家后方这条路上的确有什么东西在笔直向我靠近,我紧紧看着眼前的黑暗,自己的双脚慢慢后退,全身的汗此时也像被风吹成了粘在身上的凉气。

“谁?!”我鼓起勇气朝那边大喊了一声。

没有回复,对方靠近的声音短暂地停了下来。

随后,那边靠近的声音立刻变得急促,伴随着“嗒嗒嗒嗒”地或者脚步声或者什么,我周身仿佛刮起了朝我打来的旋风。

我倒着快步后退,不是因为我对自家屋后的路有多熟悉,是我觉得这个“家伙”大概不是什么善茬,我不能把后背留给它,况且我莫名有种勇气,想看清跟在我身边的,让我感觉身处“黑色蛛网”几天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靠近的声音就像急促的乐章不断逼近高潮一般变得激烈迅速,我感觉就像是凝成块的风要向我撞来。

“啊啊啊啊!!!”可能是为了克服恐惧,可能是应激反应,我停下了脚步,睁大着眼睛朝那个家伙的方向开始怒吼。

“块状的黑风”大概是扑向了我。

然后,我不知是被什么黑暗吞没了,或者只是莫名因为什么闭上了双眼,我大概是这么昏了过去……


表·谁在陪我走夜路 by 我叫何潜田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