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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物語】 莉莉安臆想

2021-04-19 21:28 作者:かにゃちゃん  | 我要投稿


Ⅲ 莉莉安臆想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只要伸出手就会触碰到的距离,于是小野理所当然地将自己的手攀附上那个人柔软却微凉的掌心,似乎以为通过这样的做法便可以将自己的心也一并直接交付到他的手中。曾经小野一直妄想能够捉住他的手,在渐行渐远的记忆里,逆着岁月的溪流奔逃,那些争相盛开在旷野的纷杂花草串成彼此经过停留的轨迹,又在呼喝的风中响成一道虹桥——两个人的笑影坠落在虹下,星群渐起;只是当初的这种妄想终于犹如一缕破晓的曙光似的冲破一层又一层的浓重黑暗照射进现实再与之严丝合缝地重叠起来、多年的夙愿达成以后,度过了那份狂喜的时刻,冷静下的瞬间恍然发现,然后不断地质问着自己,“是一种真实么?还是一种臆想?”


  习惯或机械地做着某件事,日复一日如此——日子过得缓慢极了,头发倒是迅速地长了起来,小野用手捋起一小撮头发捻着,翻起日程本上的内容:原本被搬上日程的舞台剧活动随着番剧的收录而被一拖再拖;想要辞去节目的编导但是对方却不想就这样轻易放他这种便宜的劳动力离开,上一份合同的失效前提是小野必须再签署一份违约金依旧高得有些吓人的合同,工作内容从编导换成了字幕校对;出版社那边在找到接替的新人以后偶尔还安排着一些兼职。


  趴在电脑前敲完了最后一个字符,将文档从邮箱发送出去他才从手提包里面抽出那个浅绿色封面的台本,仔细小心地试图抚平上面被压出来的褶皱痕迹。每次收录过后小野大辅都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只是明明他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一个多么在乎这些的人,不像事务所里面的那些女性声优一样,会用印着细碎花朵图案的纸将台本包起来,或是去商店里面成沓成沓地购买透明书衣。每当他独自在家轻轻抚平台本上面的褶皱痕迹时,明知那些压痕被留在了封面上面永远都无法抹去,他还是妄想着去做这件事情,只是这么做的小野大辅开始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想让收录用的台本有了褶皱与痕迹,还是不愿意看到扉页上面印着的那几个大了几号的字受到一点损害。翻开台本发现那几个字的周围依然平整,小野长抒了一口气。


  那些字依然平整。那些平整的字却将小野大辅原本平整的心压出了褶皱痕迹,像是静谧夜晚偶有凉风吹过湖面,于是吹皱了一池平整的静谧湖水。


  那些字平整依然。每一话的台本,如果翻开浅绿色的封面,不去在意那些四叶草的暗纹,就会发现内侧扉页上印着 竹本祐太 的地方旁边都一定会印有: 神谷浩史 。


  虽然梦境总是惹人遐想,可是当小野大辅亲眼目睹现实的现实真正地在现实中现实地上演继而变成一种现实之后,眼前渐次流淌过的现实却总让他怀疑一切是否是一场非现实的臆想。他将那个收录过的台本放在书架的空位之上,关上小橱窗的玻璃拉门,再将遮挡灰尘的蕾丝纱巾放下来。实木制作的书架,和远在高知老家的那个有着几分相似,这让小野在第一眼看过以后就无法忘记,特意挑选了一个晴朗的日子将它从中古家具店搬回来,又戴着口罩用小毛巾擦洗清理了一整个下午。


  “什么时候……”小野看着自己面前只使用了一小部分的书架,从事的职业与大学时期学习的专业差不多是没有关系,看不见也不可预测的未来像是一条道路突然被彻底沉入了不见光的海底,只剩他一个人站在边缘的分界线之上静静凝视着眼前的一大片波澜壮阔,“等到放满这个书架就能够看到这条路了吧?”


  等到放满这个书架之时。


  只是在这个时刻来到之前,熬夜工作让小野患上了失眠症,他几乎不怎么睡觉,生活质量和健康在下降的同时黑眼圈倒是一层层地增加了颜色。


  春季开始的新番,放送一直持续着,寂静夜晚传入耳中的聒噪蛙声逐渐取代了随风婉转飞起又缓缓飘落在水面上的粉嫩的樱花花瓣。然后这个夏天,似乎所有人都在寻找相同的东西:蔚蓝天空中最为柔软洁白的那朵停云、入目满眼的苜蓿草里多了一片叶子的四叶草、比蜂蜜更加甜蜜却又十分苦涩的爱情……这些每个人都在努力寻找着的东西,或许更加应该用它另外的一个名字来称呼——青春。


  每一个人都在这个盛夏寻找青春。但是不是说每一个人都找到了。它不是那种读书时期的在阳光明媚的午后与几个关系很好的同学爬上教学楼的天台围坐到一起吃便当,不是踢着足球在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炽热的位于操场中央的绿茵场地里一圈圈不知疲倦地跑着,也不是躲在被窝里面看完写真集以后在一片光线微弱的黑暗中从闷热的被子里探出头来一边深深地进行呼吸一边将用过的卫生纸投进不远处的小垃圾桶,更不是独自一人在家具店的柜子里躲了一整晚连四肢都冻僵了以后只能默默擦掉眼角的水渍伴随着破晓的晨光沿着熟悉的路径走回了家,坐在暖炉桌前等待着早餐时间的味增汤和咖喱饭,然后恍惚意识到吃完饭终于可以温馨安然入梦。


  小野大辅没有找到那些已经成为过去的青春,过去唯一的用处,就是让他不再想回到过去;整个盛夏,又或者说从十七岁那时开始的整个青春,他都用来寻找着一个人,尽管那些当时十分旖旎的梦境褪去了色彩变成朦胧单调的灰白,而少年艳丽温润的清晰模样也被缱绻的时光磨得只剩下一个晃动飘忽的白色影子;但是只要再次相遇,哪怕两个人生命的交集只有即逝的念刻须臾,或是短暂的瞬间剎那,只要再次相遇就一定能够在茫茫人海中辨认出那个人,然后他一定会牢牢地抓住那个人的手,再也不会放开了——于是在这个空气中满溢着蜂蜜与四叶草味道的夏天,小野大辅紧紧地握着那个人的手不肯放开。


  这么做的意义,究竟会是什么。


  ——小野累得要死地躺在床上,睏得要命地质问着自己。


  不久前在国立天文台上,俯瞰整个东京璀璨漂亮的夜景灯海时,他所能够想到的只是那个人的拥抱,那个人身体的温度,那个人低头微笑时一抹温暖的温柔,那个人静静站在不远处回过身唤着“小野君”,然后夏夜炎热的空气将自己灼烤得像是被镶嵌在蛋糕上面的即将融化的巧克力与糖霜。“小野君你不要总是这样子握着我的手啊。”——那个人甩甩被握得有些酸痛的手腕,留下一个向前走的小背影,和轻轻飘的一句,“说是来看流星结果这人自己倒是不肯走了。”小野大辅不得不无奈地放开手,看着那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然后追赶上去:只是脚步不似年少时那样轻快,或许是感受到了现实的压力而略带沉重地追赶上去。


  “天使都是会走到星星上面去的吧?”刚刚下过雨的夜晚还有些闷热,四叠半的卧室里面,窗户只留了一个狭窄的缝隙,室内充盈着小百合的馥郁芬芳。没有月亮的夜晚,只有几颗星星在外面寂寥地闪烁,他用手在枕头下面摸索着手机,翻开盖子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自己终于等来了睏意,却也即将迎来黎明。意识彻底涣散的那个时刻之前,他想的事情是:我想跟他在这片火光煌煌的背景之下接吻。


  这件事情不知道早已经在小野的梦境里面不断排练反复上演过多少次,只需静静地等着它什么时候可以现实地在现实中成为一种现实的现实让那些虚妄的幻想可以变成揣摩心意的臆想。只是这种妄想与臆想如同两条完全不可能重叠交集的平行线,它们看起来完全相悖,却又在某些地方有着不言而喻的相同——像是只能存在于镜面世界的虚像,它是在穿越界面时被反射与折射的一部分光,但是它真真切切地存在于那里,是一种现实的现实——空间中两个平行平面如同白纸自上而下似的堆栈起来,如果从一侧望过去,那么两条原本不会重叠交集的平行线逐渐形成了一个被臆想的交点。


  臆想着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十七岁时的妄想如同昨日浮光掠影那般触手可及,阳光仍旧温驯,但到了晚上,风会准时来,微风中却运送着金木樨的味道,将凉意停留在了每一条大街、飘落在了每一个窗台。寒冷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接近,直到将世间万物都冻得通透。在北方,户外十点就已经能够感受到日晒的严酷,立体透亮的云层在头顶轻轻震颤,视线也随之发生微小的扭曲与变形,布满微尘的干燥空气冲入鼻孔,那么北方的寒冷也同样来得更急:寒冷是黑色的,黑暗的寒冷如约而至,笼罩了整个城市。


  事务所接二连三地发布新通告,送来的台本越来越多,于是在这个虽然喧嚣繁华但是依旧陌生至极的城市里,辗转于各个录音室与收录现场之间的小野大辅只能够将那些秘密告诉疾驰而过的风,将眼神投向空洞茫然的冷——寒冷同样带来了倦怠,他的失眠症状得到了一些缓解,夜晚可以安然入睡,只是睡得很浅,浅到风都能把他叫醒;若是睡到了太阳已经斜斜地躲在云层后面才醒来,反而会觉得有点寂寞:并不是无事可做,只是觉得太累了,时间被安排得如此地满,满到他没有时间好好睡个觉,一直在路上,要去某个地方。


  他要去某个人在的地方。


  自从最后一话的收录结束以后,小野大辅再也没见过那个人,如果不是偶尔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那个人的消息,或是从新番剧的放送表里面看见那个人的名字,他真的都要再度开始怀疑,这个盛夏自己度过的一切是否还是一场不想醒来只愿深陷其中的梦境。


  像是生命中突然少了另外的一个人。


  如果生命中突然少了另外的一个人。


  生活中总是会有这样的事情:你接连数月地每天都碰到一个人,于是你同他的关系便十分亲密起来,你当时甚至会思考着,如果没有了这个人自己将要怎么生活、生命又应该如何活下去变成生活;随后两个人分离了,但是一切仍然按照先前设定好的格局继续进行——整个世界依旧平稳无虞地正常运转进行,如同地球依然是围绕着太阳进行公转那样,从白昼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昼,这一个白昼过去下一个终会到来,那一个黑夜退去下一个黑夜总会降临;你原先认为一刻也无法离开的那个人此时变得可有可无,日复一日,久而久之,你甚至连想都不想他了。


  可是长久的不见面,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反而随着时间线的拉远逐渐变得更加清晰具体,明亮如同寒冷冬夜里面的一簇温暖火光,若说一开始神谷浩史只是迸落进小野心中的一颗微尘似的星光,那么此时那个人已经将一整片浓稠厚重的黑暗映照得光火煌煌。


  冬季注定是与雪和风有关的,那些微风将树木枝桠上的积雪吹落,洋洋洒洒着坠落的一大片像是暮春时节的樱花。在与风和雪有关的地方,彼此穿着暖和的衣服——如果那个人怕冷的话,小野觉得自己一定会把外套脱下来披在神谷的身上;如果那个人还是觉得冷,小野就将同样沾染着自己体温的围巾也缠绕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分享着一杯暖和又甜腻的奶茶,客客气气地说上几句话,一副温暖又明亮的样子。


  这样温暖又明亮的臆想在梦境中熠熠生辉,只是睁开眼,天光还没有亮,一切也都很安心,除去那份失落与寂寞,一切都很好:每天睡觉,醒来,处理工作,吃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是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吃得很少,阅读台本的时候另一只手拿着小水壶给养在阳台几个小花盆里面的花浇水,付出时间与精力看着它们逐渐萌发,然后抽出嫩绿的新叶,再逐渐旺盛地生长起来。


  于是从天气逐渐转凉的那时起,小野大辅依旧是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生活的日子,虽然毫无变化,只有窗外的日光不断流转,寂静伴随着那些花一起在身体里面生长,小野却觉得这样竟然也很好,只是,如果付出了时间与精力的话,那么这样大概就是爱吧。


  曾经喜欢一个人,也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四处走走停停;一个人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情,没有争吵没有担心没有怀疑也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现在喜欢一个人,也习惯了一个人:虽然他没有陪着自己去 UNIQLO 买那种款质朴简单的新品,也没有在迷路找不到路的时候陪着自己一起晒着太阳在街上走着,更没有在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向自己安利。


  因为那个人,或许是应该从年少时期的梦开始算起,就已经不由分说地闯进小野的生命里,又毫不犹豫地将他自己的身影完全地揉进小野的影子里,他的声音更是被小野深深铭记,印刻在脑海里面,成为无法抹去的记忆。虽然因为工作繁重而见不到面,但是小野会想念起那个人温柔的笑容,而那些声音——那个人的声音通过振动在空气中传递的每一个时刻,都是幸福的瞬间。


  如果生命中突然多了另外的一个人。


  ——生命中突然多了另外的一个人。


  不善言辞的小野大辅依旧不善言辞,到了深夜闲下来的时候依旧进行着具有仪式感的活动:洗干净双手,认真虔诚地坐在暖炉桌前面将那些记不住的东西通通转换成文字而记录下来,小花瓶里面随意地插几枝鲜切花。只是他脑袋里面的声音也依然没有停,在和自己进行对话,在自导自演着臆想中的每一出戏,关于爱与被爱,尊严与荣耀,绝望与痛苦——这些内容他全部都在一一地思考与诉说,因为当他再次翻开这个手账本,上面那些略显幼稚无措的话语都会在心里被默念一遍。这些话语他只能将它们全部都通通地藏在记忆深处,然后假装自己已经忘却、真的没有再想起。


  只是偏偏像是雨天的伞,冲进房间将它搁置在角落里,第二次下雨的日子再撑开时,那褶皱里面的水渍直接映入眼帘,即使是一个晴天,他也能够想起那一场场遥远的雨。


  只是偏偏那些十分旖旎的梦境不曾褪去了色彩变成朦胧单调的灰与白,而少年艳丽温润的模样也终究没有被缱绻的时光磨得只剩下一个晃动飘忽的孤单身影。


  或许那些充斥着略显幼稚无措的话语和不牢靠易损的墨迹的纸页注定会比小野大辅自己活得更加长久。


  或许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在平静的外表之下,不动声色地装着一颗汹涌跳动的心脏,如此热切,又如此冷漠,仿佛每一个人都只是为了自己而活,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人,就显得不够现代,不够独立,或者说不够那么地合群。但是小野大辅却总是在想: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这么在欺骗其他的人呢——欺骗的时间久了连同自己也开始逐渐相信这个虚假的妄想其实就是真实;其实每个人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都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只是无人肯说——没有一个人愿意讲出自己心中那些未知、潜藏的不安与躁动,于是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才会一直都空落落地生风,永远都正等待着被谁来填满。


  被逐渐填满的是窗外灰蒙萧索的寒冷世界——被无声的大雪填满。


  被逐渐填满的是这段或许无疾而终的感情——被虚假的谎言填满。


  自从小野大辅披着别人的皮,第一次讲出“我的一个朋友”之时,或许就已经注定他与神谷浩史两个人彼此之间的关系会充斥着无数个类似于“我的一个朋友”的谎言:故作坚强地用冷漠与淡然将自己完全伪装了起来,终日躲在小小的孤城里面,不去羡慕那些娇奢的花朵,不去幻想那些破晓的微光,不去艳恋那些虚浮的华影;不让任何一个人走进来,自己也时时刻刻都守着那个用孤傲与冷清凭空筑起的高墙不肯迈出走远一步,可是实际上却如同那些娇妍纤弱的野蔷薇——柔软藤条上面的刺丝毫没有任何保护作用,到最终会受伤害的人只能是自己。


  春季开始放送的那个甜蜜又苦涩的故事在盛夏时落下了帷幕,臆想中的秋天过得飞快,寒冷接踵而至,在年末的那几天里面小野大辅终于再次遇见了神谷浩史:那个人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面,看起来却是小小的一只,样貌没有多大的变化,性格倒是急躁了几分,跌跌撞撞地跑进录音室翻找着遗落的物品。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没有见面,最初的分别过后,小野偶尔发着邮件约在常去的甜品店见面,只是随着事务所日益增多的通告以及业界内部的竞争压力,这些原本平常的私自见面也变成了可遇不可求与可望不可即。


  无关风和雪,也无关雪与风,只听得到雨滴落在地的声音,树木干枯的枝桠也被雨水浸得湿润,虽然没有了那些甜腻腻的奶茶,但是可以两个人彼此面对面地坐着,喝着从自动贩售机买来的罐装咖啡。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怎样都会是一副温暖又明亮的样子,尽管大部分的时候小野大辅容易变得很消极,但是只要看见那个人,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心中的长雨便不会下不停,因为他总觉得,如果说,一直以来自己拥有的是秋的萧瑟与冬的肃穆,那么那个人的突然出现则是告诉自己什么是盛夏的热情与暮春的温柔。


  小野大辅看着那个人逐渐走远的背影,随手向上抛起刚才买咖啡找回的一枚硬币,“如果是正面,我就去找你,如果是反面,我也去找你。”虽然硬币的正反决定了未来的道路,但是多年以后这些光芒依旧会璀璨如初吧,而等到那个时刻,或许他也终究会真正地明白:多年以来发生的一切并非妄想,不是幻想,这种臆想终究照射进现实让现实的现实真正地在现实中现实地上演继而变成一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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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一天你會想起,再感歎說,“啊,這是在兀自為我亮起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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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為隸屬於 發酵計劃 中 風花 名為 夢物語 番外之貳的 匹諾曹幻想 。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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