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忘/双洁/HE】王妃11【甜/轻喜/微沙雕】

11
魏婴靠坐着,身后软枕已经揉的一塌糊涂。
被他握在手中的夜明珠光影倾斜。
感应到光线变化,蓝湛的头从他两…间抬起。
握着夜明珠的手垂下,另一只空手正覆盖了自己眼睛,像是无颜面对眼前…
蓝湛笑,扒拉开那手,让眼睛露出来。又举起另一只,强迫魏婴继续以手作灯架。
‘ 听话,好好,看着…’
呼吸急促,魏婴的脸像遭火烤。
‘ 萧炎…都说了什么…’
‘ 嗯…他说,说牛肉好吃…说,说我穿红色好,要…送我两匹锦…’
‘ 呵,还有么…’
‘ 他…问我考虑如何,他想带我…请我…去梁玩…蓝湛,不行了,要…’
‘ 你敢!’
跟着威胁的声音,蓝湛终于不再埋头,而是坐上…
魏婴的魂儿又给他勾的,直冲脑顶。
坐着的手臂按住另一个双耳下,克制不住地献上自己的嘴…
坐上的双臂掐着对面的腰,只拇指和食指间距离,就能将那妖精似的腰肢…
两人都…动
彼此…相护…
‘ 不许跟他走,羡羡’
‘ 嗯,不…走。’
……
‘ 逍遥游桂院,望春想桃园。今年桃花开的晚,长桥边的杏林听说热闹。明天,我们去逛逛,嗯。’
魏婴扣住蓝湛向自己下…的手,皱眉:
‘ 轮着几回了,要命啊,累死人算完!’
听出他埋怨,蓝湛好歹住了手。
挽着肩膀,道:
‘ 那跟我说会儿话,不许睡。’
‘ 呵欠,嗯,你说。’
‘ 是要你说。’
‘ 我说什么?’
‘ 就说你和萧九,怎么认识的。’
‘ ……’
感觉到蓝湛又开始动作的手,魏婴张口:
‘ 从现在算,是两年前吧,他在大胤拜道师,不远,就在三清山的观里修行。’
‘ 我那时…遇到点事,也往观里住了小半年。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 什么事?’
‘ ……’
‘ 羡羡…’
魏婴呼吸下:
‘ 今天小郡主对你很热情,你怎么想的啊。那件补子,打不打算做衣裳的?’
‘ 别岔开话题。’
‘ 我看小郡主不错,长得也小巧,性子看来挺大方,人家对你也是真心真情,又是梁国郡主。贵妃也在撮合呢,陛下肯定愿意联姻。’
‘ 你们和谈不是不顺利吗,你要是娶了梁国郡主…呜呜’
两人纠缠在一处。
‘ 你还不懂我么,羡羡,我的心意。’
‘ 林有鸣心鸟,园多夺目花。王爷也该多看看,愿意给你心,为你开的…’
‘ 我要你,就要你。’
推开身上人,魏婴坐起,有些撒气似的拨拉开夜明珠,提鞋下床,在桌边喝口凉茶。
‘ 我是…陛下诏书在前,你我,便是这样厮混,也得不来结果。’
‘ 我,我给你做一时乐子,无所谓…何必,何必较真呢!’
‘ 我心有花树,何劳一片雨。羡羡,我心里,你早生根,移不开的。’
魏婴双肩塌了下,像是泄气。
转过身,看着也从榻上下来的蓝湛。
‘ 早有多早,从我进王府到出,半年不到。也能算早。’
侧了颈子,指尖在自己茶杯沿儿滑动:
‘ 何况,当初进府,也是个赐,即便王爷多情,在陛下眼里,我…魏婴,不过是个可以取悦弟弟的好看物件。’
‘ 王爷,你和我,成不了什么。’
‘ 好容易回家,我说句实话,魏婴…是不愿过那种日子的。我家爹娘生我一场,也不是为了将我给人为奴做俾的。’
‘ 羡羡’
蓝湛将人揽住。
‘ 我不问你了,不问了。你,也别再跟我说这样话。’
‘ 我会想法子,我会给你名分的,你信我!’
魏婴没答话,蓝湛将他圈的更紧。因为他感觉的出,魏婴,不信他。
……
杏花开的正好,蓝湛心情却并不好。
不知是否真的巧,萧九兄妹也出现在此。
瞧了这位九王山水长衫,玉佩长巾的扮相,蓝湛绝对有理由相信,他是刻意的。
几只蜜蜂突袭,郡主惊的叫着直往蓝湛身后躲。
总不好将小姑娘推开,蓝湛只能出手护人。
趁此功夫,萧九和魏婴已经进入长亭。
那厢,萧九举了把扇子,跟魏婴看的乐呵。
蓝湛提步过去,待近些眼珠发紧。
难怪萧九一直不开折扇,那扇面竟是春宫图…虽然穿的还算含蓄,可那动作…
‘ 你怎么给他看这个!’
‘ 我看了,怎么啦!’
‘ 王爷过虑,我和阿羡,早都看过比这还…少的~’
‘ 咦,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少啊?’
三个男人尴尬的看着赶来的小郡主,没人答话。
逛完杏林,萧九提议游湖。
萧氏兄妹都是乐意的,蓝湛和魏婴却都显得兴致泱泱。
最后,意见没能达成一致。
魏婴说自己晒得乏了,要回家睡觉,让那三人玩自己带小侍女走。
萧蓉满眼的蓝湛,自不在意他。可他家哥哥没了魏婴那还有什么游兴。
蓝湛更不必说。
萧蓉此刻才略有所悟,似乎哥哥和王爷的心思,都被那个少年掌握。
回程的路堵在长桥下。
今儿正好有个什么庙祭,长桥那边摊贩如行点,人头更是涛涛。
几人不约而同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
小郡主下桥刻意绊脚,借机扯了蓝湛袖子。
心上人冷峻的面色让她热情也降下不少。
脑子的温度减了,人也就看的清很多。
魏婴那张俊的有些没边的脸,看在她眼里,厌色渐起。
还没见过哪家主子对侍婢这样好的。
瞧了鸭蛋手里的风车,糖袋,还有装八宝的锦囊,小郡主心里觉得魏婴这人一点都没大家气派。
王爷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人,大抵还是看脸。
忽地,小侍女脚步定住,还抓了她家主子,引着看什么。
原来是路边有个查芦草卖身脏父的女娃。
女娃脏兮兮的,还有身后盖着的死人,看了就恶心。
小侍女过去,将八宝的锦囊都塞进女娃手里,然后,还掏袖子,一颗散银和一串铜钱也都撂下。
‘ 还是不够么?’
‘ 不够,棺材铺老板说,最便宜的棺材也要两锭,村里苦力大叔愿意不要钱帮我挖坑,可抬棺的人还要五十贯…’
‘ 给,十五两,去买口好些的棺材,埋了人给家里添头牛耕种,自己也买点好吃的,瞧你瘦的。’
女娃大概从没遇见过这样善心又好看的人,看着魏婴一时呆怔,竟不去接他手里银子。
这刻,蓝湛忽然按住魏婴。
拉回他托了银锭的手,对了女娃道:
‘ 你父亲怎么死的?’
‘ 生病。’
‘ 什么病?’
‘ 痨病。’
‘ 哦,可瞧着他身躯盘阔,倒不似病痨脱形模样。’
‘ ……’
女孩显露的无措,让魏婴感到异样。
‘ 你一个人瘦瘦小小,怎么带着他尸首到这闹市的啊?’
魏婴也发出疑问。
女娃支吾了下:
‘ 是,是苦力大叔帮的忙。’
‘ 那等下拿了钱,也是他帮你抬人走么?’
‘ 嗯,是。’
蓝湛和魏婴目光同时捕捉到草席铺盖上的微微动静,两人对望。
一脚毫无预兆踩在那裸露的死人脚踝,立刻,嗷呜惨叫,躺着的人诈了尸。
接着蓝湛又踩住女孩面前陶碗,那对骗子父女落荒而逃。
魏婴将碗里鸭蛋的锦囊和钱递还给她。
‘ 原来是骗子,多亏王爷慧眼,你们俩都给骗了!’
小郡主过来奚落。
‘ 阿羡也是好心,不过这街上鱼龙混杂,今后还是不要随意可怜人。到底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跪着求你可怜的,最终是不是骗财小人。’
‘ 对呀,哪儿就那么多卖身葬父的,都是画本故事,真到事上,都是骗子!’
‘ 不是。’
鸭蛋少见的反驳。
萧氏兄妹遭了个小侍女呵斥,不禁都愣了。
尤其小郡主,她的皇家骄傲可容不得这个。
‘ 你这奴才好大胆子,敢对我吼。’
‘ 吼你怎么了!’
‘ 路不平有人铲,理不顺给人喊。你怎么就知道卖身葬父的都骗子。’
魏婴握住小侍女的胳膊,将人护在身后。
‘ 我家鸭蛋就是我这样从街边赎回来的,见过一只瘸腿猪,以后还能就不吃猪肉啦~ 笑话。’
‘ 你…’
‘ 我怎样,郡主眼睛高,我们不配跟您走一起。您尽管去坐您的车马,我们自己走我们的窄道。’
‘ 鸭蛋,走,带你喝甜水去。’
小主子挡在前头说的话,还有郡主嚣张气焰,激的小侍女同仇敌忾,原来的那点感同身受后被欺骗的伤感迅速清空。
少年少女两个腰杆拔的直直的,一同蹦跳着开心走。
见此就是要分道扬镳的结果,萧九稍稍有些埋怨郡主妹妹口无遮拦。
可他毕竟不好将人扔在大街上,只能眼看着魏婴前去。
‘ 告辞。’
‘ 哎,王爷!’
蓝湛头也不回的随着魏婴,气的小郡主原地跺脚。
‘ 九哥,你看看,这…怎么办!’
萧九袖子给妹妹摇晃,人却站的安宁。
心头,似是有柄寒光闪过……
……
‘ 大王,这盒好闻,桂花味儿。’
主仆两在个脂粉车前驻足,蓝湛守在他俩身后。
‘ 光好闻有用么,你那手抹什么也白不回来,除非买她一盒粉,天天扑手上盖着。’
‘ 可以的可以的,我家花油远近闻名,小姑娘最多三盒,保准白的像剥壳鸡蛋。’
做买卖的是个娘子,嘴上功夫很紧凑。
‘ 三盒就能白哎,大王~’
见魏婴还是满脸不信,那娘子忽地转了话头:
‘ 小公子,我看你手啊稍显点发干,我们这桂花霜您抹了,更润,要不,我给您试试。’
‘ 试试,还能试,大王,试试呗。’
给小侍女催的,魏婴有些不情愿的去拿那个香盒子。
‘ 来,我帮您。’
招呼打过,买卖娘子抓了魏婴的手,就给他涂抹。
瞧着他在魏婴手上摸啊摸,揉啊揉,蓝湛瞪眼。
咚,一锭沉甸甸银块扔出来:
‘ 鸭蛋,随便选,自己拿。’
说完,把手和人往自己身边拉回来。
魏婴拧着被他按住的肩膀,自己挫开手背上的油。
‘ 你用不到这些东西,羡羡的手好的很。’
‘ 我知道,哎呀,你别老贴我,站不住了,烦人~’
‘ 老板,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嘿嘿~’
……
这日傍晚,粘公公上门。
两筐岭南进攻新鲜水果,撂在魏府。
魏大学士看着古怪瓜果有些不知所措,这什么柚子是个嘛玩意,看着就不好吃。还有那个臭臭的是个啥…
粘公公还特意说那个臭臭的,最是美味。
林氏笑着张罗将水果抬走。
临走前,粘公公似是随意的道了句,宫里招待梁使夜宴,王爷给陛下叫去,宴会且是要办的晚了。
魏大学士和林氏都道王爷辛苦,只魏婴晓得,这是蓝湛的讯息。
晚上,鸭蛋给浴桶加水,魏婴则带着大黄去拉蛋蛋。
等他回来,见打开的祥云屏风后水汽氤氲,小侍女却没了人影。
自己脱下衣裳,踩了脚蹬进水。
人才坐下,水下呼啦啦冒出个人头。
吓得孩子才要挣扎,就给一声羡羡叫的,魂才安生附体。
‘ 你干嘛,你打哪儿来的,你怎么在这儿,你要吓死我啊!’
‘ 呵,就是要吓你~’
水光反射,蓝湛笑的像个水鬼…
魏婴表情变得狰狞,他这儿想掐死对方的狠劲儿才升起个头,那边的就真如水鬼般,划拉着贴过来。
水花杂乱,薄纱的屏风映出一对纠缠的人影。
……
‘ 粘公公说……宴会…晚,你怎么…唔,你别,我自己…’
给蓝湛教了许久,魏婴早已出师。
脖颈曲线拉长,证明蓝湛被…很…
‘ 宴会没意思的很,想你…羡羡,再…’
‘ 嗯…’
月有阴晴,今日天上挂的是轮弓弦。
繁星倒比月光显得更璀璨。
萧炎在使馆的花树下望月,身旁黑衣人低声同他说话。
‘ 呵,蓝湛…’
‘ 咱们入城的人告诉他们都藏好,随时待我命令。’
‘ 还有,你安排个人,这样……’
……
魏婴的手抓住枕头一角,身体下意识轻颤。
蓝湛俯下…
感觉…里的随着又更…像是顶到…
酸…麻…
魏婴露出要哭的表情,可眼泪并没下来。
蓝湛眼睛像给定住,亮闪闪的瞪人,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丝…
侧了颈子,咬住下唇,魏婴似乎很难受,难受的他挺腰,逃跑似的…
顺势将人侧过,蓝湛抱住…
床幔狂颤不止……
浓云遮住空中瘦月,更鼓敲响三更。
床幔拉开,蓝湛提鞋下来。
‘ 定了五更校场操练,我得早些出发了,虎贲军营过去还要一个多时辰。’
‘ 那你还折腾什么,来回跑,不嫌累。’
魏婴也下地,去喝茶润口。
蓝湛跟在他身后,蹲下身抱着脚将鞋子套在他脚上。
‘ 说了多少回不许光脚踩地,总当过耳风。’
‘ 又不冷。’
‘ 我冷行不行,好好穿着。’
低头看着那个给自己提鞋的身影,脑中闪过他战场杀伐模样。
忽觉真是时移世易,人前人后。
待蓝湛走后,魏婴辗转几番,始终无法入睡。
推了门站在院里,抬起头却看不到月亮。
眼前晃过蓝湛每每趁夜落在院里的情景。
他就像轮月亮。
穿了白衣裳,更像。
茉莉趁夜开放,花香味道很好。魏婴不由感叹,自己似乎种的少了,只有两盆,若是多些啊…院中味道更好…
心思岔了岔,鱼缸里溅出些水花,是浮萍下的鱼儿也没歇息。
墙角一枝黄和小菊都已经没了花萼,只剩绿植。
夜风让院中所有花草都动起来。
像是感知主人不眠,大家都在陪伴。
白日里,萧炎无人时说的话流过耳里:
‘ 和谈不顺,我们过些日再无果,就要归程。不过,陛下有意撮合湛王和蓉儿,贵妃说蓉儿投契,想留她多几日。’
坐在廊下栅上,魏婴看着自己院中独一枝的石榴树。
两年前,那件事没发生时,他得了这棵树苗。
在院中种下后,到如今,年年红花开的好,可却从无结果。
低头看自己脚上的鞋,魏婴笑:
‘ 终究是结不出果子呀……’
‘又何必,耽误…’
阴云终于走完漫长路程,将那轮弓弦明月露出。
魏婴给他的光照着,心里隐隐生出决定。
……
校场操练,蓝湛银甲俯身,目光郎朗。
蓝眼睛弥尔从远处近来,附耳说了些什么。
‘ 应该不止这点人,梁人探子最善隐蔽,你们再细查,说不好他们刻意露出些马脚,让这些人当幌子麻痹咱们。’
操练完,卸甲回宫,蓝湛在御书房与蓝曦臣密议。
‘ 安排进梁宫的美人,也可以动起来了。看着他们是想在我京都来把火,那…咱们也不能只给人看戏不是。’
蓝湛点头。
将掌中茶盏晃动,配着金翠抹额的龙目下,厉光闪烁。
‘ 当年,叔父讲学,从梁至楚,忽发脑疾卒在楚地。当时那位名医说的清楚,是毒症……’
‘ 哼,小小楚王,焉有这等胆子…还不是在梁,萧九那黑心老子下的狠手。他道咱们兄弟年青,若少了叔父大儒镇国,便失了倚助……’
蓝湛目光也跟了变得深邃。
‘ 只是,他想不到,兄长少帝亦能撑国。还有那萧九当初入胤,摆出一副不耽正事的纨绔子弟模样,可大胤哨探,却是牢牢握在这位闲散王爷手里。’
蓝曦臣遥想当年,茶盏的热气也随他的想,渐渐弱去。
‘ 那时候,卫氏掌控虎符,拿捏咱们兄弟还少么。为兄啊,也只有广纳美人…几大家族这才为我所用。我可以养出金氏这只口涎贪狼…若不是金光善够老,够贪,卫氏也不好倒台…’
兄弟两个同时垂眼,如今朝堂中,看似安定,内里的外忧内患,只他二人心中清楚。
‘ 饭要一口口吃,事情一桩桩办。总能料理干净。’
‘ 那梁国小郡主,现在还不是翻脸时候。我知道你不稀罕,不过,弟弟,忍的一时…以后,兄长会补偿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