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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探险、环境与文化》读书笔记(二)

2021-12-11 09:04 作者:爽眼喀什  | 我要投稿


《博物探险、环境与文化:金敦·沃德中国西南及毗邻区的科学考察》一书把地域视角定位在了中国西南,而作者对中国西南做了限定性的解释,就是指川滇藏。实际上,金敦·沃德一生的活动轨迹大多集中在滇藏,只是年轻的时候去过上海、四川等非滇藏地域。

第一章导论把地域拉扯到四川,亦或青海,如20页,《洛克的青甘之行》对青海甘肃的考察明显超越了本书的定义范围,这样做无非是现在留存的相关研究资料比较多,引用更方便,也可能是在引述其他文献时,一时兴起顺手挪移过来。当然,这样的叙事方法,从理解当时域外列强对中国的豪取强夺的角度是可以接受的。但从作者的全书行文看,作者的视觉完全是西方而不是中方的,而且对当时国境线的叙说也是存在问题的。我们不能以我们现在的国境线为依据,因为金敦·沃德在滇藏周边的植物标本盗取行为是从1911年延续到1956年,前后40多年,这40年中国经历了清朝、民国到中华人民共和国,与缅甸、印度边界的划分争议一直存在,跟印度的领土争端到现在也没有解决,因此对缅北与阿萨姆的行文用词实际上是要非常慎重的,不能把当时乃至现在的中国疆域说成缅甸或印度的。

第一章导论第3页,金敦·沃德从1909年到1956年进行了22次探险考察,其中7次深入云南、四川和西藏地区,在考察的中后期还对与中国接壤的缅甸北部和印度东北部阿萨姆地区进行了深入考察。事实上,金敦·沃德从独立行动起就,就开始了掠夺性探险与间谍式测绘,根本不是什么中后期。

第30页,完整阐述了金敦·沃德在中国西南地区和缅北、印度阿萨姆地区的科学探险和考察,呈现了考察过程和成果,并以三江并流地区的三次考察为重点,但查看本书并对比金敦·沃德的25本著作原作,好像并不完整,也没有说清楚金敦·沃德为什么把采集偷盗行为集中在三江并流的阿墩子附近。实际上,金敦·沃德的考察与探险经常在中缅中印交界地域游荡,并争取一切机会不时偷偷越过国界,在他的书中或报告中,记录更多的是道路、河流、桥梁、人员等重要情报信息而不是植物采集。金敦·沃德一直想以阿墩子(德钦)为据点,时刻想渡过怒江抵达西藏的门空甚至更远,完成他侦探的使命。在东线一直没实现进藏后,他一直探索从缅北进入,后来的确进入了,只是到了西藏察隅日东的吉太村附近,没有深入更远;再后来是从察隅河(即洛希特河)顺流而上进入,并贯穿了察隅县,到达了八宿县,又延伸到了川藏交界地带。在他余生之年,他还活跃在西藏察隅县南部,并且遇到了“察隅-当雄大地震”(这是当时的标准名称,有历史书籍为证,不能国外资料叫阿萨姆大地震,作者就以西方视角照抄照搬为阿萨姆大地震,见135页),还拍摄了震后察隅县下察隅日玛震后的照片。无论是英控印度时期的英国还是独立后的印度,都不可能给一个仅仅采集植物的科学家提供边界行走与越界方便,金敦·沃德获得便利的背后因素很值得思考。况且,金敦·沃德正是所谓的麦克马洪线议题的导火索,英印政府因此让所谓的“麦克马洪线”走向前台,此问题后患无穷直到现在。

书25页,国内关于金敦·沃德的研究成果很少,这也不准确。国内有关金敦·沃德的研究成果并不少,只是早期的成果不是以论文的形式出现,而是分布在各类书籍的篇章或内部资料中,相比于其他西方“游历者”文献数量算是多的了。

书第一章导论介绍了近年来国外译注的翻译情况,如2002年四川民族出版社与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雪域旧旅丛书”,2003年西藏人民出版社“洋人眼中的西藏译丛”,2003年山东画报出版社“西方发现中国丛书”,2005-2012年中国藏学出版社“西藏文明之旅书系”,2010年兰州大学出版社“欧亚历史文化文库”,2002年云南教育出版社“彼岸的目光”,云南人民出版社“大洋彼岸的目光”,云南美术出版社“西方学者云南探险译丛”,等等。在我的印象中,我以前寻找有关金敦·沃德的资料时,查到广西的一家出版社也出版过类似的系列丛书,而且封面设计很新颖,只是因时间较长忘记了丛书名称。

有关滇藏的西方人探险考察书籍还有很多没有被翻译成中文,这的确是事实。就金敦·沃德而言,现在能看到的只有《神秘的滇藏河流》一本,我完整看过二遍译文,其中对西藏察隅部分的译文质量一般般,主要是地理信息翻译用词不规范不准确。

本书的作者在书中的引文中用了很多《神秘的滇藏河流》一书的章节。

神秘的滇藏河流》英文名Mystery Rivers of Tibet,2002年翻译本并不是第一个中译本,在1933年,杨庆鹏就曾翻译过,书名为《西康之神秘水道记》。我看到的书为竖版文言文。2002年版的《神秘的滇藏河流》书名的准确程度尚不及老版,且《神秘的滇藏河流》在翻译上作者并未做足功课,地名随音而定,并未很好地参照已有的地图及历史文献,或许译者手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文献。实际上,只要在手边放上《西藏自治区地图册》及《云南省地图册》,翻到德钦县、贡山县、左贡县、察隅县等部分,很多地名英文中文互相参照,都可以翻译得很准确。比如:kabu应翻译为格布,jana应翻译为扎那,lumpu应翻译为龙布,sanga-chu-tzong应该翻译为桑昂曲宗,rima应该翻译为日马……《神秘的滇藏河流》出版时阉割了阅读最为重要的地图,照片也没有全部采纳,这是非常要命的。

现在能看到的金敦·沃德共有26本著作,包括一本本书遗漏的《Field notes of rhododendrons》杜鹃花的标本记录,这26本书涉及中国内容的至少有11本。因为在我研究金敦·沃德的时候,我并没有找到他全部的书,而后陆续找到的书我并没有仔细翻看,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中国内容,不敢胡言乱语。

金敦·沃德对中国各类研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他有关中国的图书的确应该尽快翻译成中文供中国学者研究使用,但现状是各类出版社并没有把金敦·沃德列为重点,或不方便列为重点,因为金敦·沃德太特别了,学者、间谍、植物标本偷盗者、麦克马洪线划线导火索制造者……比较敏感、有风险,费力不讨好。

我在西藏察隅工作期间,曾有想法组织力量筹集资金,把金敦·沃德及其他国外学者有关西藏察隅内容的英文著作翻译成中文(著作总数量大概是13本,篇章大概是15篇),做成内部资料供研究使用,但因在察隅工作结束没能实质性实施,而后续并没有人对此感兴趣,只能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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