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闲暇时的思考与对话

卡问我：“我问你，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我懒懒地回了一句：“干我蛋事。”

卡依旧不依不挠：“不行，这是你无法避免的一个问题。”

......

我回想起在母星上生活的日子。

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看晴朗的天空，白天的夜晚的、有云的无云的，我都喜欢。

白天的天空让我想要飞翔。

夜晚的星空却让我向往星辰大海。

不过其实大海是凑数的，我只向往那一片星空。

亿万年前，你我皆是星尘。

这是一种类似信仰的感觉，值得我穷极一生去追求。

......

我所向往，唯有星辰与爱情。

星辰，是为对最终真理的追求。

爱情，是为对灵魂契合的渴望。

二者于我而言都是神圣的，又都是那么的遥远。

......

“从来就没有什么对错和意义。”卡这样告诉我。

“你以为正确的，你认可的，你相信的，等等，或许是从小耳濡目染，或许是受到了相关的教育，亦或许是你自己思考得出的自洽的结论。但是，对于虚空而言，从来都没有什么对错。”

“所谓对错，不过是某些人根据某些准则加以判别的一个判定而已。”

“法律也好，道德也罢。秩序也好，混沌也罢。不过是站在自己的利益这一方制定的一些东西而已。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几乎一切的所谓的惩罚都是来自有意识的智慧生命吗？”

“那些所谓的错误，罪行，如果没人发现，就根本不会受到惩罚。说到底，那些凭什么一定要被定义为‘错误’与‘罪行’呢？”

“打住，”我暂时打断了卡，“这样一来，我不就要否定掉迄今为止的全部自我么。”

“唯心？唯物？怎样都好。相信自己相信的，做自己认为正确的。大部分人不都希望过这样的生活么。”

“还有，说白了，意义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有意识的个体在主观上赋予的。”

“客观的来说，一切事物都没有意义。举个例子，你杀人或者不杀人，都不影响宇宙的熵增以及最后的宇宙末日。成片的宇宙爆炸，被吞噬或是被创造，对虚空来说也没有意义。虚空大灾变多来几轮，那又能怎么样。普通人知道了这些又能怎么样，不知道也没有什么改变。”

“我不是父神，无法再有更高的视角。在我看来，归零与创生，这个无穷无尽的轮回，也是没有意义的。”

“或许父神会有更为正确的答案。我可以告诉你，他老人家的意志就是虚空的意志。但是现在你还不能去见他，以后倒是或许可以。”

“说了这么多，那你想表达什么。”我问卡。

“你的答案呢。生命的意义。”

“听说父神，还有你们的皇帝陛下，都是实打实的虚空生物来着？他们被称为虚空的意志。然后，他们的孩子叫虚空的答案。”

“是的。”

“我...我大概对自己的身世有了一点猜想。但是说实话，没有任何实感，也没有什么变化。”

“大概我就是‘虚空的玩笑’吧。”

“倘若在虚空之外还有别的更高层次的存在存在呢？我们的视角永远只能局限于当前的层次，对于更高的存在，一切都是未知的。”

“你前面不说了一堆意义无用论的东西么。客观上我十分赞同你的这些观点，但是主观上我不能同意。因为我还是有自己的追求。你是最高级别文明的AI，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旅者。”

“生命的意义？客观上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生命的延续，活着，生存，繁殖，这些，似乎确实并没有什么你所谓的意义。文明多样性？与我无关。种族存亡？还是和我没关系。至少我认为没关系。”

“但是，我，作为一个旅者。我对传承有着极为深厚的情怀。因此，我认为生命的最大意义即是传承。传承火种，延续希望，发展文明，留下一些‘我曾经来过’的痕迹，这个过程，想必不会有人讨厌吧。”

“......”卡沉默着。

“我向往着星辰与爱情。但是，星辰它只是一个意象，指代着我还没有企及的真理，我当然不会放弃追求。只有爱情......”

“星辰，或者说真理，是理性的极致。爱情则是感情的极致，这是最能区分机器和人的东西。我想我可能给它赋予太多的意义了。灵魂层面的共鸣，情绪价值互补，两个人的互相陪伴与温暖，还有很重要的传承也能通过爱情实现。爱，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我甚至认为它来自灵魂的本源。有爱就能拯救世界感觉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爱能将我们从生命的重压和痛苦中解放出来，正因为它在灵魂层面的位阶高于一切苦难与折磨。”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希望能够真正地解构爱为何物，但是我做不到。我只能通过galgame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来研究理想状态下的爱。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我对于自身在这方面的实现有着无法退让的一些执念。”

“......”卡沉默地听完我说的话，“嗯。”

“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

“他并没有停止成长，只是方向似乎与陛下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