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七卷 第六章 第六人死亡的结局
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七卷 枪声啊,响彻于我的庭院。
作者:秋田祯信
插图:草河游也
翻译:UP主本人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转载,禁止用于商业用途。
「这个庭院是?」
奥芬双手交叉,仰头看着蛇形铁门。维诺娜回答道。
「深处有着主人的房屋和其他建筑物。」
虽然不用问也知道这一点。 没有多说,奥芬的目光从门口转向维诺娜,然后又移向另外一个人——罗特夏。
「罗特夏,你还好吧?」
他们已经走了相当长的路程,从西边的雷奇那里开始,走了数个小时。但是罗特夏似乎没有感到疲劳,她眼睛湿润,时时刻刻都在兴奋之中。虽然她不可能没有感到疲劳,但她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疲劳。她怀抱着剑,喘着气,脸颊泛红。
「嗯。」
她高兴地回答道。
「这里有艾德吗?」
「没有啊,难道你忘了我刚才说了吗?」
维诺娜用无爱的语气回答道,一边取下手枪上的弹夹,确认着子弹。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这么高兴吗?」
「我没问你啊。」
罗特夏干脆地回答道。 维诺娜没必要发这么大脾气,她眼睛转向罗特夏,同时皮肉间发出低哼声。
「你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大声,是因为觉得剑可以使用,所以觉得安全了吗?」
她没有对着罗特夏的头指着枪口。 她似乎并不蠢,没有将枪口对准罗特夏。维诺娜把手枪放回枪套里,咳了一声表示挑战的姿态。 与此相反,罗特夏并不是一个老练的人,她的声音升了几个音阶。
「这是我父亲的剑。既然要使用,我会和父亲一样熟练。」
「如果你认为可以用这样一根无用的棍子杀死尤尤伊斯,可以试试——」
「住口。闭嘴。」
奥芬从旁边轻声说道。
注视着她,维诺娜盯着这边——同时,奥芬也对着露出得意笑容的罗特夏说道。
「罗特夏,你也是一样。你从一开始就忘了吗?在阿邦拉马我说过,如果你想要能与科尔贡战斗的力量,就要记住那种气息。」
「什么?」
她呆住了,冷冷地盯着她。 奥芬修理着战斗服的领口,深呼吸。视野的黑暗变得更加深邃,然后又浅薄了。
「维诺娜,你们的领主没有把警卫放在身边吗?」
「当然没有。这里配备了多名人员。」
「他们都死了。」
不是因为气味。不是因为气味—— 但是奥芬看向黑暗花园深处,说出了这句话。
「是这样吗?」
没有太大的感觉,维诺娜咕哝着说道。然后,她继续说道。
「……我们四处寻找,只剩下这里了。当然,刺客们比我们更早到达这里了吧?」
「一开始就来这里不就好了?」
罗特夏仍然对之前的话有些不满,她尖锐地说道。维诺娜嗤笑着回答。
「在刺客面前筑起保护是不切实际的。我们必须找到他们,然后将其击败。」
「无关紧要。只能逃跑。」
「什么?」
在奥芬插话的时候,维诺娜问道。奥芬耸耸肩,继续说道。
「如果你被刺客盯上,无论你防守还是进攻都没有意义。只能逃跑。虽然刺客很多,但被盯上的人只有一个。」
「主人不会逃跑。他是……」
「那只能等死。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对克丽奥他们做了什么。」
在告诉维诺娜这个之后,奥芬的话中断了。维诺娜似乎想了一会,然后咧嘴一笑——
「那么,如果他们真的受到了影响,你会怎么做?」
真的,我在做什么呢。 奥芬默默地嘀咕着,发出叹息。
(要杀掉讨厌的人吗?)
在考虑这件事会引起很大的麻烦时,他感到自己的感情不动了,心情变得空虚。这可能是因为这身战斗服——牙之塔的战斗装备——这是一种心态。装备可以明确目的,并固定意志。他随意感觉到了蕾蒂鑫为什么要特意为他带来这个东西。
(蒂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在回想起最后看到姐姐的样子时,他喃喃自语。
(好像在叫我做出某种决定......甚至带来了这样的手枪,促使我去战斗)
但是,他将要战斗的对手是谁呢?她没有说。 目前,他们必须阻止十三使徒的刺客。 但是,当奥芬凝视着花园的黑暗时,他叹息着。
「......这不早就结束了吗?感觉不止一个或两个人死了。」
「没有达米安的联系。这还没有结束。」
维诺娜自信地说,奥芬皱起了眉头。他确认了装备,然后问道。
「我们不能确认吗?」
「如果他们那边愿意的话。虽然我以为我听到了声音,但在传递任何信息之前就中断了。我认为最大的缺点是与耳鸣难以区分。」
奥芬本来认为这只是开玩笑,但看着维诺娜的表情,似乎她是认真的。 但如果那样就好了。奥芬嘀咕道。
「你们可以待在这里。」
「你在开玩笑吧。我的职责是保护主人。」
奥芬耸耸肩,面对维诺娜的困惑。
「那就自己去做吧,我不想你成为对刺客来说的累赘。在阿邦拉马已经够烦了。」
「我──」
听到罗特夏焦虑的声音,奥芬转过身来。没有等到她说完,他就抢先说道。
「随你喜欢。不过,科尔贡不在这里。要是在的话,可不会让敌人轻易侵入到这个地方。」
看起来他们准备得还算充分──即使是没有维护过的手枪,只要放在指定的位置就可以轻松拿取。 他想起了索克·马里斯克的脸。虽然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如果作为「十三使徒」的一员,而且还是一位魔术士和刺客,那么他绝对比自己在离开塔之后就空白了一段时间的状态更加强大。
另外还有一个名叫「什么来着」的学生,既然索克会把他带到这个地方,那他应该也是一位高水平的魔术士吧。但是,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和紧张。
(……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害怕呢?)
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的面孔。赫尔帕特。一位红龙种族的刺客,曾经在阿邦拉马肆虐。在所有的对手中,他应该算是最强的。但是现在,他也不再害怕了。他们在火焰中融化消失的样子,让他甚至感到了一丝悲哀。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想到了一个与自己的状态完全无关的疑问,并且凝视着花园中的黑暗。沉默中,答案就像在引诱他一样。
◆◇◆◇◆
索克仰头看着那座府邸,感慨万千。无数的人曾经到过这里,或许他们到达了这里,但却没有回来。这对于黑魔术士普鲁托来说,肯定是件令他感到不愉快的事情。普鲁托是个强大的黑魔术士,最近他甚至自称是魔术使,有超越常人的智慧。而对于他来说,最接近领地的领主是他唯一、也是最大的敌人。最终,他决定与敌人决一死战,派遣了刺客,而这个刺客就是他自己。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查尔德曼身上,那会怎样呢?索克咬紧牙关,压抑住自己无力的想法。尽管普鲁托无法阻止那个年轻的刺客,但有些人认为力量可以战胜一切。
如果那个塔中的刺客决定与最接近领地的领主战斗,那又该怎么办呢?难道他会派遣自己的学生,比如钢之继承者吗?
(......如果基利朗谢洛的到来是出于这个原因,那么一切就很顺理成章了...或许)
但他认为这不太可能。
他并不认识叫查尔德曼的魔术士。但是,关于他的传言多不胜数。有人传言他曾潜入基姆拉克,试图暗杀教主。虽然这只是谣言,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会单独前往最接近领地吗?这也看起来不太可能。
(恐怕他不会出手)
他不会与这个最接近领地的领主战斗。
他这样想,但是他的信心很薄弱。据说,查尔德曼从未挑战过「牙之塔」的最高执行部。他知道,有些事情即使反抗也是徒劳无功。即使面对敌人的刀剑,有些事情是不可动摇的。
现在,索克站在可能存在标的物的建筑前,索克仍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这次刺杀不可能成功。领主不可能被杀。他静静地感受到这一点。他没有任何期望能够成功,只是想着打开这座建筑的门,然后怀着恐惧迎接死亡,这种疯狂的想法支配着他的内心。
(卡克鲁奎斯特……发生了什么?挑战蕾蒂鑫·麦克雷迪吗?如果失败的话,或许可以成为俘虏。她应该不会杀死敌人……不对,可能吗?)
他不明白。但是,他听到的声音不是误听。在王都,愤怒的普鲁托大师指定了第二个刺客。
那是玛丽亚·福旺吗?她的形象是白皙的面孔。
但是,索克没有笑。他把手放在门上。看守庭园的人已经全部死了。他意识到,里面弥漫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和庭院一样。他感到呼吸困难,头发已经湿透。
◆◇◆◇◆
庭园很静谧。
在黑暗中呈现的宁静不仅仅是一般的宁静,而是微妙的不同──那不是声音,不是颜色,而是一种可以用肌肤感受到的东西。
奥芬没有特别在意,继续向着黑暗的深处前行。虽然感到了警戒的氛围,但可能这也是无用的。前方不断浮现出尸体。
(这是什么?)
他们看上去都是被领主所雇佣的人。可能是守护庭园的。但这并不奇怪。不寻常的是,这些尸体的状态。
他停下脚步,俯视着那名头被粉碎的男子。他的死亡是毫无疑问的。他的头颅扭曲,嘴角呈现出了扭曲的笑容。
(要做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尸体呢?不是魔术。力量过度集中了吗?)
这些尸体上都有类似关键点的东西。破坏力量集中于一个点,这就是结果。这和魔术不同,不是用过剩的力量猛烈击打的。
(龙族……?也不是。巨大口径的枪?也不对。每个尸体只有一个伤口。肯定是在一击中就被杀死了。)
手枪并不是那么可靠的武器。不可能每一发都能命中要害。
然后。
「难道你认为他们是无能的家伙吗?」
听到了声音,奥芬转身。那不是突然传来的声音。维诺娜从庭园的入口走来──奥芬苦笑了一下,告诉她。
「我说过要独自前往吧。」
「只是目的地相同。我也是要保护领主大人。」
维诺娜皱着嘴,不悦地说道。奥芬挠了挠头,叹了口气。
「那你就不用跟我一起停下来吧。」
「真是吵死人了。把人当成累赘,是罗特夏吧。不是我。」
她挥了挥手,断然地说道。
从庭园入口开始,罗特夏就没有过来。虽然我曾经担心她会不满被单独留下,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起了她不在乎我抱着剑的样子,于是叹了口气。
「没什么大的区别」
我刚想说,就噤了声——口舌之争没有什么意义。奥芬指着尸体说。
「看了这具尸体,有什么想法吗?」
「已经对领主大人没有用处了」
「再想一想。你见过这样的尸体吗?」
奥芬的话让维诺娜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她沉默了下来,用手托着下巴。虽然时间不长,但她已经不是愤怒的疯子,而是恢复了优秀士兵的面容。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了。
「……在王都,有只鸟飞到了很高很高的地方,还有一匹倒霉的马。然后鸟就从天上掉下了一块小石头。那是没什么用的小石子。可倒霉的马正好走在下面。我就是想到了这个。」
「嗯?」
我问她。她没有犹豫,继续说下去。
「我想说,那块石头的力量很强大。不是魔术——这种高度的魔术不可能存在。《十三使徒》会使用类似的新武器吗?」
「我没听说过。也就是说,没有这种东西。」
「那么,就是鸟做的了。」
我疲惫不堪地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在庭园的深处,可以看到一座大房子的影子。
(不是《十三使徒》使用的……如果这是一种特殊的武器,伊尔吉特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视野总算开阔了。
前面是一片被烧掉的森林。树木倒伏在同一个方向,被围起来。这是魔术的所为——无疑地说。
然后。
忽然间,奥芬大声叫道。在一个人的倒影中,他认出了熟悉的身影。
「伊尔吉特!」
奔过去。
焦土在脚下摇摇欲坠,鞋子往下陷,沉没到脚踝。伊尔吉特正倒在焦土上。她似乎已经死了,而不是重伤。她失去了一条胳膊,附近有一把剑落在地上。虽然剑折成了半截,但奥芬认出了它,那是索克的剑。
他抱起她,把泥土从她的脸和头发上拂去。虽然这似乎不可思议,但她还活着。她身上有严重的烧伤和烫伤。这并不是能用魔术治愈的状态。但奥芬还是展开右手,想着要治愈她。他轻轻碰触到焦黑的她的指尖。她颤抖着。
她的双眼看上去已经没有了明亮的神采,但在奥芬的询问下,她的目光转向了他。之前,她还在看自己的指尖。咳嗽了一声之后,她说了出来。
「刺客……」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你不需要说。」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呼吸困难,像是漏气的笛声,显然说话对她来说是件痛苦的事情。奥芬用手捂住嘴巴,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然而,她又伸出了手,甩开了我的手,继续说下去。
「大家……大家都死了!他们肯定死了……蕾蒂鑫也死了。卡克鲁奎斯特也死了。」
「别说了──」
奥芬咬着嘴唇低声抱怨着,她却不肯停下来。她仍然抱着奥芬,像要冲破奥芬的胸膛一样,不停地嚷嚷着。
「我也快死了!所以我也听到了呼声……现在还在听到。本来已经死了的我,现在还能这样说话……」
她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什么。或者,好像在听到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
「这是为了向你传达信息──为了向你也传达信息!」
「冷静点。别搞乱了。」
「基利朗谢洛,这是传话。现在可以忘掉它了。但是,在必要的时候要记得。」
她紧紧抓住奥芬的手臂,她的力气还没消耗殆尽,让奥芬无法动弹。她只是想要留下一些信息,强迫奥芬听下去。 只能听从伊尔吉特的话,看着她快速地接近死亡。
「你的家人在等着你……会在十四天后齐聚!」
她用力咳嗽了几声,但看起来她的咳嗽并没有让她咳出更多的血。不过,即使从外表看,也能看出她内脏受了很重的伤。伊尔吉特的呼吸中弥漫着鲜血的气味。
「这不是预言,是传话……请不要忘记。如果你不愿意,这个愿望就不会实现。在圣域里……有一个在等待你的人……」
在圣域等待。
十四天之后。
他默默地重复着那句话。在他的意识模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徘徊,于是他几乎想闭上眼睛。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她的目光似乎想让他一直注视着她。
伊尔吉特停止了讲话。甚至他的呼吸也变得微弱而不稳。 最后——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是最后——她开口说话了。她用比以前更细小的声音说道。
「虽然我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我已经说不出来了。」
奥芬把她放倒在地面上。当他看着他曾经摸过的手时,发现没有血迹。只有她的血的气息留在了他的鼻息间。
不知不觉,维诺娜靠近了背后,她的窃窃私语传入了耳中。
「没有时间去挖坟墓了」
本想打她一拳,但还是算了,毕竟这么做可能会很危险。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奥芬的存在,她继续说道:
「难道你会因为这种小事哭吗?这里还有其他尸体呢,为什么现在才哭呢?」
奥芬站起来了,但没有回头。他俯视着伊尔吉特的死亡面容,然后又看向了断掉的索克之剑。
「十三使徒杀了她,这种手法和前面的尸体不一样。」
「是吗?」
维诺娜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致。她横眼看向领主府的方向,似乎只关心主人的安全。
她急切地问道:
「接下来怎么做?」
「该做的事不会变。让这种荒唐的事情停止。」
奥芬回答道,然后也抬头看向了远处耸立的领主府。
府邸比花园更加寂静。没有一丝光亮透出。这样一座又大又古老的建筑,本该有刺耳的摩擦声,但却没有。夜晚的阴影似乎就在那里。
门已经开着,永远也不会再合上。除非修好了。
门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好像使用了大规模的爆炸物——但是,即使是焦黑的痕迹也没有留下。碎片散落在周围。最大的那个碎片只有两个索克半身的大小。
一个索克右半身,一个索克左半身被黏在一起,像是用自己的血液黏合在一起一样,两个被撕成两半的暗杀者就这样躺在那里。
「这个……」
连维诺娜的声音都带着惊恐和颤抖。她拿出手枪,摆出了架势。不过她的手似乎也像是在依靠拐杖。
「这不是鸟干的」
奥芬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府内。门后面。那里是玄关和大厅。
没有人。没有任何气息。拖着脚步的方式走进去。
走几步后,奥芬转过身来,面向外面。门被从里面直接吹飞了。与已经变成尸体的索克和浑身是汗的维诺娜,直接面对面地站在门前。 奥芬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有脚印。木制地板上的两个脚印。 他跟着这些脚印,握紧了拳头。轻轻地准备好了。
「……干什么啊」
听到维诺娜的询问,奥芬轻声说道。
「有个家伙就这样准备着,然后把索克·马里斯克炸飞了。一击之下,那种威力就足以粉碎身体了。他也杀了其他士兵。」
「你在说什么,听得懂吗?」
维诺娜像是在嘲笑他,拿着没有拿着手枪的右手挥舞着,跟在他后面走进了大厅。
「难道你想说这是徒手打出来的结果?」
「也不一定。但如果只是威力的话,魔术更厉害。他不是不能战斗的对手。」
然而,恐怕同样这样想的十三使徒的刺客们还是被无法反抗而杀死了。没有特意提起这件事,保持沉默。 他把卡住脚的脚印拔了出来,向旁边退开。仰头看着天花板,奥芬继续说道。 「
比这更重要的是克丽奥。你说她在这里吧?她说这里是安全的地方。」
「领主大人说他们会受到保护。没事的。」
「你的卧室里也被敌人闯进去了!还说这个?」
对着发出苦涩声音的维诺娜毒舌反驳。大厅里没有幸存者的气息。感到一股不愉快的寒意,奥芬按住额头──如果是克丽奥。如果是马吉克。他不禁开始担心她们会不会最先被杀害。如果雷奇不在这里的话……
「他们俩在这个建筑里的哪里啊!」
奥芬向薇诺娜质问,她后退着回答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把他们带到这里。但是……领主大人的房间在四楼。领主大人好像想和他们谈话,他们可能在那里」
「切!」
奥芬咂舌,往建筑深处跑去。虽然房子很大,但找到楼梯并不困难。也没有发现什么尸体或打斗的痕迹——除了玄关的门以外。整个别墅内弥漫着一种足以阻碍呼吸的寂静。
奥芬冲上楼梯。无视跟在后面的薇诺娜,一脚踹开一扇似乎是那里的门。背着她的辱骂,冲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漆黑的房间,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显得格外明亮。虽然已不是正午,但也足以称得上明亮。房间中央有一个黑影,看起来是一个黑乎乎的胖子。
在他的脚下,倒着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瘦弱。他的胸腔已经凹陷,像沉入了血泊中的尸体,无法想象他的样子。似乎背后也被刺穿了,巨大的伤口直通背部。他的眼珠似乎要跳出来,白色的一片。喉咙和舌头全部露出口外。
「领主大人……!」
薇诺娜叫了起来。毕竟不是悲鸣。她以怒吼的声音向奥芬挤了过来,直冲向房间里的黑影。 黑影几乎没有动。从身材来看,薇诺娜可能更大——但当她想扑上去时,黑影轻轻一碰,便将她甩向了窗户。
玻璃发出嘭的一声响声,只剩下一堆闪耀的玻璃片和窗框,而薇诺娜的身影就消失在外面。奥芬犹豫了一下,然后跟着她。
奥芬一动不动地盯着留下的人影。与刚开始看到时相比,他的姿势只变了一点点,仅仅是移动了一条手臂。黑色的服装在黑暗中仍然清晰可辨,与其他物体有所区别。他仍然戴着黑色的帽子,看起来像是宗教相关的服装。圣袍。 低沉的声音传来,
「网络有缺陷。当一个节点集中处理时,其他节点就会被忽略──无法处理超出承载能力的信息,这是人类自然存在的短板。」
奥芬听着,心脏开始加速跳动。那个穿着圣袍的男人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我不适合成为暗谋家。」
说完之后,他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普通男子的脸,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他继续嘀咕着。
「嗯……果然他就是领主吗。一开始我想杀死找到他的人。看来我是没错的。」
男人的话似乎是在指向脚下的碎尸。
(这就是……最接近领的领主?)
奥芬低头看着,呻吟了一声。他已经死了。无可救药地死了。 房间里只有这个尸体。奥芬开始四处搜寻,希望从某个家具里找到什么线索。他感到短暂的刹那。 然后,他跳了起来。在眼界的极限处,他挥舞着手臂,圣服的男人擦肩而过。
在千钧一发之际,奥芬躲开了他的攻击,迅速落地,双脚猛烈地踩在地上。身体停了下来,做好了反击的姿势,将敌人收进了视野之中。
(……拳法……吗!)
没有什么花哨的技巧。 没有新的武器。 只是用自己的拳头,堆积了那一座座巨大的尸山。
(不可能……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他咬着牙齿,嘀咕着。
他本以为对手会立刻追击过来,但男人却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他,轻松地说道:
「你也使用邪拳吗?不错,不过只是班门弄斧了。」
「……你说什么?」
虽然他尽力压低了声音以免让对方注意到他正在喘息,但奥芬觉得这样做没有什么用。他感觉自己在对峙的过程中,对方已经了解了比自己更多的东西,这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圣服男子淡然地低语着,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你的拳法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呜……」
他的对手身体直面着他,突然膨胀起来,像是爆炸了一样。
他早就知道这一点。从对方向他袭来的瞬间,他就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对方的拳头将直接打在他的身上,他无法躲避。他的身体本能地试图防御,试图用双臂挡住。但他还犹豫了一下。
他想起了那具尸体。他无法防御。对手的拳头就像是无法防御的死亡一样。
他身体猛地扭动着,虽然他知道完全无法躲避。但他必须尽力保持平衡,尽可能地减轻这个拳头的威力,以免无法为这个房间里的尸体哀悼。
他的身体被碰撞了一下,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碰撞——只是轻轻地刮了一下他战斗服的表面。
但是那种打在内脏上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飞了起来。
他无法反抗。他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撞到了墙上。他庆幸这个墙不是窗户。否则,他可能会被抛出四楼的窗户。他试图从疼痛中挣扎着站起来,面对着那个穿着圣服的男子。
在近身战中无法抵御对手。他只能承认这一点。
男子说着话,仿佛想要让他变得苍白无力——
「这是崩拳——直觉不错啊。没想到还有能躲开它的人。」
(这是用最小的动作传达出来的攻击方式……没什么稀奇的。虽然威力大得离谱)
一旦遭到攻击,就再也不能动弹了。
不,甚至可能无法继续生存下去。
难道仅仅通过修炼就能得到这样的力量吗——甚至没有魔术的帮助。
(魔术……)
咀嚼着这个词语,奥芬集中了自己的意识。对手并不是魔术士,只是普通的人类。但如果不使用魔术,他就无法抵御对方。而且,目前的身体状态也不得不用魔术。
但正当他试图构建魔术时,男子的话语滑入他的耳中,制止了他。
「你是魔术士吧?」
他穿着《塔》的战斗服,所以即使被察觉也并不奇怪。但不管怎样,他似乎已经读懂了对方的心灵。奥芬无话可说,同时也清空了自己的意识,而男子却继续说道。
「没错。你必须使用魔术来击败我。但你能行吗?你是否有胆量和机智,能够使用出对手预料之外的攻击。」
接着,肯定是为此而死的索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想起了暗杀者的死亡方式。即使如此,索克也只有魔术可用来对抗这个穿着圣服的男子。
但是,他有其他的方法。
奥芬悄悄地抚摸着自己腰间的枪套。对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件瞬间就能结束一切的武器。
(这是多年未经整备的手枪……还能射击吗?爆炸的机率很高)
即便如此,这也比现在继续战斗要更有胜算。
(……真的吗?)
自己对自己发问。奥芬握着枪托,目不转睛地盯着敌人。如果敌人马上攻来,情况就无法挽回了。但男子明显对这场决斗感到越来越有趣。这一点在情理之中。
恐怕他很少见过那些曾经闪躲过攻击两次的人,几乎没有其他人。圣服男子的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对手看到了什么呢——男子嘴角原本打算扬起的笑容,突然失去了力量。
淡白的表情回到了对方脸上,男子接着说道:
「你没有放弃吗?看起来还留有些什么策略。」
那是奥芬曾经听过的话。
在奥芬无话可说的情况下,男子继续说道:
「神已不在。人类从何时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呢?」
男子做出类似于圣印的手势,他用这个手势看着脚下的尸体。
「也许从遥远的古代,我们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吧。或者,也许昨天才意识到的。如果考虑到即使察觉到了,还没有完全放弃未熟悉的东西,也可以说在真正意义上尚未理解它。因此,我会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它。无论何时都会这样。神已不在。」
男子用嘶哑的口吻,一句一句地说道。
突然,男子张开了双臂,将身体张开。这显然是个破绽。但奥芬认为无法在那个时候扣下扳机取得胜利。
「即使行善,也没有父亲会对其予以评价并奖励。也没有约束惩罚恶行的规定。在这个世界上。这是多么令人悲哀……没有仁慈。为什么要坚持下去?神已不在。龙族已将神变成了怪物。这个世界已不再存在幻想。在这个生命中已经不再能够去爱邻居。」
男人的声音从低声的私语逐渐变成了高昂的歌唱,然后,
「那么,人失去了神,就能自立吗?不行。即便现在人们仍在祈祷,但他们也知道没有神来听取他们的祈愿。这种心境会一直跟随着他们。那些在无意识中被神所修补的、意识到自己缺陷的人们,他们绝望地向神祈愿的心灵......」
在转瞬之间,男人的话语变成了尖叫声,但他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说话。仿佛从失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看着这里,然后突然变得冷静。
「莱恩死前说了什么?我能猜到。」
(莱恩……是他的伙伴吗?)
奥芬一个人喃喃自语着。名为「Doppel X」的圣域特工。
就在刚才,挑战圣域的领主被圣域的人杀害了。这就是全部。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奥芬却喃喃自语地问道:
「你杀了金色头发的女孩和她弟弟一样的孩子吗?他们应该在这个屋子里。」
「我不知道。我记不清了。」
男人平静地回答道。
「但是,这个庄园里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只有我们两个。」
「是吗?」
这个答案可以解释成各种意思。
克丽奥和马吉克可能已经被杀了。但是,在这个男人来之前,他们可能已经逃离了庄园。 两种可能都有可能。但为了确认,他自己不能在这里被杀害。 奥芬从枪套里拿出了手枪。用手枪来确定胜负是不可行的。必须使用更加可靠的方法。
(有什么办法吗……?)
汗水沿着脸颊滑落。 然后,
「哦……」
男人的目光变得异常奇特。他扬起眉毛,好像非常惊奇,高声说道。
「你准备用手枪解决这个问题吗?」
看着他的姿态,穿着圣装的男人也摆出了同样的姿势。
「你是为了应战而来。你是个战士吗?......不对,」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混乱。这个笨蛋。」
奥芬一边说着,一边吐了口口水。 圣衣男子皱起了眉头。
「......难道我的话说错了吗?」
「不,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才说你是笨蛋。」
奥芬笑着向圣衣男子看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他准备战斗。 他采取了一种似乎可以抬起头来的姿势,腰部弯曲,脚前后分开,右肩向后拉。他想象着一条线──连接自己和对手的一条线。它从脚下开始,穿过腰部,肩膀,直到拳头的末端穿过敌人身体的中心。这是力量的通道。
为了在一晚上杀死许多人,他不断用力,贯通了这条线。这种力量也同样强大。他相信他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只需要一击即可杀人,不需要任何创造。 这是他从查尔德曼那里学到的。他正在做查尔德曼做的事情。没有无法击败的敌人。 当他注视着那条直线时,奥芬喃喃自语。 这是从克丽奥听到的。
「神不存在」
他安静地承认了。
「人无法自立」
他冷静地接受了。
「但不会绝望」
然后他咬紧嘴唇,握紧了拳头,奋力迈出了脚步。

◆◇◆◇◆
头倾向一侧── 越来越低,横着,弯曲。贴着口盖的匕首深深地插进口腔深处,和头一同移动。
从地面仰望着它,蕾蒂鑫微笑消失了。一击。致命的一击。她用右手按住颤抖的左手。短剑插进了那本来装不下的白魔术士口中。她还记得那柔软的下巴肉被割裂并被剑刃滑入的感觉。
她没有呕吐。此时,她的头脑中还听到了这个声音──她自己的声音,对于已经摆满大量尸体的夜晚,即使在她的意识中也显得有些蠢笨。 一个倒在地上的无头刺客的尸体。蕾蒂鑫瞥见了它,苦涩地笑了。她不能笑他。她正在做的事情,才是暗杀。
达米安·卢缓缓地倒下…… 然后,她抬头向天空望去,身体停止了动作。 蕾蒂鑫看着短剑掉在地上。白魔术士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
他没有受伤。
「这只是划破虚空而已」
蕾蒂鑫迅速低声说道。然后站起来。全身被一种疼痛支配着,但她忽视了它。她的皮肤内部只有神经感受到疼痛,没有肉或骨。她颤抖着和白魔术士对峙。
但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她的声音却流畅地从喉咙中流出。
「我利用你因害怕而留下的短短的一瞬间,抑制了你的能力。其中一部分。」
达米安看起来没有受到影响。
「那是灵魂的支配。不可能的。你所说的话是荒谬的。这是违反规则的……」
「你是使用了欺骗手段来挑战我。」
只是说了这句话,蕾蒂鑫就把手伸进了战斗服的隐藏口袋。
历史上最为悠久存在的精神士──过于强大的白魔术士达米安·卢,一个无敌的存在。他露出了表皮上微小的裂缝,微笑着。那不是普通的笑容。是抛弃了某些东西的,惊讶的笑容。
「最终,你的目的是要消灭我吗?」
他意外地嘀咕。
「我不明白……把我排除在外,有助于你的利益吗?如果我能读心就好了。」
蕾蒂鑫一言不发,从隐藏口袋里取出了两个小木盒。在火焰的花园里四处奔跑,没有丢失这还算是一点小小的幸运。她紧握着盒子,把它投向了白魔术士的脚下,然后大喊。
「光芒!」
达米安不会施展黑魔术,这一点毫无疑问,视而不见。热浪冲击波发出轰鸣声,将白魔术士包围起来,即使投掷的爆炸药物爆炸也无法让他受到热浪伤害。 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激烈的冲击波和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复杂的画面。即使听力失灵也不奇怪,爆炸声音消失后,达米安·卢的话仍然听得到,那不是实际的声音。
「如果这种方法可以奏效的话……」
他轻声说道。
「那我甚至打不过普鲁托。」
他的声音充满了信心。她笑了,感觉对手被出乎意料地打击了,但遗憾的是看不到他惊讶的表情。此时,她已经远离了他的视线范围。空间转移已经开始,物理接触已经断开。
然而,恐怕思念之间的距离仍然存在。她咕哝了一声。
「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现在只需要撤退。在你杀死我之前,你都无法恢复力量。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接受我的挑战,即使你讨厌我......所以我不需要在这种受伤的状态下战斗了」
「蕾蒂鑫·麦克雷迪......」
从白魔术士的声音中,感到了一丝困惑。
「你正在空间转移......这是什么意思。那是超越了人类界限的力量。只有精神士才有的力量。你是谁?你一定得到了非常强大的白魔术士的帮助。但是我没有察觉和你互通的魔术士!这是怎么回事。你想要什么?」
「达米安·卢乌。你所做的事情和我一样」
以刺入短剑的决心,蕾蒂鑫咕哝道。她告诉他。
「接触网络的人越少越好。但是,最后的胜利者不会是你」
虽然她不习惯于空间转移,但它也快要结束了。在最后一刹那完全断开联系的时候,达米安·卢乌的惊叫声传来。蕾蒂鑫和另一个人都感到了他那带有恐慌的尖叫声。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知道你身上保护你的力量的真正身份了」
达米安的声音喊叫着。
「是你这家伙,天魔魔女!」
蕾蒂鑫消失了。
◆◇◆◇◆
在充满腐臭气息的房间里,科尔贡静静地倒数着自己即将死去的瞬间。只能感觉到时间的推移,数字越来越大,自己无法移动,只能慢慢地溶解。自己的身体正在腐烂,不可思议的感觉中,他继续数着。
他已经无法数清数字增长到了多少。他的大脑已经退化得无法正常数数。他想着这些淡淡的情感,情感似乎在不久前就消失了——他的大脑已经受损了,他仍然静静地下着这样的判断。
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只是一块肉片,那时候。头盖骨中只有一小块肉,那就是他,他无法离开那里。即使手脚还在,也无法动弹,毫无价值。神经似乎是第一个被破坏的。 很快,他也无法理解数字了。 数字被单词代替了。也许他已经无法区分数字和单词了。名字。各种各样的名字浮现然后消失。但他并不理解它们的含义。
其中一些名字试图迫使他回忆起某些事情,但是——徒劳无功。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就是安宁...... 他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不应该能想到这种概念,但科尔贡这样说道。被封印在头骨中。没有比这更舒适的安息了。他只需要数数就可以了。
「我会治愈你的。」
他听到了声音,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理解了它。他只感觉到这个声音与他所体验到的安宁不同,这让他感到烦躁。
接下来,会继续有破坏这个和平的言语。
「用毒药伤害你。但我可以治愈你。接受我的慈悲吗?」
是女声。仰头看去。 那里有个女人。绿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 圣域。这个词浮现在脑海中。我在圣域里吗……所以才会感到平静。所以,一直保持这样就好了。 那个女人——绿色眼睛的女人,唇角浮现出柔和的曲线,用歌般的声音说道。
「我会接受你。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如果你能接受圣域的条件。」
天人,命运龙族,诺尔妮。
他们的魔术可以创造出任何东西。作为传授了文明和智慧给人类族群的龙族,他们有着伟大的造物术。毫无疑问,无论是什么毒,他们都可以治愈。他们可以治愈一切。这里是圣域。
他们在这里,没有任何疑问。 就在那时,突然听到一个询问的声音——为什么我能看到?我的视力早已失去,为什么我能看到?
就在那时,科尔贡起身跳起来,用力将那个女人推开。然后,他走到那个女人的身后,紧紧抓住她的下巴,用右臂扼住她的喉咙。然后,他按住她,她无法动弹——虽然他没有扼住她的动脉,所以她不会昏迷,但她不能呼吸。科尔贡平静地说道。
「……治愈你自己。但不需要慈悲。如果你不想死,就治愈你自己。」
腐臭已经消失了。他现在只能闻到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味。
「这、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在窒息的状态下,女人尽力发出呻吟声。这不是出乎意料的事——毕竟,他只是在她的脖子上保留了足够的余地。但是,回答与他预期的不同。
「这样啊。」
那么就没有必要了。科尔贡试图施加更大的力量。如果折断脖子的话,人类将在数秒钟内死亡。虽然不知道天人族是否会发生同样的情况,但应该差不多。他不能花太多时间在一个人身上。他必须找到一个可以治愈毒药的人。
就在颈骨即将脱臼之际,女性再次呼喊──这是出乎意料的。
「等等!给你用的只是麻醉药。」
「…………」
科尔贡陷入沉默,暂时从手臂上松开了力量。他咂了咂嘴。虽然他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事情。但这发生在被囚禁之前。
他为了泄愤,嘟囔着说:
「果然,只是在威胁我吗?威恩并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恶魔……」
女声中充满焦虑。如果这是对死亡突然临近时的恐惧的话,那也不算奇怪,但感觉不是这个──
眼睑半垂。当意识到她感受到的恐惧不只是自己的时,科尔贡皱起了眉头。女人害怕别的什么东西。伴随着这份恐惧,她颤抖着发出声音。
「奇耶萨尔西玛大陆的恶魔。」
「什么意思?」
询问。接着,女人又急忙继续说下去。
「崇拜魔王之人,阿尔玛格斯特·贝蒂斯利萨──你们称他为领主。那个人,早应该死了!」
「…………?」
尽管已经没有在勒颈,但女人依旧翘着下巴,急促地呼吸着。
「派遣了新的圣域外战力Doppel X。杰克·弗里斯比只能起到干扰作用,但会失败。只要达米安·卢还在,领主就无法被杀死!为了大陆,告诉我!摧毁它的方法!」
是一名年轻女子。至少在第一眼印象中,是这么认为的。足以让人感到不自然,像不朽的天人族。
但随着每一个言语,女子似乎也变得更老。她一直保持的冷漠神态崩溃了,如今甚至可以称她为中年人。
这还不是全部。科尔贡注意到,每当她摇头时,女人的瞳孔颜色都会变化,于是他伸手轻轻地扶住了她。他把像薄膜一样贴在女人脸上的东西剥了下来。看着,那是一种透明带有黄色调的膜。重新仔细观察,女人的瞳孔已经变成了蓝色。
他再次将其举起,女人的瞳孔变成了绿色。
捏碎膜,科尔贡呻吟着。
「头发也染了吧。不是天人族啊。这是怎么回事?」
那时,女人已经不再喧哗。
她握住脖子,面容阴沉,安静地告诉他:
「已经过去两百年了。」
另外两百年,等待这件事的气氛消失了,陷入沉默。但只剩下气氛的数秒钟后,女人重新开口了。
「圣域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难道你们不早就知道了吗?」
她讥讽地笑了笑。
接着,她嘲笑般地露出了丑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