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春来 第十一章
本作出现所有的人名、地名、事件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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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沙沙———”
“沙沙———”
“沙沙———”
树林里，几位警员屏住了呼吸。
刘志勇半伏在后排，手指已经触摸到了枪口。
前方约五十米处有一棵大树，是刚刚奔跑身影最后消失的地方。
已经听不见脚步声，身影只可能潜藏在那棵大树背后。
刘志勇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众人缓缓向前。
“沙沙———”
“沙沙———”
“沙沙———”
声音再一次响起。
是脚步声？还是……挖掘的声音？
“小心！！！”文静尖叫到，眼前的大树已然松动，正直直地向众人面前坠落。
“轰———”
大树轰然倒塌，扬起巨大的尘土，几人只能翻滚躲避到远处。
“咳咳……”众警员的咳嗽声不断。
看着倒下大树的背后，已经是空无一人。
刘志勇愤怒地甩着笔记：“小高，小韩，你们俩朝前面去追！”
两名警员应声出动。
文静则带着几个警员检查大树周边的区域。
“刘队，你过来看。”文静站在大树原来的位置上，已经是一个不规则的圆，留下了浅浅的坑，
刘志勇走上前去，蹲下来拿起坑里的泥土，若有所思地问文静：“这个地方的树林，是不是很多年就有了？”
“是老林子吧，乡间的很多小林子都有些年头了。”文静抿着嘴思考着，“我家那里也有这种的小范围的小树林，其实在我小时候就长着了。”
刘志勇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树这么大，应该也有些年头了，可是我看这也没怎么扎根啊。”
说着刘志勇又看了看周围的树：“而且我感觉这树怎么品种有些不一样呢，你看这周围的。”
“这咱们就不知道了，也可能是周围的人家后来种的呢。”文静也有些不解。
“那么大个树，他捣鼓一下就倒了。”刘志勇自言自语。
“闪电来了没？”刘志勇转过头问文静。
“闪电在小邹那里，他在许向松家等着待命呢。”文静指了指回头路。
“你先回去，然后把闪电带过来，我和他们在这里等会儿小高小韩他们。”刘志勇指挥道。
“是！”文静跑步原路返回。
2008年7月。
新华书店门口，张秋含站在滑板上看着来往人群，直到董春来有些拘谨地走到自己面前。
“知道你会来的。”张秋含带着笑容，滑到了董春来的旁边。
“我可以不来。”董春来偷偷地看了张秋含一眼，有些脾气地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你一定会来。”张秋含还是带着笑容回答着董春来，接着跳下滑板拿住，“你跟我去个地方呗。”
“去哪儿？”董春来有些迟疑地看着张秋含。
“不知道，也许我只是想找个人跟我说说话。”张秋含转过头来，朝董春来吹了口气，“闻见没？我刚抽烟了，看你估计都怕死了，你爸妈肯定说抽烟的小青年都是痞子、坏人，哈哈，我告诉你，我就是，你还敢来找我蹲我吗？”
董春来慢慢地咽了一口口水，顿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哈哈哈哈！”张秋含把滑板往地上砸了一下，发出啪啪的响声，“我看你样子老大不小的，脑子还停在五六岁。”
“你到底看上我哪里了？”张秋含睁大着眼睛，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图我看漫画，还是图我被妈打，还是图我被我大……”
张秋含不再说，只是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你咋了……”董春来也蹲下来，但是不敢抱张秋含，只是远远又轻轻地说着，“姐，我不知道你受了啥委屈，但是别难过了。虽然我俩还是谈不上认识，我也知道你嫌我烦，但是我要说我真不是啥变态啥的……我只是想和我觉得可能和我很相符的人交朋友呀……为什么你一直……”
董春来索性坐在地上，看了看天空，平静地说：“你被你妈打，是，好像听你顺是挺难过的。可我真羡慕你，你知道吗？
我妈在05年的时候得抑郁症就没了，但是当时整理她那天穿的衣服的时候，她还带着第二天要去看我的高铁票。
虽然那几年我妈被他们折磨的不轻，但是我妈说过她不会轻生。
我妈挺苦的，但她是个很好的人。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外公外婆喜欢舅舅，我妈做什么都是错的。那时候我妈每个星期都会回去看他们，他们从来没一句好话说。我舅舅偶尔回去看一次，就感动的像来了贵客。
我妈结婚，我家买房没花他们一分钱，工作了以后每个月还寄一部分工资回去。他们给我舅舅一万又一万，觉得儿子在外打拼很辛苦。
外婆那时候突然重病，是我妈不吃饭不睡觉守在病床前，却得到的是我老家人的冷眼相待。舅舅在生病期间从来都没有回来，那时候他说他破产了。外婆葬礼之后，就再没看见舅舅一家了。
让我妈折磨的人太多了……冷漠的父母，出轨的丈夫，也许还有不争气的我吧。”
董春来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流泪，只是沉默地注视着眼前长长的马路。
2009年1月。
“汪！汪！”警犬闪电有些急躁地吠着，绕着先前大树的位置不安分地刨着。
“快挖！”刘志勇立即下令，其他警员便开始围绕着这一块区域开始挖掘工作。
飞扬的泥土渐渐堆满了浅坑的周围，但是得到的结果却只是越来越深的土坑。
“挖挺深了。”文静看着刘志勇，想请求进一步指示。
“继续吧，到时候这里的复种我们再来安排，我相信闪电。”刘志勇小声回答着，也像是在回答自己。
乡野里，斜阳像一罐泼洒的血，倒在发黄的天幕上，被鸟鸣和大地快速氧化，并最终遁入彻底干瘪的黑洞。黑洞与渐渐乌沉的大地连结，仿佛要把人逼到一个没有面积与时间的世界里去。
“呕……”突然，挖掘的警员发出一声干呕。
“刘队……”警员丢下铲子，跪在地上。
刘志勇心跳加速，和文静走上前去。
一个略微破损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具蜷缩的尸体，看样子还是个孩子。
警员小心解开袋子，文静忍不住闭上双眼，刘志勇浑身颤抖地呼叫了警局的电话：“新光村北二组树林，发现一具女尸。”
“封锁现场！封锁现场！”
冬夜里，警笛声和围观声此起彼伏。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静静地躺在寒冷的大地上。
唐非匆匆赶来，看到刘志勇忙给他递了一杯热水：“刘队，怎么又来命案了？”
刘志勇愣了好久才说：“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小韩说尸体并不新鲜，死亡时间应该不最近，当然还要法医近一步鉴定。”
唐非皱了皱眉头：“最近颇不太平啊……”
刘志勇只是低着头，心情有些低落：“不知道他们受到了什么遭遇，怎么非得要到这种地步……”
“哦，对了，东岸河碎尸的DNA比对，法医看的怎么样了？”刘志勇突然想起来，问着赶来的唐非。
“哦，我正要说这个……”唐非摇了摇头，“刘队，感觉我们遇到麻烦事了，东岸河的碎尸，是那个逃犯张德清……”
“什么？！”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