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君问 第二十四章:“沙漠仙草”
<刑警杨vs生物学家张,三十多岁的中年组>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这并不影响我喜欢离奇诡谲的故事,很多东西无法用科学解释,只是我们对宇宙的了解还太少了>
<本文中涉及到的地名、事件,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档案里的那张科考队大合照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十一个人的队伍容量不算小,看衣着打扮有科研人员也有bu队的军人,但杨九郎就只专注的看着一个人。
六年前的张云雷。那时的他看起来踌躇满志,仍保有着与现在身为八科科长、历经奇险后越发沉稳的他已经被消磨掉的锐气。
接着张云雷拿出一份有很多标注的路线图,开始讲述科考队的经历。
“我们第一次进入罗布泊,是先坐飞机到哈密市,然后在那里雇了两个熟悉罗布泊环境的当地人做向导,一起前往若羌方向。在罗布泊每年最适合穿越的季节是9月到次年的4月,但是我们过去的时候,正好是风沙最强劲的五月份。”
当时向导建议科考队不要开车进罗布泊,风暴会卷起沙子不断的侵蚀发动机的每一个缝隙,要不了多久车子就会被拖垮,而且车轮也容易陷进沙里出不来。他们强烈推荐雇佣骆驼队,骆驼虽然速度慢,但是它们在沙漠里能够自己找路,更加适应环境。
科考队负责人采纳了向导的提议,经他们介绍在若羌找到了养骆驼的人,很大手笔的雇佣了二十匹骆驼,带足了水和馕,开始了走向无人区的行程。
原以为事先准备的足够充分了,可他们的那次旅行,可以说是倒霉至极。
进入戈壁深处后,到处都是寸草不生,他们不但没有在感染者可能活动过的地方找到那种神秘植物,队伍还被一场猛烈的沙暴吹丢了大部分骆驼,走失的骆驼上还驮着帐篷和绝大部分的水。
罗布泊白天酷热,太阳一落山温度就会立刻下降,在寒冷和口渴的双重折磨下,科考队很快就出现了大量病号。
拖着发高烧的队员无法长时间行进,就在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出去找水的小队意外发现了雅丹群中有一座几乎已经化为废墟的古城。
在这里他们峰回路转,发现了一眼不会枯竭的泉水。
实现了用水自由,科考队便驻扎下来,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其中的几位考古学家开始了对古城的研究。
之后的一天夜里,不知从哪里来的狼群袭击了他们在古城的营地。
几个科考队员和一个向导不幸被狼咬死。在举行了简单的仪式后,他们的尸体按照当地的古老风俗,被裹上毛毯埋葬进了沙子里。
但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那个死去的向导又出现在了营地里,看起来跟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似乎并不记得自己曾经“死”过,只觉得强烈的饥饿感无法填补,不断的跟其他人索要食物。陈教授和张云雷他们悲喜交加,因为这种病变简直跟他们要寻找的一模一样。
奇怪的是那个人并没有完全丧失心智,还回忆起是因为太久没有吃过绿色蔬菜,他在外出探路的时候嘴馋偷吃了长在路边的某种野草。
但是情况也并没有变得乐观,考虑到那个向导最终还是会彻底陷入疯狂,变得跟在517所“复生”的那些死尸一样,为了避免悲剧再次发生,科考队里负责安全的干事在审讯后立刻将他击毙,并把尸体燃烧成了粉末。
张云雷感慨了一下,“可能就是这一举动彻底激化了另一名向导的背叛吧,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在狼群突袭中幸存下来的那个向导,长得是一副多么淳朴善良的样子。可是后来想一想,为什么睡觉铺位在他里侧的那个向导反而被狼咬死了呢?这一点也是非常值得深思的。”
科考队寻着死去的那个向导的脚印找到了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成功提取到了那种神奇植物的样本,准备等回到所里设备条件充足的时候再进行研究。
那植物的样子长得有些难以形容,在只有梭梭林、骆驼刺这类植物能够勉强生存的戈壁荒漠,它不但能够长出绿色的肉乎乎的叶子,甚至还贴着地皮开出了深紫色带着小绒毛的花朵。
在学术领域很有权威的陈教授都无法辨别它的科属,他们暂时给它起名为“沙漠仙草”,取的是白素贞盗取仙草救活许仙的寓意。
不过张云雷隐隐觉得,这东西的“药效”太过诡异,似乎并不能带来什么大团圆的结局。
“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无论是拥有无上权力的君主还是一穷二白的贫民,任何人接触了都难免产生私心。”张云雷这样概括着接下来要说的。
剩下的那个向导,名叫阿合奇。在返程的路上趁着夜里大家睡着,把匕首伸向了对他毫无防备的科考队员们,想要私吞那份植物样本。
睡觉一向很轻的张云雷偷偷叫起了的身旁的陈教授,在叛徒追赶之下,加上四周又是漆黑一片只有淡淡的月光,他们两个慌不择路逃进了迷宫一样的雅丹群中,不料竟一起掉进了天然形成的盐晶地洞里面。
“我们两个踩塌了裸露在地面上的盐结晶壳,一起掉进了那个深洞里面。陈教授摔伤很严重,几处骨头都碎裂了,大量内出血。我比较命大,只是脚踝脱臼了无法走路。在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我们两个靠打沙漠鼠坚持了很多天,但是一直等不到其他人来找我们。我们陷入了绝望,陈教授推测可能其他人已全部被向导灭口了,我们两个也只是时间问题。”
讲到这里,后面的事儿就无需多言了。陈教授没能坚持到搜救队赶到,科考队的其他人也都被阿合奇杀害了。阿合奇连同科考队历经千辛万苦采集到的植物样本,一起消失在了茫茫沙海。
所有人都被那股巨大的无力感压的喘不上气,安嘉宇是他们中最年轻气盛的,直接就忍不住开始大骂叛徒。
陈灵用眼神示意他安静听,安嘉宇立刻闭嘴了。因为其实陈灵才是那个最应该宣泄情绪的人,陈教授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不想总是被别人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更不想受到所里过多的关照,因此很少提起自己的父亲。
与经历过最尊敬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变得沉默的张云雷一样,陈灵也总是默默的,在517所继续着陈教授未完成的道路。
能讲的部分差不多都讲完了,张云雷扣上牛皮纸档案盒,情绪却还沉浸在往事里面拔不出来。
令他始终都无法释怀的不是意外,是科考队对那两个当地向导尤其是阿合奇的过于信任。
517所的前身来自jun队,jun民鱼//水情是无条件的,是融入骨髓里面的。可斗争也是极其残酷的,之后在对这起事件展开调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所谓的越野车在沙漠里不如骆驼,完全是一派胡言。
那两个向导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对科考队想在沙漠中寻找植物的想法不认同。毕竟在那么恶劣的自然条件下,任何一种植物想要生存都是极其艰难的。因此他们故意提议使用骆驼,拖慢科考队的行进速度,想要拖延时间赚取更多的报酬。
没想到玩儿鹰的被鹰啄了眼,自认为对罗布泊地形比较了解的他们,遇上强劲的沙暴也是束手无策,连他们也都差一点儿就渴死在沙漠里。
古城遗址的意外发现并没有带来什么有价值的古董发现,沙漠已经把那座千年古城风化成了一堆一堆的黄图墩子。
可是等找到了“沙漠仙草”,侥幸活命的阿合奇被死而复生的灵药这一表象迷失了最后一点儿道德感,彻底背叛了科考队。只是不知道他的永生大梦最后实现了没有,在沙漠里,仅凭他一个人想要走出去也是很难办到的。
不知什么时候,杨九郎已经走到了张云雷身边,给他端来了一杯温水。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加上情绪的激动,张云雷的嗓子已经嘶哑了。他勉强朝杨九郎笑了一下,举起杯子大口喝水。
他知道,杨九郎肯定不会让他烫到的。
杨九郎问,“所以,阿合奇失踪了?”
张云雷点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所里又组织了三次大规模搜索,再也没有在那个区域找到过那种植物,就连那么大一片的古城遗址也没有找到,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梦听听见这句话,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从刚才她就一直在纠结“若羌二号”那个诡异的内脏分布。
“科长,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问,那个好像是镜像一样的人,让我想起来以前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一些传言,说罗布泊当年之所以会被选定为是yuan zi弹试爆的地点,是因为那边出现了大量的复制人。”
张云雷明显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在若羌地区曾经有过一些复制人的报告,最大型的一次甚至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出现了镜像人,就好像按了‘全选’之后复制,在旁边又‘粘贴’过一样。你说的就是这个传闻吧?”
其他人都以为张云雷说的是某件真的在档案库里有记载的事件,没想到最后一句是这个,一时间各种语气助词同时发出。
张云雷被他们逗的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很低沉,“找不到科学依据的事件随着我们对地球乃至整个宇宙的了解增多,会越来越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它们,不是因为它们无解,只是我们的科学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咱们517所是搞科研的,可不是搞mi 信的。”
王梦听不好意思的笑了,赶紧去帮安嘉宇整理解密档案里的其他资料。
而杨九郎听完他的这段话,只觉得张云雷并没有回答“复制人”的问题,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之后张云雷又被所长叫去办公室单独谈话,八科的其他人就留在办公室里继续研读那份宝贵的解密档案资料。
神秘的罗布泊,消失的古城,杨九郎满脑子都是这些词语。他想,尽管那里是张云雷的伤心之地,但是他们这次恐怕非得再去一次不可了。
罗布泊,被誉为“地球之耳”,又被称作“死亡之海”。那里是众所周知的生命禁区,却又有大量的人前赴后继去往那里,不停的去寻找生命的奥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