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比安卡篇——咫尺真理（56）
近日连连的雨疏风骤总算将空中花园难得放任出烟火从天幕中悉数涤荡抹除，那于夜空中所呈现的梦幻泡影般的色彩，也将很长一段时间藏匿于所有无声的梦中。虽然一切终将归于平淡雨泛善可陈，但至少这欢愉的残羹仍足够所有心怀期许的人，坚持至下一年的盈春之时。
现在，又到了回归正轨的时候。
“......所以呢...这次的选址是在作战报告厅...”赛利卡在通讯中热切地眉飞色舞，淡金色的侧马尾随着她小幅的肢体语言而微微颤动，“...你知道的.三层坐席，震撼的立体声环绕，足以让灰鸦的指挥官的焕发英姿与珠玑演讲完美呈现....更别提还有...喂...你有在听吗？”
“....啊？”原本略带倦意拖着腮帮分神的指挥官猛然抬起头，“....有啊....话说倒是你怎么春假之后精力还这么旺盛...”
“...拜托，5天的假期对我而言简直就是退休之后享的清福好吗...而且唠叨别人干活这事我也挺喜欢干的...”赛利卡用数位板遮住嘴角，遮挡住那本就促狭的轻笑，“...只要不是我干活就行。”
“....你以后如果会变成鬼，那肯定是靠压榨别人换取自己快活的伥鬼。”
“....不好意思呢...伥鬼我也是受害者哦？与其怨念我倒不如去怨念我们敬爱的伥虎议长吧？”赛利卡心情颇佳地调取着数控板里的资料，在谈话的间隙见还不忘轻哼几句耳熟能详的小调，“...准备好继续听了吗？”
“.....你继续.....”指挥官一口气将杯里的咖啡喝了一大半。
“这次的竞职除了你们每人5分钟的自我表述之外，还会有各席位的高层和军区代表就你们最近一年的工作情况进行审阅提问，并最后投票表决....哈桑议长的原话是这样的...”
“...听起来好麻烦.....”
“...还有...各部队的队员也是有投票权的，不过为了防止拉票，设置的权重就比较低。”
“...嗯...”指挥官心不在焉地摩挲着咖啡杯表面的瓷釉，默默感受着指腹传来的细腻温暖，“...呼...越说越紧张了。”
“..是啊是啊...执行部队不着调王牌指挥官和清理部队冰雪理性队长的二选一，真是让人格外纠结的选择呢...”赛利卡的脸上再度浮现起意味不明的促狭笑意。
“.......”一直在身旁处理公文的露西亚与丽芙不约而同会心一笑。
“....说得我热血沸腾了...”指挥官不禁无力扶额。
“...唉...还是给你吃颗定心丸吧。”赛利卡扭头四顾片刻去，像是在观察周遭是否隔墙有耳，“...哈桑议长已经和尤利娅上校磋商好了，会力挺你的。”
“....是么...他老人家还真爱操心啊。”
“...毕竟让你登上这个位置...可是钳制某些势力的一大手腕哦～”尽管语气轻松，但她透露出的事实却逐步揭开了深灰色的帷幕，露出更为深邃的色泽，“...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哦，灰鸦的指挥官。”
“...那如果是比安卡当选呢？”出于莫名的忧虑，指挥官不由得微微蹙眉。
“....无论是你还是比安卡，无论议长是否对你们有所期待...既然登上了这个位置，就不得不参与牌桌了，这是不可避免的，我想你也应该清楚。”
“..........”
“.......”里不易察觉地微微蹙眉。
“...好好考虑吧，灰鸦的指挥官。”赛利卡恢复了往日的招牌微笑，轻笑着挥手道别，“..反正我个人很看好你的哦～”
“..嗯....再见。”指挥官略有心事地勾了勾嘴角，只得无奈与通讯中的人简短回复道。他关闭通讯，默默将杯中残留的香醇咖啡一饮而尽，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钢笔。
“...无论指挥官如何看待与选择...我都会把我这一票投给指挥官。”似乎是察觉到指挥官的默然不语，露西亚忍不住柔声补充道。
“....我还想等到大会那天，指挥官和比安卡小姐登场之后再考虑把票投给谁。”丽芙也开始心领神会地将略显凝重的话题点缀得更为轻松。
“...我更倾向于投给比安卡。”里收拣好办公桌上厚厚的一沓报告，将其分门别类地放入档案柜中，“...指挥官可能会因为参议的职务而在战场指挥时候分心，届时灰鸦小队便无法发挥最大的战术效果。”
“....怎么还没开始就都在考虑投票的事了...”指挥官有些忍俊不禁地摇摇头，“...事先声明好，我可没有拉票哦。”
“...指挥官你自己更希望是你当选还是比安卡小姐当选呢？”
“.....这个嘛....目前而言还没有想好....”
“....喂！灰鸦的，你在吗？”基地的舱门自动开合，与那清冷机械的金属耦合声鲜明对比的，是卡列过于喧嚣浮躁，破坏力十足的声线。她气喘吁吁地一把撑住办公桌的桌角，看向指挥官的目光中闪烁着介怀的执着，“...比安卡那边有麻烦了。”
“...怎么了？”指挥官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他微微蹙眉，“..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等等，让我缓缓...”卡列伸出手暂且制止了话题的快速发展，略微平复了下不太平稳的呼吸，“...今天上午清理部队受命去清理红潮区域的残留感染体，有一个队员好像受到所谓的红潮蛊惑突然暴走了。”
“....比安卡她没事吧？”
“....没事是没事...不过那个暴走的开枪重伤了两个构造体...”卡列向来便刻薄的眉目此刻更不吝惜其寡淡，“...已经被她关起来了..真是的...升职前夕来这么一出....”
“........”
“....她特意叮嘱我不要告诉你，所以这肯定是你必须知道的事，明白了吗？”像是颇为不满于指挥官的若有所思，卡列不由得轻声斥责道。
“....明白，谢谢你卡列。”指挥官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只是轻靠于椅背上，任凭自我的思绪将基地内所有的轮廓与声音都与归于闭塞的内心相隔绝。如果是比安卡当选，那么或许她将替代自己去成为某些人决议的筹码，随波逐流的自己也将无法保护她还有他们尚在胎中的幼儿。但如果她落选的话，是否仍将继续从事这相悖于自己信念的工作呢？而且，正如往日她所向自己袒露的心声，某人一直在找寻与自己并肩而立的阶梯。这或许，便是对她而言最好的契机.......
“....喂喂...你有听我说话么？”
“....指挥官，有哪里不舒服么？”思绪逐渐纠结成杂乱臃肿的丝线，但周围的呼声却不由自主地愈发清晰起来。
“...指挥官...自己的选择往往很简单，想要替别人做出选择才是最艰难的。”丽芙柔柔一笑，言语中流淌着看穿指挥官心事后对症下药的知性，“...在擅自做出选择之前，先和她聊聊吧？”
“..诶？我怎么可能擅自替她做主啊.....”被戳中心事而猛然醒悟的指挥官陡然变得有些尴尬，他刚刚的确是只顾着自己的一厢情愿，却完全未能去试着考虑某人的感受，指挥官不禁有些汗颜，“...好吧..刚才是稍微想了想....”
“....切，大男子主义。”卡列鄙夷地抄着手开始碎碎念。
“....指挥官不能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考虑....”
“....唉....这也算是他的老毛病了吧。”
“........”在众人视角下因沉默而显得故作深沉的指挥官此刻愈发哑口无言。
.................
“我回来了。”指挥官将公文包放在玄关上，借助换拖鞋的动作偷偷观察了一番比安卡无瑕侧脸上的风平浪静。
“....欢迎回来。”某人一如既往凝神注视着茶几上铺陈开的几页写满批注的讲稿，她轻撩起在耳鬓垂髫的淡金色发丝，在略带酒红色暮意的黄昏中，舒姿端坐的她仿佛被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镶边，更为其平添几分静好之意。只不过这份静好，此刻更像是藏匿心事的保护色。
“...又在改稿子么...”指挥官走进客厅，略微无奈地笑了笑...某人果真对此事极为上心，“....如果比安卡小姐和我同一届的话，可能首席这个位置就要易主了哦？”
“...与其在这里说些奉承话消闲，指挥官倒不如把我那天给你改好的稿子拿出来背一背....”某人似乎已经形成了针对指挥官幽默感的抗性。
“....我还是先去做饭吧....”
“....不行，过来。”比安卡抬起在柔郁斜阳下格外温软的眉目，让它刻意沾染上暴殄天物的泠冽与严苛，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难得如此不由分说。
“....遵命...”指挥官战战兢兢地捧起摆在桌上的稿件，不知为何...某人今日逼得尤为紧迫...莫非是因为今日任务时发生的失控事故？
“........”比安卡垂下眼帘，只是默然注视着似乎已然阅览过无数遍的讲稿。
“........”指挥官借助余光打量着显然已经愈发藏匿不住心事的某人，澄澈如洗的碧蓝色眼眸正沉淀着小心掩藏的复杂心绪，垂眉的顾盼间总是不经意展露出浑然天成的姝丽与素雅，挺翘鼻尖下温软而惑人的唇线如今却少了一丝令人安心的弧度。指挥官轻轻伸出手，将某人捧着讲稿的双臂缓缓按下，让彼此的眼眸长久地交汇抑于一。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某人习惯性地闪躲着指挥官过于温柔的目光，脸颊不由自主地盈起含羞的丝丝绯红。
“.....只是觉得...这么背诵很没效率....”指挥官凑在比安卡耳畔轻柔嗫喏着，“....想和比安卡一起背。”
“....不是已经一起了么....”某人微微蹙眉偏头闪躲着，似乎想让自己不堪亵玩的敏感太快放弃抵抗，
鼻尖也出现了仿佛醉酒后的红晕。
“...想让比安卡的嘴巴帮我记忆....”指挥官颇为满意地观赏着某人的局促，方才所刻意营造的沉稳现在早已溃不成军，如此一来，自己便能够轻易地从她的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比安卡..你真的很想成为联合指挥的参议么？”
“....指挥官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仍沉浸于指挥官刻意撩拨的说辞中的某人，忍不住下意识问道。
“...只是看你好像很上心，也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其实并不尽然...我只是单纯觉得不能错过难得的机会而已...”比安卡因指挥官并不平稳的呼吸浑身忍不住轻微地颤了颤，“....但是如果是指挥官的话和我竞聘，我也很高兴胜者是指挥官...”
“....那比安卡的意思是可以给我放放水？”指挥官敏锐地捉住了试探的机会，“...不如比安卡小姐到时候通融一下？”
“.....为什么指挥官现在开始说这样的话...？”尽管脸上仍残存着挥之不去的红霞，比安卡的五官却已然逐步严苛起来，“...你之前不是一直兴致不高么....？”
“.....额...我只是懒得写背而已啊，但不代表我可不想赢哦？”指挥官盛上早有准备的违心话，“...如果比安卡小姐网开一面，我可是会当仁不让的。”
“...真的是如此么...？”
“...好吧...其实是想赢过比安卡小姐啦....毕竟获胜的条件那么诱人...我可不想错过....新姿势什么的....”
“...........”
“.........”
“.....骗子。”短暂而尴尬的沉默后，某人轻柔的斥责如同一记含情力软的耳光，略带嗔意地拍打在指挥官脸上。
“.....额....没骗你啦....”指挥官轻轻搂抱着正欲发力微微挣扎的比安卡，不禁今日第二次感到汗颜，看来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会激发起心中的罪恶感，“...相信我吧？”
“...指挥官还有什么蹩脚的理由么？”
“.........”
“....请指挥官放开我。”某人的眉宇间罕见地颦蹙起一股淡淡的的真切愠色，她略微发力，抗拒着指挥官靠近的温度。
“.....听我解释好么...我只是单纯有些担心而已...”已然有些控制不住场面局势与某人心情的指挥官，只得缓缓道出积郁在心已久的担忧，“...害怕你身不由己地去站队...担心你会不会被排挤...害怕自己也没那个能力去保护你们....”
“....指挥官....”
“.....但我又真的希望比安卡能够走得更远，毕竟我们都该继续有所成长。”指挥官轻声说道，“...到底是该如何去做呢...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才想看看比安卡的态度。尽管我嘛...其实还是更倾向于保护好你.....”
“....还是那么自大....”某人缓缓垂下眼帘，侧脸却不自觉地微微偏向指挥官，冰凉柔顺的鬓发倾靠于指挥官的衣领之间，“....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征询我的意见....”
“....抱歉...其实卡列今天上午已经骂过我了...比安卡小姐可以不骂了吗...”见到还有回转的余地，指挥官不禁开始娴熟地示弱求饶。
“....指挥官...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次的竞聘吗？”比安卡的眼眸中凝聚着旖旎的柔情，她缓缓转过头，视线聚焦于指挥官的向来厚重的脸皮上，“....因为...它就是我和指挥官一起攀登往山峰的时光啊...我可遇不可求的..和指挥官对等的机会。”
“....比安卡....”
“...因此...我才想让我和指挥官不留余力、不留遗憾地...一起向这条如此曲折的山路前进，直到抵达我们的山峰....尽管结果并不重要，但我想我们不该为不重要的结果.....而错失了最宝贵的过程....指挥官....”
“.....是这样啊...”指挥官真心实意地感到歉疚，原来在那个互表心意的星夜，某人一直铭记着有关彼此的理想的话语，并一直等待着付诸努力的那一天，“...抱歉....我还一直都敷衍了事的...一直辜负比安卡的心意...真的对不起...”
“....骗子。”某人径直无视了指挥官的诚意与歉意，她轻轻用纤软的双手捧起指挥官的脸颊，以嫩滑挺翘的鼻尖微微与指挥官的彼此浅尝辄止地轻触。她半掩双眸，清秀的眉宇微微蹙起，呈现出被在意与示爱后的近乎于委屈的触动，原本一语中的的斥责此刻更像是一种撒娇一般的爱称，“......”
“...嗯....比安卡小姐教训得对。”指挥官微微扬起嘴角，闭眼享受着某人主动靠近的亲昵互动，“...请多教训我一点。”
“....没有必要....”
“....有必要...这是我的赔罪。”
“....现在....骗子已经知错了。”指挥官意犹未尽地柔声笑了笑。
“.....嗯...下不为例....”某人略微局促地垂下眼帘，撇过头去。
“....现在轮到第二个骗子赔罪了。”指挥官再度拉进了两人之间本就并不宽裕的距离，“...说吧，为什么让卡列瞒着我。”
“....你都知道了么...”某人轻轻撩起鬓发，缓缓抓握起指挥官抚摸自己的手指，“....我只是...担心说了之后...指挥官会对我放水....”
“....结果...我还要求比安卡对我放水...”指挥官对此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不然为什么我说某人厚脸皮呢....”
“....有伤到哪里吗？”
“....没有...不用担心....”比安卡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有些羞涩的笑意。
“....我想好好检查一下...万一有什么内伤呢？防患于未然是吧？”
“....指挥官该做饭去了...”某人毫不迟疑地推开了他。
“....那今晚检查？”
“...今晚你不背完讲稿就不许上床休息....”
“.........”
